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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省了一桩事。姜札静静的坐了一会，便觉得有些无聊，她垂了垂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立刻站起身，惊蛰连忙跟上，问道：“小……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萧贵妃宫中。”姜札头也不回就向椒房殿外走去，那管事嬷嬷急冲冲的走过来，神色间满是焦急的说道：“娘娘外出怎可只带一个丫头，就算带上老奴也是好的啊！”
“嬷嬷还是暂且为椒房殿出一份力，好好管理着椒房殿罢。这椒房殿若是没有嬷嬷的管理，那可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姜札声音有些冷，管事嬷嬷不敢在说话，轩辕洛嘱咐过，姜札刚回来的时候不要得罪于她，若是有什么事情，那也得等姜权回了边疆再说。
姜权不会在京城逗留太久，最长也只能不过半个月就会回到边疆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天，等他一走，丞相又是只能警告一番，并不会像姜权那样没脑子的冲撞轩辕洛，轩辕洛有恃无恐，自然又可以对姜札慢慢冷落下来了。
往年，轩辕洛这般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原主却一直都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还会在丞相面前说上几句轩辕洛的好话，让丞相有火也没处撒去。
姜札一路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颜萧的宫殿门口，说是浩浩荡荡，她其实也只带了惊蛰而已。
颜萧的殿里明显治理得比椒房殿井井有条的多，那门口的小太监一看到姜札，立刻使了个眼色给他身边的丫鬟，丫鬟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估摸着是去报信给颜萧了。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来寻娘娘？”那太监忙堆着笑脸凑过来，暂且拦住了姜札径直就向里冲进去的脚步。
“不过是来找你家娘娘叙叙旧罢了。”姜札步履不停，眼神余光不停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颜萧的殿里不小，虽没有椒房殿那般奢华，但是布置得极有格调，难怪皇帝也一直喜欢窝在这里，要是她，她也乐意住着这样的地方。
“贵妃娘娘这时候正在看书，皇后娘娘这边请。”小太监见拦不住，笑脸还是不变，弓着腰恭恭敬敬的将姜札引向大殿。
大殿烟雾缭绕，香炉烧的旺盛，这古怪的香味倒是让姜札皱了皱鼻子。外里还布置得那么素淡，到了里面便是浓厚的香味了，她倒是有几分不能适应这反差。
“萧儿见过皇后娘娘。”果然，颜萧收到了那小丫鬟的报信，一点也不慌张的行了个礼。姜札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妹妹不必多礼，姐姐今天来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说罢了。”
有几句话？颜萧眸中隐有几丝嘲讽，每次姜札受到皇上重视的时候，都要来说这么几句话。
“萧儿洗耳恭听。”颜萧恭恭敬敬的垂着手，神色却颇为淡然。
姜札大大咧咧的走到殿中的茶几前，说道：“妹妹莫不是连茶水也不上我一口不成？我这次说的话，只怕是你的丫鬟们听不得的啊。”
“萧儿不敢。”颜萧连忙跟上去，她身后那个丫鬟立刻就给两人斟满茶水，她犹豫再三，给那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就乖乖下去了。姜札挥了挥手，惊蛰虽不愿，但也只得乖乖在殿外候着。
“不知姐姐有什么话，还需得屏退左右才可讲？”颜萧素手拿起茶盏，刮了刮茶沫，模样镇定，她并不觉得姜札会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那孩子，是假的吧？”姜札也不犹豫，直入主题，她低头看着茶盏，余光却是紧紧盯住颜萧的表情。
颜萧手中的茶盏抖了抖，茶盏中泛起涟漪，正如她那一剪秋瞳。她好歹是稳住了心神，迅速隐藏著眸中的情绪，装作不解的模样抬着眸子看向姜札道：“姐姐说的什么话？什么是假的？”
姜札沉默了片刻，这样笃定的神色让颜萧渐渐不安起来，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现在怎么可能让姜札给发现了呢！难道……是姜家发现了？
“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跟你谈一笔合作而已。”姜札晾了颜萧一会，终于舍得放下方才紧紧盯着的茶盏，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你可以放下心，也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的，你没有露出破绽，我知道不过是侥幸罢了。”
那日姜札遇到颜萧的时候就觉得奇怪，颜萧肚子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为什么还会说她怀着孩子？等到了宫殿里，闻到那香炉里的味道，她才隐隐摸到了门道。
颜萧咬着下唇，没有松口，姜札只是吓唬人的，她若是贸贸然承认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她现在还是拿不准姜札的态度，不可贸然行事。
“这香味倒是好闻，妹妹燃的是什么香？”姜札又看了一眼那香炉，似乎是不经意一般说道：“我宫中就从来没有过这般的香味，倒也是奇妙的紧。”
颜萧脸色煞白，听到这话她就知道，姜札可能是什么都发现了。她抿着唇，强笑道：“不过是西域那边的一种奇罢了，皇上喜欢，我便日日都燃。”
“所以，终有一天，他会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风病，就此离世罢？”姜札浅浅饮了一口茶水，上好的茶叶泡的极好的茶水，茶水的香醇在舌蕾炸开，只让人觉得惬意无比。
☆、第44章 后宫弃妃（6）
只是现在，颜萧就坐如针毡了。她开始慌张起来，这香对于平时不燃香的姜札或许是浓烈了一点，但是对每日都劳累的轩辕洛而言，却是能够缓解他的疲惫，所以轩辕洛会经常泡在这里。但是这香一旦燃的久了，会让人浑身无力，最后以伤风的症状离世，再好的太医也查不出来病症，偏生今天被姜札一眼就看透了。
“不用紧张。”姜札挑了挑眉，安慰道：“我只是这么说一说而已，毕竟你我的目的现在相同，在某种意义上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颜萧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姜札说的，她依旧是满脸防备，眼神中隐有诡异，似乎是在谋划着应该怎么慢慢除掉姜札一般。
“都说了，你我目的相同。”姜札素来敏感，现在也明显的感受到杀意，那杀意虽然浅，但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颜萧的杀意。“你我现在的目的都是干掉轩辕洛，虽然不知道你以后的目的，但是只要这里相同，我们暂且就可以合作。”
“你？”颜萧听到姜札这么直接的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她一时语塞，神色有些复杂，但是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姜札。
“你现在不相信我是正常，我回家一趟也明白了许多，虽然不知道你是出自什么原因才会这么对轩辕洛。”姜札喜欢这种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她眯了眯眸子，继续说道：“但是你的方法就已经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了，你每日和轩辕洛朝夕相处，闻到的这个香味定然是会受到伤害的吧？”
颜萧皱着眉头不语，但她的神色很明显是说姜札说的没错。
“我猜想，前段时间那场流产的闹剧，就是轩辕洛自导自演，你跟着配合罢了，只是孩子，是从来没有过吧？”姜札凑近了颜萧，语气并不咄咄逼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颜萧若是还不信她，她也无话可说。
“你猜的统统没错。”果然，颜萧还是开口了，她声音很轻，垂眸间隐隐有几分嘲讽之色，“就算猜对了又如何呢？我没有别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杀死轩辕洛！”
颜萧的言语间满是对轩辕洛的恨意，这趟姜札很是不解，轩辕洛算的上是宠爱颜萧的，颜萧怎么还会对轩辕洛恨到甚至想让他死？
“我是看出你对轩辕洛已经没有半分情意，才会这么说，还好，你从当初那个被轩辕洛蒙蔽的蠢女人蜕变成这样。”颜萧说出口以后，神色又恢复冷静，妖艳的眉眼满是平静，她唇边噙着笑，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应当就是代表了姜家的想法，若是姜家终于不再一味的挨打，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靠山，当然就不用了想出来这种自损的法子，可是就算赔上我自己，我也要杀了轩辕洛。”
颜萧神情很平静，只是在说出杀了轩辕洛那几个字的时候，周身隐隐有了杀气，姜札这才有些佩服颜萧，若是让她来隐藏这么多年，对着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只为了杀他，她可能是做不到的。
姜札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若是现在和颜萧谈判不成功，她也有别的办法让轩辕洛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只是颜萧现在已经下手了，那也再好不过。
姜札叹口气，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虽然不知道颜萧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还是拉上颜萧一把吧，“那熏香你就不要再用了，这个给你。”
说着，她掏出一包药粉，正准备递出去，却又轻声道：“你就算将这药粉上交给轩辕洛，轩辕洛也不可能会知道这药粉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姜家早就已经和他撕破了脸皮，没有证据的事，姜家却也是不背的。”
“放心罢。”颜萧垂着眸子，轻笑一声，“我早就已经无欲无求，这么多年来，也就剩那么一个冤枉了，若是没被发现也罢，发现了也不过一死。”
“那你的孩子？”姜札还是没将那药粉递上去。那药粉和熏香的功效差不多，只是熏香无药可解，药粉却能够让下药的人得到预防。
“我这身子，早就已经生不出孩子了。”颜萧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道：“那孩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个死胎，我偷偷和另外一个妃嫔的孩子换了去。”
姜札这才恍然大悟，颜萧这等聪明人，当然不会教导出那样嚣张跋扈不知收敛的孩子来，她将药粉递了上去，说道：“这药粉可口服，也可加在熏香里，你只需服一颗药丸便可预防。”
颜萧接过药粉和解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姜札眉眼含笑，“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说不择手段的也要和轩辕洛过不去，明面上看，轩辕洛对你还是不错的了。”
“你都说了只是明面上看，一旦有什么触及了他的利益，他可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颜萧冷笑一声，眉眼冷清。姜札不再多问关于这个的问题，轩辕洛这个渣男，这次算是惹上了一个硬茬了。
“也罢。”姜札低着头低笑一声，“这也算得上是轩辕洛的报应吧。”
颜萧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姜札安静的坐了一会，就听见殿外惊蛰的惊呼：“参见皇上！”
颜萧的表情并不惊讶，她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道：“方才我让丫鬟去告知了轩辕洛，算时间这会也应该到了。”
姜札挑了挑眉，迅速拿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用力一摔，茶盏中的茶水浸湿了颜萧的衣摆。颜萧也反应迅速配合的垂着眸子，一副楚楚可怜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轩辕洛听到这边茶盏落地清脆的破碎声，他步履加快，一过来果然就看到姜札耀武扬威的模样，他心头火起，却是暂时不敢斥责姜札，反而过去捧住姜札的手，假惺惺的问道：“小札手可曾有烫伤？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觉得，善解人意的颜萧一定会理解他的。
颜萧当然是理解他的，她心中冷笑，但还是强扯出小笑颜，道：“皇上，都是我不小心，皇后娘娘杯盏没拿稳，这才掉了下来的。”
轩辕洛隐隐感到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没等他多想，姜札就冷哼一声，“哼！本宫好心来慰问萧贵妃一番，没想到萧贵妃却是这种待客之道！”
颜萧垂着手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