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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然后用力回想。”
这种方法叫做情景重现的吧……陆影慢慢走过去,伸腿跨坐到后座上,燕彤扭着头和她说话:“你现在放松,把头脑中的一切杂念都去掉,然后回想那天的情形,把自己投入进去,比如平时坐车你是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呢,还是把手揣进自己的兜里?”
随着燕彤的引导,陆影闭上眼睛,慢慢地把自己带入七天前那个下午的回忆中去。
“这个帽子怎么样?保不保暖?”陆影问。
“暖,像一头扎在棉花垛里。”万宁嘻嘻地笑。
“要不要再买个口罩?”陆影又问,“骑摩托很容易灌一肚子风。”
“不要,戴口罩喘不过气来,骑摩托嘛,要的就是这种寒风凛冽的快感!”
“……我这辈子是理解不了你们飞车党的精神世界了。回家吧,煮面给你吃啊?”
“咦?难得万夫人要亲自下厨,我强烈要求吃顿高端的面条。”
“你知道我只会煮方便面。”
“煮好了高高地端起来给我就好了啊。”
“你还真是好伺候……”
“哎,又被你发现了我一个优点,长此以往你爱死我怎么办?”
“贫嘴贫舌的……怎么开这么快?这会儿路上人多,开慢些。”
“……小影。”
“嗯?”
“你爱不爱我?”
“干嘛突然问这个,神经。”
“快说啊,爱不爱我?”
“你真是……又闹什么啊!”
“快说,快说,我想听,我认真的,小影。”
“……好吧……爱。”
“我也爱你啊,小影。”
“我知道,你别这么肉麻了行不行,又不是刚开始谈的时候了。”
“小影,我头有点儿热,戴着帽子又戴着头盔,都出汗了,你帮我把头盔摘下来,你戴上它。”
“好。”
“戴上了吗?”
“戴上了,真沉。”
“小影啊……”
“什么?戴上头盔听不清你说话。”
“小影啊……对不起……”
“什么?”
……
“不——”陆影一声凄厉地尖叫,“停下——停车——万宁——”
燕彤停下了摩托,摘下头盔来转头看向她:“想起了什么?”
陆影趔趄着从后座上翻下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目光混乱又惊惧,悲痛又绝望:“头盔——头盔——我要头盔——把头盔给万宁戴上——”
燕彤看着她,晃了晃手里的头盔:“原来你是要找这个,难怪……”
“万宁——万宁——怎么会这样——”陆影撕心裂肺地哭,尖厉的声音刺得燕彤耳膜生疼。
“他告诉我说,”燕彤平心静气,这声音压过了陆影的凄嚎,“当时他开了没多久就发现车闸失灵了,而且没法儿控制车速,他想把车开到无人的空地上去,然后让它一直跑圈,直到燃油耗尽,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想让你担心害怕,所以没有告诉你,直到遇上那辆疲劳驾驶的卡车……他已经没法儿再控制摩托了。”
“他……他是故意骗我戴上头盔的对不对?他怕发生危险,把唯一的保护措施让给了我,把唯一的生机让给了我……”陆影踉跄着站起身,纷乱的头发被泪水粘在脸上。
燕彤的沉默代表了承认,摩托车头盔能够承受200公斤以上的冲击,是摩托骑者最重要的保护措施,出事之后,万宁的后脑勺整个碎了。
“头盔……头盔呢?我要找头盔……我要给万宁戴上……这样他就会回来了,不会离开我了,不会再对我说对不起了……”陆影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边走边沿着路找,她要找到万宁的头盔。
“他已经投胎去了,万事都有定数,你也该有你的归宿。”燕彤在她身后道。
“我不要归宿,我只要头盔,我要找头盔。”陆影恍惚着。
“知道他为什么跟踪你吗?”燕彤问。
“头盔在哪儿……”
“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死讯,”燕彤继续说道,“却又放心不下你,他是带着遗憾去投胎的你知道吗?带着遗憾投胎,下辈子是会有先天的心脏病的!”
陆影僵立住脚步,猛然回过身冲着燕彤跑过来:“你能帮他的对不对?帮他——也帮我!帮我告诉他——我没事了,我什么事都没有,让他放心,放心投胎,好不好?”
“你真的没事了吗?”燕彤审视她。
“没事了,真没事了。”陆影拼命点头。
“能放下一切了吗?”燕彤又问。
“能,能放下了。”陆影的眼泪流下来,跟着点头的动作被甩在半空。
“头盔呢,还找吗?”燕彤再问。
“……不……不找了……”陆影哽咽出声。
“那走吧。”燕彤转身重新跨上摩托去。
“去哪儿?”陆影问。
“去你该去的地方,你的归宿。”
*——*——*——*——*
门铃每隔三秒钟就会再次响起,燕彤飞奔下楼打开房门,门外的女人被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
“什么事?”燕彤皱皱鼻子,少女的鬼魂出现在附近会让她鼻尖发红。
“你们社长在么?”这位新晋鬼魂开口说着古怪的话。
“社长?”燕彤搔搔头皮,然后哦了一声,“来吧。”
鬼魂顾客,不是13号灵媒工作室接待的第一位。
“我姓万俟,就这么称呼我吧。”万俟昭盯着她看,这位横死鬼身上尚残存着为人时的骄傲和自尊。
“我叫陆影,大陆的陆,影子的影。”鬼魂说。
“说说你的事情吧。”万俟昭微偏着头,一副准备倾听的神情,13号灵媒工作室的服务宗旨,就是人鬼平等。
“我想……请你们跟踪一个人。”鬼魂陆影有点难为情地说。
“人?”万俟昭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仍接着问道:“原因?”
……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燕彤在电话里这么跟万俟昭说。
“通常这样的情形出现在人死时大脑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或是情感上遭到了严重的刺激。”昭说,“要让这类的鬼魂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只能引导她,让她自己回忆起死亡时的情形来,如果她想不开、放不下,那就仍然无法度化她。”
“我找到了跟踪她的那位,也是个新死的鬼魂,”燕彤翻着手里的过期报纸,“他们两个是情侣,骑摩托出了车祸,男的当场死亡,女的因为戴着头盔,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可惜……送到医院后没能抢救过来。”
“横死鬼,即便失忆了,应该还是有执念的,否则就只会漫无目的地在死亡地点附近飘荡,而不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仍旧活在她臆想出来的现实中。”
“最后,我弄明白了她的执念,就是那个头盔。”
*——*——*——*——*
给陆影烧七七纸的那天,安静也去了陵园。
“我一直都想和你言和,”她对着牌位上陆影的相片喃喃着说,“可是……自尊使然,到最后也没能张开这个口……我很后悔,陆影,对不起……你知道吗,自从知道你出了事,我就有些魂不守舍,那些天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竟然有种错觉,就好像你回来了一样,就在教室里,坐在窗边你原来的位子上复习功课,还对我说话……我甚至能感觉到你拉住了我的胳膊……如果你在天有灵,请接受我的道歉……还有,我带来了一样东西。”
安静从背包里掏出一顶摩托车头盔。
“你父母当时都在外地,是我去为你认的尸,顺便把你当时戴的头盔拿了回来,我想……你在那边可以拿它当个念想,希望来生你还能够和万宁做恋人。”
安静将头盔放进炉膛,看着它冒出一缕青烟来。
*——*——*——*——*
【囹圄鬼:因各种原因被动或主动使自己失去记忆的鬼,因无法破解执念而活在自己想象或虚拟出的世界中,如同身陷囹圄,无法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话:套人(1)
公寓的对面新开了家宠物店,冯太太经常去那里逛。
今天的晚饭桌上,冯太太说:“趁着人齐,有个小问题想征询大伙的意见。”
大伙都住了嘴,严肃地望着冯太太,估计是关于涨房租的生死大事。
“大伙有没有想过给自己养一只宠物?”冯太太的提问令大伙瞬间放松。
燕彤继续左右一只煮玉米右手一个肉包子的吃起来:“带嘴的东西可养不起。”
康隆文雅地吃着汤勺里的白山药:“如果是皇室贵族血统可以考虑。”
娃娃脸:“养就养一缸热带鱼,比较容易控制。”
珍妮:“我讨厌宠物的粪便。”
家琪:“会有寄生虫的吧……”
万俟昭:“我不介意养只猫。”
“Jake呢?”冯太太提问。
Jake:“童年的大狗死后,我没想过养别的。”
“我郑重宣布!”冯太太的威严再次令大伙定格,听她响亮地宣布:“万俟昭回答正确!”
*——*——*——*——*
第二天,冯太太抱回来一只淡灰色的小猫,外带小猫的床,小猫的食物,小猫的宠物玩具。
“来来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成员!”冯太太热情招呼大伙过来。
“难不成它要住进辰怆的房间?”珍妮与娃娃脸耳语。
“大伙来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冯太太命令。
燕彤:“三花儿!”
康隆:“凤仙。”
珍妮:“咪咪。”
娃娃脸:“来福。”
家琪:“理查威尔森扬。”
万俟昭:“花三。”
Jake:“F大调。”
然后大家静待冯太太宣布正确答案,上次万俟昭幸运答对后的奖品是免刷一星期的碗。
“富丽泰!”冯太太宣布,“富是富有,丽是美丽,泰是发达,多么吉祥的好名字!”
那只不知所措的小猫望着同样不知所措的众人,从此,它就拥有了这个可以媲美豪华床上四件套的名字,富丽泰。
大伙渐渐接纳了小猫富丽泰,珍妮为它买了只脖铃,娃娃脸帮它洗过澡,燕彤让它舔过脚,家琪给它收拾小窝,康隆曾买给它七根骨头,万俟昭给它喂过鲜鱼,Jake帮它处理过大小便。
富丽泰失踪于两个月后。
公寓的人在附近找了很多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之后,银杏叶街管理会的电话打来了,幸好冯太太不在场,电话是康隆接的:“什么?……哦……啊……呕……好好,一会儿就去……”
康隆在众目睽睽下软在了沙发上:“说是在樱街上,发现了富丽泰的尸体。在一只大猫的体内,大猫的尸体在一只大狗的体内……富丽泰的体内是一只硕鼠,硕鼠体内是一只小鼠,小鼠的体内是……我还是不说了,我今晚不吃饭了。”康隆望着众人迷惘的眼睛:“一会儿让去认尸,你们谁去?”
万俟昭说她去,又说:“一会儿冯太太和燕彤回来,要瞒住冯太太。”
万俟昭回房准备了相机和一次性手套就出发了。
珍妮问康隆:“小鼠的体内是什么?”康隆不做声。
珍妮问:“刚出生的粉色老鼠?”
家琪:“变质花生米?”
娃娃脸:“排泄物?”
Jake:“断指?”
康隆跑出去吐了。
冯太太和燕彤回来,大伙痛心地说富丽泰被一辆货车撞死了,冯太太没心思做饭吃饭,便独自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