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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笑着打趣:“不是,你是大师兄呢,大师兄是什么身分啊,唐僧的高徒,上天入地擒妖伏魔,那是多牛逼的人呐!”
他哼一声:“毛依兰你这口毒牙,真是夸人满面春风,损人笑里藏刀!”
其实在我心里,董忱确实是很优秀的,他比我有天份,也比我有能力。
中午的后厨马上开始忙活,前面传菜的一一布下菜,后面厨师便象时事战役一样开始忙碌,此时大家再没有早间那种调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紧张。
董忱到后厨检查工作,一道羊排刚刚出锅,还没有等传菜员端出去,董忱忽然叫停:“等下。”
那同事不知所措的停下来,只见董忱走过去,只看了一眼那羊排,问:“谁做的?”
孙师傅叫:“我。”
董忱回:“撤了重做。”
孙师傅还有些不明白,看着那道菜很是诧异:“怎么了啊?”
董忱只说道:“看颜色三分熟都没到,客人就算不投诉,也已经种下了印象。虽然只是一道菜,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对客人负责,撤了重作,你,过去和客人解释一下,说菜稍耽搁一下,随后就到。”
服务生应声出去了,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董忱全无了顽劣之气,非常端正,确确实实的一副少东家当家作主的派头。
终于所有的客人都走了,我们开始吃午饭,正在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时,忽然外面一声车响,下来几个脸孔阴沉的男人,那几个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黑着脸一把拉开玻璃门,对着里面喊:“谁是老板?”
董忱正在楼上,阮主管马上站起来迎过去:“先生您有什么事?”
那打首的一个摘下墨镜,倒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还是叫老板出来吧!”
阮主管还在大义凛然的顶:“先生,您有什么事麻烦先和我说好吗?”
那人撇她一眼,说道:“也好,我们哥几个今天在二楼吃饭,手机落下了,请问谁见着了?”
大家面面相觑,阮主管问明了是哪个包间后,问服务生:“谁收拾的桂花厅?”
有三个服务生站起来,“我,我,我。”
阮主管问:“有没有见到先生的手机?”
大家互相看看,都是茫然摇头。
阮主管善意的问:“先生,我们员工没有见过您的手机啊!”
那男人扬眉,手里摆弄着墨镜,嗤的一声,“你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了?哥我的手机值五千多块,谁见着了还会给我啊?还不自个儿马上留了?”
这人看来不是来找手机的,却是故意来寻事儿的了。
☆、14:你心疼我了?
我们都有些紧张,既然是来寻事儿的,这事儿就不好处理了。朱明泉马上的打电话给董忱,五分钟后,董忱从楼上下来,他应该是有些倦了在午休,下楼时还没有完全穿好衣服,胸前的休闲服扣子全部松松的散着。
那四个人看样儿是个个都很狂妄,正在一楼大厅里左右张望,没教养没素质的摆弄桌上的桌牌,打头的那个则是站在墙角拎着本旅游杂志在翻,嘴里悠闲的哼着小调。
董忱高声问候:“是哪位朋友啊?”
那打头的回头,“呵,你就是老板。”
董忱走过去,向那人淡淡一笑:“不敢呢,我爸才是老板,我现在就是替我老爸看看。”
“是吗?”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大家都看着董忱,董忱略一思忖,示意我们:“你们继续吃饭。”然后他扶过那男人的肩,轻松又和气的招呼他:“来,上楼来聊。”
说着不由分说的扶过他,带他上楼去,那剩下的三个人要一起上,董忱回头制止:“我和你们大哥谈点事儿,几位兄弟就先在楼下等着,阮主管,招呼一下,倒杯水给几位朋友。”
在江湖上,这便是所谓的头领之间的谈判了,看来董忱也早看出了,这些人不是善茬,都是来找事儿的,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应付这几个地痞流氓。
我们大家不敢多言,匆匆的吃完了饭都各自去忙自各自的事,服务生们收拾地,桌子,后厨的全部回了后厨。我心里有点奇怪董忱,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正在我欲回后面材料间时,思思过来叫我:“姐姐。”
“什么事?”
她显然比我更担心,“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伤害岑各各啊?”
“不会的,这还大白天的,他们就敢找事儿?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是这几个人明眼儿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的啊,那万万他在上面敲诈岑各各,岑各各要是一时不高兴和他打起来怎么办?”
我激她:“那也好啊,正缺你红颜救驾,对了,他当初和你认识,他不就是英雄救美吗,现在正需要你去鼎力相助了。”
思思晃我的胳膊,“姐姐,你怎么总取笑我啊,不如,不如。”她在我耳朵小声问:“我们上去看看好不好?”
我坐在后面的大长不锈钢桌前拿过一些豆芽掐根儿,“我不上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不满的咕哝:“你啊,真不关心他,亏你还是他的大老婆。”
我停下了手,“思思,你说什么呢?什么大老婆小老婆,你还真把他当成了韦小宝了啊?这个老婆要做你去做,我早说了,我们是刘备加张飞的关系,现在我们都在一起工作,你不要乱讲啊!”
她怏怏的唉了口气,终于是出去了。
我虽然是坐在桌子前,可是一颗心也静不下来,其实我也知道既然开了酒楼就得应付各路神仙,现在社会更要长袖善舞,黑白两道各色人员都得熟悉,不过既然那人是故意来找茬的,董忱会怎么应付他啊?
忽然想起早晨出门时妈妈叮嘱我要买的几样东西,可是一时脑子健忘竟然不记得是什么东西了,如果真的疏忽了回家老娘还不得咕哝死我,想到这里,我放下东西去二楼员工休息室拿手机。
二楼的包间最尽头有两个房间,是专门给男女员工临时休息和换衣服的,我上了楼梯要去二楼,刚走到二楼包间头,忽然听见三楼一声啊的痛叫。
我心里一惊,第一个直觉是,董忱?
他和那个痞子头在三楼办公室,那痞子会不会对他行凶?
一时间不知道哪根思想绷紧,我顾不得细想,马上往三楼跑。
跑到三楼董师伯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我甚至想都没想什么敲门啊客套的动作,直接一下扑开了门,这一开门我呆住。
只见董忱坐在董师伯的老板椅里,面前那个人被他揪着脑袋一把按在了桌上,董忱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刀我认识,那种刀是专门给河豚鱼开膛的,河豚鱼因为有毒,剖起来要格外仔细,要用极锋利的寸刀把河豚鱼的肚子剖开,一点点把内脏和血脏全部挑干净,现在董忱左手揪着男人的狗手按着他,右手就是握着那把刀。
我按着胸口,不敢进去,站在了门口。
董忱听见了声音,可是看都没看我一眼,仍然在盯着这个男人,我听他沉声说道:“后台?那你也给我听好了,我也有后台。”
只见他左手一翻一扣,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右手的刀迅速往那男人右掌上一插,那男人又是一声惨叫,小刀极为锋利,倏地就插进了那男人的手掌。
董忱一点没有和大家谈笑风生的那种洒脱的痞气,他现在十分冷静,如同一个年轻的黑帮老大。
只听他又轻声的在那男人耳边说道:“今儿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了,回去告诉那姓许的,有事明着来,别整这些鸡鸣狗盗的破事儿来。”
那男人喘息,董忱松了手。
前后动作快的不过两三秒,那男人已经受了伤,若是武林中,这便是偷其不意,攻其不备了。只是这来找事的男人怎么也就服了软了呢。
董忱又靠回了老板椅,扬声说道:“回去找你的后台去要医药费吧!以后我这地儿,你不用再来了,免的江湖水浊,不好混,不止没摸到鱼,反而还让自己再栽跟头。”
那男人捂着手,不敢多说,起来慌张的夺门而出,在门口和我剧烈的撞了一下。
董忱看我,向我淡淡一笑,“妞儿,你乍上来了?”
我还有些心悸,“你没事吧?”
他又露出个痞子才有的笑意:“担心我了?来来来,我说呢,就数我老婆最疼我。”
我关上了门,坐到他身边,看他手上都是血,急的我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刚才到底怎么样?那人是谁指使来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呢?”
他找面巾纸擦手上的血,轻描淡写的说道:“小鱼小虾天天来找事儿的哪止这几个啊,小事我就不麻烦人了,大事才动所里和道上的人。”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所里和道上的人?什么意思啊?”
他呵的一笑,和我解释:“开酒楼呢事先就要踩好点,这片地儿属于谁管,黑道上是谁,白道是谁,都得提前打听好了,各路神仙哪路不得供?这家伙倒好,趁着他大哥不在家,下来想捞一把来唬我?”
我还是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他用面巾纸擦手,擦了一下仔细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也有道伤痕。
我赶紧说:“你去洗下,我找东西给你包下。”
“不用,你坐下吧!”他翻抽屉,果然在抽屉里找出一卷纱布。
我抢过了纱布马上往他手上抹酒精消毒,一边抹一边给他包手,他则咕哝:“别包那么大,意思一下就行了,你整的包粽子一样,别人不知道以为我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了。”
“你呀!”我又好了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
“这些小鱼虾啊,我这边本来已经有人看场子收保护费了,这几个人脸生,还敢过来闹事,装的人五人六的,还不是一乍乎就露了底?”
“你刚才说什么姓许的?那人谁啊?”
“没事,一个同行,正道上的事没有,居然让这些人来敲诈我,唉,你手怎么缠这么紧呢?”
我给他包好了手,禁不住说道:“你啊,刚才看你,还真是临危不惧,和我心里的印象一下差的远哦。”
他不乐意的反驳我:“切,你这个人啊,你还真当我是绣花枕头了?我要真是绣花枕头,那我爸以后怎么把御煌楼交给我啊?”
“刚才你怎么不报警?明知他们是来找茬,干脆找警察来啊!”
“报警?天天这种事哪天不来个一起两起的,老报警?光警察那边我都侍候不完了。呵,毛豆啊,你真是单纯。”我坐在他面前,他又说道:“跟你说啊,其实开酒楼没你们想的这么风光,是,只要有特色肯定能赚钱,但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不说别的,卫生局就是一大爷,你得侍候好了吧,其他各种职能部门个个都来光顾,一个也不好得罪,没点驱鬼伏魔的本事,你再赢利的酒楼也撑不下来。”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在社会上混,想混的风声水起就得各方面上上下下都得打通好。
他又简单的问我上午做的是否习惯,还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我们正在聊天,门一下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却是刘思思,她一进来就慌张的叫:“岑各各。”一看见董忱的手马上慌了,跑过来抓着他的手就问:“你伤到哪了?怎么样了啊?疼不疼啊!”
董忱叫苦:“姑奶奶,我这伤不疼,被你叫的我脑子都疼了!”
我站了起来,“我下楼了。”
刚站起来,我马上又叫:“师伯。”董师伯竟然回来了。
他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儿子身边,思思也赶紧让开了。
他问儿子:“没什么事吧?”
董忱收起了手,“没事儿。”
思思马上伶俐的叫:“董伯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