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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没本事又如何?架不住人家生的好嫁的更好呀!”房妈妈十分嗟叹。
明兰听入神了,这比说书还好听。
“看来投胎很要紧呀!若是爹妈好,便事成了一大半了!”明兰由衷感慨,余老夫人的爹妈挑女婿的本事着实不错。谁知房妈妈不甚赞同:“那也不见得,嫣然姑娘生下没多久就没了娘,爹又是个狠心的,可她有余阁老和老夫人护着,但凡自己有些本事,将来也能立起家业来,就怕……她随了余老夫人呀!”
“是吗?”明兰拒绝苍白无力的理论,要求事实说明。
房妈妈很爽快的把自己捧出来说,说起来还不无得意。
她生在一个贫苦潦倒的农户,父亲重病缠身,七岁之前没吃过一顿饱饭,母亲无奈之下把她卖给了人伢子,后卖进勇毅侯府,她的命实在不怎么样。
但是她进侯府之后,勤快老实,很快被选到侯府小姐身边做丫鬟,然后凭着自己好学不倦,写字算账绣花理家等本事一一精通,一心一意伺候主子绝无二心,最后荣升为徐大小姐身边一等大丫鬟。后来跟着陪嫁入盛府后,被老太太做主嫁给了一个管事,夫妻双双脱籍自去谋生,后来儿孙满堂,家业殷实,一个儿子考了秀才开了个私塾,一个儿子开了好几家店铺,还有一个置办田产当起了小地主。
“妈妈运气不错呀!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明兰越听越精神。
房妈妈微笑着摆摆手:“光是好人可不顶用。当初我知道自己必是要被卖时,便日夜做活攒下几个大钱给了那人伢子,苦苦哀求他把我卖进个好人家,也是运气好,遇上个厚道的人伢子,这才有机缘遇上老太太;是我在侯府里肯吃亏肯多干活,才入了老侯爷夫人的眼;末了,也是我促着我男人出门闯荡,才有儿孙的好日子。我如今服侍老太太,也是当一天算一天,陪着老太太说个话解个闷,什么时候老婆子做不动了,便回乡抱孙子去!”
她中年丧夫之后,见儿女都已成家,又舍不得盛老太太一人孤零,便又入了盛府当差,说要全了主仆情义,她儿孙颇为孝顺,逢年过节回回都来求她回去享清福,房妈妈只是不肯。
明兰咋舌不已,真是活生生的成功奋斗典范呀!看着房妈妈的目光不由得带上几分崇拜,她虽出生不幸,但运气+本事=成功人生,too。
房妈妈其实并不饶舌,平时说话极有分寸,这次这么连着几天的叨叨,明兰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就是生时命不好,爹爹不疼生母早逝,还是个庶女,不过运气不错,受到了祖母疼爱,但这是不够的,还需要自己争气。
听众的热烈捧场给了房妈妈莫大的鼓励,她天天讲一些,把自己知道的旧事轶闻当连载故事般讲给明兰听,讲故事时车门外教丹橘把门,闲人免进,有些地方讲的详细,间或发表议论,有些地方隐晦,得靠明兰自己领会。
在明兰连连追问下,房妈妈终于叹气道:“…都说咱们老太太厉害,拦着夫婿不许纳妾,整日要打要杀的闹腾,可是……唉,姑娘的爹不是好端端的么?老太太吃亏就吃在这里,空担了个厉害的名声,其实心肠再好也不过了!她心地光明磊落,只会一味与老太爷争执,却不防着小人贱婢的下作手段,夭折了自己的哥儿……这才伤透了心。”
说起往事,房妈妈一阵唏嘘,眼泪都出来了,又扯着明兰道:“老太太气你在余家出头,也是一片苦心,要知道,女儿家的得厉害在心里头,厉害在面上那是要吃亏的,不但叫人诋毁,还不见得顶事!那越是厉害的,越是脸上看不出来!”
“我真知道错了。”明兰低声道,这一次,她是真心认错的。
见明兰明白老太太一番苦心,房妈妈又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跟明兰讲典范的故事:“那位小姐,诶…这会儿也是老太太了,她家世长相都不拔尖,嫁的也不如你祖父有才具,要说也是个贪花的,可她呀,这许多年愣是把男人看的老老的,一个庶子都没有!我听说呀,她家老头子如今年纪大了,几个老姨娘早不见了,反倒老夫老妻十分得欢。”
明兰十分憧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背后议论人的缘故,没过几天,明兰就见到这位受到房妈妈热烈追捧的典范。
车舆行至京津渡口,便要下车换船继续南下,巧遇了也要一同搭船南渡金陵的贺府众人,贺老太太掀帘子外望时瞧见了盛府车驾的标记,便遣人来认,两下一搭,不用滴血认亲,两位小半辈子没见面的老太太便搂在一起泪眼叙话了。
只见那贺老太太发色乌黑,身子丰腴,面色红润,脸上纹路纵横,却是笑纹居多,见人便笑呵呵的,性子开朗热忱,她见明兰生的娇美可爱,硬是搂着亲了好几口,随后补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做见面礼,里面塞了一大把金锞子和一对羊脂白玉的平安扣。
明兰当时就呆了,她以为这位老太太应该是宝玉他妈那副样子才对,没想到却是俨然一个快活乐天的乡村老太,据说她只比盛老太太小两岁,可如今看着却像小了十来岁似的。
“妈妈你没弄错吧?她瞧着不像呀。”明兰攥着荷包,立刻动摇立场,趁无人时和房妈妈咬耳朵;房妈妈笑容满面,也轻声回道:“若是光装出一副好模样,心里却狠毒卑劣,不但伤了阴节,一辈子还累的慌;好好瞧瞧这位老太太,她才是真本事!快快活活的过日子,从不气到心里去,谁都熬不过她!”
贺老太太言谈风趣,盛老太太见了她之后便笑声不断,遂决定两家搭一艘船。
“老姐姐,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这次动身的匆忙,没预先订下船只。”贺老太太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幸亏的样子,随即转身吩咐,“快,去把弘少爷叫回来,咱们有船了!去说,还是他祖母有能耐,一下就逮着个有船的老姐姐!”
屋内众人皆大笑,盛老太太狠狠拍了她两巴掌,笑骂道:“都做祖母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可别让我小孙女学你这老货的淘气去!”
明兰刚吐完最后一顿,渐渐有些精神了,乖乖挨在祖母身边听着,见祖母少有这般高兴,也凑趣道:“祖母出马,通常可以一个顶俩。”
贺老太太笑的整个人都后倾过去,搂过明兰又亲了两口,对盛老太太嗔道:“你这孩子好,倒像是我亲孙女,反是我那死小子,活脱脱你这副假正经的模样!”
正说着话,贺家一个仆妇进来,恭敬的禀报道:“七少爷回来了。”贺老太太忙道:“快叫他进来拜见!”只见帘子一掀,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缓步进来,见了人纳头便拜,盛老太太忙叫人扶起他来,待他抬起头来,明兰才看清他的样子。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白净面庞,修眉俊眼,不如齐衡般秀美,却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行止端方稳重,贺家一派富贵气息,他却仅着一身素净的细缎直衣,除了腰间一条如意绦子系的青玉佩,身上竟全无佩饰,双方派过长幼后,便都坐下。
“这是你盛家妹妹,小明丫。”贺老太太热心介绍,随口用了明兰祖母日常叫法,“这是我孙子弘儿,痴长你三岁。”
贺弘文见盛老太太身边坐了一个玉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小女孩,眉弯眼笑,憨态可掬,却瞧着体气不足,颇为病弱,冲口出:“小明妹妹,这梅子莫要多吃了,极伤脾胃。”
明兰冷不防被叫到,愣了愣,看了看手上正捧着的一盒梅子,转头看看祖母,再看看那少年,忽闻一股药草清香隐然若现,呆呆道:“这是给你吃的,解乏;…呃,既然如此,那你别吃了。”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花了不少时间和人吵了一架,有些过激,第二天想想觉得自己很二,以后会注意。
小呆同学,你的理论水平太高了,你的问题在右边一栋楼里群众有回答,楼主叫一一;bingling_tian同志,你的猜测能力太赞了,你可以自己写书去了,偶很憧憬。
以后我如果不更,会请假的,大家自己看,为了保证质量,恐怕不能一直日更(不过不日更也未必质量高啦);有时候我会修改错别字,表说我伪更哦。
40
40、第40回 。。。
几个月后回京城与盛紘一家团聚时,曾有人问过明兰贺弘文是个怎么样的人?
明兰思索良久,回答:好人。
贺家系属名门,贺家曾老太爷创白石潭书院,为天下读书人之先,领袖清流数十年,如今后人虽不及先祖显盛,但也是富贵俱全的,贺老太太嫁的便是贺家旁支,她第三子早逝,只留下贺弘文一个儿子,很得祖父母眷顾。
贺弘文自小便研习医术,开船不久便为明兰熬煮了平抚脾胃的药草茶,味道虽苦但效果不错,明兰只喝了一剂便觉得大好,不过她笃信培养自身抵抗力才是王道,便不肯再喝了,又不好意思驳了对方的好意,只偷偷倒掉了事。
一日,贺弘文来看望明兰,随口问道:“适才送来的草茶可服下了?”
明兰一脸正色:“刚喝完。”谁知正在此时,小桃拿着杯子从外头进来,嘴里说着‘姑娘放心,无人瞧见的……’小桃看见贺弘文,半截话戛然而止。
明兰顺着贺弘文的目光看去,那白瓷莲花浮纹的碗盏上还留着几抹气味熟悉的青色药汁,贺弘文静静的转回头来看着明兰,明兰强忍心虚,十分镇定道:“小桃,你洗个杯子怎这么久?”小桃呆呆的,只会说:“杯子……很难洗。”
明兰头皮发的干笑几声,闪躲着不敢看贺弘文,道:“呵呵,难洗,难洗。”
贺弘文恍若无事,微笑道:“船上诸事,是不如陆上方便。”
明兰……=_=,一旁陪侍的丹橘脸皮没那么厚,把头扭过去了。
第二天,贺弘文送来了双份的大碗药草茶,明兰当着贺弘文的面,英勇无比的举起碗盏,咕嘟咕嘟一口喝干草茶,然后把空空的碗底高高亮给贺弘文验货。
贺弘文微笑颔首,好像班主任嘉奖刚罚抄完的小学生。
严格说起来,贺弘文是明兰第一个真正接触的外男,他们的祖母久逢知己,躲在船舱里要把几十年的话补足,在一群老妈子小丫鬟的看顾下,明兰和贺弘文着实见了好几面。
古代少男少女初初会面,话题照例都是这么开始的:“小明妹妹都读过什么书了?”
明兰听着耳熟,高中课本里《林黛玉进贾府》那一段可是老师要求背过的,便照着贾母的经典标准回答,掩着袖子含蓄道:“不过认得几个字,不做那睁眼瞎罢了。”
答罢,自觉很有大家淑女风范。
贺弘文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只把眼光往右一转,定定的看向书案上一摞练字用的宣纸,墨迹斑斑,显然字写了不少,明兰尴尬,补充回答:“只刚读了《女则》和《孝经》。”
贺弘文依旧不说话,再把眼光往左一转,只见书架上横七竖八堆了几本翻旧了的书,封面大开,医卜星相天文地理,都是明兰央求长柏和长栋帮忙弄来的闲书。
明兰再次被捉包,强自笑了几声:“…这是家中兄长叫我带去送给堂兄的。”
贺弘文很能理解的样子,微笑道:“令兄真是涉猎广博。”
明兰嘴角抽了抽,干干的赔笑几声——天啊地啊,只看正书的长柏哥哥,只看账册的长松哥哥,还有见字就晕的长梧哥哥,原谅她吧!
贺弘文最厚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