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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心从他怀里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自己不是没想过要请子冲回来,毕竟那是神医,功力比这些太医又高出几个段位,但她不能不考虑元邈的感受。子冲远走也是不想夹在他们中间让彼此尴尬,却不料元邈主动提出来。
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元邈说:“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深深叹了口气,重新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良久咕隆了一句:“对不起——”是个男人都难忍受,何况他是帝王,却默默承受这一切。
“不许你说这三个字。”元邈的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顶:“要说也是我说,是我没有护好你,是我的错……”
帝后紧紧相拥,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请不要夺走它!
半个月后,胡子冲回京。连家门都没进就进了宫,因为柳儿传给他的书信只有四个字:皇后病了。什么病没说,病得有多重没说,但病到需要传书给他说明问题严重了,所以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嫌骑马太慢,一路用轻功奔回来的。
元邈得到消息立刻赶到寝宫,子冲正在望闻问切,看着胡子冲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爱妻的肚子上游走,元邈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总算他定力良好,先不进门,稳了稳神,从旁细看胡子冲,目色清明,全神贯注,真是半点杂念也没有,不觉暗暗自责自己小人之心。调整好心态,他走过去坐在天心床边,握住她一只手。
看子冲直起身,似乎检查完毕,满怀期待的问:“怎样?”如果此刻子冲能回答一句:无妨。那元邈就谢天谢地了,他对胡子冲的医术还是十分佩服的,可惜子冲没有答话,反而从药箱里取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银针,说:
“天心,我要把这根针刺入你的腹中探查,会有点痛,你……”子冲有些犹疑。
“会不会伤到我的孩子?”这么长一根针,扎到孩子怎么办?
“我会很小心避开孩子,不会伤到他分毫!”有了子冲的保证天心放心了,可元邈却不干:“不行!为什么要这样?天心到底怎么了?”
“皇后从脉象上看没有异常,但种种症状必定与怀孕有关,需得探查腹中的状况才能确诊。”在元邈面前,子冲保留了一定程度的疏离。
元邈还带再问,被天心不耐烦的打断:“到底谁是大夫?子冲不要管他,你只管放手去做。”
找准位置,子冲正要下针,又停住,抬头对元邈说:“你不妨点了皇后的睡穴,免得她被疼痛所苦。”
“哦,对对。”元邈才要抬手,被天心一把抓住:“不,不要,我要醒着,我不怕痛!”谁知道这个无良的爹会不会趁她睡着干什么缺德的事,比如悄悄把孩子打了这等缺德事。
元邈无奈,自从那天说要把孩子打掉,天心就防他象防贼一样,什么药都不肯喝了,就算他对天发誓只是保胎安神的药也不肯吃,这会儿又防着他:“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
“我才不信你!”一闷棍打下来。
“那胡兄在这里看着呢,我能作甚?”拉了胡子冲打包票。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一气!”又是一闷棍:“我要醒着,我不要睡着!”这是最后结论。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没辙!元邈脱了鞋子上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子冲凝神屏气将银针缓缓刺了进去。
银针刚一入体,就觉得怀中人抖了一下,随即浑身紧绷,元邈紧张的问:“怎么样?很痛吗?”
“好——酸——”天心挣扎着说了两个字。
酸?元邈看向子冲,却见他一脸凝重,吓得不敢开口询问,怕扰了他的心神。随着银针寸寸深入,到某一位置时,天心忽然痛叫一声,一口咬住元邈的手臂不放。元邈知她必是疼痛难当,顾不得自己臂上剧痛,紧紧搂着她,抬头怒斥胡子冲:“为何……”
可胡子冲也是一头的汗,元邈口中的怒吼又咽了回去,好在时间不长,子冲拔出银针,仔细观察,还闻闻,说:“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些药材,以作检验。”
元邈姿势不变:“来人,带胡大侠去太医院,凡有所需,让他们务必办妥。”
子冲走前终于忍不住,目光在虚脱的天心身上流连了一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怕惊醒在怀里睡着的人,元邈一直不敢动,直到耳边传来胡子冲传音入密的声音:“皇上,请出来一叙。”
心中一动,极轻柔的把怀里人放平,掖好被角,唤了人进来守着,才循声走了出去。胡子冲竟在御花园一个孤零零的亭子里等他,如今已是春暖花开、满园□的时节,可元邈看着胡子冲萧索的背影却觉得心中寒冷。
不敢开口问,怕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子冲先打破沉默:“她很危险。”
脚下一软,受伤的手臂一直没有处理,此刻一跳一跳的疼的煞是钻心,恍惚的问:“怎么会这样?”
“她上次中的毒虽解,但毒性在体内停留时间过长,已严重损害了她的生育能力,按理说她是极难受孕的。”
“你是说?”
“不论此次她能否顺利产子,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元邈一屁股坐倒在石凳上,这是天心此生唯一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却会要了她的命!
“怎么办?你一定有办法不是吗?每次天心有什么危难你都能救她,这次也不例外不是吗?”他不在乎,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平安。
“除非把那个孩子从她身体里取出来。”
手一紧,他必须用臂上的疼痛让自己清醒:“那就取出来!她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要、要跟你走也好,只要她活着,就算、就算……”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子冲看着这个痛苦万分的男人:难怪,他是真的爱着她!所以她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自由甚至生命,而他也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皇位、皇子、甚至她。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她能平安幸福,我愿做任何事,可是:“太晚了。胎儿已经成型,若强行落胎,母子都保不住!”
元邈双目赤红:“难道看着她死吗?朕是天子,你是神医圣手,一代大侠,我们两个人都救不了她?”
生死面前,能做主的只有阎王,天子也好,大侠也好,又能奈何?子冲闭上眼不忍看他:“我能保她这几个月平安,一直撑到临盆,但最后只有看天意了!或许老天有眼,或许吉人天相,或许……”
连说了几个或许,元邈却再也发不出火来,连胡子冲都没有把握,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打包票。
☆﹑第九十六章
子冲在宫里住了下来,除了照顾天心外,一有空就钻在太医院研习医书,还破天荒的向几位专攻妇科的太医不耻下问,毕竟他们经验更丰富些。天心奇了,问:“我很严重吗?”
“哪里?”所有人都矢口否认,元邈说为了方便、为了安心所以留子冲在宫里,也好照应;子冲说太医当中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正好就近讨教;太医们说胡子冲自幼就是神童,难得入太医院,能与之切磋我等三生有幸。
天心瞧他们个个不尽不实的,也懒得追问,反正有子冲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子冲给的药她都按时服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症状也逐渐消失,越发的安心了。可为什么元邈却日渐消瘦,这到底是谁怀孩子啊?有一天天心终于忍不住了,对子冲说:“你也给他瞧瞧,这是怎么了?倒比我还憔悴几分,太累了吗?最近没听说朝里有什么烦心事啊!”
两个男人互相看看,元邈笑道:“我是心病,看到女人生孩子就胆战心惊。天心,咱们以后不生了好吗?有三个孩子够了,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这一打岔天心忘了担心,也笑道:“你以为我愿意生多少?我又不是猪!”这鬼地方也没什么避孕的方法,却不知道她再也无需避孕了。
十月怀胎,终究是要瓜熟蒂落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所有相关的人早就严阵以待,元邈什么祖宗规矩都不顾,不仅自己留在产房,还把个男大夫胡子冲也留在产房,几个皇家御用的稳婆被皇帝的杀气所吓,半句也不敢多言。
两天两夜过去了,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天心的子宫失去了收缩的能力,不论灌进去多少催产的汤药,不论如何按摩、如何施针,孩子就是出不来,稳婆们束手无策。若不是子冲和元邈两大高手护着天心和孩子的心脉,几条命都折腾完了。
愁云惨雾在宫中弥漫,很多宫人点了长明灯跪在那为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子祈福,月朗和星晞已经在寝宫大殿跪了一天一夜了,看着父皇母后的卧房里人流攒动,偶尔还传出母后的惨叫和父皇的怒吼,星晞哭得眼泪都干了:“哥,母后会不会象我们的亲娘那样……”
“不会的!”月朗厉声打断,不让她把话说完:“不会的,母后不会丢下我们,不会丢下父皇,不会的!”
怜香殿里,宋怜儿早早的睡下,把人都打发了。重重帐幔中,她从枕下取出一个小人偶,小人偶的肚子上还缝着一个小小人偶:“哼,果然有用!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去死吧!”拿起一根针没头没脑的在人偶上扎了几千几万针。
皇陵,元罡的棺椁旁,林峰默默祷告:看样子她活不成了,你就要如愿了。可是带走了她,元邈会痛不欲生,大元不仅会失去一位皇后,一位皇子,也将失去一位励精图治的帝王,这样真的好吗?你在九泉之下就能安息了吗?罡儿,放手吧!你和列祖列宗都看见了,元邈和韦天心将是大元最英明的帝王、最仁德的皇后,他们将为大元书写最壮丽的史诗,所以请不要带走皇后,请不要斩断大元腾飞的翅膀!
寝宫里,天心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拼着残存的意识断断续续说着诀别的话:“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早知道拼到最后也不能把孩子给你留下,我会听你的,我不会留下你孤单一个人,可是太晚了!带着遗憾、带着不舍,天心合上了双眼。
“天心?天心!天心——”元邈不相信,不可能!不会的!天心不会丢下我!他一把将她余温尚在的身子揽在怀里,乞求的看向胡子冲。
子冲双掌一直贴在她腹部,护住孩子的心脉,此刻腾出一只手来探向她的鼻息,手就此停在那里,脸上的绝望已说明了一切。
“不——天心,不要这么对我,不要吓我,我说过再也承受不起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元邈崩溃了,向天怒吼:“老天爷,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朕是天子,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对我宽容一点?为什么一次次夺走我心爱的人?把天心还给我!”
屋里屋外听到动静,哭声震天。子冲痛恨自己此刻的冷静,他也想象元邈一样发疯,可他不能,在他的左掌下还有一颗心脏在微弱的跳动,他是医者,他必须冷静。
“皇上,孩子还活着,还有得救!”
元邈茫然的看他,救?救什么?怎么救?目光又从子冲身上移到天心□的腹部,那里还在蠕动,他甚至看见一只小手的形状贴在薄薄的肚皮上,脑子逐渐清明,他知道了子冲的意思,大骇,把天心搂得更紧:“不,天心还活着,她还没死,我不许,我不许!”这个时候除了剖腹取子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一个跪在地上的稳婆大着胆子说:“皇上,您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