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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
我说韩千洛你别跟我闹,我认真问你,我女儿在哪儿!
这时沈钦君上来说:“姚夕你先别这么激动,你伤的不轻,大夫说要——”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们等等呢!”
“姚夕,她没事,还在监护室里。”韩千洛低吟一声,转脸避开我的眼睛。
我说我要看她。
“你现在不能下床,内出血很严重”
我看看韩千洛的表情,又抬眼看看沈钦君。这两张脸,真是一个比一个惨白难看。
这一屋子的男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我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莫绿菲是女人。
尽管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侦探,身手一流心肠硬冷。但她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有她
她转过身去背着我,一手扶着林子赋的肩膀,另一手悄然抹着眼角的泪。
我看着韩千洛的眼睛,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反衬出我苍白又骇人的笑容。就像绽放在悬崖峭壁上一朵有毒的花。
我说:“韩千洛,你是不是不敢告诉我实话所以叫这么多人过来陪你壮胆?
你们让我看看等等,活的死的都让我看看!我保证不打死你!”
拉着他的衣襟,我几乎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承担上去。
韩千洛攥着我的手,却不敢用力。任由我发疯一样的力度几乎勒得他要窒息。
然后我听到沈钦君说:“姚夕,别看了。
为了测检药物我做主的,同意解剖了”
我说,解剖是什么意思?像手术一样么是不是也要在肺里插管子?等等之前才患的肺炎,这么遭罪真的好么?
然后我看到莫绿菲再也忍不住了,捂起嘴哭着就冲出了病房。
我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一根根输液管,涌动着的透明液体不知道是在刺激着我的哪一处中枢位置。状长每巴。
为什么就好像已经麻痹了我的大脑,让我想不明白很多事呢?
于是我一把扯下输液管,抡起输液袋就往沈钦君身上砸去:“谁让你解剖的!她是我的女儿,就是死了也要死的完整!
沈钦君你个混蛋!你个畜生!”
“姚夕!!”韩千洛抱着我,按着我,不敢用劲儿又不敢肆意放开的力道:“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为我们的女儿报仇的!”
我疯了一样推他打他,我说我不用你来管我!你这一辈子都在报仇,你最后得到了什么!
你很快乐么?你很满足么?你能猜到今天会是这个结果么?
现在等等死了,我女儿死了!就算你再玩一次运筹帷幄,再设计一场阴谋杀伐,又能怎么样!
——等等能回来么?!
我抓起床头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丢向我生命中曾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不管是输液袋药盒枕头水杯,甚至是我自己!
我不恨他们不怪他们,只恨我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场悲剧里的。
我想我曾经告诉自己的那个道理,早就在潜移默化的糖衣炮弹中被溶蚀了——是我太弱了,弱到以为可以依靠朋友照料,依靠男人保护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那我呢?
我对别人的责任在哪?我自身的防盾又在哪?
我输给姚瑶的,不止是一颗没有她恶毒的心,更是从一开始就被我无条件规避下来的无尽脆弱!
姚瑶之所以恨我打压我,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在她面前演绎出一种我完全能胜过她的气场!
正是我这些年来无尽的忍让,才让她觉得她的东西我理所应当不能碰,她的人生我理所应当不能超越。
而我姚夕只要过得比她幸福——她就是同归于尽也要毁掉!
所以等等才是我的劫,才是我人生中最无知愚蠢脆弱所造就的——最大的悲剧。
沈钦君也好,韩千洛也罢,他们谁都无法真的凌驾在一个女人的生命中去给予她高塔公主一样的保护。
无论是黎安娜还是我,我们都是自作自受的女人
后来沈钦君走了,韩千洛也走了。我知道他们都没走远,只是站在外面静静地等着看着。
我放下最后一个玻璃杯,目光落在周北棋的身上。
他靠在墙上,漂亮的眼睛带着点让人心疼的忧郁。我想,死了孩子的妈妈是我,为什么你这么忧郁啊?
“你也走”我说。
“姚夕我不走”周北棋上来,用纸巾压住我手臂上的针孔,这会儿已经飙血飚到发青了。
他说:“所有人都有罪,只有我没有。所以姚夕,你不能赶我走。”
我嘶哑着声音说:“但是我有罪
我的身边,不可以再有任何人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是我能为你选的一条路
这三个月来我几乎滴米未进,每天只有这样那样的营养液强迫进入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会不分白昼黑夜地做梦,梦里梦外都是孩子的哭声。
我不知道韩千洛每天在做些什么,但只要他回来。就一定会守在我身边。
只不过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回答。
后来他便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我。
我想,也许有一天他能突然捧着姚瑶的脑袋过来跟我说已经帮孩子报了仇了。也许有一天他会很遗憾地告诉我说这是法治社会不是梁山泊。
但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无法在除了梦境以外的地方看到我的等等。
所以我不想醒过来。
有时候沈钦君会来看我,有时候周北棋也来。韩千洛从不拒绝他们的看望,感觉叫好像是全球招纳名医,只要能让我吃一口饭,他不在乎自己的‘王妃’被多少男人接触。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火烧火燎地进来,一把就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刺目的阳光几乎要伤害了我早已欲哭无泪的眼睛。我迸发出一百多天以来的第一声尖叫。声音嘶哑得连鬼都怕。
然后我看到逆光下圣母般修长又充满治愈力量的身影,慢慢投射到我面前的,然后她突然就抡起长长的手臂,一个耳光滚在我脸上!
“姚夕!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
好疼啊,当初陈勉死的时候,汤缘打我打得都没这么疼。
我牵着已经僵硬的嘴角,抬头看她。
她没什么变化,只是瘦了好多。衣着打扮也没有以前那么随性张狂了。
我看到她淡紫色的宽肩连衣裙下,微微起来的肚子。一下子戳中的泪点让我不由自主地扑到她身上放声大哭!
“缘缘我的等等死了我都还来不及让你看看她啊。”
汤缘的泪水陪着我往颈窝里淌,她说是她这个阿姨不尽职。没有留在我身边守着陪着。
我抱着汤缘哭,仿佛把从冬天到夏天的所有积水都汇聚成了眼泪,不舍昼夜地宣泄。
汤缘说你别再哭了,大不了我把我得孩子赔给你。你们把我丈夫都弄死了。我的孩子谁来养啊!我赔给你好不好?我求你振作起来夕夕,我陪你挺过去。
就像小时候姚瑶抢走我的东西一样,每次都是汤缘偷偷把自己的塞给我。
我就如同一只嗷嗷待哺的可怜虫,等着别人的保护和施舍。
我抱着汤缘的肚子,我说我不要——谁欠我的,我就是跟她讨命也要把这笔债讨回来。
然后我看到七婶推门进来,送了这三个月来不知道是第几碗没有完成过使命的粥。
汤缘喂我,我一口一口地吃。
她哭着说,真好,三个男人都没办法劝你吃饭。我一个人就搞得定。
我知道韩千洛就在门口,只是他不想进来而已。
“韩千洛亲自到K国去找我,在我家楼下站了三天三夜。”汤缘说:“他求我原谅他,求我来救救你。夕夕,罪魁祸首是姚瑶那个贱人,你不要再这样子惩罚你的家人了。
因为陈勉的事。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丈夫。
但是当他把你病重的照片发给我时我就知道,哪怕全世界都入不了你的心了,也只有我能救你!”
“缘缘,都是你不好”我抱着她,哭着捶她的肩膀:“从小到大都是你护着我,你不要我了,我就被姚瑶害惨了
你怎么忍心不要我啊你才是我姐姐,你赔我等等”
哭了累,我就在汤缘怀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我三个月来能分辨出来的第一个天亮了。
汤缘已经走了,只留下桌上喂我剩下的半碗粥昭示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原来不是一场梦。
我轻轻拔掉了手臂上的营养针,按着那小小的针孔按了好一会儿。
我不想再浪费任何一滴鲜血了。
站起身来。我走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容颜。瘦削的面容,惨白的脸色,乱蓬蓬的头发。包裹在条纹睡衣里就好像一根咣当在雪糕纸里的木头棍子。
我用梳子梳头发,怎么都梳不开。一扯一把的拽的生疼。
于是我拉开抽屉,用剪刀剪了头发。一直剪到耳朵上面。零零碎碎的,却清爽了很多。
我的长发是为那个男人留起来了,如今他在我生命中最后的那一丝羁绊也没有了,就像这一地碎发一样。
已经不值得纪念的东西。本来就是一文不值的。
韩千洛慢慢走到我身后,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低头伏在我脸颊旁边:“短发也不错,夏天来了,看着也很清爽。”
我看了看手里的剪刀,轻轻放回到梳妆台里。
我不太敢在他面前拿剪刀了,因为我的噩梦已经太多,消化不尽。
三月时还飘着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而如今已经是知了叫夏天的时节了。
我说如果等等还活着,是不是已经会翻身,或者会爬了?
我的育儿经还没等看到六个月的地方就永远停在了书页折起的那一角上。
韩千洛说:“你的东西还有等等的东西都没动,你起来了,就去告个别吧。”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轻轻抱了下我的丈夫。
“韩千洛,你也瘦了好多。”我用手丈量着他的腰围:“看来那件衣服又要重新改了。”
他攥着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能看到他眼里的心疼无所遁形。
我说,姚瑶什么时候出狱?
“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狱的。”韩千洛凝着眸子看着我:“姚夕,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说不需要。
这一次,所有的事我亲手来做。
等等的检验报告显示她是并非是被人下药导致的过敏,所以构不成故意谋杀。孩子身体本来就羸弱,大冷天被姚瑶那个贱人抱了出去,又带到林萍当时入住的医院。
在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的状况下,不知道是感染了什么病菌。
姚瑶因过失而被取消了假释期,提前送进了监狱服刑。
但我一直觉得她是主动要求的,因为她应该明白——只要她踏出那个法律束缚的地方一步,我就是同归于尽也不会饶过她的。
只是可怜的蒋怀秀,我知道这三个月来她到处搬家,不管搬到哪都会在一周内被人烧了房子。
直到有一次不小心害得邻居一个小男孩受了点轻伤,韩千洛才住手。
但是几经折腾下来,蒋怀秀已经被弄疯了。据说整天蹲在天桥下,说她女儿被人害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姚夕,我带你回国好不好?姚瑶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不管用什么办法——”
我摇头,然后轻轻捧起他的脸:“韩千洛,你还没有吸取教训么?
为了给阿珏报仇,你赔进去了多少东西。你问问你的内心,你赢的真的漂亮么?”
“所以你要做什么?姚夕。”他按着我的双手,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