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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必须要用理智压住那不伦的情感!
旁边的安子程亦是一脸不敢置信,宋九雅莫非是鬼上身,居然能弹出如此好曲?她弹出好曲也就罢了,为何那个哑巴三少亦能跟她和得如此绝妙?两人这一吹一弹,几乎将场上所有人的心都攫住,这风头是不是也出得太过了?他移目看向对面的月婵,女子娇慵楚楚,目光是望向场中的傅三少,双目含泪,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难道她喜欢的是那个哑巴三少?
他心有不甘的收缩着手指,那哑巴有什么好?这位郡主是不是魔障了?
若是她属意的是哑巴三少,那么,他一定要攀上她,将她的芳心拉到自己身上来!
直到此刻,当拓跋越听到由这对小夫妻合奏出的神曲,他已经彻底失望,傅九是不会出现了。因为有他们在前,又有谁能再击败他们而夺得那雪莲?傅九,傅九,你究竟躲在哪个角落里?为什么不愿意出来与我相见?
他颓然地将目光四下扫射,结果,依然不见那让他心动的身影。
安慧然和肖大太太安夫人几人已经是彻底呆住,她们绝不相信会发生的事,今天居然会一再发生,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从没碰过这些东西的人,忽然就能技惊全场,这不是鬼附身是什么?有没有更荒唐的事?
她们又气又恨地望着场中笑吟吟与十位评判说笑的女子,恨不得一下子将她的脸抓乱才好。肖大太太想起之前她还一再那般抵毁她,此刻看来,她的行为真的好比小丑一般,显得如此可笑。
此时雪晴的目光已经投在了刚才与傅誉一同进来的那道懒洋洋的身影上,他身倚一株柳树,身姿亦超拔若柳,若神祗谪仙一般的容颜,星辰海一般的眸子散漫而随意的落向场中热闹的场景,阴柔又冷酷,就只这随便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已让她心驰神摇,不能自己。
她紧咬着下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若不是在这般场合和惧于素来的礼教,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他的身旁,乞求他的怜悯,施舍她一些柔情。
而闻采荷看着的,却是拓跋野身边的傅长亭,这个无论何时看去都敦厚憨实的男人,此时因为隐在暗处,眼里放出的,却是如野狼一般的光芒。
看着场中小夫妻那边惹人眼目,谈笑如此欢快,她心里的苦水不知向哪里倒,回头看向身后的春梅,却见她目光痴痴地盯着场上的傅誉,她心里的自怨自哀忽然转化为怒火,而这怒火又急需一个发泄口。
她忽然冷笑道:“春梅,二爷已经回来了,你难道都不过去迎接他?”
春梅蓦然一惊,收回视线道:“二爷在哪里?”
闻采荷把嘴努了一努,“那边不是二爷还是谁?”
仿如由天堂跌向地狱,春梅不甘愿的望向那个宽实的身影,随即道:“奴婢这就过去。”
春梅从席面上下来,走到傅长亭身前,轻唤道:“二爷回来了。”
傅长亭这才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她,木讷道:“你来了,二奶奶呢?”
春梅指了指女宾席,“正在那边坐着呢,二爷要不要过去?”
傅长亭风尘仆仆,本是不想过去,然而眼睛才一调过去,竟一下子看到了一个亮丽的身影,那蒙面若病西子的女子……他身暗地一个机灵,暗自一振道:“多日未见她,我当该过去问候一下。”
春梅低头转身,陡然又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想起这半月来孤枕空寂的感觉,忽然又想到他强壮仿佛不知疲倦的男性身躯,脸不由就红了,这位爷终于又回来了,她的柔情虽然不能传递给场中那明玉般的男子,但是身后这个男人,却也给了她无尽的欢乐,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傅长亭到了闻采荷身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和她说着半月来出门在外的话语,同时眼角则不断轻瞟着月婵,暗中不知吞了几多口水,本想和她说几句话,奈何人家郡主一副心神都心系场中那人,就算他说话,她肯定也听不到。
此时场中的喧闹已过,傅誉在众公子哥中人气极旺,他们当即就把他约到了男宾席,但是傅誉又不舍和九雅分开,便让随后赶来的寒子鸦将九雅放在这边席面上的奖品——九龙杯给取后,就与她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而比赛又在继续,傅璟雯身为主持,不能因为气怒而中场退出,不得不强颜欢笑,继续请人上场。
金霞受了安子程的冷落,眼见他对另一个美貌女子献殷勤,她的心像突然被撕成一块一块般难受。
他不是说喜欢她吗?他不是说要娶她为妻吗?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要给她难堪?
想当初将他从八妹手中抢来时的喜悦,她为他所做的迫害八妹的事,还有那夜他们两人的肌肤相亲,她的整个身心都给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样对她?
当闻采荷都似模似样的用笛子吹了一个曲子后,就有人催促金霞上场。金霞难以收拾自己的情绪,本想不上,但是金芸劝她,若不上场,有可能在场中跳艳舞的就是她,将会更难看。于是她不得不眼含泪水的上去弹了一首哀怨的曲子,那模样真的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自然,自始至终她都没去看安子程一眼,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距离她很遥远,她无法了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宾席上,一些公子哥不断偷瞄着九雅和傅誉说笑着,九雅想和傅誉说点私已话都不行,好在是在他身边,只能莫可奈何的望向对面。而由她这边,便能很清楚地看到傅长亭,那厮坐在一群女人堆中相当的扎眼,然而他憨厚的脸面上,那双小眼总斜瞟着,被瞟着的人,分明是月婵。
她有些微了然的笑了,妈妈的,这厮就是个扮猪吃老虎,他不知掳了傅誉母亲多少财,真能让他就这么逍遥下去?她忽然眼珠一转,心下已生一计。
傅誉正和几个公子哥说得开心,月婵身边的一个美婢忽然走至近前,恭身道:“敢问公子可是傅三公子?”
傅誉回过头来打量她,“你是谁?”
美婢柔声道:“请问公子是否还记得月婵郡主?”
九雅坐在旁边看好戏,傅誉皱了下眉,“月婵郡主?”
那美婢一笑,露出洁白的小贝齿,移目看向对面,“郡主年过就到了京城,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未与公子见面。今日在此见到公子,郡主心下十分欢喜,刚才又见公子的音律吹得美妙,郡主想请公子稍后为她和一曲,不知公子是否应允?”
旁边的公子哥听闻此言,顿时都嘘声起来,傅誉看向对面的月婵,月婵目光盈盈隔空与他相望,如烟似霞的眼眸里尽是脉脉情意。傅誉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道:“郡主的曲子天下无双,我等小民怎配与她相和,叫她另找他人吧。”
不远处的安子程听他此言,嘴角掠过一抹深切的笑意。
那美婢脸色一白,低呼道:“公子,郡主千里迢迢来京,你就这般对她?多年不见,不应该去与郡主打声招呼么?”
傅誉别开脸,“我还等着领第一名的奖呢,等我领了奖,稍后再与郡主打招呼吧。”
那美婢看了一脸期盼的月婵一眼,几乎带着哀求道:“若是公子与郡主合奏,那第一名非二位莫属,郡主身子不好,正需那雪莲入药治病,公子不可以看些情份上应了郡主的邀约么?”
傅誉有些不耐烦起来,“我家娘子也想要那雪莲,好不容易才和她一起羸了众人的掌声,现在岂能将快要到手的雪莲推出去的道理?叫你们郡主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不可能让我娘子失望。”
他如此断然拒绝,那美婢再也无话可说,她一脸哀凄的看了傅誉和九雅一眼,失落和失望,再加要告知郡主事实的不忍,她几乎恨不得跪下去才好。
旁边的公子哥却是起哄道:“三少,美人相求,岂有拒绝的道理,快去抚慰抚慰美人的心,可不能辜负人家郡主啊。”
“是啊,三少,人家苦口婆心的来请,拒绝就太不通情理了,听说你们还是老交情,三少绝不能做这等无情无意的蠢事啊。”
傅誉听得更是不耐烦起来了,直接把九雅往众人前一推,大声道:“你们看,我家娘子也是美人,她的心也需要我来抚慰,我若是为了别的美人伤了她的心,谁又来赔我家娘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正室的面把傅誉往月婵郡主那边劝,实在太不道德,太阴损了点,何况傅三少夫人也是少见才貌俱佳的女子,除了出身以外,比月婵郡主只强不差。于是相继闭了嘴。
而九雅一直不表示任何意见,笑看她这位小老公如何应对这位昔日旧情人的邀约。
美婢兴冲冲来,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只得含恨而去。当她委婉地把傅誉的话告知月婵的时候,月婵几乎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誉哥哥最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不愿给我和曲?”
转而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美婢急急相劝,此时已看到这边情形的拓跋野含笑过来,手一伸,笑嘻嘻道:“表妹,那没心肝的不帮你,来,表哥帮你,一定要把那没心肝的嫉妒死。”
月婵不动,两个美婢立即相劝,坐一边的雪晴看到拓跋野近在身前,心里欣喜异常,为惹他注意,也过来劝月婵道:“月婵姐姐,我那三哥是个浑人,自从有了三嫂之后,更是跟换了个人一样,你现在别理他,等一会啊,我把我三嫂引开,三哥定然会欢喜见到你。现在还是先去比赛吧。”
她如此一劝,月婵倒稍收了泪,回头幽幽道:“雪晴妹妹等下可要一定帮我。”
雪晴忙不迭保证,“一定一定。”
于是月婵的这一曲,便有拓跋野相和,俊男美女,令席上所有人期待,期待他们能合奏出像傅三少小两口一样的人间绝曲。连雪晴也是这么想,月婵亦是耳闻她这个表哥长年流连花丛中,乐理方面一定也不差,所以才凝了神,纤纤十指一挑,一曲优美的曲子便自指下流泻出来。
傅誉等一干熟悉拓跋野的公子哥惊见他上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忙着捂耳,好像即将有大变故发生一般。
九雅还莫名其妙,正集中精神听月婵的曲,谁知那拓跋野非常有气魄的将手中长萧往嘴边一凑,顿时有一道尖锐若魔音的声线自他萧中贯穿而出。那声音高亢入云宵,气息绵绵不绝,不仅震惊全场,估计十里八里外都听得到如此怪声。
月婵气息被打断,陡然捂住胸口,魔音离她最近,她苍白着脸差点就要昏倒在琴上,幸得两个美婢尽心尽力,急急奔过去将她扶住,一个忙着帮她捂耳朵,一个忙着给她喂药。
十位评判大拍着桌子急急叫停,拓跋野兀自引亢高吹,气都不换一口,吹得好不欢快。
身怀有孕的傅璟雯彻底被他的魔音吹倒,有人来急急将她往内宅里抬。太子和太子妃大怒,当即喝止,拓跋野正致兴头,当没听到,直到拓跋越手握大刀一刀朝他劈去,将萧一劈两截,才将他的魔音穿耳制止住。
拓跋野手握两截断萧,毫不知羞,大刀阔马一站,哈哈大笑道:“如何?我的萧音当可排第一吧?大家认不认同?”
而此时此刻,下面哪里有人敢答他的话,经过他的萧声洗礼,席面上已经倒了几个心脏不好的,人们顿时忙作一团,纷纷把伤者往客房抬,叫来太医赶紧医治。
拓跋越大刀再次劈向他胸口,怒道:“你个畜牲,居然敢来破坏赏花宴,看我劈了你!”
拓跋野大笑着闪避,边退边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