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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的太监慌忙趴到地上,磕着头道:“此事绝非八爷所为,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康熙喝道:“非他所为?难道还有人刻意栽赃嫁祸不成?!”
那太监浑身发抖,忽地直起身,指着我道:“是她!”
我只觉得一阵晕眩,茫然地愣在原地,所有人的视线呼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那太监继续说道:“方才在……在敛禧门,奴才们正在等候通传的时候,熙臻姑姑曾来过,还单独进到放鹰的房子里,出来后还吩咐奴才们不能让任何人接触笼子!皇上若不信,可以问礼图!”
他指了指一旁早已吓傻了的侍卫,那侍卫愣了愣,急忙跪下道:“却如公公所言!奴才可以作证!”康熙将头转了过来,眯起眼睛盯着我,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茫然地跪下,一脸不知所措。
“是你做的吗?”康熙的声音像是隐隐夹杂了伤痛,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哽咽地说道:“不是……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担心礼物有什么不妥,才去看看,奴婢看的时候……这鹰……这鹰还是活的!”
周围如死一般的安静,我颤抖地趴在地上,好像等了有好几个世纪那么遥远,才听见了康熙空洞的声音:“你去敛禧门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礼物会有不妥?”
我的眼泪掉不下来了,渐渐的,连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好像周围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我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白雾蒙住了我的双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将要就此死去。我发不出声音,只是将头贴在地面,摇摇欲坠,又好像要腾然飞起。
“来人,将宫女纳喇熙臻关入宗人府大牢,听候发落。”康熙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一般传来,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恍惚中,我仿佛被人从地上架起,我看不见任何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我低着头,随着膀子上的力道茫然地移动着自己的脚,一切,一切,一切都没有了……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我已经彻底地跳进去,跌到了最底层,也许,再也无法翻身了。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十六
周围是一片黑暗,我趴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力气都离我远去,我就这样躺着,躺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恍惚中,仿佛有人在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小臻,小臻!”妈妈的面孔在眼前出现,她正温和地笑着看我,“小臻,快起来吃饭了!”
“妈妈……”我喃喃地伸出双手,眼前的景象却徒然地被我搅散,只有一片空寂。我惊恐地睁开眼睛,周围仍然是无边的黑暗。
我终于哭了出来,眼泪滴在地面上,浸湿了半边脸,鬓角的散发粘在皮肤之上,湿漉漉的,条条分明。我想抬手屡一屡头发,却发现虚弱地连抬手的力气也失去了。已经多少天过去了?我不知道……
我的周围只有黑暗,完全看不见一点阳光。胃里没有任何食物,空落落地磨着,一阵阵地绞痛,嘴唇早已干裂,嗓子干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是不是快要死去了?就让我这样死去吧!也许,再次睁开眼,我便又回到了现代,了不起,再让我继续穿越好了!唐朝?三国?春秋?远古时代?我无力地笑了起来,胃酸一阵接着一阵的翻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外面有些响动,“啪!”声音清脆,干净利落。“一个个干什么吃的!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连你四爷都认不得,我看你是活腻了!”
四阿哥暴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颤抖着笑了起来,他也会发怒!他发怒是什么样子呢?我像玩电脑拼图一般,在脑海中拼凑着四阿哥的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我睁开眼,哈,拼对了!
我正想笑,却突然被他猛地一把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入怀中,力气大的像是要将我揉入他的身体之中一般。我很想叫,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眼泪却一颗颗的往下掉。一抹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地送了进来,即使是这样的光芒,还是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我觉得有些刺眼。
四阿哥转头大声吼道:“这么多天了,难道你们这些奴才连一滴水都没有送过吗?!”一阵蟋蟋嗦嗦的脚步移动之声,一股冰凉的液体送到了我嘴边。我贪婪地将头埋进了碗里,一张一合地吸着碗中之水,四阿哥不住地拍着我的背,柔声说道:“慢点,慢点!”
很快的,我就将一碗水喝尽,冰凉的水滑过灼热的喉咙,立刻缓解了我钻心的疼痛,我睁开眼,乞求地看着他。他转头再次喝道:“再端一碗!”
不一会儿,一个太监又端了一碗水进来,我有了力气,飞快地接过,捧起来一饮而尽,我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几日几夜未曾进食,突然两碗水落入胃中,饿的感觉瞬间传递到大脑,我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昏过去,软软地摊在了四阿哥的怀里。
“快!快拿些吃的过来!”一声大吼把我吓惊了起来,我睁开眼,看了看正焦急地看着我的四阿哥,冲他微微一笑。他埋下头,柔软的唇落在我的眼角、脸颊,一点点吻干我的泪痕,他又用力拥了拥我,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之声。
“不是我做的……”嘶哑的声音终于冲破阻碍从我喉咙里发出,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低低地说道,“不是我做的……”他摸了摸我的脸,眼神里夹杂着隐隐的伤痛:“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声说着,我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四王爷……这饭……”一个胆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阿哥没有抬头,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搁下。”
我却再也忍不住,挣扎着想起来,四阿哥扶住我,我转头看了看地上摆着的一碗白饭和一双筷子,饭上盖着几根青菜,我刚想伸手去端,四阿哥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吼了一声:“回来!”那太监激灵地绕了回来,“啪!”又是一声脆响。
我吓了一跳,急忙抬头一看,四阿哥愤怒地煽了那太监一个耳光,厉声问道:“这是给人吃的饭吗?!”“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眼下还未到放饭的时辰,这是昨儿剩下的一些囚饭……”
我摇了摇头,顾不得听他们说什么,端过地上的饭就吃了起来,几口饭下肚,胃里却越发觉得饿,我只知道一口一口扒着饭,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了周围的寂静。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们,那太监跪在地上,捂着脸,胆战心惊地看着我,四阿哥僵在原地,眼里满是伤痛和疼惜。
这时我才觉察出嘴里隐隐有些发酸的味道,我捂住了嘴,将碗筷放在地上,自嘲地苦笑了起来。原来我也沦落到要靠这些已经发酸了的饭菜来填饱肚子的地步了,什么叫饥不择食,我今日算是体会透彻了!
“还不快端碗水过来?!”四阿哥的声音愤怒中隐忍着丝丝哀伤,那太监急忙起身跑出去端了一碗水进来,四阿哥接过,送到我嘴边,我漱了几口,这才觉得好一些,叹一口气,抬头冲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了,我好多了!”
四阿哥微侧了头,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太监,那太监急忙行了个礼,飞快地退了出去,掩上了牢门。
在微弱的烛光之下,我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牢房,简陋的一张床,贴着墙,上面摆着一根蜡烛,没有桌子,角落之处放着一个夜壶,又黑又脏又阴又冷……
我突然想到了小燕子的那首打油诗,笑了笑,打趣地念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四阿哥伸手替我理了理头发,看着我柔声说道:“也只有你,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我低头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会来?已经几天过去了?万岁爷有说什么吗?”“你倒还是这样,总是一口气问这么多!”他抚着我的脸颊说道,“已经两天了,老八昨儿一早就赶了回来,皇阿玛正在召见他,我过来看看你。这些奴才,居然——”
我笑着摇摇头说道:“别怪他们,人都是会审时度势的。”我垂下眼睛,静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他的手僵了僵,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我道:“如果你想说,自会告诉我的。”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那一瞬间心里有种冲动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忍了忍,我哽咽地道:“我现在不能说!可是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相信我吗?真的不是我做的!”他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我苦笑着退了两步,在床沿边坐下,怎么救?如何救?难道要劫狱吗?不可能的,我幽幽地看了一眼四阿哥,自嘲地低下了头,难怪历史上找不到我这号人物,定是因犯了忤逆大罪,赐死之后再被除名。
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如何死去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就这样落魄的死去。四阿哥走过来,拥了拥我,在我耳边呓语一般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恍惚地听着,恍惚地笑着,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四阿哥离开之后没多久,立刻有人给我送来了一盒热气腾腾的饭菜,我打起精神,反正如今都已经坏到不能再坏,横竖是一死,与其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做个饱死鬼!实在是饿惨了,我大口大口把饭菜都吃了个精光,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能吃。
苦笑着抬头看着牢房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牢,坐的还是清朝的牢,这么多天下来,也没有人来审讯我,我每日就坐在这昏暗的小房间内,等啊等,等啊等,等着最后的判决下来。
以前一直好奇,那些死刑犯在临刑之前是些什么心态,大学的时候也做过研究,没想到,到自己真正体验的时候,我却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是毒酒,还是三尺白绫?最惨不过五马分尸,或凌迟处死,康熙会那么狠心么?
正胡乱地猜着,低沉的开锁之声又把我吓了一跳。这个时间,应该不是送饭,难道……我的心跳有些加速,直到看见十四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瞬间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放心还是失望?
也许都有,我勉强冲十四笑了笑,他走进来看着我道:“你还好么?”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把牢门掩上,走到我身边坐下,问道:“听说前些日子四哥来过?”我恩了一声,低着头苦笑道:“如果四爷不来,我怕是就要饿死在这儿了。”“你放心,不会了,原先这里的太监都被……恩……现在新来的,都是有眼色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喃喃地说道:“原先的太监都被……怎么了?”十四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死咬了咬下唇,心又突兀地难受了起来。“行了,这当口上,你还有功夫管别人的死活么?我早就说过,你这性子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提醒过你,有些事情不要搀和进来,怎么就不听呢?”
十四叹了一口说道。我咬着牙问:“你相信么?你相信是我做的么?”十四摇摇头:“我不信!谁也不会信,皇阿玛也不会信!只是当时那个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低下头,用自己也听不清地声音问道:“那……那他呢?他信么?”十四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静了好一会儿,十四问道:“你哥哥有来过吗?”我抬头奇怪地看了看他,说道:“没有,怎么了?”
十四轻蔑地一笑道:“倒是会标榜自己清官的样子,管着刑部,对你却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