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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去把太傅跟朕请过来吧。”
不一会儿,太傅便到了德政殿,国子监监正喝过的茶,还放在那里没有收拾,这是凯风的意思,便是要让太傅知道有人来过。
“这杯蒙顶甘露,似乎并不是给老臣的,碧青微黄,秀丽匀整,光是泡茶的工艺,就够繁琐了,这种茶泡起来可是有门道的,光是那些个工序就够忙活上一阵子了,这种古茶陛下会给谁喝呢?”
“不如太傅猜上一猜。”
“老学究自然要喝老茶了。”答案呼之欲出。
凯风轻笑着摇摇头,自己捧起桌上的凤凰飞枞,抿上一口,说道:“看来太傅也要来上一杯了。”
“不胜荣幸。”
“写意,让人把那杯茶收起来吧,给太傅也上一杯。太傅就不想问问朕,为什么要找监正过来吗?”
“陛下的心思,不是臣想揣度就能揣度明白的,您越来越有王者之风,喜怒不形于色,要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惜,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每天都要猜,陛下倒是个磨人的主儿。”
“朕让她去拟了殿试的题目。”
太傅的身子微微一颤,有一瞬间微白的眉毛拧紧,接着又了然一般松开,嘴角也带着笑意,轻轻点点头,说了一个“拟”字。
“太傅,朕以为您会直接劝诫朕呢。”
“陛下说了是拟,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臣又何必认真呢?那人怎么拟,是他的事情,陛下怎么做,又是陛下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当年教过陛下,深知她的脾气,此刻还真的会当真,以为她将自己的权力让渡给了国子监,细想一下便明了,她那是哪种吃亏的人,只怕这回国子监监正要吃大亏了。
“朕让她装裱之后再呈上来。”凯风不怎么满意太傅的反应,那么快就把自己看穿了?那多没有意思!
“监正的书法的确不错。陛下有心了。”
凯风无奈的笑出声,指了指一本正经端坐着的人,终于破了功,“太傅真真是个老狐狸。”
“听闻长江后浪推前浪。”太傅也不示弱,把凯风也拉下水。
“朕的心思,果然是瞒不过太傅的。白费了朕这番心意,还想着能欺瞒太傅一次呢!姜果然是老的辣,朕甘拜下风。”
“陛下不过双十年华,便有这样的心机,还是让臣刮目相看的。如此一来那些贡士只怕会将矛头指向监正了。”
“同样的,谁发难,谁便有问题,朕可以从中选择。其实能过会试的人已然十分难得了,只是可惜,在咱们朝日,一甲二甲经过些都会有重用,三甲却不一定。考中三甲却没有录用的人比比皆是,就算是用了,其中差别也是很大的。这个时候,才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品格,朕倒是要看看,这次国子监散出去的题目中,能有几人知道?”
“国子监未必像陛下想的那么灰暗。”
“朕不是不知道。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许监正只是希望监生们可以高中,让国子监扬名立万,但监生们却想着以此牟利,归根到底,还是监正的不是。朕管不了所有的人,只能看住自己,她若是行为不检,活该受那样的待遇。”
“陛下把人往万劫不复里面算计,她早年也做了不少的好事,陛下这样,此人就算是身败名裂了。”乔太傅也是个读书人,惜才之心还是有的,“她与我虽不是同窗,总可以说是同侪,臣常往国子监呆着,也深知其中的不易,若不是早年得了先皇的赏识,一早便不再国子监挂职,谁知道臣如今又是怎样呢?”
“太傅仁善,朕如何不知呢?只是太多的事情并不总是能如我们预想一般的如意。总要有人被舍弃的,人们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她真的那么坦荡,朕今日也不会抓着她的把柄不放。”凯风皱着眉头,没想到太傅会为她说话,国子监的监正她接触不多,太傅却并不如此,也许那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大奸大恶的人,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太傅,国子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监生的,太傅出题的时候,选了法不阿贵四个字,朕本以为你跟朕想的一样,贵族阶层已经有太多的特权了,朕不能再纵容下去,太傅可知道,有人跟朕说过,无论如何,也该捐个小官,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官当’可以用,太傅可知,朕那时的心情?”
太傅不曾想到凯风会拿自己出的题目做说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官当便是允许官吏以官职爵位折抵刑罚的特权制度,确实跟自己之前说的法不阿相冲突,看来陛下是连这个制度也不打算留下了。“陛下……唉,罢了,老臣本不该多言的。陛下做事自然有您自己的道理。臣只有一句话要说,只求陛下不要操之过急。”
“朕心中有数。太傅,您是朕的恩师,朕清楚您的德行,不惜破例想要把芙煜交给您,你该是见过那个孩子的,她虽然聪明,却也实在仁善,朕也不求她能开疆拓土,只求她能安守本分,守住朝日的江山便好。朕不得不为她扫清障碍,她是没有勇气做这种变革的。齐扈虽然好,但断然不急太傅,芙煜的性子偏柔一些,朕有意让她早些习武,又被凤后阻拦,忧心如焚。太傅,为了芙煜,朕也不得不如此,国子监,容不下这样的人。朕不能让朝日的学子聚集地变得声名狼藉,学子,是国家的根本。她们应该得到更加公平的机会。”
“是,老臣知道了,无论陛下怎么做,老臣都一定尽心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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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么么哒~好累!
☆、【106】慕月宫探视
一转眼,三月将近,春花开到绚烂,有两个孩子便踏着春光走来。卢歌的女儿要比谷悦的儿子大几天,但凯风却更喜欢谷悦的孩子,只因他足够安静,平日里除了饿了跟排泄之外,绝对不会哭,一逗他还总是笑嘻嘻的。他眼白带着点浅蓝色,显得十分好看,眼睛还肿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眼睛,鼻子有点塌,凯风总是忍不住捏上一捏,想要让它挺起来,他的唇又薄又小,学了好几天,才勉强更够含住奶果,凯风总是笑言,这孩子若是日后最大了,肯定是被吃奶逼得。
春闱在三月初进行,凯风刚刚才拿到殿试的名单,朝日的殿试与唐朝不同,因为三年一次,所以录取的人很多,小小的宫殿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因此举办的地方直接安排在辽阔的国子监院子里,按照6乘以5的格局,一共分成10块。
凯风私下安排了不少的暗卫,给她们训练了对表情的敏感度,每个人盯住一块地方,观察那30个人的表情,又事先取了座次安排的表格,上面说明了每个人的位置,她便想要看看,当殿试的题目公开的时候,下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任命了太傅作为主考官,国子监监正跟六部的尚书或侍郎同任考官。自己到时只要出现,公布题目,稍作停留之后便可离开,待到选出前三十名的时候,才会与那些人相见。
边关事多,恋水国的人也并非傻子,屡次的不合之后,她们便会想到别的可能,朝日自然首当其冲,她们现在虽然还未达成一致,难保以后不会,武举的事情要比文举简单很多,凯风任命了徐图作为主考官,又找了兵部跟吏部的人陪考,很快最终的名单就已经呈在凯风的桌上。
武举结束了,自己的诺言也该实现了,虽然心中万千不甘心放他走,君无戏言,却也不能一再食言。徐图,他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吧?真要走的时候,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凯风苦笑几声,终于下了旨,边关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连澹台香薷也关不了多久,待到他的女儿满月,也该把人放出来了,横竖就在这几天了。
终是走了。
难得国师会出现在送行的队伍中,他笔挺的身子立在春风之中,身上的长袍虽然已经换了料子,样式却还是如从前一样,黑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胸前两缕白发分外妖娆,很少有人可以把这样的阴沉与热烈结合在一起,但国师例外。他淡漠的开口,里面有藏不住的遗憾,“陛下不再送送吗?”
凯风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国师似乎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凯风在城楼上望着已然远去的身影,他铠甲外深蓝色的披风越来越小,幽叹一声,“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又何必呢?”
“也对。”国师侧过头看了凯风一眼,欲言又止,他不是那样优柔寡断的人,这尘世上的情情爱爱,不是他应该管的,他只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便好了,至于其他人,就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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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月宫
莫小侍看着一旁坐着说话的贤君跟芸贵侍,心中有些阴郁,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拿起来白色珐琅彩茶杯,用茶杯盖蹭了蹭杯体,才漫不经心的说一句,“咱们陛下也真是特别,寻常人家谁不是喜欢女儿多一些,贤君殿下的三皇女却比不得贵侍殿下三皇子得宠。”
卢歌的脸微微紧绷,这个莫小侍怎么成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弯弯的柳叶眉一拧,刚想斥责几句,却听得斜靠在床上的谷悦平静的说道:“还不是要多谢莫小侍?听闻祸福相依,晗梓殿住的久了,如今否极泰来,还未曾言谢呢!那日莫小侍求得芦荟可用完了?本宫那里还多得是,稍后便让人给你送去,免得下次又有什么扳指坠子的,还烦劳你巴巴的寻人告状。”
莫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吾半天,也无法接下这句话,贤君跟芸贵侍却不受丝毫的影响拉着一旁的任侍君,只说着几个孩子的事情,他本就坐在右边,又没有什么孩子,乔小侍只顾着吃,完全没有插话的意思,看他吃瘪还幸灾乐祸的笑笑,那眉眼都快得意的飞到天上去了。
这种看望的场合,凤后没发话,他又不能放肆的拂袖而去,坐在这里如坐针毡,该死的武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为自己说话,平常的主意倒是出了不少,那个芸贵侍还不是从冷宫出来了?月子里还不消停,陛下今日陪明日陪的,简直算是扎根在慕月宫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不要陷害他,这人把陛下愧疚发挥到极致,现在他越是大方,陛下越是缠着他。
“难得见到冯小侍。”谷悦看了看角落里的人,同样是坐姿,却比不上旁人做的那样端正,只图着自己舒服,即使被谷悦点到名字,还是维持着自己闲散的姿态。
“臣侍确是少有走动。”一对水弯眉,一双含露杏眼,一张半点朱唇,浓妆淡抹,慵懒闲适,似乎旁人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打扰了他发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的不满,为了宫里的礼节不得不来此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跟自己装熟,每天请安都听着一堆男子聚在一起说废话,今日还要听,若不是传闻中这个芸贵侍实在能干,自己此刻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说什么话。
对话到了这里边戛然而止,冯小侍这样的姿态,让本就不怎么亲密的后宫之人更加尴尬,场面冷清的堪比寒冬腊月,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擅自离开,只能由着室内的温度由温暖降到冰点,再降到寒冬。
“你这儿的茶具倒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这种珐琅彩的工艺,整个宫中也找不出几套吧?你倒好随便就待客了。”胡恪之手中的茶具同样是珐琅彩,不过是明黄色的。
“宫里的人多,陛下昨日才赏下来的,整一套的茶具,旁的臣侍可是没有的。今日难得你们过来,便叫人用上了。”
想到这个月的账目今日又要呈上来,胡恪之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谷悦是不能为自己分忧了,还是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