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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将军和荣华夫人,定也是满意这桩婚事的,我的意思便是,我会出嫁。”凉暖睁开眼,斜睨了使臣呼昊一眼,那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可小公主怎么可以嫁给商户呢!这连将军和荣华夫人怎么可以随便应了小公主的婚事,小公主可是我们玉鸣国尊贵的小公主……”
呼昊还想挣扎着说些什么,但被凉暖满含笑意的一个眼神睨得一下子,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呼昊,这里是大苍国,不是玉鸣国,玉鸣国的真正的公主来了这儿,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这个公主之女,这大苍国连府,就是这将军和夫人做主的,还有老太君。”
呼昊觉着,他的小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无来由的,便生出了一股子的沧桑,像是历经时世间多少事的模样,明明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过了年,虚长着也不过十七。
不过既然小公主都这般说了,他呼昊也不能再说什么,嗫嚅着,准备退下,却被凉暖叫住了他,
原本还想着,这呼昊来时,问他些话的,他这一说宗政晚提亲,害得她心里头理好的思绪都是打乱了,好在,终于这会儿子是想起来了。
“等等走,你先前说过,你已送信回玉鸣国,告知我的事情,那他们是如何回复的,你从未和我说过这玉鸣国的事情,趁着今天,便挑些重要的,将玉鸣国的事情,简略的都告诉我吧。”
认识小公主也有几天了,小公主今日还是第一次讯问这玉鸣国的事情,不免有些让呼昊这使臣心里总算是稍稍慰藉了一些。
实则,凉暖正是为将来回玉鸣国,以及何时回玉鸣国做准备,首先得要了解玉鸣国的情况,才不会措手不及而慌乱了。
“玉鸣国当今的太子殿下,便是皇上的嫡长孙,名讳,属下不好说,但太子殿下号晏阳太子,皇上有诸多儿子,有的早已飞天,有的做了王爷,这年轻的一代,乃是王公贵侯之后们。”呼昊被凉暖这一问,也不知从何说起,便这样说道,
“太子殿下还未回信过来,属下也是不知,太子殿下的想法,如今皇上身子虚弱,这玉鸣国里很多人正紧紧盯着皇上呢,太子殿下正要面对各方的虎视眈眈。”
凉暖见呼昊皱着眉,似乎在斟酌如何对她说,但听这呼昊这般说来,这玉鸣国今日内,便要有内乱了,皇帝一死,这太子也不一定能顺利就继承皇位的,定是有一番乱事的。
凉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摇椅扶手边。
她该何时回玉鸣国呢?娘亲的玉戒的秘密,是该永远埋藏地底,还是该拿出来?
这玉戒,若是谁得,那便是谁更多了一份力,因为那玉戒里面,不仅如藏着能颠覆了玉鸣国皇室的钱财外,还藏着一个秘密。
至于,这玉戒为何会在娘亲手上,娘亲的信中没有提到过,想来也该是不重要了,重要的便是这玉戒的重要价值。“小公主,待你回了玉鸣国,属下定为你细细道来,如今您也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里,总不好说太多,指不定墙角有耳。”呼昊没继续说下去,只说了方才那些,但对凉暖来说也是足够了,至少她是知道了,现在玉鸣国正隐隐潜伏着,内里正要进行内战,纸袋得她那皇帝外公一死,便开始了。
想到这皇帝外公,既他如此耗费人力的来找自己了,她好歹也得在皇帝外公临死前,回去看他一眼,这样想着,便问呼昊,
“外公的身子,还能拖多久?”
呼昊没想到凉暖会直接这么问,这问题,他又如何能回答,回答错了,那可是杀头的事情,议论一国之君,那不是死的事情,是什么?!
凉暖看呼昊有些小心翼翼的,在仔细斟酌字词的模样,感到他真是有趣极了,
“直接与我说吧,在我这儿,也不用计较多少了。”
呼昊一抬头,看了一眼凉暖,低头沉思,二抬头,看了一眼凉暖,皱眉沉思,三抬头……
凉暖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凉暖这话,这会儿只剩下娇慎了,
“皇上的日子,至多至多,只剩下两个多月了。”呼昊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含糊小的凉暖仔细听才挺清楚了,
皇帝的命,自然不是随便可以议论的,这呼昊,估计是说多了日子,他说两个多月,估计应该是还剩下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那她得在这个一个月里面,抽出时间,回一次玉鸣国。
凉暖挥了挥手,示意呼昊下去吧,自己则是躺在那儿,心里计量着哪个时间回去,才是正正好好的时间呢…。
呼昊见凉暖挥退了他,摸了摸鼻子,行了个礼,便从挽云苑离开了。
而一直在屋子里头的桌子旁时刻关注着外面凉暖这边动静的小玉见那使臣终于是走了,才从长椅上一下站起来,就是朝外边的凉暖奔来,
“小姐,方才那小胡子都与小姐说了什么?”小玉就是想知道嘛!
“你一会儿便是知道了。”凉暖白了这丫头一眼,看现在这谄媚样儿,活像她平日亏待了她似的,若是她亏待了她,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会不亏待她了。
这宗政晚来连府里求亲的事情,便很快就会传遍这府里头了。
小玉见凉暖又有事瞒着她不告诉自己,心里又是不开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忘了这事儿,只吃着些干果蜜饯的,高兴去了。
……
而此刻,前院里头,荣华夫人正坐在上头,而宗政晚坐在下头。
荣华眼瞧着这晚公子,实在是一表人才,若不说是个满手铜臭的商户,她或许以为是一个贵府里的公子呢!
“晚公子,请问你家承何处?”
荣华夫人微笑着问宗政晚,那笑容自以为恰到好处的雍容华贵,其实她是想知道,这晚公子究竟是姓什么,怎么查,都是查不出来。
宗政晚不是傻子,内里一个奸商一个,怎么会不知道荣华夫人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想知道什么。
他扯起冷淡的俊脸,学着荣华夫人那雍容华贵的笑容,
“家里就没什么可值得说的。”宗政晚还带着一副有些沉痛而不能说出口的那种样子,摆明了不想多说的样子。
荣华也是明白人,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还刨根挖底地再多问什么,身份有别,一介贵府主母,总不能追着一个商户问东问西,可有失身份了。
荣华想了想,刚想再问些什么,就见老太君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走了进来,忙站起身子,让出了主座,
“母亲。”
老太君雍容地笑了笑,坐上了主座,走过宗政晚的时候,眼睛瞥都布瞥宗政晚一眼,人虽老了,这走路的姿态,还和以前一样一般柔。
老太君身边的瑾儿丫头扶着老太君轻轻坐下,老太君才抬起眼施舍一样看了一眼宗政晚,
他原先以为,这晚公子就是一个普通商户,却没想到,见到那晚公子的时候,就看见他一身不凡的气度,身上穿的是看去最普通的青衫罩子,清瘦的身子,清隽的面容,冷淡却从容的气质。
这若是不说是一介商户,可比一些寻常的贵族子弟来还是多了些贵气,
真是可惜了,怎的是一介商户呢?!
荣华夫人待老太君坐下后,才坐在老太君的左侧,一同看着下边的宗政晚。
原本,这提亲一事,何况还是个商户,有荣华夫人就足够了,荣华还在心里好奇着,这老太君这会儿怎么也来了,但这疑问只是放在了心里头,此刻老太君来了,这一些话便只能是老太君说了。
“瑾儿,前些日子,京里哪家公子也一并想娶我府里的暖姐儿?”老太君却也仅仅是心里感叹了一下,便没作他想,只举杯掀开茶盖子,吹了两口气,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呈血色,在老太君的手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在宗政晚上门的提亲的时候,这老太君却在这里摆起了架子?
莫非这老太君究竟是老了,老糊涂了,比不得年轻时扛起连府时的魄力了?!
宗政晚跟着老太君的动作,也举起身侧的茶杯,掀开茶盖吹了一口气儿,等着老太君的下文。
墨宝在宗政晚的身侧快是气死了,他家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就是夫人,也不会多少爷这般!
墨宝气归气,但大家里出来的小厮,又在宗政晚身边也是呆久了,还是能沉得住气的,只是一张脸可是比宗政晚黑多了,好似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又好似是今日他来求亲一般。
宗政晚是老僧入定啊,稳沉的很,老太君无论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的,正所谓,不动以制万动。
只听那瑾儿略显清冷的声音含着笑意回了老太君,
“老夫人,是京里礼部尚书家的嫡三少爷,听说文韬武略都是精通呢,生的也是俊美无俦。”瑾儿是个机灵的丫头,老太君身边也已经五年了,自然是懂老太君话里的意思。
这会儿,就把那什么三少爷快夸到了天上去了,要是将这一一个人夸上去了,而他又是来向凉暖求娶,那不正是将凉暖的身份给拔高了些么!
虽然老太君极其不喜凉暖的身份被拨正,但自己的儿子做出的这些决策,她还是不能管制太多的,何况人已死,她也不会揪着这些虚的不放,反正总体连府的大局,还在她的掌控之下就好。
“哦?我这脑筋,竟是一下就给记不住了。”老太君听后,放下茶杯,笑着说了一句,又看向下面坐在客座上的宗政晚。
“下面这位是…。?”老太君明明知道宗政晚就是晚公子,还非得这样问,其实她也是想知道,宗政晚的姓,这外头都叫他晚公子,晚公子的,叫多了,她便也来了兴趣。
宗政晚却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所有身份都搬上台面,告知。
他站了起来,颇为隆重地朝着老太君忽然就是行了个大礼。
“晚某见过老夫人。”老太君听着宗政晚礼貌的声音,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些,原先想着是一介商户,定是满身铜臭味,行为也较为鄙俗,没想到,这看着,还是可以,不过转念一想,再怎么好,也终究是商户,摆脱不了的商户的卑贱地位。
“晚公子可是姓晚?”老太君又问,她的话里,已经没了方才的轻视,语气也好了一些,老太君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识清局势,才能掌握大局,这是她几十年的处世之道。
“老夫人可以唤晚某阿晚,晚某的姓,不足为人道。”宗政晚的头还是低着的,
老太君看不见他的样貌,便也琢磨不透这宗政晚的心思,也只能从这声音里猜测两番。
老太君的心思,是和荣华夫人一样的,既这商户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氏,那她也不愿多问了,一介商户而已,多问了岂不是显得她很没有高位者的身段了。
像老太君和荣华夫人这样的地位尊贵的女人,是想不出一个身份高贵的人,为何要隐姓埋名做一个商户的,是以,她们也没有想到过,这宗政晚是否是隐姓埋名的贵族子弟,因为这大苍国里的贵族,她们大体可都是认识的,就是没见过男子,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呢!
老夫人也只是以前听闻过晚公子的名号,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晚某是来向连府五小姐提亲的,愿老夫人和夫人愿意将五小姐下嫁给晚某一个小小的商户。”宗政晚又说道,这话里都是诚恳之意。
他把自己完全就是贬了下去,就算是商人怎么了,这世间每一样东西,都离不开商人。
当然,宗政晚心里的心思,是不会告诉上面两个贵妇人的。
老太君还想摆一些架子,总不能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