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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几日不见,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说着这话,花清波还捂嘴轻笑。
“要不是昨个儿恰好遇到姑姑,你以为你藏在狗洞里面就能逃过幽暗阁?别天真了!”
面对弟弟这样的言语挑衅,花无漾眨巴了红肿的双眸,也不回嘴。
只是红唇一扯,露出森白的牙齿。
然后,淡定的朝着花清波做出他最讨厌的鬼脸。
花清波面色一沉,作势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花无漾。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车厢里面却是传来了一道幽深温醇的女声。
“***别闹。”
这话语十分轻柔,一听便能猜到那马车里面坐着的,一定是一位雍容华贵,恬静文雅的夫人。
花无漾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望着花清波那骤然涨红的脸颊,花无漾更是得寸进尺的凑了上去。
“***,听到了没?姑姑叫你别闹哦***!”
“……”
花清波强忍着冲上去把花无漾打趴在地上的冲动,没好气的将脑袋别开。
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在说——
要不是姑姑在,我非揍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成功的将花清波气的够呛,花无漾也不再闹。
“漾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马车里面再次传来那一道温醇柔和的声线,如同一抹从深山涓涓流下的清泉。
竟然是由着沁人心脾的效用。
而这好久未曾听闻的声线,也是叫花无漾心中微微一酸。
这些年,他虽然在未央王府过的是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这其中的心酸又有谁能懂?
南陵洛阳的人或许只知道未央王府里,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娘们”。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这位他们眼中的“娘们”,曾经十三岁便带领胡国草原上的壮汉,保家卫国。
不但是众人敬畏的草原英雄,更是所有草原少女的梦中情人——草原雄鹰。
如今,为了那个使命,他愿意委曲求全,待在未央王府。
这其中的落差和区别,也只有他自己去品了。
“姑姑,您这次过来,实在是凶险。”
花无漾将姑姑的关心压在心底,面上带着不赞同。
马车里的妇人静默了半响之后,才悠然说道。
“或许那些人以为我躲在某处过上了不得了的生活,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心底想这一刻已然是想了十几年。有因必有果,当年种下的,不管是苦果还是什么,我都要去面对。”
听到姑姑这话,原本还在闹着别扭的花清波也是忧虑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姑姑,您可听说因为未央王这次大婚,各国使臣都前来朝贺。我觉得这一桩婚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目的就是为了逼你现身。”
花无漾听着花清波的分析,面上也是露出凝重。
他接着那话茬继续说道,“前阵子,我曾经听说有人夜探各国使者的行宫,却并没有偷东西。很明显,不是偷东西,那就是在找东西。我怀疑那个人……”
“是秦斩风。”
马车里面传来了一道肯定的声线。
顿了顿,那妇人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都是孽障……”
花无漾和花清波隐约听到了妇人的喟叹,不由的噤了声。
半响之后,那道声线才恢复了平素的温雅平稳。
“既然他费尽心思想引我出现,那我就如他所愿!”
那妇人微不可闻的又轻叹了一声,在心中默默的道——
只是这些年委屈了那两个孩子了。
花清波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鼓起勇气发问。
“姑姑,那夙玉怎么办?”
一听到花清波说起了这话,花无漾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似乎是能够感受到来自哥哥那略带质疑的目光。
花清波也不抬头看他,只是执着的望着车厢的矮门。
尽管他也是对秦沐歌有那份心思的,但是夙玉在他心中亦是有着十分的重量。
不管是秦沐歌,还是别的什么,不能光便宜了容景,这不公平。
而花无漾广袖下的拳头也是倏地握紧了。
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马车,仿佛在聆听什么判决一般。
心中莫名的就响起了鼓点。
他的心思与花清波一样。
他没有与夙玉接触过,所以无法对他做出任何评价。
这些年跟在容景身侧,虽然那个家伙脾气怪,无法无天……
但是总归能够将自己留在未央王府这么多年,这份认同已然是弥足珍贵了……
两人静静的等着姑姑的回答。
那片刻的静默就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这件事我会告知他们,最终能够决定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
姑姑清雅的声线里面带着一丝难以捉摸。
两兄弟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的弦紧了紧,最后又松了松。
如果这个结果交给他们自己,不管最后怎么样,也算是公平的了。
花无漾动了动眸子,继续道,“那姑姑,现在怎么办?”
车厢里面那道温醇的声线道,“到了南陵,自然就应当去参见南陵皇帝,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大胡国不识礼数呢!”
花无漾和花清波两个人一愣,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漾儿,你且回未央王府。这几日,幽暗阁的人没有收获是不会罢休的。至于***,你回去准备一下,夙玉这几日约莫着就要回来了。”
“是,姑姑!”
“是,姑姑!”
从来就是见面就争吵不休的两个人,在面对马车里的那位夫人的时候,却是莫名的谦恭。
“点珠,我们走。”
一声轻唤,一名三十多岁的俊俏妇人从马车的后面绕了过来。
一袭暗色的动物长裘围住腰肢,头发亦是随意的用一枚玉簪子绑了起来。
那张清俊的容颜似乎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能瞧出飒爽英姿。
花无漾和花清波也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
“珠姨。”
点珠笑了笑,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前面,爽朗的道,“有我在,你们两个就放心吧。”
望着那一骑绝尘而去的马车,花无漾和花清波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担忧来。
花清波率先开口,“你说,秦沐歌最后到底会选谁呢?”
花无漾嘴角扯了扯,“不管她选谁,只要是她喜欢的不就可以了么?”
一听这话,花清波登时就不乐意了。
他哼哼了两声,“你怎么知道秦沐歌最后选的不是我呢?万一她哪天看到了我的好,说不准那两个人就都不要了。”
“你有这份自信是好的,但是盲目的自信就等于自大了。”
拍着花清波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完这话之后。
花无漾才猫着腰,重新钻回了未央王府。
剩下花清波一个人在那儿气的跳脚。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当那辆带着浓重异国风情的马车朝着皇宫那边前行的时候,秦沐歌和容景一行人已然是迈进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
新妇敬茶这原本就是必不可少的规矩。
当秦沐歌和容景身着华服出现在乾清宫的时候,周遭的人都不由的亮了双眸。
两个人都是盛装,一个俊逸无双,一个貌若仙子。
这样的两个人一出现,整个乾清宫几乎都要失了颜色。
此番场景看的皇后是笑弯了眼,不过却是叫一旁的封贵妃凝了双目。
这几日,因为容耀的事情,皇宫几乎要被掀了一个底朝天。
就连皇帝,也是因为那件事烦恼不已。
可身为罪魁祸首的秦沐歌和容景两个人,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就是因为皇帝对容景的那一份宠爱,叫他都可以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封贵妃更是气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而跟着她一并坐在一旁的清华公主更是气的浑身发颤。
以往的聚会里面,秦沐歌从来都是那个毫不起眼,甚至是只够资格让她们嘲笑消遣的人。
如今那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女,摇身一变,竟然变的如此耀目。
那容貌,甭说在南陵,即便是在天乾,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与之媲美。
“见过父皇母后。”
“见过父皇母后。”
容景这会儿,正毫不避讳地牵着秦沐歌手。
领着她一并朝着陵帝和陵后,行礼。
皇帝原本还对容景心中有些许不满——
就算是容耀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毁了一个男人的命根子,就相当于毁了他的一辈子。
可如今,在他清楚的看清楚秦沐歌的长相之后,思绪也跟着扬了起来。
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叫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惊鸿一瞥。
也叫他想起了十几年前,关于那个祸国妖孽的传闻。
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
十几年过去了,南陵并没有亡国,西苑也没有亡国——
真正香消玉殒的,却是那盖世红颜。
十几年前那一场焚烧了十几天的滔天烈火,他也是旁观者之一……
如今,再看到这张惊天容颜,难免心声愧疚。
当年那张脸就能够引发几国争端,那容耀在成婚当日会做出那种不齿之事……
心中如此一番思量,陵帝心中仅存的一丝责怪也在看到秦沐歌的那一瞬烟消云散了。
“赶紧起来吧。”
皇后此刻更是对自己这个容貌无双,又冰雪聪明的媳妇儿满意至极。
以至于,秦沐歌还没有跪下,她便率先一把将她搀了起来。
容景满意的看着皇后与秦沐歌的互动,那张妖冶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暖笑。
这一番规矩之后,皇后便提出要与儿子媳妇儿一并到御花园去散散步,谈谈心。
近日陵帝也因为容景的事情与皇后心中生出了一些嫌隙。
这会儿,当然也是要求一并同行。
一时间,他们四个一家人般的朝着御花园行进,倒是将封贵妃一个人晾在了乾清宫。
一旁的清华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即不依地站了起来,“母妃,您瞧瞧秦沐歌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当初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相府嫡女的时候,就敢骗的景哥哥对我动手,如今当上了王妃,更是连您都不放在眼底了。去御花园竟然也不问您去不去……”
“闭嘴!”
封贵妃这会儿正是烦躁的时候。
听到女儿这般叽叽喳喳的,心中更是不悦。
“不过一个御花园,别弄得你好似没去过一般。”
“可是,母妃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嘛!”
清华嘟起嘴来,面上全部都是气闷。
刚才秦沐歌见礼的时候,竟然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简直就是过分!
封贵妃眸光闪了闪,突然道,“对了,我们来之前,你表哥表妹那一行人不是来了么?你们几个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到时候一起游园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御花园那边正在修筑一个人工湖,这会儿约莫着是盛着一些垃圾秽物,你们到时候要避开就行了。”
清华一愣,片刻之后,那双眸子就亮了起来。
她面上浮起一抹冷笑,连忙对着封贵妃见了礼,“母妃,我知道了!”
而御花园那边,一片鸟语花香。
再加上皇后格外明媚的心情,一路上欢声笑语。
压根儿就没有人想到已经有人在算计秦沐歌了。
这一路上,皇后的双手均是紧紧的握着秦沐歌的。
那双眸子里面,是对她满满的喜爱。
一边走着,皇后还不忘记“黑”自己的宝贝儿子,“沐歌啊,未央平日里面脾性就急了一些,你不要与他计较那么多。若是他敢欺负你,你第一个便到我这里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罢这话,皇后还回眸“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面对皇后的真情流露,秦沐歌也是颇有些感动的。
她与容景一样,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