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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帝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她胸口,声音是冰冷如刀,“杨静香,你以为你的事情朕真的不知道吗?这些东西明明是从你的宫里搜出,才刚都是由方德一手追查而来,难道你要说方德设了陷阱让你背黑锅?既然如此,那你下面的密道又算什么?难道也是方德只这一会子时间挖出来的?这么多年来,朕看在太子的份上,对你一直睁一眼闭眼,料想不到,到最后,你居然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还想要了朕的命!”
马皇后也接口道:“说什么何德与她无关系,依本宫看,关系可大了。先是指使他转着弯来害掉傅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料被宁和县主给听到了一些人图谋不轨的交易,去找何德,这才因缘巧合撞破何德给你干的阴毒事!七七四十九天?居然已经血祭了一个月,只等差不多二十天左右就可以让皇上因病不能朝政而由太子监国,随后若皇上一直不能上朝,这皇朝,便彻底成了你杨家把持的皇朝了。好个毒妇!皇上,当年皇长子就是因巫蛊邪术夭折,如今皇上又差点……幸好老天开眼,不然,可要真的中了他们的奸计。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务必要将此事严肃处理,不能让这后宫处于如此凶险之中!”
洪武帝在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想了很多,权衡利弊之后,对马皇后道:“朕想现在就赐死她,犯下这种大罪,该让她酷刑而死,然后昭告天下,连她父兄一起下监流放才对。”
马皇后知洪武帝生性多疑,她若是顺着他说赐死杨贵妃,抄了扬家,可能这把火反而还会烧到自己身上来。便一副从大局着想道:“皇上,此举不妥,虽然皇上当初说过,敢用巫蛊之术的,必定诛九族。但是,贵妃身份特殊,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关着门说话,暂且就先只降罪于贵妃,但是杨家,臣妾以为,皇上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才好,必须先要稳住他们,不能因此事发生动乱而动摇社稷根本。”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无要置杨贵妃于死地赶尽杀绝的意味,更是在为洪武帝以及整个大夏着想,洪武帝点着头,深感马皇后多年如一日总是站在最客观的角度为他想着一切大事的大度与宽容,心里同时也泛起少年时对马皇后执着迷恋的情怀。多年未再躁动的心弦又为之跳动了起来,他感动地握住她的手道:“婧妤,谢谢你……”
洪武帝已经多年未曾叫过她的闺名,马皇后听得温柔一笑,柔声道:“皇上,这江山得之不易,岂能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今日虽然事实确凿,但是皇上的眼光必须放长远了看,能和缓一点便和缓一点,不能让朝中的其他朝臣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是不是?”
她说得极为通情达理,杨贵妃听得快气晕过去,但是眼下一切证据都对她不利,该怎么办才好。明明,那间密室里是祭着齐王拓跋玥的生辰八字,这么会子时间,怎的会变成皇上的?而何德那么巧被人发现弄鸡血,还有那劳什子麝香,分明是有人故意引之?她不由望向静静立在门外太阳下的九雅,心里一跳,难道她并没有中蛊,反而利用中蛊之事来陷害自己?可是布吉下蛊及有分寸,如果蛊虫没有进入活物的身体,她绝对可以通过蛊虫感应得到。
可是她若是中了蛊,为何事情会这么巧?难道从头至尾都是马皇后一人策划?而这个能换掉齐王生辰八字的,除了追查而来的德公公,还能有谁?难道被皇上视为心腹的德公公也已经被马皇后收买?
这个认知让她心惊不已,她立即爬到洪武帝脚前大声道:“皇上,您千万别中了皇后娘娘的计,是德公公……”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洛公公一个布团子就塞到了她嘴里,对旁边的宫女斥道:“皇上已经下令将娘娘打入冷宫,你们还不带人?”
杨贵妃呜咽着被人拖走,洪武帝是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即,他便将书阁封住,重华宫一些跟随杨贵妃多年的宫人也要么被秘密处死,要么关押,要么被同样赶往冷宫。而杨贵妃被押往冷宫,马皇后对外则声称杨贵妃身体抱恙,暂时无法出来见人。
重华宫的人全部换掉,外界却无法得知分毫。当帝后将这些事处理完,已是傍晚时分。待马皇后与洪武帝一起用过晚膳后,洪武帝声称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去了御书房。随后,布吉巫师便被他请去,再过得一会,九雅又再被洪武帝相请。
御书房气氛沉闷,炉形座铜灯散发出明亮的灯光,却也难抵桌案前坐着的帝王那身阴沉之气。
眼见布吉一脸恭敬之色站于洪武帝身侧阴影处,九雅神色微滞地见了礼,洪武帝盯着她,忽然问道:“告诉朕,傅誉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九雅呆滞道:“回皇上,傅誉的病臣妇已经彻底给他治好了。”
“什么?”洪武帝差点站了起来,失声道:“他的病居然全好了?真的是你治的?”
九雅点头,“是,皇上。”
洪武帝一拍桌子,心里暗恨不已,然而他还是试探道:“好,那你告诉朕,他是何病?”
九雅好像不经大脑道:“他身上的不是病,只是一种毒,那毒藏在他身上戴的一个玉坠之中,此毒能麻痹人的神经,让经脉抽搐,可以叫人生不如死。臣妇一日发现他对残香有反应,别人却没有,便反复排查,终于发现是玉坠上的毒,随后臣妇让他将玉坠取下,又给他开了调补之药,如今他的毒已经完全无碍。”
她如此一说,洪武帝倒是相信了她真的被中了布吉的失心蛊。关于傅誉已经解毒的事,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如今拿来一试探,想不到九雅会全盘托出,看来她真的已经被控了心。
他阴戾地死盯着她,半晌后,才莫测高深道:“如果朕让你杀了傅誉,你会怎么做?”
九雅垂眼,微一欠身,“只要是皇上圣令,臣妇定当遵从!”
“好,那朕想看到你先自断一臂。”洪武帝说着便丢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在她面前,冷冷道。
九雅毫不犹豫地捡起来,然后挥刀就朝小手臂砍去,一刀下去,鲜血直流,然而由于她力道不够,并没有砍得多深。她脸上竟似毫不觉得痛,提刀又准备砍第二刀,洪武帝满意地喝止道:“算了,就这样吧。”
他从案上拿了一个小瓷瓶,起身走到九雅面前,拔了瓶塞,命令道:“上药,如此娇嫩的小人儿,可不能现在就失血而亡了。”
九雅扔了匕首,接过瓷瓶,慢慢将药粉洒在伤口上,果然是止血圣品,药粉一下去,血立即止住。
看她好似一个听话的人偶一般,洪武帝心情大好,想到明天傅誉回来后,自己即将在他身边放一个随时都可以要他命的杀手,他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他忽然抬起九雅的下巴,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上那乌黑似镶了玉石的眼眸无辜地望着他,他不由心里一动,转而又觉不妥,沉了气息说道:“朕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傅誉回来,你务必要跟以前一样待他,然后,尽量引导他向朕投诚,若是他不听,希望你能偷到他的兵符,就算回去鲁西去偷也好。然后亲自亲到朕手里,回头,你就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吧。”
九雅机械道:“是,皇上。”
洪武帝还欲说什么,外面忽然响起了传报声,“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洪武帝的手顿时如被毒蝎子蛰了一般,缩了回去,忙道:“请皇后娘娘进来。”
同时挥了挥手,叫九雅下去,九雅欠了身,转身出了御书房,待到门口,与马皇后相遇,两人迅速交流了一个眼色,微一行礼,便各奔东西。
第154章
1
七月二十六,京都城郊外。萋'晓
一场暴雨将青石路面冲刷得干干净净,夏日四扬的灰尘早已被雨水洗涤,长风吹来,将燥热吹散,微凉的气息顿时让人感觉浑身舒爽。
一辆青油毡布马车上,一个眉目俊秀明丽的少年倚在车壁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外面不断流逝的景致。
此时他一身绯衣浅淡,袖口领口绣着细碎的雪花纹,盛夏的翠色将袍角拂动,如宫廷玉阙,精致高贵,端丽风流。
马车后面跟着另外十多辆青油马车,然后就是颓靡的身着银色服饰的骑队,这一路,他们都一言不发,直到进得京城,他们的目光才突然闪亮起来,好像阔别已久的游子,终于回归了故土。
京城的繁华,并没有拦阻得住一骑急来,那骑看到青油马车前驾车的车夫,忽然就翻身下马,“寒子鸦,少爷是不是回来了?”
来人正是闻讯赶来的青衣,寒子鸦将马车停住,吃惊道:“青衣,你怎的在这里?少奶奶呢?”
青衣没出声,只是一脸焦急去掀车帘子,马车里的傅誉微微一笑,一撩袍角,跳下了车,走到后面的马车前朗声道:“黄大人,现在已经到了京城,您去向皇上复命,我准备打道回候府先事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被整得一身疲倦的黄大人探出头来,笑道:“也好,三少先回候府,本官进宫见皇上,我们就此别过,万一有什么事,本官会叫人去候府知会。”
只剩两百的羽林军和那些医署的大夫跟随黄大人而去,傅誉望着他们离去,随后叫后面坐着秀彩的马车跟上,他重新坐进马车,青衣也坐了上去。
“才到城门口,怎的就这般着急过来?”傅誉把玩着手里的一粒黑色棋子漫不经心道。
青衣一脸紧张,不仅将候府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同时还说了九雅被逼进宫的事,“少爷,少奶奶自进去后一直没有消息,据我们的消息来源说,最近几天皇宫里的动静很大,先是二姑奶奶小产,然后便是皇上将安家给抄了。听说太孙还特意进宫见过少奶奶,之后就是皇上秘见了少奶奶几次,随后我们就完全不知道少***行踪了。”
傅誉也不急,笑了笑,“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老夫人居然会把雨嫣送进宫,这老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治她才好。”
青衣听他只说这么一句话,不由急了,“少爷,现在是皇上把少奶奶押进了宫,分明是想制约少爷,少爷不想想办法,怎的去管这些乌七八糟了?”
傅誉斜睨了他一眼,“急什么?没听说安家被抄了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可是你们少***手笔。既然她还有心思干这等事,安全上面自没有问题。再说,皇上是为了制约我才押了她去,现在我回来了,皇上总归是要和我谈条件,这不就是成了么?还怕他作甚?”只是拓跋越又找了借口去见她,实在是叫人不爽得很。
青衣依然皱着眉,欲言又止道:“可是……属下才刚回候府,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誉把棋子丢回棋盒,慢条斯理道:“什么消息?”
“雨蝶昨天傍晚说想回一趟宋家,半路上被人劫走了,据属下问了当时路过的一个行人,说是被四个服饰奇怪的异族人所掳走,动作相当之快,还没待人喊出声,马匹就驮着人飞速离去。”
傅誉这才动了容,“什么?雨蝶被人掳走了?”
他也是从九雅的信中知道了失踪的雨蝶已在哈图找到的事,想到之前雨蝶失踪,九雅心痛失落的样子,当即便道:“不管怎么样,你赶紧让大鱼他们去找,雨蝶不过是一个丫头,劫她,肯定是想针对少奶奶,如果不想少奶奶麻烦的话,务必动用大力量去找,知道么?”
青衣点头,正准备下车,傅誉突然问了一句,“有听说齐王什么时候到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