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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大家不免询问康三元是怎么回事,康三元便将今日一天的经历细细的讲了一遍,因为嗓子沙哑,她讲的尽量简练,众人听的糊涂,难免又要细细询问,康三元自己也有诸多不解,所以也不能一一解答众人的疑惑,只是说:“那伙人不像是为了钱,倒像是要杀我灭口似的,我想来想去,并没有结下这样的仇家——”
银姐等人听了也各自纳闷,又听康三元说里面主事的还是一个女子,便各自细想自康大家具铺开业以来,可曾的罪过什么达官贵人或者其他的铺子主人之类的。
康三元一天饱受惊吓和颠簸,又没有吃饭,此刻不由得神昏力竭,吴小山在一边一直皱着眉头思量,孙大哥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语,此时忽然说:“还有没有现成的饭菜,三元妹妹到这时候怕是还没吃东西——”
一语提醒了银姐,她一拍脑袋道:“哎呀,你瞧我,只顾着问你,就忘了这个了——”说着连忙起身去收拾吃的。
康三元沙哑着嗓子,还不忘叮嘱一句:“简单点就成——”
孙大哥道:“你做些带汤水的,嗓子都肿了别的怕是也吃不下——”
银姐答应着去了,康三元便起身想先洗洗脸,吴小山见状忙出去端了水盆进来,孙大哥便到了院子里,去将晚上要用的水打好。
小孙福已经倒在一边睡着了……
康三元宅子里的众人今晚都熬了夜,第二天便都起的迟,孙大哥和吴小山依然是一早起来的,也没有惊动别人,便悄悄的收拾了货物去铺子里了。
银姐稍后起来,要伺候小孙福吃早饭去学堂。
康三元躺在床上坐了一夜的噩梦,不是被人追赶,就是被野物追赶,睡醒了觉得浑身到处都痛,身上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自己在床上碾转反侧了一会儿,虚弱的想:不会是发烧了吧……
银姐见将近中午了,康三元还不起床,便来叩门——还要敷药吃饭呢,叩了半天听到康三元在里面伤风鼻塞的应声,继而见康三元通红着脸儿来开门,一试额头,果然很烫,银姐忙叫她躺下,自己则急忙收拾一下,便去南大街请王大夫。
康三元躺在床上坐了一夜的噩梦,不是被人追赶,就是被野物追赶,睡醒了觉得浑身到处都痛,身上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自己在床上碾转反侧了一会儿,虚弱的想:不会是发烧了吧……
银姐见将近中午了,康三元还不起床,便来叩门——还要敷药吃饭呢,叩了半天听到康三元在里面伤风鼻塞的应声,继而见康三元通红着脸儿来开门,一试额头,果然很烫,银姐忙叫她躺下,自己则急忙收拾一下,便去南大街请王大夫。
王大夫正在出诊,银姐只好又找到病人家里,耐到他看完了,便请他来家。
王大夫见了康三元又是发烧又是头上带伤的,只沉吟了一下,倒没有多问,开了张方子给银姐,叫她早晚煎了给康三元服用。
王大夫看完病回家,路上有人问他一天一去康三元家看的是什么病?
王大夫说话不大剪断,他边摇摇摆摆的走,边随口回道:“有喜事也有坏事”
那人便问他:“大夫,喜事是何事,这坏事又是什么?”
王大夫咕咕囔囔的道:“喜事自然是要添丁,坏事么,康家小娘子今日发了好大的烧——”
到了第二天上,左邻右舍各条街上忽然又有了新的新闻:“听说康家大掌柜有喜啦……”
这条新闻是在地下蠢蠢欲动的流传的,只瞒的康三元宅子铺子里的众人不知道……
康三元吃了王大夫开的汤药,又敷了宋崖送她的外伤药,病和伤渐渐的好了,到了第三天上,便基本复原如初,康三元这一受惊吓又一病,不由得懒了起来,索性将铺子里的瓷器的价格,按照那天宋崖所说的,挑了几套得意的,将价钱翻了一番。
有订货的也都往后推了,不过自涨价后,又兼不逢节日之类的,订货的一下减少了一大半……
康三元索性坐在家里,认真的养起了病。
自那天回来之后,她一直在家,也没有见到夏风,她病刚一好,便托银姐上街买些东西,她得答谢一下夏风的救命之情。
顺便见他一面。
因为她自己没有将宋崖当外人待,虽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便生了疏远的念头,但见到那个熟悉的人,有些举动还是不留神便会带出以前不避人的痕迹,那天回来,自己举止失措,又坐了宋崖的车,现在她缓过来了,头脑清醒了,便觉得那天的诸多行为颇为不当。
她心里忐忑的觉得夏风似是有意的避着自己……
无论如何,礼还是不能缺的,所以,康三元决定要去夏风家一趟。
银姐去街上,康三元在家久等不回,她便出来到院子里散一散,看到后花园又添了许多绿意,便盘算着,等过几天弄些花木来栽一栽,她找了根竹竿,一截一截的丈量着花园子的地界,准备在假山前划出一块空地,种些瓜果菜蔬,又想起上次和宋崖一起去的那所小茅屋里的温泉池子好,她寻思着在自家的后院也挖一个,夏天可以乘凉,而正好,门前就是泯水河,活水自家门前过,十分方便引一股……
大壮小壮等四只爱犬见她在后院子里这里量量,那里挖挖,也都来添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吓得觅食的花母鸡们惊叫连连,都被赶到假山洞子里去了……
看戏。同船
康三元手软脚软的进了房,坐下灌了口凉茶,看看屋外明晃晃的日头,快到中午了,银姐怎么还不回来。
她在屋内踱了两圈,心里好像有猫在抓痒痒,无可释怀,便找了本专讲鬼怪的《青窗夜话》,半躺在客厅一侧的矮榻上研读。读了半晌,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娇俏的女子的面目,她不由得又坐起来,去拿了一柄铜镜,回来坐在廊下自照。
今日看自己这张脸,越看越看出许多毛病来,康三元泄气的将镜子扣在小板凳上,眉头紧皱,望着墙头出神。
正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壮小壮追风麝月四只狗争先恐后的扑到大门口——至于狗的名字,大壮小壮,听其名而知其形,这两只狗狗是以健壮出彩的;至于追风麝月两只,因有了大壮小壮,康三元觉得剩下的两只应该取个雅一点的名字,因见每次喂食,追风都是第一个跑来,速度之快,超然众人,于是得名“追风”。另一只“麝月”的由来,是由于此狗体态细长,风流娇俏,康三元冷眼旁观,常见它被众狗压在身下搂抱,便取了这个香气袭人的名字——不过,这是只公狗……
在大壮小壮追风麝月的围随下,便见银姐拎着大包小包艰难的走了进来,康三元迎上去接过东西,一边关上大门,银姐腾出了一只手,擦了擦汗,道:“街上好热闹,人多的了不得,我挤了半日才得买全——”
康三元闻言道:“怎么买这么些?人多你要当心挤着啊。”
银姐道:“你这几天没出去不知道,街上来了好大的戏团子,唱的好戏文,我在人后面听了半日这才回来了——”
一边说,两人进屋放下东西。
康三元见里面什么都有,除了预定酬谢夏风的布料糖果之类的,更多的是些新鲜菜蔬,鸡鸭鱼肉等,还有一大包糖浸的话梅,康三元便拈了一颗放进嘴里,甜里透着酸,她摇头咂舌的笑道:“天呐,这话梅不熟么,酸死了——”
银姐也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却吃的津津有味,道:“我好容易找着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带了怀的人就爱吃酸”一边又吃了一颗道:“这还是咱铺子隔壁老王家的,他说上怀的人都爱吃这个,我也没说破,只说买回去给小孙福吃——唉,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万一出点啥事,别叫人又背地里说闲话,说我抱空窝——”
说着便动手收拾桌上的东西,又将布料拿给康三元看,康三元见颜色都是娇嫩鲜艳的,正适合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春天穿,便笑赞银姐好眼光。银姐笑道:“你再看看那块可合意?”康三元便抽出底下的一块,是一块雨过天空色的细棉布,因质量上乘,摸起来柔软舒适,便又笑着点头。一时又想到刚刚在亭子上所见,康三元不禁面带忧色,踌躇着道:“银姐,要不还是你替我送去吧,我,我又有点发烧——”
说着扶住额头,银姐见状便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疑惑的道:“不热啊,大约是你今日起早了的缘故”沉吟一下又道:“也好,我一会儿就送去,回来我做饭预备晚上的席——”
康三元便问:“晚上有客人?”
银姐道:“不是客人,就是自己人,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了——”康三元茫然无知,银姐笑道:“你看你自己的生日竟都忘了——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你与我是同月同日的生日,我比你大了五岁,唉,日子过的可真是快的吓人,不知不觉又一年过来了——”
康三元摸着茶碗想,原来康三元的生日是今日。
银姐歇了歇,两人胡乱吃了点早上的剩饭,她便收拾了一番,换了件带点花色的衣裳,便带着礼盒出门了。
康三元坐在家里紧闭大门,又躺回矮榻上,继续翻看书本子,看一会儿楞一会儿,一会儿细揣摩凉亭内所见夏风的神情,一会儿又寻|奇|思绑自己的人|书|到底是谁。思绪只偶尔从宋崖身上过去,蜻蜓点水的一闪便无踪了。
银姐在夏风家没有坐多久,喝了茶,说了会儿闲话便要告辞,说还要回去准备酒菜过生日,夏风的大妹妹夏荷便问是不是银嫂子的生日,银姐道是,说三元和自己的生日乃是同一天,正好大家热闹热闹。
待银姐回来,康三元正在后园子假山后撒花种子,银姐敲门半日她才听到,赶来开了门,两人便一边闲聊一边开始收拾菜饭。
到了薄暮降临之时,吴小山孙大哥等也都赶了回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立即开饭,今日的菜色都是按照各人的口味儿来的,有小孙福爱吃的红烧肉、酸豆角;银姐爱吃的青虾卷、猪肉冻、蒸鲥鱼;康三元爱吃的酸辣土豆丝、清炸鹌鹑;吴小山爱吃的麻辣豆腐、红烧鸡块;还有孙大哥爱吃的粉蒸肉、酸辣白菜帮等,酒是竹叶青,虽是家常菜却也十分丰盛。
一时吃过了饭,天也才刚刚黑透,一轮明月已经开始冒头,康三元因为在饭桌上听吴小山眉飞色舞的形容了街上的热闹和下河里看戏的人有多多。她便忍不住心痒痒,今晚也想出去看看。
大家都一致的驳回,显然自从经了上一次的事件之后,众人具是心有余悸。康三元不好拉银姐出去扎人堆,转而问吴小山去不去下河看戏?
吴小山看她一脸热切,想了想便同意了。
所以吃完了饭,喝过了茶,康三元换了身衣服便要和吴小山一起出门,小孙福听说有戏看,也跟上来要同去,康三元想夜里人多怕万一有个闪失,便哄他说:“元姨回来讲给你听,啊。”
银姐又拿出话梅哄他不去,小孙福吃着话梅,十分不舍的眼睁睁看他元姨和表哥去了……
所谓“下河”,就是泯水河的下游,康三元与吴小山从家门口顺着河往下走,一路上陆陆续续见吃完饭的百姓,纷纷拖家带口的拎着小竹凳,说说笑笑的也往下河走,看来都是去听戏的。
康三元兴致勃勃——看大戏可是小户人家难得的享受。康三元一边走便一边问吴小山这戏团子要不要钱,哪里来的等等。
吴小山说,是南来的戏团,边走边唱,一般要走十几个州才绕回去。钱也是收的,晚上在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