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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里,肖氏破天荒地把府里几个姨娘和两个庶女都叫到一起喝茶吃点心。
“今儿叫大家坐在一起,也是想着这两个丫头马上就要到别人家去侍奉公婆了,怕以后想再见也没那么便利,今娘几个都坐在这里说说体己话吧。”肖氏端坐上首,因为金芸的婚事,她心情是好得不得了,除了头上还绑着一块之前因为金枝的事磕出伤来的抹额外,精气神似乎又回到九雅初见她时的状态。
金媛坐在肖氏身边,却是嘴最巧,“看母亲说的,就算女儿出了嫁,难道就不是宋家的女儿了吗?只要想见母亲,就算排了万千险阻都是要回来的。”
这话听得肖氏心里舒服,却是佯装教训道:“哪有嫁出去的女儿没事常回家看母亲的?要照看的应该是公婆和丈夫,我这母亲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难道还想叫我为你们操心?”
金媛自是好一番撒娇,肖氏当真也宠着她一般,和她有说有笑。九雅在一旁只是静静地吃着麻蓉酥,二姨娘小心翼翼地虚坐半边椅,小孙氏不时用手帕捂了嘴小声咳嗽,五姨娘则淡淡坐在最末端。
听得金媛卖乖讨巧了一会,肖氏忽然眉目一转,看向轻声咳嗽的小孙氏,似不经意道:“看你总这般咳嗽着,身子怎么总不见好?马上这六姑娘也要出嫁了,这般咳嗽法怕要给她过了病气,到了婆家也不吉利。这样吧,自今儿个起,就先搬去城南的庄子里去静养。”
小孙氏一惊,忙松了捂嘴的手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太太,婢妾这都是一点老毛病,这些日子已渐好转,并不碍事的,婢妾保证不会给六姑娘过了病气。”把她赶到城南的庄子里去,怕是这一去便再难进这道门了,她万万不会应。
肖氏喝着茶,看了她一眼,“是么?姨娘说老毛病已渐好转,可是我怎么瞧着更咳得厉害了呢?会不会是这些日子侍候老爷累着了,加重了病情?”
小孙氏一呆,心下立时便明白过来,肖氏把她往庄子里赶,怕是因为这些日子老爷一堵气就来了自己这边,在给自己秋后算账了。想起这些日子来老爷宿在屋里的温柔,早让她忘了什么是惧怕。女人一生到头,哪个不巴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好?可是这么多年来,肖氏看得严,也不准这些妾室有那些念想,只是假意安排了个老爷去各房的日子,但是隔三差五的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阻了老爷的兴头。
自己这病,哪里是真的病,不过是让肖氏放松的油头,希望肖氏看在自己是个病体,到老爷去自己屋里的日子便别想着法子拦着。好不容易盼到老爷在肖氏那边受了气,自己用尽温柔善解人意安抚着老爷,得来片刻的温存,到头来肖氏一句话,便要将自己以后的日子都断送了,是不是也太毒辣?何况自己的女儿马上就是护国候府的正经儿媳,说出去也不怕人骂她?
当下还是不甘心,垂头急急辩解,“这些日子婢妾也不过是在老爷身边倒茶递水,哪里会累着?婢妾知道这是太太的关心,婢妾感激不尽。不过婢妾保证,以后这病一定不会再加重,也不敢把病气过给六姑娘。”
肖氏沉着脸,不出声。
金媛看着心急,又给肖氏满了茶,笑语嫣然道:“母亲,孙姨娘既然说保证病情不会再加重,就别让她去庄子里了,怕过了病气,这些日子女儿不见她就是。”
“哦?是吗?”肖氏终于有了笑脸,其实她这也是敲打敲打金媛,别以为嫁到了候府,就认为抬了身价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说来说去,她的亲娘还在自己手里拿捏着,日后要她干什么,最好是别推三阻四,“既然金媛也这么说,我再坚持就叫太不通情理了,也罢,姨娘以后注意着些就是了。”
小孙氏忙呐呐地答应了。肖氏这时把话锋一转,看着九雅笑道:“眼看八丫头也跟着要出嫁了,金枝金霞金芸也会跟着来,一下子要准备这么多嫁妆还真难为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昨儿盘算了一下,到时候准备给你们几个除了一应的衣物被褥之外,再就一人一个铺子,几亩田地,唉,我这做母亲的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金媛一听,手心都快掐出血来。昨晚她明明偷听到肖氏对金枝和金霞不是这么说的,她们一人都有三座庄子,两间旺铺,还有一些首饰头面什么的不在少数,怎么到了这里就变得这么寒酸了?就这点毫不值钱的东西,以后到了候府,怕是养活自己都困难,这不是存心想把自己往死里逼么?
她回头一看九雅,见她不争也不怒,当下便酸溜溜道:“呵,瞧八妹这糕点吃得可真香,想来即将嫁给个老财主,到时候手里能掌万贯家财,心里舒坦着,怕是也不会在乎嫁妆多少吧。想那候府位高门重,随便走步路都离不开银子,不若八妹把你那一份嫁妆给了姐姐,若是日后有所求,姐姐当义不容辞为妹妹鞍前马后,八妹认为如何?”
肖氏一听此言,眼底有忍不住的得意,她就是要让她们姐妹去斗,免得一出门,两人连成一气来反自己。
九雅终于吃饱了,擦了擦嘴,又端了杯热茶,才慢吞吞道:“六姐说的这些都好像有道理,可是我好歹也是宋家的女儿,多少也代表一点宋家的脸面,若是到时候就个人过去,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别人会指着母亲的脊梁骨骂,说这庶出的女儿出嫁,怎么就连个遮脸面的嫁妆都没有,是不是也太刻薄了?”
肖氏脸色一僵,这小蹄子的嘴还真利,现在她总算是明白,这丫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但是眼下还指望着她嫁过去免债,也不能太把她惹怒了,便干笑道:“是啊,金媛,虽然我们宋家没什么家底,但也不能让九雅光身一人出去。这样吧,这两个铺子,一个是城南的那间米铺,一个是那附近的一间药铺,还有几亩田地和两座山头,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看到底怎么分配才好。”
金媛无法,只得不情不愿道:“我就要那间米铺吧,几亩田地也归我,八妹一个药铺和两座山头总也不差。”宋家的生意她早在耀书那里问过了,米铺的生意一般都还勉强,唯独药铺由于经营不善,几乎都快关门了,只是在靠一个在那里做了十多年的老掌柜支撑着,不然早就盘了出去。不过就算要盘,也值不了两个钱。山头更不用说,光秃秃地,种了茶树年年都叫虫子吃了个精光,简直就是不毛之地,有跟没有一样,根本没用。
九雅这次却没跟她计较,有间药铺也不错,虽然想象得出生意肯定不好,但是自己这段日子已经制出了不少药效好的药丸,再制出个相应的销售计划,以自己现代的经营理念,就不信把个药铺整不活。山头更好,利于载咖啡树这种经济作物,再不济,种点新品种的茶树也不错。有些东西,在别人那里是死,到了她这里,可就偏要把它变活,变成值钱的。
此番招集,肖氏的目的基本上已达,又闲聊了一会,便各自散了。九雅和雨蝶往萝风轩走去,才到院门口,居然见到才刚分手的五姨娘和冯妈妈站在那里。
九雅对这位貌美的五姨娘全无好感,当下也不看她,径直往院子里走去,就在她要进院门的一瞬,五姨娘突然开口道:“宝哥儿如今在宗亲家上族学很上进,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但是老托信说想你这个姐姐。但是为了他能安心学业,姨娘都一再叫他别回来。”
九雅顿住,不明白她忽然提起宝哥儿干什么。
五姨娘随后又淡淡道:“到底你还是要嫁了,出了这个门,便不再是宋家的女儿,这么多年你受的苦楚姨娘也是知道。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金媛的下场,为了孙姨娘,就算嫁到候府,照样被太太拿捏着,反倒你一身轻松。我知道你恨我,这反倒是好的,你越是恨,太太越是拿你没办法,以后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这个宋家,还轮不到你来帮衬。”
她说完就转身离去,身形有些飘忽,有些踉跄,还有些,说不出的悲凉。九雅诧异地望着那道背影,这还是那个一再把她往肖氏眼皮底下推的女人吗?
冯妈妈在旁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一个朱红盒子塞到九雅手里,“姑娘拿着吧,姨娘嘴里不说,心里还是疼姑娘的。奈何为了宝哥儿能活下去,她也只能这么着,不然……早叫太太一起给除了……姑娘可要知道姨娘的用心良苦。”
说完,她亦含泪而去。
九雅不禁痴了,若果五姨娘叫自己恨她是她们在宋府活下去的方式的话,这种方式岂不是太过狠心?回过头来说,她究竟是怕自己克了丈夫儿子,还是真的疼着自己?
雨蝶将盒子打开瞄了一眼,不由倒抽了口气,拉了拉九雅,小声道:“姑娘,一套赤金镶东海蓝宝石头面,很贵重的,听我娘说,是当年姨娘嫁给老爷时,姨娘的母亲给的陪嫁礼,姨娘很珍视,除了成亲时,一次都舍不得戴。是姨娘娘家的家传之宝,不知道是哪代祖宗留下的皇室御用饰品。”
说到这里,似是心有所触道:“姑娘,看来姨娘还是舍不得你的,就算姑娘的命格……到最后姨娘还是倾其所有,想给姑娘长一点颜面,这一嫁出去,便是叫姑娘活得开心自在些,府里的事都叫姑娘以后少管,更不想让姑娘为她和宝哥儿担心,正如我娘说的,姨娘真正是用心良苦,大智慧来的……”
雨蝶说得有些动情,眼泪又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九雅也红了眼,却笑着给她擦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错,你看你,动不动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雨蝶不好意思地自己擦着眼泪,嗔道:“还不是让姑娘给惹的。”
说完,两人都笑了,因为五姨娘的心意突然变得心境开朗,不再感觉心头想郁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般时常感到难过。
肖氏打发走几个姨娘庶女,心情也好得很,叫了过来,想让她给按按,宋庭达这时却回来了。她见他一脸古怪之色,不由推开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紧,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最近的事可真不少,她真给吓怕了。
宋庭达摒退要给他宽衣的下人,自已倒了一杯热茶,稍沉吟了一下才道:“今儿这事还真是奇怪的。你知道吗?前几天还急着找我催钱的天玄宗的李姓男子直接找到户部悄悄对我说,他们的头目昨晚突然死了,死前曾交待,我们宋家欠的银子一律免了,说是给自己死后积点阴德,叫我们赶紧把九雅找个好点的人家好生嫁了。”
“死了?免了我们的银子?”肖氏听得张口结舌,“还有这等事?”
宋庭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这事跌宕起伏,诡秘又神奇,从头至尾好像是被什么人耍了一道一般,“唉,算了,反正死也死了,账也免了,八丫头也不用再嫁个老头,怎么想都是我们占了便宜,明天给八丫头说一声,想必也很高兴。”
肖氏嘴上应着,心里不知冷笑了几回。这次不用嫁老头子了,以为下次还逃得过?等着瞧吧,总不至于让她等到齐王回来的时候去了王府当堂堂正正的王妃。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婆子火烧屁股一般连声叫道:“老爷,太太,不好了,五姑娘和九姑娘打起来了,奴才们拉都拉不开,赶快去看看。”
宋庭达和肖氏闻言立即开了门,不及问缘由,急忙赶往金芸的院子,还隔着老远,就听院子里面传来哭闹打骂声,两人进去一看,却见金枝揪住金芸的头发死命地往墙上撞,边撞还边骂,“你个心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