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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吵闹了?”
云灿自殿门内走出来,看到秦逍一身失魂落魄的模样,疑惑的问:“听说前些天,沁儿在潇湘别馆内救下了龙隽之,紧接着,你回来之后就把龙隽之给接管了。你们两个在闹什么不愉快?我听囡囡说,这几天,沁儿一直跟她睡,你呢,也整宿整宿的待在御书房……”
秦逍倚着柱子,轻轻一叹了,捏了捏眉心,很头疼。
“到底发生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夫妻俩,若一直闹别扭,可不是一件好事。你是男人,应该多哄哄她……”
云灿是真心希望这个“妹妹”能幸福。
“嗯,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我这就去哄她!”
秦逍拍拍他肩,没有再进芙蓉殿,唤上段仁,投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
云沁又泡了一个澡。
这几天她天天洗澡,每次洗,都会死命的搓身子,把雪嫩的肌肤搓的通红通红。
其实,她的身子,并不脏,是她的感觉,蒙了尘:每一次躺到床上,就会想起秦逍曾狠狠在她身上折腾过……
这令她浑身上下发毛,想洗澡。
出来时,门口没有人守着,清袖也不知带着囡囡跑去哪了,寝殿里显得异常的安静,她披衣出来,一边叫着囡囡的名字。
“我在这里!”
园子里传来了囡囡兴奋的笑声:“娘亲,快到出来来看,大父在玩用红烛拼字的游戏,好漂亮的……”
云沁披上裘衣,推门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眼就看到那厚厚的积雪上,用红烛所堆砌出来的三个字“对不起来”,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的眼帘……
她的心,微微一颤。
他这是想向她低头了吗?
先捅上一刀,然后来道歉?
“沁儿,大过年的,你打算冷落我到什么时候?他们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们至于要闹成这样吗?那天我被嫉妒吹昏了头脑,做事太过冲动,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秦逍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低低的求着:
“每个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沁儿,我们是夫妻,难道你想一辈子不理我了吗?”
“好,你放了他们,我就既往不究……你能做得到吗?”
云沁极其冷静的吐出这句话,看到的是:秦逍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你就非要让他搁在我们当中吗?”
他压抑着情绪,低低叫,温温的神情也变得冷淡起来。
云沁吐出一口气,满口疑惑的质问:
“那你为什么就要拿他来威逼我?你放了他,我跟你好好过日子,这两者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什么你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他转开了头,脸色铁青,摆明了不愿意:“总之,现在我不绝不会放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几句话,两个人再度谈崩。
就这时,段仁飞也似的跑来,这个善于察颜观色的统领,没顾上秦逍几乎要勃然爆发的恼怒之色,急急禀了一句:“启禀女皇陛下,皇夫殿下,永乐宫那边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秦逍借机把话题转开了去,接话问。
“云恒大人死了。”
***
云恒是被人谋杀的,于是问题来了,是谁杀了云恒?
待续!
第一百十二章,泰田之死,乍现惊世之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云恒之死,无疑是一个不祥的兆头,秦逍下令封锁了整座永乐宫,严禁任何消息外泄。睍莼璩晓
云沁换了衣裳,把云歌儿唤来,叮嘱清风明月,好好的守着,不许到外头去溜达。
云歌儿抱她大腿,很黏人的声音脆嫩嫩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张。”
“囡囡乖乖的在宫里待着就好。那些是娘亲和大父的事……小孩子不必操心大人的事……”
她低头怜惜的亲亲女儿的小脸,抱了抱这个可爱的娃娃,和她顶了一下头,母女俩相视一笑旒。
“嗯,那娘亲快去快回,囡囡等你一起守岁!”
“一定!”
“一定!女”
踏出凤栖宫时,云沁的心,极度不安,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似的——
皇宫的守卫向来森严,这几天更甚,只是今夜有些特殊,秦家人和云家人都来了宫里,带了不少人进来,若有人混在其中,故意制造混乱,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然而,皇宫是何等的地方,但凡跟着这两家人进得皇宫的人,多半皆是亲信,都是值得信赖的,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杀人事件?
是仇杀,还是别有隐秘?
事实在提醒云沁,皇宫并不安全,最叫她担忧的是,那凶手,极有可能为了保命,会再在宫中连续作案,所以离开凤栖宫时,她调来凤卫守护起凤栖宫的安全。
怀着重重疑惑,云沁跟着秦逍来了永乐宫。
秦逍的士卫,黑压压的一片,将永乐宫围住,任何人严禁入内,当然,他们除外。
此时,永乐宫大门洞开,门口守着侍卫,云恒死在密室之内,胸口插着一把大刀,那刀,乃是他近身侍卫泰田所有,血水铺满了一地。云恒身侧的近身侍卫泰田失踪没了人影。
据这里的侍卫说,在听得一声惨叫之后,他们冲进去时并没见到凶手,也没见到秦田,当时,只有泰田一个人在殿中近身侍候,同时,他们发现了永乐宫乍现一间密室,有一条秘密隧道,连着这密室,可通往宫门外:小三儿的父亲泰田,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若按照表面情况来看,这是一桩轼主案,但是动机呢?
泰田为何要杀云恒?
芙蓉楼宴罢,秦云两家跪安离宫,独云恒吃醉了酒,赖在空中耍着酒疯不肯走,秦逍让人将其送进了永乐宫,另派副右统领曾范加强了永乐宫的守护,
这曾范,也是秦逍的一个得力助手,和段仁一样,颇得秦逍倚重。
云沁看到这个人时,就皱了一下眉:秦逍调动曾范,到底是来看守的,还是来监视的?
为什么她觉得这背后另有文章?
这令她想到了傍晚时候,云恒怒气冲冲跑去御书房时的光景,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若是有,又会有怎样的联系?
“关闭整座皇宫,把泰田找出来。”
斟察完现场,云沁下了一道命令。
“是!”
左统领罗成领命而去,右统领段仁瞅了秦逍一眼,见其主子点头,才抱拳相携离开。
密室内,有一张沉香木制成的案台,台上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对极,是两个,也就是说,当时,云恒曾和人吃酒来了,但那杯酒,是满的,那个人,并没有吃。
云恒不嗜女色,但嗜酒,闲来没有,就爱品酒,跟在他身边办事的事,皆投其所好,多半都懂一点酒,而今夜家宴,用的皆是上等的桂酿,男女皆宜。
但期间,云恒吵吵嚷嚷要吃琥珀酒,这酒,据说酿制一甲子才能饮用,一大缸酒仅能浓缩成一小坛,异常珍惜,一直是皇家专用御酒。这酒不可多饮,一小坛美酒,四五人共饮正好,两三个人饮会薄醉,独饮,则酩酊大醉。
秦逍让人取了两坛,一干人同饮,云恒饮的最多,最后还贪心的将最后半坛酒要了去。
密室酒盏中的酒,就是琥珀酒。
可惜酒撒了一地,酒坛还被摔碎在地上。
“清袖,你在外头守着,我有话要和皇夫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云沁对着尸首瞅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一些,又生了一些疑惑,她想不通,想和秦逍谈谈,便回头遣清袖离开。
“是!”
清袖退下。
密室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她没有多看秦逍,目光沿着这密室结构来回研究着,好一会儿才说:
“云恒是不可能知道永乐宫中有一道可以通往外头的密道的。关于这件事,或许你该解释一下。”
秦逍也在四处查看,闻言一怔,转头看她。
“你别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秦逍,你在来凤栖宫前应该来过这里,不是吗?云恒住的这处地方,是你让人安排的。皇宫的结构,你曾细细的研究过,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清楚永乐宫有密室,也清楚要如何从密道进到永乐宫。还有这酒……”
云沁端起那酒,嗅了一嗅,真是香醇,一闻,就能令人酣然生醉:
“云恒嗜酒,很珍惜这琥珀酒,今番得了这酒,轻易不会给人吃一口。能让他倒出这口酒来奉上的人,断断不可能是泰田,泰田仅仅只是一个下属,没那身份和资格吃上这坛酒。纵观整个皇宫,能让他恭恭敬敬敬酒的人,少之又少。能从密道走进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你,还能有谁瞒过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得这里?”
说着,她抬了头,面色平静,目光沉沉:
“有一件事,我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以致于要这般偷偷摸摸的私下见面?而且,你还把他惹怒了……”她指着地上碎成渣的酒坛:“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愤然砸了酒坛。秦逍,你到底和他谈什么谈崩了?”
以最寻常的现象,挖掘事件的本质,云沁在刑侦某个案件时,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人,眼光犀利而独到,总能从别人想不到的方面入手,看透一切,把深藏的某件事揭发出来。
秦逍知道,他的妻子,有这样的才华。“不错,我来过。至于为什么要来见他,这个事,你别过问。就算你现在问,我也不会说。”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同时又用另一句话赌住了这个话题。
“有一点,很明确,人不是我杀的。把人弄死在皇宫,而且还选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动手,脑壳敲坏了才做这样的蠢事。”
云沁也觉得,人不可以是他杀的,云恒之死,应该和泰田有关,但,秦逍还事瞒着她,这点不用置疑。
“好一个我现在问你也不会说!”
她自嘲的笑了一个:“看来,我对你的了解,当真是太浅太浅。同床共枕这么久,原来我们一直是一对貌合神离的虚伪夫妻!”
这句话中“貌合神离”这四字刺痛了他,但他依旧沉默——那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告诉她,这只会令他们的关系出现加速恶化的趋势。
“呵,我们这对夫妻还真是可笑,彼此之间,连最起码的坦诚都做不到。我嫁给了你,心里却一直想着别人,总是没办法放下,努力的想做你的妻子,却始终融不进这个角色;你呢,废费心思的娶我,娶到只是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躯壳。你心里明明在意,却要装出大方的样子来包容……我们都曾很努力的想靠近彼此,但结果呢,做的事,只是将对方推的更远,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更大。秦逍,我嫁你,嫁错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好生颓然无力,却令秦逍的脸色赫然大变。
“我不该嫁你的,有些事,自己明明做不到,却强逼着自己去做,为难了自己不说,也把你拖下了地狱。”
“沁儿……”
云沁不理会,继续往下说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想到小时候种种,你曾是我喜欢的一个人,这一点不可否定。但那种喜欢,无性别之分,只是单纯的欣赏,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你的性格,都是我欣赏的那一类。问题是:欣赏和男女之情,真不能混为一谈。“
“沁儿……”
“秦逍,我嫁你,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逼自己处理掉那份不可能的爱情。我用了最愚蠢的办法,将自己和你捆在一起,原本希望可以重新再爱,结果,我却发现,不仅没办法爱,我连憎恶你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