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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得了便宜还卖乖,朝元邈挤挤眼睛,天子这个郁闷啊!直到看到他的皇后笑脸盈盈迎上来,挽住他的胳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今日怎么比往常晚?累了吧!吃完饭小睡一会,别急着忙!”皇上这才舒服了,还没吃就觉得饱饱的,浑身舒坦!
太子和公主原本在太学用午膳,自从寝宫的小厨房弄好之后,厨子都是从妃天楼抽调来的,每月还换一批,星晞就非要天天回“家”吃午饭。没法子,月朗只好天天陪她中午再跑一趟。这妃天楼的厨子们不知皇后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还以为自家老板攀上了皇宫,能给皇上皇后做饭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而且皇后娘娘高兴了还经常想些新菜色,若做得好还可以带回楼里广为推广,全国各地妃天楼的大厨都排着队打报告争取进宫的机会,这表现不好的还轮不上呢,进宫为皇帝一家烧饭已经成为奖励先进员工的至高无上的奖励。
元邈一家的伙食并不奢华,外人见了恐怕绝不相信皇上皇后、太子公主的午膳只有六菜一汤,就连晚膳也很简单。帝后要喝点酒了就加两个菜,有时清粥配几个小食就是一顿晚饭,皇后对于膳食向来重质不重量,说是不能浪费,随着厨子的不断更换,这帝后生活简朴的美谈也就传了出去,民间奢靡之风亦有所收敛。
今天算是为凌越添了一道甜品:在上好的紫米中吊入鸡汤,文火闷出来的甜羹,甜而不腻,鲜香诱人,连不爱甜食的元邈都喝了一小碗,凌越几乎喝了半锅,其他菜都没吃上几口。饭后月朗很有礼貌的说:“凌叔叔,您前日给我的兵书我已读完,有几处不甚明了,还请凌叔指教。”
凌越还没答话,星晞就不乐意了:“不行,凌叔叔答应今天要陪我下棋的。”
“咱们的公主什么时候喜欢下棋了?”元邈讶异的问,这个宝贝女儿整天惹是生非,最坐不住了,还下棋?
“凌叔叔下棋的时候最漂亮了,特别是拈着棋子思索的时候,美极了,真想画下来天天看着。”小丫头这边发花痴,那边元邈和凌越两个人的脸都臭了。
最后还是天心哄着让星晞去午睡,凌越才脱身到月朗房中。作为太子,月朗的光华已经征服了朝堂,未满十岁已是文武双修、才华横溢,满朝文武都感谢上苍不仅赐给他们英明的君主,连继承人都生得如此优秀,大元朝振兴有望啊!也难怪,月朗自回到父母身边,教导他的都是顶尖高手,如今虽在太学读书,但很多时候父皇母后也亲自教导。这才对兵法感兴趣,找的师父就是玄机高徒凌越,他如今也算是世外高人玄机子的徒孙了。这么培养出来的太子只怕将来比元邈还厉害!
天心要帮元邈宽衣,被元邈拉到床边侧躺着:“我只略躺躺,你陪我说说话,反正也睡不着。”
顺从的在他身侧歪着:“我看你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好,这当皇帝比打仗还辛苦!”
“唉,千头万绪,比打仗难多了,林峰又不肯回来帮忙,满朝之中要找个像他那样能干的还真找不到!”
“你没找人去劝劝他?”
“不知多少人去过了,我都亲自去了两趟,他连舅父的话都不听,铁了心要给八弟守灵一辈子。要真是这样,我可就对不住舅父了,好端端的一代才子、贤相……”
“想必他心中还有未解之结,不如我去试试?”
“不行!林峰因着八弟的事对你甚为怨恨,你去只怕自取其辱!”
“他是读书人,不会对我太过分的,只要他不动手,动嘴难道我还怕他?”
元邈揪了揪她的鼻子:“是啊,你这张嘴有谁说得过你?”
听他口气有所松动,天心趁热打铁靠在他胸前:“再说把他召回来帮你,加上凌越,明年开恩科物色几个青年才俊入朝,你也好轻松一点。像这样天天忙,给我和孩子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原来朕的皇后在抱怨朕冷落了你?”轻轻翻身压住她,调笑着却啄她的红唇、她的粉颈、她的酥胸……
随着他的深入,原本顺从的人开始挣扎起来:“元邈你疯了,才中午,一会儿孩子进来……”
“嘘——我只吃不做,你别这么大声,小心把人招来!”
“我才不信你,啊!”紧要处被恶意捏了一把,天心才要惊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忍得好辛苦!
“皇后,要相信你的丈夫!又忘了?不是叫你用身体牢牢记住的吗?”元邈再一次对这个不相信自己的人进行身体教育:睡什么午觉啊?这样才能让我精神焕发!
结果元邈精神抖擞的又忙了一个下午,天心却睡到传晚膳才起来。
☆﹑第九十一章
自从元罡去世,林峰就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皇陵为元罡守灵,老父来请他、元邈来请他、若干同僚好友来劝他,他都不肯回去。其实他也不知自己在呕什么气?很显然元邈即位顺应万民、百官的期待,而且是先帝亲自下诏的合法继承人,他凭什么反对?但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似乎在元邈殿下为臣就是对元罡的背叛。只有他知道元罡也受了很多苦,为什么没有人体谅元罡,只记得他犯的错?如今他变成一具尸体躺在棺中,元邈夫妇却受万民景仰、百官朝贺,世事何其不公?
该给长明灯添灯油了,林峰提着油壶推开元罡停灵的大殿大门,随着沉重的殿门缓缓打开,一个立在巨大棺椁前的俏丽身影映入眼帘。是她?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这里?林峰的恨意涌上心头。
“大胆,在先帝灵前为何不跪?”
“跪?他有何资格要我下跪?”女子淡然转身,正是当朝皇后韦天心。
“你不要以为做了皇后就可以无法无天,就算是天子驾临,在先帝灵前也得下跪。”林峰上前几步对天心对峙,心里想着:皇上,我不会让这个女人在你面前嚣张的!
“先帝?”天心露出一丝冷笑:“作为帝王,他对国家做过什么?对百姓做过什么?对自己的亲人做过什么?这样的人也配哀家向他屈膝吗?”
“放肆!你竟敢对先帝如此无礼,我、我……”林峰气急攻心,竟一时词穷。
天心却是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你能把哀家怎么样呢?你不过是皇陵的守墓者,哀家就是对他无礼了,你又能怎样?”
“你——”林峰被逼得连退几步,可她说的对,自己能怎样呢?
不再逼他,天心回身抚摸着漆黑的棺椁,若有所思:“听说先帝临终前要你看着我们,别让我们幸福,别让我们快乐,是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决心和元邈相亲相爱,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元罡就算死也赢不了我!”她的语气从虚无缥缈逐渐变成坚定执着,林峰呆住了,他仿佛又看见了元罡临死前七孔流血的惨状,听见他最后的哀嚎:
“表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这害了我一生的深宫、皇位,我都还给六哥,宋怜儿也留给六哥,你说他们还会幸福吗?做不到的吧?我得不到的他们也别想得到!你替我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幸福,别让他们快——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让你赢!”林峰被刺激得如刺猬一般张开了全身的芒刺:“我会还朝为相,我会每天盯着你们,有我在你们别想快活,休想过好日子!”
“好啊!让我们拭目以待!元罡的这场战争就让你替他打下去吧!”天心走到林峰跟前,距离太近以致于林峰本能的向后退,却又不肯输了气势,眼睁睁看着她到了面前凝视自己:“可是我很奇怪,元邈也是你的表弟,为何林大人厚此薄彼到这个地步?”
又是一记重锤捶在林峰心口,他再也无法理直气壮的和天心对视,黯然走向一旁。是啊,两个都是表弟,为了死了的那个就不让活着的有好日子过?林峰气势弱了几分,但还要为元罡争辩:
“你们都不知道,八弟虽然贵为皇嗣,又顺利登上帝位,可他受了很多常人想不到的苦,才会满怀恨意,过于偏激……”
“我相信,可这能成为他作恶的理由吗?元邈自幼被送出宫,以为自己被父皇抛弃,他为何不恨?在边关被鞑靼人俘获,几乎冻饿而死,他为何不恨?其他皇族锦衣玉食,他却在战场鏖战,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他为何不恨?被敬重的大哥出卖,受尽折磨,伤痕累累,他为何不恨?”一连串的问题扔向林峰,让他无言以对。
“所以不要找借口,很多人都有自己不幸的命运,可有人选择抗争,而他选择沉沦!或者?”天心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在林峰身上探索:“元邈的身边有正直的义父教导,有生死与共的兄弟扶持,而他的身边是你!”
“你说什么?你?”象隐藏的最深的伤疤被揭开,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真实被人□裸的摊开,林峰想逃,他不要再听下去,不能再听下去,可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只能看着面前这睿智的女子一句一句把利剑般的话语送进自己耳中。
“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做的那些事你会不知道?可你作为帝师,作为兄长,作为他最重要的臣子,不仅不劝导阻拦,你纵容他,鼓励他,让他越陷越深……”
“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林峰崩溃了,他捂住耳朵阻止她再说下去:“我劝过的,他听不进去,我没办法,我拦不住他!”
“是啊,他丧心病狂到连生产的宋思思、怀孕的韦天瑶和元邈的母后都杀,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他?”天心这句无心之语如最后一颗炸雷在林峰头顶炸响,他完全懵了、傻了:
“你胡说,污蔑,这是污蔑!”跌跌撞撞扑倒在棺椁上,像是对躺在里面的元罡细语:“皇上,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他们以为您死了就什么脏水都往您身上泼,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天心实在不忍再刺激他,却又必须彻底点醒他,不然他会象元罡一样陷入一己执念不能自拔:“他在我和元邈面前都承认了。其实你也知道我们不会骗你,你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慢慢滑坐在冰冷的地上,耳畔回想起同样冰冷的声音:
“是你教我找六哥结盟;是你教我利用兄弟之情保住皇位;是你说只要登上大宝就能拥有一切;是你说只要隐忍奋发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可是表哥,师父,你看到了,我忍受屈辱、压制、背叛,到如今还是一无所有!我只想要六哥,他却也要背弃我?!”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皇位让给六哥,作为唯一的弟弟还能在他的庇护下与他日夜相处……”
“朕今日无论做什么都是当日之果,你林大学士、宰相大人难辞其咎。所以不要摆出一付为国为民的正义嘴脸,江山是朕的,子民也是朕的,得不到六哥,就让这些都为朕的失败陪葬吧!”
“啊——啊——”阴森的大殿传出野兽般绝望的嚎叫,交织着悔恨和不甘,一代名宿林峰匍匐在地,痛哭不止:“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我才是凶手!”
一直等到他哭得声嘶力竭,只能默默饮泣时,天心长长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在破坏我和元邈幸福的同时,能够想着为他赎一点罪孽,为大元百姓谋一点福祉,或许有一天我会为了你给他下跪,让他安息!”
正如她悄悄的来,皇后韦天心又悄然离去,留下林峰一个人坐在巨大棺椁的阴影中,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