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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她的一部分血来,贡献给佛祖,叫佛祖知道她的诚心悔过,也就是了。此乃其一。”
“这其二嘛,就是用香烛灯火贡献佛祖,并由唐施主亲自沐浴斋戒之后。
跪在佛前诚心悔过七七四十九天,待到斋戒完了之日,这血祭带来的阴煞之气,也算是彻底了了。”
静安说完,众人顿时便露出了欣慰兴奋之色。
唐卿冷笑不语,心中明白这诚心悔过四个字听起来简单,却也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头上——
日后这些人一旦不详,岂不是随时就有人可以说是她当日没有诚心悔过吗?
张珍珍道:“这其二既然说了,自然也就是说不会伤及唐卿的性命了,算起来,也算是便宜了她了。”
“正是,只要唐大小姐将这些事情都做到,做好,今后,我等皆不会计较你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一位宗妇急声说道。
“没错,正该是这样的!”
“放血而已,比她当时做的,可是要温和太多了!”
“斋戒拜佛,便是我们都经常做的,她年轻,体力也好,并不是什么难事,若她当真有心,这些都不难的!”
……
众人原本还担心太过血腥不好解决,却不想两项加起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顿时便觉得这解决问题的法子,当真是又轻巧又灵便,当下便一个个都点头不已。
“卿儿,你也听到了,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凤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温声说道,脸上露出了几分安慰之色。
“的确不难。”唐卿点了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法子的确是并不难,听起来也似乎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解决事情,没有丝毫要为难她的意思。
然而,唐卿当年在马道破的庵堂里,可是亲眼见证过这个法子的威力的。
放血的多少,完全要看祭坛上动手的那个人的意思。
而所谓七七四十九天的沐浴斋戒,可操作性也是极大。
将人完全幽禁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中,终日不见任何阳光,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响。
所谓要亲自供奉的佛龛,却被放在小黑屋之外,每日自然有人去供奉,而那个被关起来的人。
几乎如同生生从阳光里被剥离出来,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光芒,别说是四十九天,不到十天就开始发疯了。
她当日无聊的时候,是亲自去陪过那个可怜的被算计的女人的,也是亲眼看着她疯起来的。
后来那个女人被放出去,听说过了没多久。
她的丈夫就在河里找到了她泡得肿胀的尸体,而那女人死了才不过半月,新夫人就大着肚子被男人娶进家门了。
唐卿的睫毛颤了颤,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滑过了一抹兴奋的光芒——她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让人眼花缭乱的,单属于马道婆的手段风格!
“卿儿!你在想什么?本宫问你话呢!”
凤秋的低喝声唤醒了跑神的唐卿,唐卿抬头看去,只见凤秋的手又摸向了腰间的唐肃的玉佩。
“卿儿,你是个好姐姐,也是个好孩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大家都好,是吗?”凤秋低声问道。
唐卿抿了抿唇,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没得拒绝,在凤九离的人找到小肃之前,她不会做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小肃生命的事情。
哪怕,她可能会因此受伤。
“母亲能把那块玉佩赐给我吗?我很喜欢,若是带着它,我想,我大概就不会害怕了。”唐卿低声说道。
凤秋低低的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她点了点头,动作随意地伸手直接将玉佩从腰封上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唐卿的怀里。
“去吧,乖乖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秋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温柔和典雅共存,让人产生一种被她全心安慰着的错觉。
即便是到了凤秋撕破了脸的时候,只要她不声嘶力竭地谩骂出来,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出她伪善面具下的恶毒心肠。
“母亲,我也可以帮姐姐的!”
唐浅语温声开口道,柔美的脸上像是抹上了一层叫做善良的圣光。
唐卿看都不看这一对作秀的母女,只低头将玉佩一遍遍地用手帕擦着,良久之后才满意地将东西小心地安放好。
“你自然是要帮你姐姐赎罪的,只不过,要先等她放了血。”
凤秋温柔地摸了摸唐浅语的头顶,伸手紧了紧她身上的大麾,然后冲着张太妃温声而大方地道:“太妃娘娘,您,请便吧。”
第一百章 心疼的滋味
凤秋的一声“太妃娘娘请便”,听得宫嬷嬷的骨头都跟着冷了几分——
这哪里有半分长辈对晚辈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将唐卿看做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她们则是高高在上的刽子手。
想要从哪里撕下肉来,就从哪里撕下肉来,想要从哪里剔出哪根骨头,就从哪里剔出哪根骨头。
“小姐!”宫嬷嬷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唐卿的手。
唐卿转头冲着她轻轻笑了笑,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有些发白,但是眼底的暖色却让宫嬷嬷不知为何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真想抓住这小丫头的肩膀,哽咽着问她一句——有空来安慰她,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
你这么懂事做什么?任性一下不行吗?反正有王爷在呢,你放心大胆地靠上去不就行了?
可是宫嬷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唐卿就是唐卿,她或许年纪很小,但是却是一个坚强到了偏执的人——
她不依靠任何人,因为知晓任何人都有可能将她抛下。
但是她却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好,哪怕她并不知道这个人将来是不是会离开。
这样的懂事,这样的温柔,又这样的凉薄,这种矛盾的性子,究竟需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够养出来?
“无妨的,嬷嬷,你可千万别哭,他让你来我这里,是养老的,不是来掉眼泪的啊。”
唐卿眸色一暖,反手拍了拍宫嬷嬷的手背。
当张太妃身边的嬷嬷伸手来抓她的时候,她轻轻往后一躲:“我自己走。”
她说完,微微扬起下巴。
几个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之色,脸上讥讽大过好笑——
多么单纯的小姑娘,远远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的都是什么。
“唐大小姐这边请。”其中一个嬷嬷说道,侧身伸了伸手,然后当先带路。
唐卿正要跟上,却听静安说道:“慢着。”
唐卿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静安,只见这老师太一脸慈祥,然而眼底的恶意,却几乎快要满溢而出。
唐卿心中了然一笑——这老东西是对自己动了杀心了。
不过,唐卿面上却不露分毫,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静安师太冲着张太妃和凤秋合十行礼,道:“太妃娘娘,长公主殿下,还有一件事,贫尼是一定要告诉二位尊客的。”
“你说。”张太妃和凤秋点了点头。
“这血祭之术充满了主人的怨气,因此,想要将这血祭带来的血煞之气冲洗干净,单单是放血还是不够的。
还需要这被放血的人,心平气和,心中没有丝毫怨气,也不能因为疼痛而产生恐惧。
只有这样平和而干净的血,才能够洗刷唐施主的罪恶。所以……”
静安师太说到了这里顿住,她转头看了看唐卿,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众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唐卿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一个个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
这小丫头只是看着乖巧罢了,却分明是一个连骨头都是戾气幻化而成的,想叫她平和?怎么可能?
“该怎么做?”张太妃皱眉问道,看着唐卿的目光越发不喜。
“可是需要卿儿自愿就可以?”凤秋想了想,也跟着问道。
“这第一步,自然是要唐施主自己先自愿,第二步的恐惧倒是不难解决。
若是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同意,只管交给贫尼也就是了。”静安温声说道,语带安抚。
“卿儿!你可听到师太的话了?”凤秋闻言,立刻看向了唐卿。
唐卿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姐姐,你别怕,你是为大家祈福,师太会照看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唐浅语温柔地安抚道,走到了唐卿的身边轻轻抱了抱她,温柔如水地道:“我也会帮姐姐一起祈福的。”
“唐卿,当着佛祖的面儿,你告诉大家,你今日献血,可是自愿的?”张太妃冷声问道。
凤秋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满是温和。
“卿儿,你想想你弟弟。无论你今日做什么,受多大的苦难。
都该想想被你连累的弟弟,我想,你只要想想他,再大的痛苦,你也不会怕的,对吗?”
唐卿缓缓地抬眼看向了凤秋,那双墨色的眸子与凤秋对视,谁也不让分毫。
凤秋始终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拿捏住唐肃,本身就等于拿捏住了唐卿的命脉。
唐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轻轻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好,我是自愿的。”
她转开了目光,平静的眼光从屋子里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笑容越发清浅凉薄。
“好,是我自愿的。今日唐卿为在座所有人割腕,是自愿的,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曾经做出过逼迫唐卿的事情。
各位都是顶好的好人,不应该因此而受到良心的内疚,或者是他人的责罚,因为,唐卿从始至终都是自愿的。”
她朗声说完,看都不看那些人面上露出的或恼羞成怒,或羞愧不语的神色,当先转身走了。
宫嬷嬷正要追上去,张太妃却开口道。
“宫嬷嬷,哀家多日没有见过你了,你且过来,今日便陪在哀家的身边,哀家要与你好好地叙叙旧。”
宫嬷嬷的脚步猛然一顿,眉头刚刚皱起,就见张太妃身边的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嬷嬷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唐卿转头看向了宫嬷嬷,只有对着她的时候,面上带有了几分暖色。
“是,小姐。是,娘娘。”宫嬷嬷低头应是,然后转头看向了剑茹和冥灵。
“你们还不快去跟着小姐,好生照看她,别叫她被吓坏了。”
冥灵和剑茹对视一眼,抿了抿唇,狠狠地点了点头。
宫嬷嬷皱紧了眉头,心中忧心不已,却不得不站到了张太妃的身边。
张太妃不过是找个借口将她滞留在这里罢了。
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心情叙旧,张太妃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地说几句话。
“太妃娘娘不过去看看吗?”宫嬷嬷温声问道。
“哀家身体不好,昨日受了惊,太医说哀家受不得惊吓,那边就算是在举行佛法,说到底却也还是有血煞之气,哀家,就不去了。”
张太妃反手拍了拍宫嬷嬷的手,面子上的关照给了个囫囵。
她说完,看向了静安师太,肃声道:“师太,一切就交给师太了,万万要将事情做好,哀家身边的桂嬷嬷也会帮你的!”
静安师太脸上满是慈悲之色,悲天悯人地道:“太妃娘娘放心,事关重大,贫尼一定尽心尽力。”
静安师太说完这些,冲着众人合十行礼告辞,然后带着几个身材粗壮的尼姑,出了大厅,直接往后院的小祭台那边去了。
谁也没有看到,静安师太看着唐卿背影的时候,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诡异凶狠的微笑……
第一百零一章 慈悲背后的阴毒
唐卿走后,大厅里的众人都觉得脸颊有些烧得慌。
但凡有些廉耻心的,就知道唐卿刚刚那一番话的意思。
并不是没有逼迫,只是形势比人强,她不过一个失了母亲的孤女。
而她们这些人却一个个虎视眈眈地将她合围,所以即便她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坑,也不得不跳进去。
能滞留在此地等后事发展的,基本都是信佛的。
这些笃信佛法的人还能勉强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消除厄运解开就行。
剩下的那些不信佛的,跟着长辈一起来上香的,则对所谓的“解铃系铃”嗤笑不已。
对驸马府的搅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