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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点儿胆,”徐令简伸出手示意要拉他,同时嘲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在元帅身边混了这么久还不被元帅嫌弃的啊?”
“我才不是怕,只是没反应过来,”钟桓把头别去一边,自己爬了起来:“你难道就没发现元帅看我的眼神里都是嫌弃么?”
“没,”徐令简喃喃自语,“我对他又不感兴趣,干嘛要盯着他的眼睛看。”徐令简回头对身后渠道里的士兵大喊了一声,“诸位再努一把力,必须在天黑之前完工喽!”
钟桓没听见徐令简口中咬得很轻的那个字,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徐令简:“撸一把?……上瘾了……”
“什么上瘾?”
钟桓已经爬了出去,没听见。
公孙灏和郑觉正站在一边说话。
“元帅,我那边的兄弟们已经挖好了,你过去看看?”钟桓走过去讲道,“徐令简那边还剩好多——”
“你怎么搞的自己都湿了?”
“湿了?”只见公孙灏怪异地打量着他,钟桓莫名红了脸。
“他尿裤子了!”身后跟来的徐令简开玩笑说。“元帅,我那边遇到了一点障碍,所以要在天黑之前才能——”
钟桓立马反驳:“你才喜欢尿裤子,你就算因为喜欢撸才!”
惊得徐令简瞠目结舌。
“越说越不像话!”公孙灏清了清嗓子,瞪着钟桓斥了一声,又缓和语气道,“看你头发都湿了,铠甲上都是泥沙,一定是跌跤了,把兄弟们都领回营去烤干衣裳,你自己也快些换下脏湿的衣裳,再不换就结冰了。”
钟桓:“……”愣了半晌,“还好,那地底下还冒热气呢,不冷。”
……
拓了三日的暗渠终于竣工,直通雍城城中。雍城里的兵力主要用来守城了,子时过后是容易打盹犯困的时候,守城的将领只以为他们会趁着天黑时强行攻城,便在夜里让大部分兵力集中轮换着守城。
子时过后不久,城门外果然有风吹草动,守城的将领紧急诏令调集一切兵力过来防御,怪异的是,城门外那些动静总在他们放松警惕后再次响起,守城的将领以为他们只是在拖延和周旋,对方一定是想将他们的耐心和精力消耗殆尽后再出其不意,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外面的动静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公孙灏的大军已经悄悄从数条暗渠进入城内了。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主将的头颅被升起来的时候,一些士兵闻风丧胆,纷纷放下兵器降了,负隅顽抗的只有被杀的命了。
投降的士兵俯首称臣,守城的副将亲手将印章呈至公孙灏跟前,公孙灏伸手去接,眼底余光一扫,竟扫到一片寒光,抬目一看,那伏地的人群中有只亮晃晃的匕首悄悄被举起,那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飞身扑来,匕刃正对准了他的胸膛。
众人惊呼,眼见着来不及,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钟徐娄等人都来不及拦住那人,郑觉拔剑也晚了一步,那只匕首已经戳在了公孙灏的胸腔。
公孙灏眼神一剧,低目看了抵在胸口的匕首一眼,看得那人一慌。
匕首怎么没戳进去,又迅速用力,还是戳不进去,却听见公孙灏唇角一动,笑道:“我穿了软甲……”欲再次发力,接下来却是一声惨叫,匕首和胳膊齐齐落地,是被郑觉一剑斩落了。
众人松下一口气,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望着那倒地痛苦呻|吟的人,娄沁挥剑再次砍去。
“别杀他!”
娄沁的剑因公孙灏这一声呼喊而停在了那人鼻前,当啷收剑入鞘。“把他带下去。”
没想到那人拼尽全力攘开了拉他的士卒,抽剑切腹死了,鲜血溅了围观的人满身。
“他生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故土,他自入伍后就一直在这里守城。”那降伏的副将说。
公孙灏道:“那就把他葬在附近的故土吧。”
士卒来拖那尸首,才拖行了三尺,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死者的妻子,她扑到她丈夫的身上将他紧紧抱住,很快也染得一身血淋淋,她浑身颤抖着,哀伤地大哭大嚎,哭嚎得哑了,麻木了,才愤愤抬目瞪着他,森森地疯笑起来:“我希望你的爱人也不得好死!”
本来同情的公孙灏脸色剧变,暴怒道:“住口!”
“就算不死,也不得好过……”
“住口!”
“哈哈哈,就算不死,也不得好过……”
公孙灏霍得拔剑,郑觉忙把他拉住。
她倒下了,用了丈夫切腹的剑,倒在那具尸体上面,眼睛瞪得很大,定定地望着天空。
……
犒劳宴上,人声鼎沸,郑觉早早地离开了,寻了个清静的地方,一轮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西楼树梢后,楼顶稀稀落落地散着残雪,有呼啸过耳的风声,也闻得见隔着几重围墙的喧闹,只是隐隐的,还算静谧。郑觉弯腰坐在了阶上,抬头去看那天空的月亮,月亮中渐渐浮现一副清丽的面孔……
郑觉起身准备离开,又猛得回头,坐在那边喝酒的,是公孙灏?砰——一只空了的酒坛在足边碎得四分五裂,公孙灏冲着他笑:“过来喝两杯。”
“我当你去哪儿了?原来是一个人跑这里清静了,”郑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怎么回事?想女人了?”
他是真的喝高了,醉眼迷离地盯着他,手指着他,张了口,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郑觉灌了一口酒。
“于阗王妃,你是不是还不能忘了她?所以,所以一直对我当初帮她逃走不满?是不是?”
“你喝多了,”郑觉睨着他醉醺醺的模样,沉了脸色,“话怎么那么多。”
“你为什么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嗯?你一定还对我不满,不然……不然,你怎么会反对她跟我在一起呢?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起来。”郑觉去拉他的胳膊,又听他满口胡言,“郑觉,我告诉你,你就是反对也晚了……你再怎么反对,她都是我的人了……”
郑觉有些烦了,懒得听他胡言乱语,此时,恰看见出来解决内急的钟桓,忙喊钟桓:“过来!将你主子背回去。”
“哦……”钟桓忍着内急过来将他背了起来,他还在背上呵呵笑着胡言乱语,“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钟桓将他扔到床上,已经快忍不住了,急匆匆要出去解决内急,却被他一把攥住。“媱媱!”
喊得钟桓背上汗毛倒竖,他的力气太大了,钟桓一直都知道,心想这下糟了,要怎么脱身啊。
他紧紧攥着他的衣领,脸上又红又烫,眼神迷乱地望着他喊:“媱媱……”
“啊啊啊主子……”钟桓急得要哭出来,夹着腿忸怩着身子颤抖,“我,我是钟桓啊!你别乱来!快放了我,我憋不住了啊!”
“媱媱……”他还是温柔地喊。
钟桓热泪盈眶,主子可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过他。
“我好想你……”他低声说着,伸手来扒他的衣裳。
103、堕胎
眼见衣裳要被扒到肩下了,钟桓一下子跳了起来,七推八阻,一边叫嚷着一边拼了命地挣,不知道喝醉的人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钟桓无奈,低头对准他的手背咬了一口,他啊得一声倒下去了,钟桓趁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跑到庭院才擂着胸脯长舒一口气,急匆匆奔向茅厕了。
想想钟桓刚才惊慌失措的从他屋子里奔出来的模样,娄沁觉得奇怪,见房门大开,便提步往里走,才进门一股冲天的酒气便扑鼻而来,他喝醉了,口里喃喃不清地吐着醉语。
娄沁往外看了一眼,想着就让门敞开好了,一会儿钟桓兴许还会回来。走到榻前坐下,辨出他口中喊的是那女人的名字,伸手去触他的脸,火一般,顺着下颚滑到胸前,也烫得厉害。隔着衣服能感到那颗心正有力地搏击着,娄沁的脸也跟着烫起来,手又溜到他腰腹间,颤颤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他口中的喃语停了,娄沁忙抬起头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见他眼睛闭着,拨他衣裳的举动愈发小心翼翼,触及到了肌肤,她的呼吸愈来愈沉重,轻轻俯下身子去亲他的下巴上坚硬了的胡茬儿。
后脑勺突然被他按住,他一口咬住了她的唇回应。她的心跳得愈来愉快,指尖跃过腹肌,往那腿间溜移。
巨大的力道突如其来,娄沁眼一花,猝不及防地被搡在了地上。
“出去!”那眼神比阎王罗刹可怕许多,看得天地不惧的她心惊胆寒,愣愣地坐在地上与他对视。
“出去!”他又说了一句,说完便又倒了下去。
那已经迸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沉下去,娄沁从地上爬起来,掸去身上的灰尘,挪动了两步。
“云麾将军?”
娄沁从容转身,向钟桓微微一笑道:“啊,他醉得太厉害了,我去煮一碗醒酒汤端来。”
“哦……”钟桓打量着她,抽抽嘴角:“有劳云麾将军了。”
目送她出门后,钟桓狐疑地走到床边,他衣裳半敞,胸腹袒露着,还醉的不省人事。
想想自己先前差点被拨掉的衣裳,钟桓思虑着自言自语:“要是他愿意的话,先被拨掉的不应该是她的衣裳么?”“呸呸呸——”又连抽自己的嘴,“即使他先拨了她的衣裳,他也不是愿意的。因为他拨我的衣裳时,哪里是心甘情愿的,分明是稀里糊涂之下……”
想想自己刚才“虎口脱险”,钟桓一边帮他掩着衣裳,一边嘟囔着数落他道:“醉得不分男女了都。被占便宜了吧,活该!”
他诈尸一样睁开眼:“去给我提桶冰块进来。”
瞪直了眼的钟桓嘴巴张得浑圆:“啊?哦哦哦,马上去。”
钟桓以兔子亡命的速度取来了冰块:“主子主子,冰块我给你弄来了,你要干什么?”
“你出去。”
“啊?”钟桓道,“我还有话跟你说呢,云——”
“我要脱衣服了你还不出去!”他喝了一句。
“哦……”钟桓悻悻地往外走,“不领情就算了。”走到门外,仍是不大放心,“她说她去煮醒酒汤去了,一会儿岂不是还要回来?他脱衣服,要干嘛?她回来了万一就进去了……啊!他肯定要大发雷霆,迁怒于我的话还不把我给阉了?不行……”钟桓遂跑到阶前抱着剑坐了下来:“我在这儿守着,她来了我就接过来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儿,守了很久,她还不来,钟桓又内急了,匆匆站起来……
娄沁端着醒酒汤进屋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人影。“喝醉了能去哪儿了?”一侧身,发现他正浸在桶中泡澡。
“钟桓,我让你进来了吗?还不出去?”他背对着她,身子一动不动。
“钟桓,怎么还不出去?”
……
……
……
……
手一晃,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