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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云姑姑名为仆,实则在乐正家拥有极为崇高和受人敬畏的地位。
纵观整个乐正家想来也只有这位被惯得无法无天的三小姐敢给她脸色看。
“姑姑,这话我不消听了三遍了,回去告诉哥哥,但凡她的话无人不敢听,无人不敢从的!”
云姑姑颇为惋惜地看了眼有着妍丽之容的乐正华浓摇头,转身下楼,口中喃喃道:“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为她牺牲的!”
恍惊起而长嗟兮(十二)
云姑姑颇为惋惜地看了眼有着妍丽之容的乐正华浓摇头,转身下楼,口中喃喃道:“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为她牺牲的!”
所有的人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各就各位。
乐正华柔让云姑姑结了账,方和她一起也上马车。
队伍继续前行,一也上曾歇过几次脚。
赫连驹倒也安稳,没给她找事,用饭的时候她也尽量地避开赫连驹和乐正华浓,尽量不和他们正面打照。
直到了第二日晚上,他们在毗领鹿港的小镇投了宿。
包下小镇最好的客栈,命领队安排好车马,因为明日他们将弃马弃车之后登船走水路。
时下已近春末,客栈的后院有几枝开败了的桃花隐隐于夜色之中,留着破碎之后的残红。
几天的车马劳顿之后,该睡的都已睡了,只留得两个守夜地侍卫在喝酒。
后院的桃树丛中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客栈之内那还亮着灯火的房间。
房间的四方格子窗上糊着昏黄的窗纸,灯火下映着一个令人倾心并为之心动的侧影……
她像在翻阅书卷,一手支着下颔,隐约可见她已放下了长长的青丝,下颔处那道优美优雅的弧度映在窗纸上,晕剪出一道别样风情。
冷眸的主人对着窗子好一阵贪恋的凝望,最后又隐忍着让自己继续立于原处。
他要等她安寝……
亥时三刻,他看到她灭了房内的烛火,那朦胧的侧影也随之消弥,那人好一阵失落。
直到夜完全沉寂之后,他看到守夜的侍卫也昏昏欲睡地抱着相互取暖,他方将自己身子闪出。
今晚很静,静得连月亮也不肯出来,这对他很有益。
他的身子像一片在树叶一般掠上客栈的屋顶,然后无声地落于客栈二楼的回廊处。
推开其中的一扇门,猫着身子飞快闪进。
盈盈江水何处去(一)
推开其中的一扇门,猫着身子飞快闪进。
他提着内力,蹑手蹑脚地凑近床边,床上的人一声轻呓,轻轻地转了身。
他收了脚步,平稳了自己的气息……将手伸向床上的人。
“是谁?”
床上的人猛地跃起,却被他飞快出手,点了哑穴。
床上的人睁着乌黑晶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来袭击她的黑衣人,她眼里满是恐慌,拼命地摇头。
那人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沉沉地说道:“三小姐无须害怕!”
乐正华浓听得来人居然知道她是乐正家的三小姐心里当下觉得一怔,再仔细想想来人的声音好似也颇为熟悉。
“我解了三小姐的穴位,”来人轻声说道,并强调,“希一望你不要出声,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事想和三小姐商量。”
说完之后,那人一把扯下蒙有脸上的黑布条,乐正华浓循着悬于客栈外面的灯笼散就微弱的灯光,清晰地看到了来人的脸。
他解了乐正华浓的哑穴,乐正华浓低低地呼道:“是你?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嘘!”来人再次做了一个噤声之势,示意乐正华浓小声。
乐正华浓起身,拉开门,看了眼四周俱是寂静无声,整家客栈浸于夜色之中,除了偶有的虫鸟低啁之声,便无半点声响。
“你深夜来此找我商量什么?你伤了敬王之后便失去了消息,你不想想即使我乐正家有心放过你,皇家也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来人正是司徒磊!
以极具卑劣的方式伤了赫连驹之后自知酿成大祸,于是连夜出了司徒堡,一边是为了躲避乐正家和赫连家暗卫的追踪,另一边寻找他多年在外云游的父亲。
途中,当他探听到乐正华柔正护送着自己妹妹和赫连驹进京完婚。
盈盈江水何处去(二)
途中,当他探听到乐正华柔正护送着自己妹妹和赫连驹进京完婚。
他方知赫连驹这命算是保住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又觉忿忿难平,他恨不得赫连驹死的!
不过,这一路尾随而来,他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像在乐正家如此伤赫连驹真是鲁莽之举!
“三小姐是恨在下伤了敬王,害你差一点做不了敬王妃吧?”
黑夜之中司徒磊沉沉的声音异于平时的冷酷,听起来倒有几分讥屑的味道。
“是你自己太沉不住气!身为司徒堡的少堡主,行事居然如此莽撞,真是教人失望!”
司徒磊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并日里看起来无比天真纯真的小女孩在短短的时日里却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如此很好!
只要她心中有恨便好,那么他今晚就会不虚此行!
“的确,那日在候府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想来真是惭愧。”
乐正华浓给自己披了件外衣,黑暗中,她看着司徒磊的脸有点模糊,想着他今晚的来意,不觉压底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找我有何目的?”
司徒在黑暗中冷笑,他道:“三小姐冰雪聪明应该能猜到在下的来意。”
乐正华浓歪头而笑:“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听你的并和你联手?”
“我们又不是害人,只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得到自己所爱的人,对你对我都有利,你没有理由不答应的。”
乐正华浓闪过那么一丝懊恼。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刻的眷恋,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已慢慢消失了。
而潜伏在身体之下的曾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正在破胸而出。
她懊恼自己变了,正在朝着某个方向愈走愈远了……
司徒磊出现的很是时候,他的出现就是就像黑暗中乍现出一把闪着金光的钥匙。
在她孤独无援,害怕将会孤军奋战的时候,这把钥匙为她打开了通往光明的方向。
盈盈江水何处去(三)
在她孤独无援,害怕将会孤军奋战的时候,这把钥匙为她打开了通往光明的方向。
她笑着说:“是啊,我不害人就是了,我只是为了守住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所以,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想,她应该在上船之后找自己的姐姐好好地谈一谈才好。
乐正家自己所造的船只排成数排整齐地罗列在鹿港,训练有数的船上侍卫神情肃穆,对着乐正华柔和赫连驹行礼。
如此安排行程也是为节约时间,从颂城到鹿港如果走水路,将要多花两倍的时间,而鹿港之后,将可一直沿着设定好的踟顺利抵京。
乐正华柔为了避开乐正华浓和赫连驹,自行开了一艘装饰精美,船身小巧的船,将最大最为华丽的大船让给了赫连驹。
当然,乐正华浓也一并留在了大船之上。
上了船,乐正华柔才放下了沉重的心事。
彼时,天气晴好,她站在甲板面向东方,因为起早赶路,大地虽是一片光亮,太阳却还未升起。
船上很多的人见船已开动,难得接下来不用车马颠颇,起早摸黑的赶路,心情大好,都纷纷地回船舱睡觉了。
难得清静,于春末的清晨站在船上迎着海风逆流而上,即将冉升的旭日试探性地将光芒照在海面上。
有沙鸥大胆地从她身旁掠过,她心情大好,露出微笑。
与她的船并肩而行的大船之上,船上一窗的一角正被掀起,他看到了令自己怦然心动的画面。
这个画面在自己日后很多个孤寂的夜晚,他都会时常想起并觉得温暖。
初升的朝霞铺天盖地将金橘色的光芒散在鳞鳞的海面之上,微波细浪,船身亦是如此有意无意地晃动着。
那个站在船头面朝东方的白衣人正沐浴在一幕金色之中,他看到她眉宇之间的忧郁随着东方旭日跳出海面的那一刻尽数消殆。
盈盈江水何处去(四)
那个站在船头面朝东方的白衣人正沐浴在一幕金色之中,他看到她眉宇之间的忧郁随着东方旭日跳出海面的那一刻尽数消殆。
她居然笑了!
笑得如此无忧!笑得如此甜美!
笑得如此地……让他心动!
金色光芒披在她的身上,那一头及腰的长发迎着海风舞动,白色的袍角翩然翻飞……
她兴许是心情大好,从衣袖中拿出琉璃紫箫,金紫两色相互辉映,照着她美得无与伦比的脸上竟让人萌生出几许不真实感觉来。
她流动着的衣纹,像极了浮在金色上空之中的一朵白云,海风一吹,像是要飘飘而去。
若不是那低沉的箫声响起,赫连驹发现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跃出船舱,将她拽进怀里。
洞箫之声和着海风,将动人的音律吹奏于茫茫海域之中,兴许是箫声太过动人,那船上的甲板之上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停满了海鸥。
海鸥性孤傲,喜翱翔于海面天际之间,不喜与人为伍。
而此时,船舷和甲板之上那些精灵居然仰着小小的脑袋,仰视着一个人,像神仙一般的凡人。
云姑姑走出船舱,本想拿件衣服给她彼上,见到此情此景亦忍不住收住了脚步,不忍搅动这个静止的画面。
她悄然退回……
箫声在继续,原本略些沉重苍凉的音律于瞬间转化为另一种风格。
赫连驹从来不知道用箫也可要吹奏出如此欢快的音符,他看着她脸上无邪的略带着童真的笑,几乎难以置信。
原来,她也可以有这一面的!
海鸥拍打着羽翅,随着那欢快的音律而开始低低飞翔并盘旋。
上百只海鸥发出低低的嘶声,将立在船头的甲板乐正华柔团团围住。
盈盈江水何处去(五)
上百只海鸥发出低低的嘶声,将立在船头的甲板乐正华柔团团围住。
赫连驹发现那些海鸥居然似精通音律一般,它们随着她的箫声,绕有节奏地拍着自己的翅膀。
乐正华柔面色宁静而柔美,带着愉悦的笑,戏笑转身于群鸥之中……
董夫子,通神明,深山窃听来妖精。
言迟更带皆应手,将往复旋如有情。
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
年少时读此,赫连驹觉得颇具荒诞,他不信,董夫子的琴【奇】艺再为高超也不可能会让百鸟【书】时聚时散,让万里长空的浮云也被驱散,天气由阴转晴。
而眼前的影像却生生地告诉他,音律不仅可以愉悦人心,陶冶人性,原来还可以通万物,可以让大自然的静物动物皆可为之动容。
只是,不是每一个人可以做到。
他相信,只有那心如泉水般清洌和通透之人才可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眼前就有这么一位。
她可以在通天的朝霞下,以大海为背景,以天地为衬,吹奏出令百鸟也为之快乐的音符。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自己真的很难不为她倾倒。
其实看到这个画面的人不止只有他一个,整个船队之上有不少人并没有睡。
有专门负责烧饭的厨娘,有撑船的艄公,有乐正家的侍卫,有专门服待主子的丫头婢女……
他们都看到了这为之惊叹的画面,于是,他们的嘴里又多了一件可以相互传递的事,可以将琉璃公子的光环放大的事情。
这些人中当然还有乐正华浓!
她站在自己的那首大般的甲板之上,看到这个令她瞠目的景象之后开始欢快地跳起并鼓掌!
盈盈江水何处去(六)
她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