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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石斗抱着头,偷看了眼老娘,“没……没有谁,是马惊了……”
“大胆刁民,还敢抵赖,来人,大刑侍候。”徐常铭又是一拍桌案。
执刑的衙差事先得了吩咐,上前来按住刘石斗,上夹板一系列动作气势汹汹,速度却逼平慢了许多,也就是一个光打雷不下雨的架势。
老太太哪见过这场面,顿时吓得手脚冰凉,坐倒在地上,惨白着脸,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刘石斗大惊失色,挣着推开衙差,扑到老太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掐着她的人中,直唤:“娘,你醒醒,别吓儿子。”
千喜心里一紧,怕当真闹出人命,要站起身去查看,被赫子佩拉住,低声道:“你坐着,有大夫守着呢。”
果然堂下奔了个郎中样的人过去,在老太太身上一阵揉掐。
老太太幽幽的醒了,见儿子正趴在她面前哭花了一张脸,再看旁边立着的几个拿着刑具的衙差,两眼一翻,又要晕。
刘石斗更吓得没了魂,摇着老太太,“娘,您别气着,千万别气着。”
老太太将眼皮翻下来,瞪着他,“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石斗怕一上刑,他痛一痛事小,万一没等到吴采兰来,先把老娘给急死了,只得说:“是人家给钱我,要我这么做的。”
老太太又急又气,一巴掌扣在他脸上,“你这个畜生,为了点钱,良心都不要了。”
赫子佩和千喜对看了一眼,暗松了一口气。
徐长铭和师爷交换了眼色。
师爷重咳了一声道:“你可知道睨踩的人是谁?是薛大人的长媳妇,你如果老实交待,明日午时就是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
老太太一听,嘴一哆嗦,脸白如纸,举了拐杖又打,“明天送你,不如我现在打死你。”
师爷又重咳了一声,“这是公堂,且能由着你们乱来?来人,把这刁妇押下去。”
立在一旁的衙差,上前要去拉老太太。
千喜有些坐不住,不是说不为难老太太吗?刚想求情,见赫子佩向她摇了摇头,吸了口气,忍了忍,咬着赫子佩的耳朵,“他们带老太太下去,会为难她吗?”
赫子佩伏在她耳边道:“不过是演出戏,你安着心看下去。”
千喜定了定神,又看向堂下。
刘石斗听说要抓他娘,真的懵了,上前一把抱着他娘,嚎着,“你们别抓我娘,我娘啥也不知道,全是我听人使唤做的事,你们别为难我娘,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长铭这才摸着下巴的胡须点了点头。
师爷提了笔,准备记笔录,道:“我们大人是出了名的公证,只要你如实坦白,定然从宽处理,你好好的说,咱也不为难你娘。”
第166章 处处相克
刘石斗还不愿招,建师爷朝着衙差使了个脸色,衙差又要上前拉老太太,吓得忙跪趴在地上,“我招,我招,我全招。”
徐常铭朝下面衙差道:“别吓着人家老太太,还不扶起来。”
衙差一左一右的扶了老太太,送到座位上坐下。
老太太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坐在那儿直喘气。
千喜觉得这么折腾个老太太有些不厚道,但好在没伤着她,而刘石斗好歹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看着刘石斗按了手印,虽然还没能把吴采兰怎么着,心里却痛快了一把。
这边刚刚好,那边就传吴采兰传到了,这点当真是踩得准准的。
吴采兰量着刘石斗不敢乱说话,进来的时候,下巴抬得蛮高,看过赫子佩,眼里带了些怨念,再看千喜,就多了些恨意,转到千喜身边的老太太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念过一过,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师爷拿了刘石斗的供词给她看也不意外,只是一口咬定这是刘石斗想人脱身,拿她做垫背。
虽然这儿有刘石斗的供词,但确实没她亲口吩咐刘石斗的供词,折腾了半天,也只能将刘石斗先收了监,而吴采兰仍放了回去。
虽然千喜没指望这么审一审就能把她怎么着,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这么一来,的确可以让吴采兰暂时有所收敛,不敢再铤而走险,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除了衙门,赫子佩望着吴采兰远去的方向,是朝着公主府去的,叫车夫先送千喜回去。
千喜不放心,一把将他拽住,“你要去公主府?”
赫子佩拍拍她的手,“我去去就回。”
千喜不放,“咱刚刚告了她,她现在去公主府就是去找公主给她撑腰,寻你的事,你现在去且不是刚上撞在枪头上?要去也得与她错开时间,面的公主尴尬,反走了极端。”
赫子佩笑了笑,这个道理,他哪能想不到,“我不进府,只不过到门口叫人送样东西进去。”
千喜还是不放心,赫子佩被捉起来,而她得不到他的消息,只能胡猜乱想的那些日子,简直就是噩梦,她怕他撞着去了,又像上次那般,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一个人去,“既然不进府,我陪你一起去,你到门口丄交东西,我在车上等你便是。”
赫子佩不让她跟着,是觉得她在堂上做了这么大半天,怕她累到,想她早些回去休息,见她执意不肯,也只能依着她,跟着她身后上了车。
到了公主府门前,赫子佩肚子下车,对看门的小厮道:“清官家出来一趟,我有急事寻他。”
小厮认得赫子佩,不敢耽搁,小跑着去了,没一会儿工夫,便见身着紫菱锦衣的管家跟在小厮后面出来,朝着赫子佩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道:“公子,怎么这时候来?吴小姐刚刚进去,正立在公主面前诉苦。”
赫子佩笑了笑,当然明白她不光是诉苦这么简单,“我不进去,所以才寻你出来。”
管家听他说不进去,松了口气:“那公子今天来是……”
赫子佩从袖袋里取出一块木牌,递给管家,“劳烦管家即刻把这个交给公主,便能帮公主解眉前之急。”
管家接了木牌看了看,那木排上刻了个‘魏’字,除了四周报了个进金边外并没什么特别,不明白这么个不起眼的木牌有什么作用,“公子,这是……”
赫子佩拍拍他的肩膀,“你尽管交给公主,公主看了便会明白,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管家听他说的慎重,不敢再问,提着下摆,跑着进了府。
千喜撩着车帘,放他进了车厢,问道:“那牌子有什么用?”
赫子佩没答千喜,揭着窗帘往公主府望了望,叫车夫把车驶前面拐弯处的一排木蓠后停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公主府大门口。
才道:“吴彩兰今天去寻公主,不外乎是拿魏家的交情来跟公主谈条件。”
“那魏家与吴家是什么关系?”千喜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对魏家不会没有耳闻,这魏家不是唐人士,而是驻京里的一个使者,凡是西边往京里进的买卖都要经他点头,货才能过的边境线。
“吴彩兰的姨娘嫁了魏家老二。”
千喜心里惊了半截,就知道吴彩兰不是那么容易对付,“那……那牌子是做什么用的?”千喜问道。
赫子佩摇头一笑,“这事还得从吴彩兰那个姨娘说起,她姨娘曾氏,以前与她表哥郎情意切,一不小心怀上孩子,本想告诉家里,求家里成全。偏这是她娘家为了与魏家搭上关系,将曾氏嫁给魏家老二。曾氏与表哥的事就不敢说了,嫁到魏家用鸡血混过洞房花烛夜,早产下一个孩子,这事本来也是天衣无缝。偏曾氏见胡混过去了,贼心又起,又暗中与她表哥勾搭,不想他运气不好,幽会的地方正好在我隔壁。我不过是寻了个机会请魏家老二吃了个饭,魏家老二将隔壁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魏家恼曾家欺瞒,不过挨着家丑不外扬,将曾氏母子冷在了偏院,我也就顺便得了块魏家的货物进出的牌子。”
千喜有些哭笑不得,轻捶了他胳膊一圈,“你也实在阴损了些。”
赫子佩嘿嘿傻笑,“不是不得已吗?拿不到魏家牌子,咱一直得被她捏在手上。”
千喜笑看着他,眼角处见吴彩兰从公主府出来,忙向赫子佩使了个眼色,二人齐齐望了出去。
只见吴彩兰黑着脸上了轿子。
二人相视而笑。
赫子佩放下窗帘,“回去。”
千喜又揭了窗帘望了望反方向离开的吴彩兰,问道:“那案子会怎么样?”
“刘石斗怕是要在牢里呆上个三年两载,至于吴彩兰,咱现在拿她没办法。”他说完,握了千喜的手,“你别担心,虽然这次不能把她怎么着,但他也不敢再打那些歪主意。”
千喜点了点头,“我不担心,我正琢磨着刘石斗这一坐牢,他娘没人管,不如接到我们那儿去,也可以帮咱们做些订订缝缝的事。”
赫子佩揽了她的肩膀,“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明儿我得离开京城一趟,怕是要去个十天半个月的。”
第167章 喜逢恩人
“去哪儿?”千喜并不想过问他出去做什么,只想知道,去那儿,能否平安,所做的事是否有危险。
“有人给冯氏捎了样新货货版,看着不错,但到底好不好,还得亲自去看过才知到,所以他寻着我陪他走了趟。”赫子佩把手移到她腹部,柔声道:“放心,不会误了咱孩子出世。”
千喜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将他的手在小腹上压紧些,感到他手上的体温,“到了外面,由不得自己地方,出什么事也寻不到个人帮帮,不管在外面有啥事,你千万不能跟人家急,平安重要。”
“知道了。”赫子佩笑着应了,这些年,这话听了不下百八十次的,每次出去,他还是免不了要交代一番。
打手往她腹间慢慢移动,突然感到她肚子跳了跳,‘哎哟’的叫一声,眉眼里竟是笑,睨向千喜,“他踢我呢。”
千喜抿了嘴笑,想了想,问道:“如果咱生的是个女儿,你会嫌弃吗?”
“嫌弃?”赫子佩眸睨视着他,象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如果能生个如你这般的女儿,强过生儿子。”
千喜低头笑了,不管他这话是说来安慰她,还是真心,她满足了,“我倒想生个像你这样儿子。”
赫子佩嘿嘿一笑,“那咱下次再生个像我一样的儿子。”
千喜笑着一戳他的额头,“美得你,想生就生?”
赫子佩把头弹了回来,顺势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千喜‘哎呀’一生捂了脸,瞟了眼门帘,才白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然的晃着头笑了笑,将她揽了,“真想咱孩子早些出来,我有些等不及了。”
千喜靠了他的肩膀,心里暖融融一片。
回到家,赫子佩将她抱下车,见素心迎了上来,“赫掌柜,千喜姐总算回来了。”
“有事?”千喜扶着赫子佩站稳了,掸着褶上的裙摆。
“周大哥来了。”素心自从和根儿订了亲,便随着千喜唤周贵成叫周大哥。
“周大哥来了?”赫子佩浓眉一扬,放开千喜就往院子里跑。
周贵成在屋里听到动静,已经奔出了院子。
赫子佩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握着,拉他进屋,“啥时到的?”
“刚到,本来不进城的,不过琢磨着都到了这儿,不如转进来看看你们,千喜呢?”周贵成站住往外看。
千喜迈进院子,朝他笑道:“他见你来了,直接把我丢在外面了。”
周贵成‘哟’了一声,扭头对赫子佩道:“我这就不对了,啥事也没弟妹重要啊。”
赫子佩搔着头傻笑。“走,咱进屋聊去。”
千喜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斟壶好茶去。”
等他们进了屋,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