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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桢却抓住王老夫人的手,打断她道:“祖母,我不想嫁给徐公子。”王桢抬起头,看着王老夫人,再次强调道:“祖母,我不想嫁给他。”
王老夫人看着王桢,也抓了抓她的手。
王桢红了红眼睛,对着王老夫人弦然欲泣的道:“祖母,您当我贪慕富贵也好,当我受不得苦也好,总之孙女不想嫁给他。徐公子寒门出身,就算他有才华有见识,但这个世上有才华的人有多少?并不是人人都能熬出来的。就算他能熬出来,连如父亲这般的人才,从考中状元到做到正三品的侍郎,也整整熬了十二年,而这还都是升迁快的,而女子能有几个如花绽放的十二年。”
王老夫人在心里叹气,她不得不承认桢姐儿说的有道理的,徐洧能不能熬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倘若不能熬出来,他若一辈子只能做个七品县令,难道还让桢姐儿一辈子都做县令夫人,再如何,她也是三房的嫡长女。
王老夫人想了想,然后道:“那我跟你父亲说一说。”
王桢弯了弯嘴角对王老夫人笑了笑,然后道:“祖母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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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消融,大地回春,转眼便到了二月。
蒋氏早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吃斋茹素念起了佛,盖因泓哥儿和浩哥儿从二月开始,便开始要考童子试了。
蒋氏还在锦春院里专门劈出了一间佛堂,请了一尊佛祖一尊菩萨和一尊文曲星像回来,没事就进去烧烧香拜拜佛。
蒋氏未出阁之前,虽然曾在庵堂里住了三年,也跟着师太抄过经书念过经,且听蒋氏自夸云,当时水月庵的师太还曾夸过她很有慧根。但自嫁了人之后,蒋氏虽然也还是会求神拜佛,但却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部分时候都是要求人保佑的时候,才会对人家烧香供香火。
便如此时,蒋氏跪在蒲团上,手拿着小木槌,敲一下地上放着的木鱼就念念有词的说一句“菩萨/佛祖保佑。”她虽多年不曾再使用过敲木鱼这项技能,但如今重新捡起来,动作姿势却仍还标准熟练。
王檀坐在佛堂里的椅子上,咬着一个潘石榴,对着跪在地上的蒋氏取笑道:“娘,你平时不烧香,临时才来抱佛脚,早将菩萨和佛祖得罪遍了,人家不怪罪你就好了,怎么可能会保佑你。”
蒋氏放下木鱼,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三拜,然后才睁开眼睛道:“胡说,佛祖和菩萨胸怀博大,当年为一只鹰尚能舍身割肉,怎么可能会为了几柱香火而怪罪于我。”
王檀道:“倘若真那么胸怀博大,那你别拜了了,佛祖和菩萨一样会保佑你的。”
蒋氏从地上站起来,一点都不脸红的道:“但拜了却代表了我的诚心。”说着还一边伸手捶腰,一边道:“可真是累死了,到底是不如从前了,当年我跟着师太,可是在禅房里跪着敲上一天的木鱼都没事的。”
童子试由县试,府试和院试组成。县试在二月举行,县试过了才能考府试,府试过了才能参加院试,府试和院试则在四月举行。院试若通过了,则就是人们所称的秀才了。县试一般考四到五场,内容涉及八股文、诗赋、策论等。
泓哥儿和浩哥儿对这次考试颇为紧张,主要表现在越到考试前书房的灯就亮得越晚,而蒋氏则是什么人参燕窝,都不要命似的给泓哥儿和浩哥儿拼命补。在这种气氛的衬托之下,连王檀和王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家中心态最平和,或许要数王清了。在王清看来,这次让泓哥儿和浩哥儿下场,只是为了让他们去试试水,以防以后怯场而已。若能考中最好,若不能考中,泓哥儿和浩哥儿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还年轻得很,还有的是时间,这次不行就等下一次。
为了表示对两个兄长的支持,王檀给泓哥儿和浩哥儿每人都做了一个新书包。
王檀的针线已经学了不短时间,手艺不说突飞猛进,那也是大有长进。而且她在绣书包时,还加了那么点点现代手艺,就是将书包里面分了许多格子,可以分门别类放不同的书,在书包的外面还加了口袋,可以用来放镇纸,毛笔之类的,颇有点现代小学生的书包。而王楹给两个弟弟做的,则是两套衣服。
到了二月初五县试第一场开考的那一日,王清对着两个儿子勉励了一番,接着泓哥儿和浩哥儿穿着王楹做的衣服,背着王檀做的书包,在全家人的目送下走,气轩轩宇昂昂的进了考场,颇有小学生去考升学考试的壮烈。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跟朋友去逛街回来得晚了。
第90章 玉皎殁
县试的几场考试都是连着的;在二月上旬便都考完了。
等考完县试之后,王清去问泓哥儿和浩哥儿考得如何,泓哥儿显得信心满满;而浩哥儿却并不是很有把握。与泓哥儿和浩哥儿一起参加县试的还有玉臻;作为玉臻名义上的老师,王清也关心了玉臻一番,玉臻同样是自信满满的表示没有问题。
考完县试之后;不等休息一番;泓哥儿和浩哥儿接着又全身心投入到府试的备考之中。
到了二月下旬,县试出榜;泓哥儿,浩哥儿和玉臻皆榜上有名。
县试由县府主持,每县按人口不等取十到三十名,而京城的考生名额更宽些,取四十名。玉臻和泓哥儿都考得不错,玉臻考了第一,泓哥儿考了第五。
浩哥儿考得差些,在榜上挂了个尾巴,第三十九名。这个成绩令浩哥儿显得有些失落,之后便开始奋发图强,也不跟林弘熙常去外头玩了。
阳春三月,万木扶苏,春暖花开。
天气渐渐回暖,园子里的桃花杏花皆都开始抽芽,并慢慢的打出了花骨朵儿。草长燕子飞,一派生机勃勃之色。
王檀见天气正好,问花木房要了一株兰花,拿回院中与小泥巴一起捣弄着要种到花盆里。
兰花刚刚种完,王檀搬着花盆,正准备将它搬到庭院去让它多晒晒太阳,芜菁便是这时从外面进来的,进来之后便匆匆的对王檀道:“小姐,玉家五小姐过世了。”
王檀当时就震惊得将手上的花盆都摔了下来,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道:“怎么会?”
已经被封做顺王的二皇子在三月初三那一日便从宫中搬进了已经修整好的顺王府,而三月二十五是顺王和玉五小姐玉皎大婚的日子。
而在三日前,玉皎还开了一个赏花宴,邀请了她和王楹去彭安侯府赏花。而当时她看到玉皎还好好的,已经完全接受了嫁给顺王的事实,并准备以后好好当好顺王妃。
芜菁道:“玉五小姐是昨日去寒云寺上香时,在回来的路上遇刺的,随行的五十多个家丁和跟着去的丫鬟也全部遇刺身亡。彭安侯府的人刚才已经来府里报丧了,夫人正在让人准备送去彭安侯府的丧仪。”
王檀想到那个温柔和气,喜欢制弄花茶,爱读《诗经》和宋词,待人真诚的少女,只觉得心中一片难受。
一直以来,玉皎给王檀的感觉都像是一个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少女,充满着诗情画意。她看着娇弱如柳叶无依,但却内心坚韧,用心的经营并享受生活。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嫁给顺王不是一个好归宿,但她却依然能用心接受,并准备做好顺王妃这个角色。十五十六,本该是少女如花绽放的年纪,但却顷刻之间芳华尽无,香消玉殒。
王檀红了红眼睛,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后让芜菁继续将打听到事情娓娓道来。
京里的闺阁小姐,在临出阁之前皆喜欢去寺庙里求神拜佛和请愿,为的是求菩萨能保佑自己婚后能与夫婿琴瑟相协,偕老白头。
在出事的前一日,玉皎跟自己的祖母和母亲玉太夫人和玉二夫人提出想去寒云寺请愿。玉太夫人和玉二夫人想到玉皎即将出阁,嫁的还是顺王,心疼她之余想着去求求神灵保佑也是好的,何况寒云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庙,那里的菩萨也最是灵验,于是便答应了,顺便还给她安排的家丁护送。
玉皎在寒云寺拜过菩萨请过愿,又给寒云寺添过了香油钱之后,接着便在厢房里听寒云寺的大师讲了半天的经,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从寒云寺出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却有凶徒敢在天子脚下行凶。玉皎一行人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山匪打扮的蒙面人,见着他们就开杀。彭安侯府的那些家丁还算忠心,自己迎上去打斗,本想让丫鬟护着玉皎逃走。
侯府的家丁平日一般都有些养尊处优,战斗力根本比不上凶徒,人数上又不占优势,没多久就全军覆没。而玉皎和两个丫鬟更是在逃走不远的地方被抓住,杀害。等人发现他们时,玉皎早已断了气。
芜菁给坐在炕上低头难过的王檀倒了一杯茶,继续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说玉五小姐根本不是被山匪杀害的,而是顺王因为不想娶个身后没有助力的王妃,所以才派人办成山匪将玉五小姐杀害了。昨日彭安侯府的下人在玉五小姐遇刺的地方还找到了一个顺王府的令牌,彭安侯爷昨夜已经拿着这个令牌进宫,去求皇上彻查了。”
王檀双手握着茶,低着头并不说话。
玉皎不是被山匪所杀她相信,能够顷刻间将彭安侯府几十个家丁杀害的,一看就像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也没有大的土匪窝子,平时出来打劫的,都是一些小匪小徒,顶多就只敢强强普通过路人的钱财。至于像一些出行有家丁护送的高门大户,他们怕惹祸上身一般是不敢抢的,更何况说杀人。
但若说这是不是顺王派人扮成的山匪,王檀则不予置评。
在遇刺地找到顺王府的令牌,这一看就是栽赃陷害的桥段,真有本是杀人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粗心落下令牌。但若说一定不是顺王做的,却也是未必,很可能顺王就是故意利用一出明显是栽赃陷害的戏码,反而来甩掉自己身上的嫌疑呢。顺王不想娶个身无助力的王妃是事实,凭这一点,顺王至少有杀人的嫌疑。
不管因玉皎遇刺身死的事情引起多少的纷争,玉皎的丧事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玉皎在家中是小辈,上面还有父母祖母,尊不让卑,何况她令父母亲长白发人送黑发人,算是不孝,所以玉皎的丧事并没有大办。王家也只是让人送去丧仪,蒋氏作为代表过去拜祭了一下就算了。
而因为玉皎入坟的事,彭安侯府还引起了小小的纷争。
按古人的观念,姑娘是替别人家养的人,未出阁的女子夭折或早逝,是没资格埋在家中祖坟享受后人拜祭的,而只能另外找个地方来埋,而这些女子又因为享受不到后人的香火拜祭,身死后会因为投不了胎而变成孤魂野鬼,死不得安息。君不见《聊斋志异》里变成孤魂野鬼的,大多都是那些未嫁人便身死的女子。
所以若是定了亲的女子死了,女家一般会求女子未婚夫家收留女子的坟茔,好让家中姑娘死后有一个安身之所。而男家若是仁厚,却也是愿意让女子以未婚妻的身份享受家中子孙的一柱香火的。
玉皎的未婚夫家是皇家,皇家不可能会收留一个未进门儿媳的坟茔。玉家便为该将玉皎该埋在何处而起来纷争,玉二夫人想让玉皎埋进玉家祖坟,哪怕是在以后她的坟旁边立个小坟也好,但玉家其他两房并不同意。
这件事吵到最后,是玉太夫人发话,让人在留给她的坟茔旁边给玉皎立个小坟,好让孙女死后能有个安身之所。
而这一件事,也让王檀第一次如此震撼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女子的可悲。她一直都知道封建世俗对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