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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舟葛牵动了一下嘴角,道:“从她嫁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把她忘了。”
柏芷兰喃喃自语:“想忘记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
季舟葛道:“应该不会太难。”
这又该如何解释?他当初离开她,并不是因为那个营妓,而是他那时年少,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已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以为只要远远的躲开,一切都会好过些。殊不知,钝骨般的疼痛使他渐渐的清醒,并懂得了如何去爱她。
季舟葛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默默的看向远方。
柏芷兰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地问:“那边有什么,你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看?”
季舟葛收回视线,垂下了眼帘,不由得笑了笑,总不能告诉她:我不能用眼睛直接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你,只能看向某处,用余光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你。
有‘不能’,有‘只能’,想必这就是常被用到却很深体会到极致的一个词:无可奈何。
柏芷兰淡淡地问:“你还会走吗?”
季舟葛含笑着问:“去哪?”
柏芷兰道:“我不知道。”
季舟葛道:“我会一直在这里,不会再离开了,谁若是要赶我走,我也会死皮赖脸的不走。”
柏芷兰笑了,不知为何突然就那样笑了,笑声清清浅浅的,笑容很美。
季舟葛一时看得痴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柏芷兰的笑,比想象中的好看。
不由得,季舟葛也笑道:“我在这里习惯了。”
柏芷兰颌首,道:“习惯就好。”
是的,季舟葛要不顾一切的留在柏府,留在这里。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冬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季舟葛喝光了一壶酒,将酒壶别在腰间,道:“我要出府一趟。”
柏芷兰道:“我以为你是不会再出府买酒的。”
季舟葛道:“确实不是出府买酒。”
柏芷兰淡淡地道:“昌定公主送来的那么多坛的酒,够你喝很久的了。”
季舟葛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也送来了很多。”
柏芷兰看了看天,道:“一会又要下雪了。”
季舟葛坦言道:“柏灵瑜备了许多的点心和冬衣,让我帮她送到梁子文的住处。”
柏芷兰颌首,道:“我以为她会对梁子文的事守口如瓶的。”
季舟葛轻说:“你以为她跟你一样,什么事都藏着?”
柏芷兰猛得望向季舟葛,冷道:“你不是更厉害,堂堂军中副将,带着一名营妓说走就走了,走得多潇洒,走得多……走得多……好。”
季舟葛勉强笑了笑,心好像被什么握得很紧。
柏芷兰咬牙道:“怎么还不动身,你不是要出府吗?”
季舟葛站起了身,道:“再过二十余天就到科考日了。”
柏芷兰道:“但愿梁子文能金榜题名。”
季舟葛道:“但愿。”
在季舟葛走开后,柏芷兰纵身跃下房顶,回到她的屋中,柏灵瑜已等她许久。
柏灵瑜身着一袭纯白色的冬袍,更显得她的温柔婉约,就是这么一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内心似乎有着很强的力量。
柏芷兰看到了案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枝梅花,唤道:“姐姐。”
柏灵瑜轻叹了口气。
柏芷兰只是静静的看向柏灵瑜,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女子,在彼此成长的岁月里,以亲人的名义存在,并且存在的那么温暖。
柏灵瑜握起柏芷兰的手,犹豫了一下后,道:“我都和爹爹说了。”
“什么?”
柏灵瑜缓缓地道:“我去探望爹爹时,他总要提醒我说,让我对太子殿下不可产生不必要的感情,刚才,我终于也忍不住,就把实情告诉爹爹了。”
柏芷兰认真的在听。
柏灵瑜道:“我对爹爹说,太子殿下喜欢的是你,还对爹爹说了梁子文,告诉了爹爹我与梁子文是两情相悦。”
柏芷兰咬了下唇,轻轻的颌首。
柏灵瑜面露紧张之色,问:“妹妹可怪我?”
“何来的怪?”
“对爹爹说了太子殿下和你的事。”
柏芷兰摇摇头,道:“只要爹爹放心太子殿下和你,就好了。”
柏灵瑜似乎放心了,道:“对了,爹爹让你去见他,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柏芷兰道:“我这就去。”
柏灵瑜松开了柏芷兰的手,轻轻的叹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柏芷兰不语,在看着柏灵瑜的纠结。
过了片刻,柏灵瑜深吸了口气,颇为伤心的道:“那天我对你说的在大婚当天的计划,其实并不是我愿意的,是爹爹让我那样做的。”
柏芷兰颌首,她已经知道了。
柏灵瑜轻轻的掩袖拭泪,颤声道:“我不想那样,我想跟梁子文在一起。”
柏芷兰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是道:“我明白。”
柏灵瑜心生惆怅,慢慢地道:“纵是两情两悦,可又怎抵得过命运,我不愿爹爹失望,亦不愿梁子文难过,我又能怎么办?”≮我们备用网址:。。≯
柏芷兰深深的懂得这种惆怅和无奈,当年,在她知道她要嫁给陆少英,而无法和季舟葛在一起时,同样的刻骨。可她在此时也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的看着柏灵瑜在垂泪。
柏灵瑜流着泪道:“是谁说的姻缘天注定,即是天意,为何天意让我梁子文相爱,却又是什么让我和他无法成为眷侣。”
柏芷兰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去柏灵瑜脸颊上的泪。
柏灵瑜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道:“对不起,我……”
柏芷兰只有说出那句连她也不相信的话了,道:“会有办法的。”
柏灵瑜勉强的笑了,道:“只愿明年的三月我入黄泉后,爹爹的计划能圆满,梁子文能再遇可与他相伴一生的女子。”
柏芷兰只有满腔的热血和与生俱来的倔犟,她没有审视全局的眼界,没有运筹帷幄的政治野心,没有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滋生的谋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单纯、没有心计。所以在此时,她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用以改变姐姐的命运。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命运也掌控不了时,又何来能去改变别人的命运。
柏灵瑜道:“快去吧,别让爹爹等急了。”
柏芷兰颌首,没再说什么的就走出了屋,穿过梅花盛放着的小径,来到了柏杨的屋中。
柏杨看向窗外的梅花,他已经看了很久很久,缓缓地道:“这院中的梅树都是梅蝶种的。”
柏芷兰只是听着,却发现了,今年的梅花开得异常的美。
柏杨招招手,道:“坐下。”
柏芷兰坐在了床榻边的木椅上。
柏杨道:“我知道你喜欢季舟葛。”
柏芷兰一怔,咬了下唇,颇有些激动的道:“他……”
尽管是用了许多力气,终也是只说出了一个‘他’字,想必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她清秀面颊上的那一抹红晕,与窗外怒放着的梅花一样的灿烂。
柏杨道:“在小时候,你就愿意跟他在一起,甚至是他去什么地方,你就一声不吭的跟在他后面。有次,我问你为什么总要待在他的旁边,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柏芷兰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柏杨笑了,笑得很慈祥,道:“那时你才九岁,有许多事情是不记得了。”
柏芷兰问:“我当时怎么说的?”
柏杨道:“你只说了两个字:安全。”
安全。
柏芷兰微微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不语。
柏杨道:“后来,你们就常常在一起,他总会保护你,奋不顾身的保护你,这种安全感是我这个当爹爹的无法给你的,却是那个比你年长四岁的男子汉做的很到位,让你很有安全感。”
柏芷兰对那段岁月依旧是记忆深刻,它们伴随着她的成长,而季舟葛在她的生命里是最为浓烈的一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她终生无法忘却的。
柏杨道:“曾经,我是想将你许配给季舟葛的。”
柏芷兰只是颌首,渐渐的垂下了头。
柏杨道:“我还知道,现如今,太子殿下很喜欢你。”
柏芷兰道:“太子殿下只是贪玩。”
柏杨道:“是你不相信太子殿下喜欢你。”
柏芷兰不语。
她是不相信,就像是她从来就没想让慕云开喜欢她一样,她尝过‘喜欢’的后来是什么,所以,她愿意心如止水。
柏杨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情窦初开的人,无论男女,可以喜欢到为所喜欢的人去死。”
尽管只是‘喜欢’,还没有深刻到‘爱’,却使得万丈红尘中的纯情男女愿生死相随。
柏芷兰还是不语。喜欢?那又能怎样呢?
柏杨仰起头,看向柏芷兰,一字字的道:“你和季舟葛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
柏芷兰心中一抖,美丽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惊喜。
柏杨道:“柏灵瑜也是有希望和梁子文在一起的。”
柏芷兰深锁着的眉头展开了,她几乎要从木椅上站起来,胸腔里满是激动,问:“爹爹有什么新的计划?”
柏杨道:“你。”
“我?”
柏杨道:“像个迷人的女孩子那样,用男人能接受的方式,让慕云开取消那两份婚约。”
柏芷兰的心顿时沉入海底,她不可思议望向柏杨。
柏杨道:“解除了婚约以后,你和季舟葛就有希望,柏灵瑜和梁子文也有希望。”
柏芷兰闭了一眼眼睛,脑中回荡着:‘像个迷人的女孩子那样,用男人能接受的方式,让慕云开取消那两份婚约。’
怎么做才能像个迷人的女孩子,又是怎么的方式男人能接受?
柏芷兰不敢想,她一点也不敢想。
柏杨道:“为了你和柏灵瑜的幸福,你只能这样做。”
柏芷兰的眸中有着能使山裂石断的锐利,她咬牙道:“好像除了领兵打仗,我什么也做不太好。”
柏杨道:“你可以的,你可以告诉他你也喜欢他,让他解除先前的婚约。”
柏芷兰从木椅上站起身,眼睛里死一般沉静,淡淡地道:“这是欺骗他!”
柏杨道:“会有人喜欢这种欺骗,并相信。”
柏芷兰咬着唇,摇头道:“这不公平,对他不公平。”
柏杨用力的拍了一下床沿,怒道:“我柏杨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柏芷兰的眼睛里不知在何时有了泪,她垂下头,泪水落在青色的外袍上,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柏杨毫不按捺愤怒的情绪,喝道:“从小到大,你经历过的什么事情是公平的?你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公平’,你教教我什么是公平,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公平的?!”
柏芷兰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站着。
柏杨吼道:“难道你嫁给你不喜欢的陆少英是公平?柏灵瑜正值青春年华时死了是公平?梁子文和季舟葛像我一样孤独痛苦的活着是公平?”
许久。
柏杨平静的道:“就算你不管柏灵瑜,也想想你和季舟葛。没有了婚约的束缚,你想嫁给谁,爹都为你作主。如果有谁要问责,爹扛着。”
☆、第36章 登基为皇
景泰十九年正月初六。
空中飘着雪;皇宫中万株梅花齐放。
登基大典后,慕云开正式成为了慕国的皇帝;要谨遵两个原则:一;重大的国事在决定前需跟昌定公主商量;二,若皇帝出宫或无法执理朝政时;就由昌定公主监国。
太上皇和皇太后彻底放权;秘密移居出皇宫。
举国同庆。
正月初七,陆少英接替大丞相一职,位局百官之首。
这位年轻的皇帝登基后,并没有对政权显得热衷;而是将心思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夜色刚深,慕云开已来了柏府,熟门熟路的去找柏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