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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口的至明耳聪目明,闻言不等如瑾吩咐,自己进屋去将佟秋雁反复查看一遍,出来说了和医婆同样的话。于是如瑾更加摸不透。
便问医婆:“嬷嬷,您怎么看?”
医婆摇头:“奴婢只懂医道,其余的不大精通。”
如瑾让她下去了,传了服侍佟秋雁的仆妇们来问话,询问佟秋雁今日有何异常。先前报信那婆子知无不言,详详细细连佟秋雁一日三餐吃了几筷子饭几勺粥都禀报的清楚,的确是没见异样。唯有佟秋水日里来过一次,姐妹两人的谈话被仆妇偷听,此时也禀报了出来,无非是佟秋水细说和如瑾争执的经过,佟秋雁咬牙切齿骂人而已。这只能算是常态,而不是异常。
于是至明带着两个丫鬟又将佟秋雁所用的碗筷杯盏一一细查,连带着衣衫首饰、蜡烛灯油都没放过,检查之细致让如瑾大开眼界,然而一圈查下来,并无什么不妥。
佟秋水被人带到下人房里拘着,不住有断续的激愤的谴责传进正屋。里间床上静静躺着佟秋雁。这两姐妹一个不知内情,一个昏迷不醒,要想查问什么也是困难。如瑾进内室看了一会佟秋雁,见她没有醒转的迹象,便带了人先回去。此时夜静更深,有什么事也只能等明日再说。
走时特意从西芙院调了四个丫鬟过来,专门伺候佟秋雁起居,而这里原本的仆妇们则由至明遣人拘在了闲置的空屋里,等着明日查事的时候问话。
祝氏亲送如瑾回辰薇院,安慰说:“您不用为此事担心,咱们王府不同普通内宅,人虽多,却是条理分明干干净净的,什么腌臜事也藏不住,您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帮您查一查这件事。您腾出精力好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在佟姨娘这等人身上费心。”
如瑾点头允了。这倒不是她不想为佟秋雁操心,事实上虽然不喜这位同乡,但多年旧识的情分总是抹不去的,她很想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若真是有人要对佟秋雁不理,她也不会轻饶。只不过,王府内宅上上下下祝氏比她要熟悉得多,且祝氏又是个心细敏锐的,由她来查十分妥当。
刚走进院子,祝氏还没来得及告辞回返,长平王带人进来了,也不顾众人在场,大步上前握了如瑾的手。“怎么样,没吓着吧?”
“没有。”如瑾知道他是撇下事情特意来看自己,忙带他进屋,“既然回来了就早点歇下吧,其他事明日再做行么?”
祝氏领人笑着告辞而去,院门一关,吉祥等人也识趣退下,小小的天地里便只剩了手牵手的两个人。
“恩,紧急的已经处理完了,今夜我就在这里睡。”
长平王和如瑾一同进屋,两个人也没用丫鬟服侍,互相帮着简单盥洗一番,换了衣服同榻而眠。
如瑾躺下半日睡不着,听见长平王也没睡,便握了他的手:“别想了,明日我和祝氏亲自过问详查,你还要早起上朝呢,时辰很晚了,快点睡吧。”这个时候睡下,也不过迷瞪一小会而已,丑时一过就要出门进宫了。
长平王说:“不是为佟氏,在想外面的事。”他搂了如瑾在怀里,“好了,不想了,睡吧。”
如瑾为了让他早睡,也没问是什么事,尽量将呼吸放缓,将脑中思绪都清除掉,努力让自己入睡。她这一睡,长平王听着她呼吸绵长,渐渐倦意也上来,拥着她睡了。
因着半夜有事,如瑾这一宿都没睡好,胡梦颠倒的,感觉非常累,可又醒不过来,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张开了眼睛。阳光洒满绣帐,枕边空空,长平王已经出门上朝去了。如瑾拥着被子又眯了一小会,感觉头不那么晕了,才慢慢起来穿衣吃饭。
这边饭还没吃完,祝氏已经进来禀报了,原来她这一夜根本就没睡,将伺候佟秋雁的丫鬟婆子仔细反复问了多遍,连带着佟秋水跟前的人也没放过,见了如瑾,就将昨日佟家姐妹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仔细复述一遍。花圃那里有婆子断续听到了纪家姐妹和佟秋水的谈话,祝氏也查问了出来,统统告诉如瑾。
“现在还不能推定是谁下了迷药给佟姨娘,但可以排除是她自己下药或者由饮食入口的可能了。纪家两位小姐那里我还没去问,需要讨您一个示下。”
如瑾想了想,点头道:“去问问也可,不过我觉着她们未必有这个能耐。查问的事不急,你先让昨夜过去看热闹的人管住嘴巴,别到处乱说乱传,对外只说是佟姨娘生重病吧。若被我听到一星半点儿悬梁之类的,让她们掂量着。”
长平王入朝不久,正在积累名望的阶段,如瑾不想因为这些内宅琐事影响了他本就不大好的名声。
“是。”祝氏也知轻重,郑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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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夫妻对谈
关于佟秋雁的一切都由祝氏动手料理,如瑾依旧为镖局的事情忙着,只在必要的时候听祝氏禀报,做些吩咐。就这样祝氏查问了整整两天,将包括纪家姐妹在内的所有和大小佟氏接触过的人都仔仔细细问了几遍,然而却还没有眉目。
最后是贺兰提醒她,让她看看是否有外人潜入的迹象。祝氏这才豁然开朗,仔细将佟秋雁的房间门窗都检查一遍,终于是在窗子的边框上发现了一丝擦痕。
想起那日婆子禀报时提起的窗户敞开的细节,祝氏叫了府中侍卫来验看,确定那擦痕的确是翻窗经过留下的痕迹。
“是我糊涂了!”祝氏叹息着和如瑾细说,“之前只想着是谁趁机在食水或什么地方做了手脚,查问来查问去,全在这一件事上打转,却忘了查看门窗。如今看来,却是有人在佟姨娘就寝之后偷偷翻窗进屋,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她自己怎么说?”
“她一直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说躺下之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觉得憋气得难受,想睁眼却睁不开,似乎有人掐脖子似的。她当时还以为是鬼压床,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祝氏迟疑一下,说:“她总说是您派人干的……还说就是竹春姑娘,别人再没这个本事。”
吴竹春卸过她一次胳膊,倒让她将人家当成了无所不能。
如瑾不管佟秋雁怎么想,只问结果,“能查出是谁翻窗进屋吗?”
“还没。这事说来也怨我们了,西芙院里住着咱们许多人,其中有一半是会些拳脚的,云娘等两三人还是极好的身手,所以原本王府里到处都是侍卫和暗卫,因为这边有她们照应,就没安排那么多护卫。结果,我仔细问过她们,都说没听见什么动静……我和至明公公说了,这两天就安排护卫去那边添人手,夜里有醒着的巡视,总比睡着的人强。”
如瑾点头:“这样也好。佟姨娘那边先以将养身体为要吧,查验的事情继续。”
祝氏点头,将此事暂且放在一边,叫了木云娘过来三人一起做每日的消息整理功课。
有一半消息是关于皇后娘家的方方面面。
安国公府的案子依然一件接着一件在审理,每案一出,必会引起京城哗然,这么多天过去,京外许多行省也都知道消息了,朝堂乡野之间许多人已经嗅到当今后族要遭殃的气息。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皇帝登基五年左右的事情,那时候他龙椅刚坐稳,大权在握,也整倒了那一任的首辅,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于是就开始削减安国公府的势力。
那是大半皇帝都会做的事情,不足为怪,民间把此种做法叫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文雅一点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所以当时皇帝针对安国公府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理解。
然而现在,皇帝正当盛年,江山稳得不能再稳,安国公府也已经只是一个普通亲贵,别说横行,就是正常的贵门权利他们也没有尽享,一怕给皇后招骂,更怕被皇帝猜忌。就这么一个蛰伏状态、无甚威胁的贵族,皇帝为什么不放过,突然就发了难?
朝堂上下不乏消息灵通、头脑敏锐的人,已经有人猜测到是为了储位。年前太子和永安王的一起一落风波尚未平息,先是永安王被禁在府中未解,现在安国公府又受了打击,任谁都要细细思量琢磨。所以最近的朝堂上,除了立场特别明确、目的非常清晰的人,如贝成泰之流,会借着这个机会鼓噪推波,其他只求安稳富贵的官吏们都尽量小心翼翼,不想卷进天家的争斗中去。
连许多喜欢去雅舍青楼闲坐消遣的官员们,最近都下了衙就回家闭门不出,弄得京城好些颇有名望的花楼伶馆失了大主顾。
而与此相对,也有一大批人跳出来掺和,或者为安国公府说情,或者痛打落水狗,言流沸沸,其中不乏贝成泰等人的影子。
这些消息自然都在唐允送来的密报中。
如瑾细细翻看,心中隐隐有一丝担忧,更有一丝期冀。而且让她感到惊讶的时,她这点期冀的心思竟比担忧更甚。她非常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以一己之力扳动朝局,四两拨千斤,然后躲在旁边看各色人等跳出来唱戏,长平王所做的事让她感到紧张又激动。
从头到尾她都是知情人,而且越看密报,越觉得自己正参与其中。这感觉十分奇异,是她以往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明明知道危险潜藏,可她忍不住感到一丝兴奋。
连带着筹谋镖局的劲头都更强了。
如瑾为自己的兴奋而诧异。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怎么会对这种事兴致勃勃呢?前世她可堪称不食人间烟火呢!
“阿宙,男人手握权柄,坐拥江山,是不是会感到无上满足?不是银钱地位女人之类的满足,而是……感觉上。”
这日两人一起吃晚饭,跟前没有丫鬟伺候着,话题就开放了许多,如瑾便将连日来的疑惑抛出。她从自己的兴致勃勃中推测帝王之心,不得要领,想来男女心思不同,索性将问题扔给长平王。
长平王却错会了意,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瑾儿,你在担心以后?怕我一旦得了江山,会忽略了你?”
哪有。如瑾失笑:“不是的。我只是随口问问。”
长平王不大相信,“按理说你早该有这种担心了,此时问出来已经算是很晚。是不是随口一问都不要紧,既然说到此处,不如我们详细谈一谈。”
他说得这么郑重,如瑾也不由停了箸,目光清亮,先他开口:“你是要说一旦愿望得成,坐上那椅子之后么?”她抿嘴笑笑,“放心,我并不担心,也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像现今某些人似的做出狠毒之事。你能给我的我会接受,给不了的我不强求,其实你如今能给这么多,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从来没奢望过会有现在的际遇和待遇。”
长平王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一动,静了一会才摇头笑笑,容色光华似谪仙,“听心爱的女子说出胸怀宽广的话……本来该是欣慰至极,不过我倒宁可希望你心胸狭窄一些,多点醋意,发点脾气,也好让我确定你并非不在乎我这个人。”
他怎么会这样想?
如瑾愕然与好笑之余又觉心底微甜,他的话听起来似是顽童赌气,却让人感到温暖、被重视。也许正如他所说,“多点醋意”会让对方踏实?
好奇怪的逻辑。
已经活过两世的如瑾却是第一次和男子认认真真地以心相交,平日相处种种,让她感到既新奇又有趣,今日长平王这种歪理也算是趣味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