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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封的手一抖再抖,他的理智渐渐凝成一个个绝望的气泡,漂浮至半空中,他一再想保留的结果,只能是玉石俱焚,碎的什么都找不到。还有什么盼望呢?早在入宫的时候,便该料到了,他被这座红砖垒砌成的皇宫一锁,再也看不到心中渴望的身影了。可笑,他居然无法怨恨谁,杨大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母亲为了自己的尊严,陛下对一切一无所知,自己呢?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而已,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所有人都可能被苛责,真是一个怪圈。
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名分已定,入了宫,就是陛下的男人,往事前尘,都只能灰飞烟灭,连锁在记忆里都不行,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午夜的一句呓语,便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没人敢忤逆陛下。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守在一个自己不爱也不恨,只是没感觉的人身旁,他眨了眨朦胧的眼睛,不经意间跟凯风对视,这个人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
楚流封无法在凯风的眼中读出一丝的贪婪,她跟外面那些对自己纠缠的女子不同,没有如火般的灼热,只有习惯,原来她对他也一样没感觉,只是为了子嗣,不得不一再地跟后宫的人接触吧?听闻陛下是善良的,所以澹台侍君只被幽闭,陛下也是有感情的吧?自己不在她的感情归属之列,真是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奴侍听从陛下吩咐。”
“你喜欢松,却不知道是否松一样的气节,大雪压青松,青松且挺直,楚良人就从未想过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吗?”凯风走向松树,弄低了一根树枝,一松手,树枝弹回原处,大片的积雪滑落。
“有心无力,或未可知。”
“祸福相依,若是真的心中存有希望,柳暗花明也未尝不可。只是君心能否似你心呢?”凯风蕴含深意的一笑,“春闱之后,朕自有打算,但,楚良人,科举三年一次,时不待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凯风说完便走出松烟轩,由着暗卫在飞檐走壁把自己带回水月宫,她还要带上写意一同前往凤藻宫,不能让胡恪之等的太久。只留着楚流封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原来,陛下知道了?知道多少呢?她居然不生气,居然有意成全?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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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有二更,么么哒~
☆、【102】未雨绸缪(二更)
正月初一。
用过了早饭,凯风安排好宫中的事情,就跟胡恪之同去祭天,好在祭坛的位置离得近,来回再加上祭天也不过一日的路程,在外面的行宫过上一夜,第二日在回的宫来。国师的话,凯风不敢掉以轻心,若是正月初三赶不及回来,只怕宫中又有不小的骚乱。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疫苗,就算自己是个现代医生,也无法把现代所有的文明都搬到古代来。水痘在这里已经是不小的事情了。
临行前,让太医院的人调了班,让路百通初三当值,以防不测。
祭天的仪式并不十分繁琐,但服侍是真的沉重,几斤的黄金美玉头饰一戴上,凯风深深觉得自己要得劲椎病,还好只是一天,若是耽搁久了,自己非得疯不可。禁卫军一路开着道,想要瞻仰天家威严的人沿着道路跪在两侧,凯风跟胡恪之在华丽宽敞的马车中坐着,只留着写意一人服侍。
古代的马车无论加上多少减震的东西,还是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下面铺了厚厚的毯子,上面加了不少的木板来支撑马车以期控制振幅,可惜收效甚微。令凯风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是,胡恪之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虽然头一点一点的,睡的并不安稳。
宠溺的一笑,凯风还是很有风度的贡献了自己的肩膀,接着便发现那货的头饰比他的还要沉上几分,整个肩膀被压得疼痛无比。在写意诧异的目光下,凯风开始给胡恪之拆头饰,自己头顶的也不断的被摘下来。朦朦胧胧的胡恪之有所察觉,睁开眼见是凯风,也就由着她去了,反正他也受够了这繁重的头饰。锦衣华服都是给外人看的,自己遭了多少罪,自己心中有数。
虽然带着忐忑的心,祭天仪式却出奇的顺利。
正月初二的下午,两人准时回到皇宫。
贺喜在水月宫门口候着,让凯风颇为诧异,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儿。想起在家宴上胡恪之说的话,怕是贺喜在之前说过了什么今日,直接挑明了也是一件好事。回去换了一身常服,德政殿内点了香,上了茶,一切收拾妥当,写意才出门把候着的贺喜请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
“起来吧,什么事会劳动你大驾?”
“回陛下的话,前日陛下吩咐内务府做的东西,今日得了,奴婢特来呈给陛下瞧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朱红色锦盒,交给写意,再让写意双手呈给凯风。
凯风拿过来一瞧,却是是双面的水晶,用的是阳刻,两旁设置了精巧的小锁扣,可以把里面的雪割草取出,上下各穿了一个红色辟邪珠,打的结是平安如意结,上面打着明黄的穗子,凯风试着抚摸了几下,确实可以感受到阳刻的特殊魅力,“朕记得说过,要明黄色的缨络,不知道你是怎么解释‘缨络’二字的。”
贺喜万万料不到陛下会有此一问,当时说了是明黄色的缨络,来彰显恩宠,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种缨络指的是缨穗或者其他在穗子的物件,毕竟大多数的颈饰还是要跟原来的相符的,如果用明黄色,还有漆上漆,但如果陛下指的是链接项圈跟挂件之间的璎珞的话,自己是完全走了错处了,二者发音相同,意思也可以相通,只能怪自己没有事先问清楚。
“奴婢知罪,请陛下责罚。”贺喜深知此刻是陛下说什么什么有理,自己这颗脑袋,全屏那人的一句话,不是狡辩的时候,还不如直接请罪不容易让陛下生气。
“朕没说你是错了还是对了,朕只是让你解释一下这两个字而已,贺总管又何须如此惊慌呢?”凯风手里拿着她呈上来的物件,视线在她身上徘徊,“文字真是博大精深的东西,但也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同一个词有不同的意思,同一个意思,也有不同的说法,贺总管在内务府也呆了多年了,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什么时候也会失了分寸呢?”
贺喜此刻正跪着俯首请罪,脑袋却在飞快的旋转,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什么,似乎跟这个物件既有关又无关,陛下说话,从来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看似毫无联系,整不好就把自己弄进去,贺喜是千防万防如履薄冰,到底还是被陛下摆了一道。摆就摆吧,她自己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当时是写意姑姑跟自己传的话,平日里自己对写意姑姑恭恭敬敬,应该是没怎么得罪人家,看起来该是陛下的意思了,陛下是故意这么整自己的?还是心血来潮,突然说上几句?贺喜猜不透凯风的意思,此刻又不能再拖,那有让主子等着的道理呢?
“回陛下,奴婢是按照缨穗来解释陛下的缨络的。”
“那你觉得你是对了,还是错了呢?”凯风闲适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示意写意上来给她按一按,在马车上保持着长久的坐姿,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重组了。
“这……回陛下,从工艺上来说,用缨穗来解释缨络,是十分得宜的,陛下说此物是用来彰显恩宠的,而不是用来给陛下自己的,明黄色只有女皇与凤后才能使用,此物是送给旁人的,如果将缨络解释为连接之物,在工艺上要繁杂许多,这些都是后话,在礼制上,也是不和的。奴婢当时没有收到更加全面的消息,所以单凭主观臆断就下了结论,还是有些欠妥的,请陛下责罚。”
“你说的都那么有道理了,朕还怎么责罚你呢?你起来吧,这颈饰,朕便收下了。”说着让写意连同锦盒一起收拾好,“锦盒,让人换成明黄色的,朕赏的东西用朱红色太俗了。”
写意应声之后,凯风拿起的耳朵茶杯,轻晃了几下,又喝了一小口,才笑着说道:“你起来吧,你说的不错,难为你想的周全,没什么值得怪罪的,朕本就是那个意思。比起这个,朕倒是更加关心旁的事,今日正好你在,也该给朕答疑解惑了。你可还记得朕赐给莫小侍的南海夜明珠?”
“奴婢记得。”
“朕听说好好的一颗珠子弄碎了,这又是为何?”
原来陛下之前给自己的下马威是因为这个!贺喜感慨起自己的失策,凤后与陛下是夫妻,这件事情他知道了,而后再说给陛下听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反而是自己看不穿了,只想着要出一口气,却让自己也成了莫小侍小厮一般的搬弄是非的人物,这在宫里可是大忌!如今陛下问起,自己不能不回答,只能把当初跟凤后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凯风默不作声的听着,直到贺喜说完,也许久不曾回应,茶凉了,便让人换了一杯茶,她盯着新上来的茶杯出神,茶香混着屋子中点燃的苏合香气味,凯风闭上眼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内务府管的人也多,很多消息比旁人要灵通许多的。凤后有孕的时候,朕隐约记得,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来着,你还记得那人的下场吗?”
贺喜慌忙的重新跪下,那个小厮的下场他怎么会忘记?皮肉之苦也就罢了,陛下后来改了主意,那人完全是被虐死的,她虽然在内务府呆的久,服侍了两代帝王,可不见得她就是安全的,离了她,内务府照样正常运作,“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这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莫小侍再怎么放肆,都是你的主子,什么时候这宫里,还轮到你来一轮主子的是非了?梓潼仁善,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车之鉴,还希望贺总管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免得到时候自己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是。”
“念在这水晶雪割草的差事办的不错,朕罚你一个月的月俸,此事便作罢了,以后再犯,就要好好盘算一下,自己的脑袋到底跟脖子连得多紧了。”
“奴婢知错。”
“你下去给双子宫多配一些用度,冰枕、茶具、锦帕什么的都多备上一些。”凯风本来还想说,去找一尊痘疹娘娘供起来,又想起今日不过是初二,自己布置的多了,旁人求其根源,一定会知道是国师的预言,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她可不愿意做。“没事儿的话,就先下去吧。写意,你去取一块出宫的令牌,告诉蓝墨阿公,今日便回尊亲王府去,务必要把那本书找到,带进宫来。”
“是。”
凯风今日罚了贺喜,明日宫中就会有别的闲话出来,自己为了一个小侍罚了内务府总管,这种荣宠,该是会让对手放松警惕的吧?连凤后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他人又能如何呢?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这些都会留到以后算总账的。凯风右手支额,这件事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像极了以前自己听说的关于慈禧跟慈安的故事,只是人家慈禧是圣母皇太后,想要带个红的,也情有可原,你乔小侍不过是个小侍,便想着取而代之,真是痴心妄想。
转过念,凯风又想起燃雪来。虽然不知道明天国师预言的事情是否会发生,但关于燃雪的事情她赌不起,只能按照会发生准备,好在任平生之前出过痘,如今燃雪在他身边也算是方便。在朝日,水痘也可以要人命的,先前又被国师那样说过,虽然凯风不相信所谓的命定劫数就是水痘,但水痘可能是个契机,不然国师不会那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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