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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尘土飞到脸上,锋利的寒风,像是刀片,消磨你的血肉。火辣辣的生疼。
*****
“你不要死啊。”
死?
谁要死?
苏若勉强的睁开眼,苍白的医院墙壁,还有悬在头顶的点滴瓶,‘咕噜咕噜’的冒出气泡。往下看,就是小声呜咽,肩膀不停抖动的白术,还有满脸严肃的白芷。
“阿术,小若醒了。”白芷伸手推了推白术的肩膀。
白术的身子一顿,缓缓抬头,看着苏若插着透明的输氧管的鼻子,苍白的小脸,还有毫无血色的嘴唇,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怎么了?”苏若皱起眉,只要轻微一动,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只好软弱无力的躺着。
白术咬住下唇,自责的垂下脑袋,他忏悔的声音颤抖着传过来:“小若,对不起,都怪我,说那样的话,害你出事。而且,孩子也。。。。。。”说到一半,白芷轻轻的抬脚踢了踢他的脚踝。
“孩子没了?”苏若垂眸,轻声问。
“。。。。。。”白术一怔:“对不起。”
苏若不语,慢慢的闭上眼。
黑色的沼泽里迅速生长开一片荆棘,日益吞噬你我。直到,我们都深藏荆棘中,动弹不得,我们撑起荆棘利刺做盔甲保护自身,可下一秒,却被那片利刺扎刺得伤痕累累。
而那个秘密,将被深藏心底。
苏若突然想起季桐带着坏意,痞痞的笑容,那个每日被酒精迷乱的眸子,也会有清澈见底,温柔似水时,那时候,他一定正望着她。
☆、第五十四话 再等等
0。1
把悲伤扭曲,把哀怨转变,把无奈抛弃。那个冷漠精致,似摩登女郎一样的我,你是否还会认识?
0。2
似乎是习惯了医院里那股充斥着化学反应的医药味道,现在闻起来,也没有那么反感。
衣果皱了皱鼻子,吸了一口空气里几乎要凝结的冷气,打了个冷颤,伸手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她用白色的被子把自己包成剥去皮的粽子,而自己就是粽子里面那块夹心的枣儿。
“既然冷,怎么不把窗户关上?”
衣果又把脑袋缩了缩,抬眼看了看刚进病房的海驰澈,说:“再闷着我就腐烂啦!”
海驰澈皱起眉,抬手关紧了窗户,转过脑袋,淡淡的说:“那你直接去地下的停尸间啊!”
衣果一愣,手一抬,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然后从被子里穿出她瓮声瓮气的声音。
海驰澈一开始没有听清后面的几个字,但后来一转身,忽然明白她刚刚说了什么。他的眼圈立刻泛红,攥起拳头。
她说:“再等等,就要进去了。”
听着他没有动静,衣果探出脑袋,看他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说:“好啦,池,我开玩笑的。”
“以后都不要乱说话。”海驰澈有些埋怨的望着她。
“嗯嗯,我听话!”衣果甜甜的笑起来,模样像清纯的幼童。她稀疏却俏皮蓬松的短发,此时因刚刚与被子摩擦起静电,刺呼呼的支在脑袋上。
海驰澈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去选礼服,今晚早点睡吧。”
“嗯。”衣果依言躺了下去,乖巧的样子像极了午后晒阳的懒猫。
“池,我能不能不住在医院了?”
“怎么了?”海驰澈抬眼看了看她,放下手里的几张病例单。
衣果嘟起嘴,“我不喜欢这里。”
海驰澈轻笑。
衣果记得,那时候,他只是很温柔的看着自己,嘴角荡漾起的微笑动人极了。
0。3
很久没有浇水的虎皮兰,会从根部开始干枯,腐烂。即使表面看上去生机勃勃,其实,它早就已经死透了。
0。4
嗯,现在就是这样,早就死透了。
苏若冷漠的望着窗外,她想,苍白的云端一定住着人,他们也一定和她一样,冷漠的望着这个世界。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着的病房都跟酒店一样。”
苏若皱眉,转头看过去,其实不用看,她就知道,是他。
那样坏坏的,却又像是古典大提琴发出的声音,那样的语调,只有他。
——季桐。
“别那样看我。”季桐把手插在口袋里,俯下身,弯下腰,懒洋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恶狠狠的开口:“小心你会再死一次。”
苏若冷笑一声,别开脑袋:“你以为,我怕死?”
季桐咧开嘴笑笑,“你不怕?我怕,我真的好怕死。”
“你又有什么事?”苏若防备的望着他。
季桐直起身,昏暗的床头台灯照着他的脸模糊不清,表情也看不清楚,只是,他的声音尽管极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轻颤:“我今天,来和你道别,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苏若没说话,只是狐疑的看着他。
季桐低下头,对上她那双半信半疑的眼睛,他轻声叹了口气,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把一张硬质的卡片放在桌子上,他说:“我没用过一分,全还你。”他顿了顿,继续说:“一共五十万。”
“你……”苏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发愣的开口。
季桐挑挑眉,“怎么?我这个混蛋再也不会出现,你舍不得啦?”
苏若没说话,闭上了眼。
季桐久久的站在她的病床便,最后俯身轻吻她的额头,便迅速起身离开。
苏若睁开眼,但病房里空无一人,那张银行卡孤零零的躺在桌面。
一种不安,缓缓的蔓延开整个胸膛,苏若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最后轻叹口气。
******
走出医院,季桐从口袋里掏出黑色口罩,仔细的戴好,又把黑色羽绒服上的帽子罩在脑袋上,廉价的运动鞋在薄雪上踩下浅浅的脚印。
他孤寂的背影在橘色的路灯下拉扯出长长的影子。
又下雪了,这破天气。季桐仰头望着,复而垂头朝手心呵了口哈气。
耳边又传来阵阵的警笛,他侧眼看过去,然后大步走开了。
0。5
让我们把时光拨动回到前一天的凌晨两点。
季桐带着几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人守在夜店前的弄堂口,猩红色的阳光刚刚爬上地平线,穿过朦胧的晨雾,模糊的擦抹在他们英气勃发的背影,还有那一双双倔强的眸子上。他们傲慢的眼神不停的扫动在夜店的门口。
终于,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搂着一个水蛇杨柳腰的女人走出来,他油腻肥胖的手灵巧的游走在女人妖娆的腰部。最后还在她的翘臀用力拧了一把,惹得女人媚眼如丝的攀附在男人身上。
季桐不屑的冷笑一声,俯身拽起脚边的铁棍。眼神一勾,示意身边的男人跟上去。
黄头发的男人点点头,朝身后的人挥挥手。
大约十几个人,脚步悠哉的跟了上去,他们手里的铁棍随着步伐,在粗糙坚硬的小路上,叮铃桄榔的发出躁动的声响。他们打着最低折扣的组团购买的黑色皮质运动鞋在雪上踩出嘎吱嘎吱的声来。他们坚毅的脸庞此时像猎豹一样,透着杀戮的气息。
那个臃肿肥胖的男人似乎听见那样危险的声音是跟随他走了很久。在弄堂口,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定定的望着他们,然后轻轻的笑起来,他用胸有成竹的眼神,贼眉鼠眼的打量着他们。
“老夏的人?”
十几个人微微后退一步,然后分成两排,最后的季桐从他们让出的小道走出来,他半笑的眼睛眯起来,然后认真的摇了摇头,说。
“不,我是来揍你的。”
男人皱起眉。有些疑惑。
“你儿子昨天晚上开车撞了人,不给道歉,还不给钱,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这个当老子的不会教儿子啊?”
季桐刚落下话,他手里的棍子已经甩到胖男人的脸上。一条血红色的印子赫然出现在男人脸上
那个女人惊恐的退到墙角,嗷嗷的叫喊起来。
季桐烦躁的眯起眼,目光凛冽的朝女人射过去,他一抬手,把手里的木棍用力的向女人扔过去,“你叫你妈逼啊叫!”
☆、第五十五话 crisis
0。1
漆锈附满的铁棍子在女人的额头打出一个模糊的血窟窿,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女人颤抖着手,摸向脸颊的血迹,她的眼一挑,一声不吭的直直倒下去。
胖男人惊恐的瞪起眼,“你……你到底是谁啊?”他往后退了两步,干笑着挥挥手:“你是不是老夏的人?不就是签合同嘛,我签,我签!”
“合同?”季桐嗤之以鼻的笑出来,转身对着身后讽刺哄笑的人勾起唇。
“我签你妈了个逼。”跟在季桐身后的黄头发男生站出来,对着男人一顿疯狂的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不断。
“老头儿,我告诉你,你儿子撞了我的女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而且,她还怀着孕呢,如果我女人和孩子有一点危险,不仅是你,还有你儿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季桐蹲下来,对着鼻青脸肿的胖男人恶狠狠的说。
而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突的灭下来,苏若面色惨白的被退了出来,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眶红肿的白术,摇了摇头,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胎儿……我们尽力了。抱歉。”
咔!
让我们把时间转回正常时间。
季桐坐在小小的包间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手指间的香烟,然后徐徐的吐出一口青烟,他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他记不清前一天的清晨发生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后的一个镜头——
黎明的晨光晃动在染满血的粗糙墙壁,女人和胖男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弄堂的出口。
——他杀人了。
0。2
当你处在一片肮脏黑暗的绝望里,你一定会说:“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一切都会好么?
夜幕渐渐消退,黎明的光芒细密的穿过云层,乘载浮游的尘埃缓缓垂下。早晨的航班按航路飞过,闪动的导航灯渐次暗淡。灰色的燕群一字型呼啦呼啦的从头顶穿过去,空空的留下一声哀啼。橱窗里面无表情,白色的塑胶模特僵硬的站着,身上华丽的衣物干巴巴的套在身上。
你看,一切都依旧,只有你,更加绝望。
0。3
衣果撩起长长的裙摆,哗啦一声拉开雪纺纱的垂地纱帘,走下更衣台子。望着慵懒姿势倚着白色布艺沙发的海驰澈,轻轻笑着:“怎么样?池。”
“。。。。。。”
没有声音。他没有理她。
衣果抬眼看去,见他支着下巴,眼眸垂着,若有所思的皱起眉,他长长的腿微微曲起的伸着,干净的风衣显得他身姿愈发的欣长。
“池?”
她的声音微微提高。
“啊?”他惊慌的回过神,匆忙的抬眼。
“我问你,这件礼裙怎么样?”衣果无奈的重复一遍:“你在想什么啊?”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礼裙很漂亮。”
衣果撇撇嘴,抬手朝旁边的女店员招招手:“过来帮我一下,然后把衣服包起来,我们要了。”
海驰澈抬眼看着衣果,她的假发有些歪了,他站起来,拉住她的手,细心的矫正。然后垂眸看着她,那张脸,真的和生病前一模一样。
通过X光片,她看见那块癌症的卵巢。他记得她对他说过:就要腐烂了,从里到外,发臭了。
——嗯,发臭了。
0。4
站在H&M大楼顶部的天台,沈执望着脚下的灯火阑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