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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儿怎么了?!”
当白梨听到门外传来的那声焦急的声音时,心里一喜,连哥还是那么地疼她,知道自己晕了,立马就赶过来了。
连啸龙一路上早就听书儿说了今日一事,进来一看到柳氏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清脆响亮,柳氏当下就被甩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来。
喜儿立即便不哭了,见到自家主子被如此对待,心中满是惧怕,她家夫人曾经很得将军大人的宠,将军从未这样对待过夫人,不禁担心自己的境遇,却是不敢说话的。“我曾经见你形态弱柳扶风,特意赐了你柳儿之名,没想到如此容不得他人,弄得阅儿面容如今不堪不说,如今竟是害得梨儿差点摔倒!今日梨儿晕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连啸龙的声音狠极了,
柳氏从未听过连啸龙对她如此凶狠过,以往过年回来,后院里,她一直是后院里最受宠的妾侍了,以往都是被像宝贝一样呵护在手心里的,今年来了个与那贱货生的一样的容颜,他便对此对她,一点没有往昔情分。
果然,男人心,永远是最容易浮动的,今日还在你身上,或许明日就不在你身上了,所以,她今日之行,更不可浪费,更要做下面之事!
待梦如世袭了玉鸣国尊贵的公主之位,待她摇身一变,变成公主养母之时,这里的所有女人,都要向她低下她们的头颅!
柳氏凄凉一笑,脸色惨白,头发也因连啸龙那猛力的一掌而稍稍歪了些,
“将军,言多必错,必不信柳儿,柳儿多说也无意,我的婢子,任你处置。”
“哼!”连啸龙一甩袖,“将这胆大妄为的婢子拖出去杖毙!”
跟在连啸龙身后的两个侍卫应了一声,便从婆子那里接过被抓住的喜儿,往外拖去,喜儿还想求饶,拼命用手扣住门栏,指甲都断了,在门栏上留下几条血痕,她嘴里哭喊着,夫人救命,老爷饶命,那哭声闻着都听着伤心。
那是绝望的呐喊,悲绝的痛苦,里面的人,却没有一个动容。
连啸龙坐到白梨身边,喊了几声,却不见她回应,便是有些焦急,
“她究竟怎么了?母子可平安?”
“回将军,夫人身子很安妥,就是不知这为何到现在还未醒过来。”方大夫斟酌用词,小心回答。“老奴也是不知,或许是身子疲乏了,睡着了,怀了身子的女人,有时的确会有这现象。”
“嗯,那便好。”
连啸龙看着白梨与她相似的容颜,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一想起当年那些不堪痛苦的回忆,便立刻清醒了。
他坐在白梨身边,手握着白梨的手,两手相携,看去倒也相配。
半躺在地上,唇边还滴着血的柳氏也没从地上爬起来,袖中的手握紧了手中玉戒,朝那白梨与连啸龙相握的手看去,心中暗骂几声,
贱人!
她白梨不就是仗着一张与那个贱人一样的脸皮,才获得如此殊荣么?!果真真一样是贱人!永远的下贱!
待她临位于他们之上,便没有人再敢轻视她!
柳氏看着连啸龙那张令她魂牵梦萦而不惜暗中背叛不少任务的脸,二十年前,或许她就不该入连府。如今那张曾经俊美风华而意气风发的脸,也染上了不少风霜的颜色,双鬓间的碎发里,已经藏了不少白须,五官虽依旧如初,却掩盖不住眼角细纹,究竟是老了……
往后,只为自己而活,往后,她将要为了自己,踏上这连府最高的女主人之位!只为那位子!
青风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柔美妇人半边的脸都是肿了,心里也有些不忍,不过,这是将军的地盘,他一个小厮,不得多言。
白梨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连啸龙再说些什么,便有些躺不住了,眼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手指轻轻动了动。
连啸龙与她十指相握,自然是知道她的动静的,一下子神色一喜,
“梨儿!”
白梨悠悠转转神色迷茫地睁开了眼,看去依旧有些虚弱,她的嘴巴轻轻翕动几下,似乎似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声来,
“连哥,梨儿怎么了?”
“哼,都怪这贱人!”连啸龙冲着地上的柳氏狠狠瞪了一眼,转过头对白梨却又是甜言蜜语,百般呵护,“你多歇歇,一会儿让人用轿子抬回去,你呀,肚子里有了孩儿,怎么还出来乱跑呢!”
白梨一听到孩子两字,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拉紧了连啸龙的手,焦急询问,“孩子,孩子,连哥,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连啸龙见她如此紧张肚中孩子,微微一笑,扯开了笑容,“孩子与你都很好,我怎么会让你们有事呢!”
“那就好,那就好。”白梨松了口气,浑身劲儿都松了下来,然后才像是忽然看到地上半边脸肿起来的柳氏,慢慢直起身子,连啸龙赶紧扶她起来,
“柳姐姐这是怎么了?”她看向连啸龙,见他面色阴沉,假意猜测几分的样子,“连哥莫不是错怪了柳姐姐,柳姐姐才会如今这模样?今日事梨儿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柳姐姐的。”白梨急着为柳氏撇清。
下面的柳氏却是冷哼一声,自是不领情。
连啸龙见了,又是一包子火气,“梨儿,你别再说了,这一路上你的丫头都和我说了,今日若不是这贱人,你怎会如此?你再如何说,这贱人还是不领情,来人!准备一台轿子,送十三夫人回院子!”
下面的两个婆子赶紧俯首哈腰地出去准备了,待轿子到,连啸龙抱起白梨,看也不看地上的柳氏,便走出药堂,一行人拥着白梨,便离开了。
柳氏自己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握紧手里的玉戒。
今日一切,都是值得!
……
柳氏回了杨柳院里,便是回了屋子对着镜子整顿脸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边脸颊比起方才的红肿来已是遮掩掉不少,才吩咐院里的婆子将如姐儿带来。
原先想叫喜儿,又一想今日喜儿已做了一枚弃子扔掉,便转口唤了婆子来。
待喜儿被婆子带来,柳氏便挥退了所有人,叫那婆子将门关得紧紧的。
连梦如见她娘亲的左脸上有被掌括的痕迹,不知怎地,心里却是暗喜一把。
“如儿,这玉戒,是你从小到大随身携带的东西,”柳氏将袖中玉戒拿出,用梳妆镜前的红绳儿系起来,挂上连梦如的颈项里。
连梦如不解,她从未见过这什么玉戒,更不可能是从小到大随身携带的东西,为何要忽然冒出这东西带在身上呢?娘在算计些什么?
如姐儿怯怯地看了一眼柳氏,虽不说话,眼中却有疑惑。
柳氏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出息的懦弱女儿,心中便是来气儿,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儿呢?!但此刻不是发怒的时刻,必须教好如姐儿,这玉戒代表着什么,将来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如儿,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玉鸣国嫡二公主的女儿,这是你娘留下的信物,柳姨替你保存了十四年,终于可以今日交予你了。”柳氏说的情深意切,她直接这样告诉如姐儿,而不是让如姐儿假装,便是让如姐儿自己从心里认为,她是公主的女儿,将来,也不容易穿帮,
果然,连梦如一听柳氏如此说来,神情变了,她疑惑地看着柳氏,“娘……”
“不要叫我娘,我是你柳姨,你的亲娘是玉鸣国尊贵的二公主,你娘闺名唤玉云颜,当年你娘难产,柳姨的孩子又出生便夭折了,在府外婆子阴差阳错救下你,你娘却去了,留下这玉戒,想来你已长大,是时候给你了,若是玉鸣国人来找如儿,如儿拿出这玉戒即可,记得要说,是从小随身携带,否则柳姨怕他们误会了什么便不好了。”
柳氏握着连梦如的手,说得语重心长,让连梦如都是迷惑了,心中已逐渐相信自己的身份,豁然之间,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
“这也是为何柳姨从小对你严厉的原因,因为柳姨知道如儿身份不一般,将来回到原来的位置时,不会被别人说是没教养。”柳氏又补充了一句,使自己的说辞更具有说服力,一边观察着自己女儿,哦,不,如今是玉鸣国二公主的女儿的如姐儿,见她果真是慢慢相信里,心中一喜,如今离目标,又是近了一步。
“柳姨,如儿信你。”连梦如也握紧了柳氏的手,双眸从未有过的坚定。
因为,她知道自己即将从一个妾侍生的小庶女,变成万人羡慕的玉鸣国嫡二公主的女儿,身份岂是现在的卑劣可比?!
柳氏见到自己女儿的神情,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柳氏与连梦如又是嘱咐了几番,便让她下去做做女红看看书去了。
待连梦如走后,夜郎便从床板下出来,便是冷哼一声,
“莫莺,你如今是越来越胆大了,这冒充公主子嗣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你就不怕做尽了坏事,被雷劈么?!”
柳氏看着她,捋了两缕颊边秀发,道,“如姐儿有公主信物,如何是冒充?老天爷若是要劈我,早就劈了千百回了,还等这次?!”
见柳氏如此,面相丑陋的夜郎再不多说,又躲进了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如今他受制于柳氏,什么也做不了。
……
那里白梨回了常春院后,便拉着连啸龙说了会儿话,连啸龙自然是配着她说。
白梨从连啸龙嘴里打探不出什么她像要的消息,便打消了念头,那些劳什子的事情,还是从女人嘴里得知比较好,就如同打猎时,猎母的,或许有意外收获一样。
不过见那暖姐儿与她生的一样的容颜,实在是碍眼不过去,
“连哥,那暖姐儿看起来不小了,为何还未出嫁?府中二小姐阅姐儿听闻再过几天便要出嫁了,霜姐儿又要参见选秀,那这接下来便是暖姐儿了吧?!年龄也不小了,连哥是否该为暖姐儿寻门亲事了?”
白氏依靠在连啸龙怀里,如此说道,实则她说的也不假,她这几日已是了解到,连府连啸龙这一脉的,大小姐连韶容已经嫁了,二小姐连韶阅也即将出嫁,三小姐连伊香也已出嫁,四小姐连眉霜参见选秀,便是秀女了,挨下来,便是五小姐连凉暖到了年龄了。
连啸龙一听白梨提及凉暖,眉头就是一皱,那个孽种,也有那么大了?
白梨见连啸龙没说话,只是面色变了变,便有些不高兴,她却甜着脸笑,提议道,
“连哥,暖姐儿独自一人,不如早些将她许给人家,这样一来,她也无需一个人了,何况恰好到了年龄呢,暖姐儿生的,又是美丽,定然可以寻个好人家。”
白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连啸龙便知她有小心思,
“梨儿,说吧,究竟是为何忽然这么说?”
白梨娇羞地往连啸龙怀里拱了拱,“其实是梨儿见暖姐儿和梨儿生的面容一样,心中多少有些不适,何况暖姐儿年龄又差不多该出嫁了,于是梨儿便想着……”
“好,我的梨儿想的,我必然做到,一会儿我便去落华院与荣华说一声,让她安排。”连啸龙想想也是,那孽种在这儿也是碍眼,还不如早日出嫁省得见着了烦心。
白梨听了这话,心里自是高兴不已,靠在连啸龙健硕的怀中,捂着肚子,不知在想什么。
……
傍晚时分,连啸龙在阅然院里吃完晚饭,才从里头出来,面容沉着,俊美的脸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因岁月的累积而泛出些许浑浊,他步姿矫健稳沉地朝落华院里走去,身后跟着两个亲信。
落华院就在常春院旁边些,奴才们都是知晓这早上起,将军便一直在常春院里头未曾出来,如今连啸龙往落华院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