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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画微微闭上眼睛,轻声低喃,“不记得了,很抱歉,是你自己编的吧。”她不记得,也不想记得,有些事情越想只会越头痛。
“当时你写的是: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这红色的彼岸花,只生花时不见叶,只见叶是不开花,是无情之花,也是悲伤之花;是引魂之花,也是地狱之花。”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华。守护在彼岸花身边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无法亲眼见到对方……因为花开时看不见叶子;而有叶子时却看不见花。花叶之间,始终不能相见,生生相错。可是,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
“那一年,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艳美丽。可是这件事,神却怪罪了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从此,这种花只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轮回转世时,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再分开,却又会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南风瑾淡淡说完,无限惆怅,他跟砂画,正像这两两不相见的彼岸花一样。她用心爱他时,他却在伤害她,当他回心转意,想用全世界爱她时,发现她的心早已经走远,再也回不来了。
砂画缓缓睁开眼睛,瞥见的是南风瑾一脸真诚的样子,远处那些火红色的花,好像已经渐渐离她远去,她的头也不再痛,可能是南风瑾那个凄美的故事感动了她,让她的心开始清静,不再浮躁,所以头也不痛了吧。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真诚,她心里装的是满满的楚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爱楚夏,砂画扬了扬眉,努力不去理会南风瑾的话,故意轻声说道,“难道我们即将通往黄泉路?你不是说传说中此花只开往开堂,那现在我们是否快到天国了。”
“我不会让你去天国,你真的那么想出去见他吗?”南风瑾屏气凝神,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她一直在找出去的路,心急如焚。如果可能,他宁愿她们就生活在这里,夫唱妇随,淡泊宁静的过一辈子。
“是的,我们分头找出路。”砂画咬了咬嘴唇,铁下心肠朝前方走去,她不敢看南风瑾那炙热的眼神,他的眼神甚至比这里的天气还炙热,差点灼伤她。
她的一生,只能爱一个男人,不能对不起他,即使她将成为他的王妃,那她就不能再想其他男子,哪怕这个男子冷酷中带有温情,霸道中对她带有关心,她不能,她不能对不起珍爱她的楚夏。
她失踪这么久,他一定很焦急,可能会把忘情森林翻个遍。砂画咬了咬牙,一接触到那些花,她竟然又开始头痛起来,刚才明明都好了些,现在又开始疼。
女子纤弱的在山上行走、奔跑,似乎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跑了一遍又一遍,找了一个出口又一个出口,可是走来走去,都走不出那一片曼珠沙华,红萝大地。
阿拐钰说过,他们祖先以前也是东陵人,是因为误食了忘情森林有毒的情花,才变成野人的,那所谓的情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路走来,她在别的地方没有看到一株花,倒是在这天然烤炉下,发现这么多鲜红夺目的花,想必这就是情花,如果阿拐钰他们能解这情花之毒,是否可以回归东陵,过正常百姓该过的日子?
一想起阿拐钰倒在她面前的样子,她就心酸,那样一个朴实的男子,还会看书的男子,一生都在生活在这冷清恐怖的忘情森林,她真想解救他们,让他们过上正常的生活。
“啊……”砂画皱着眉头惊叫起来,一条如竹子般大小的腹蛇正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右腿。
“怎么啦?”南风瑾一听到她声音,登时快速跑过来,他快速拔出玉瑾剑,咔嚓一声,那条腹蛇登时断成两半,耸拉着身子死在地上,全身沾着恐怖的黑血,那腹蛇有毒。
“砂画,砂画。”望着昏昏欲沉的砂画,南风瑾一把将她抱住,砂画嘴唇发紫,轻声喃道,“那蛇……有毒。”
“嗯,别怕,有我在。”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她耳旁想起,他轻轻抬起她的玉足,撩开她的纱裙,大口大口的开始给砂画吸毒血。每吸一口,他的嘴唇就变紫一点。
“南风瑾,你……不用这样。”砂画心疼的看着他,如果他吸血过多,他也会死的,她欠不起他人情,“你想让我更加愧疚吗?我本不属于你,我俩本是敌对,一辈子都没有交集,你这样做不值得。”
“我愿意,你管不着。”男子霸道的声音响起,继续帮她吸着腿上的毒,他的嘴唇越来越深黑,头也开始晕了起来。
砂画迷迷糊糊,眼睛一会儿闭一会儿睁,她虚弱的望着那个正在为她忙碌的男子,“两天遇到这么多毒蛇都挺过来了,竟然会栽在它身上。你说得真对,彼岸花就是通往天堂的花,只在黄泉路上开,可能是天意,要我们命绝于此。”可是她肚子里还有楚夏的孩子,她该怎么办?她不能死,死了会连累无辜的孩子,还连累了南风瑾。
“放心,你不会死的。”男子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眉头深蹙,陡然间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如风烛残骨般瘫倒在砂画边上,他缓缓拉过她的手,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知道,她的心,对他只有感激,这一刻的她,虽然不再对他冷眼相向,却仍是有些疏离,都怪他,当初无情的伤害她,现在想挽回她的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疼痛布满他俩的神经,南风瑾轻轻伸出手,拉住砂画柔弱无骨的小手,砂画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斗气,就这样任由他拉着,两人静静的喘着粗气。
男子眼窝深黑,皮肤惨白,头发凌乱,眼神焦急,这哪里还是那个驰骋天下、纵横战场、凌厉果断的年青将军,这分明就是个病入膏肓、脸色惨白、神情虚弱的老人。
“南风瑾……你不要闭眼睛,你睡着了,我怎么办?”看着眼睛微闭的南风瑾,砂画努力撑起身子,温柔的朝他说道。
“好,我不睡,我保护你。”南风瑾把沉沉垂下去的眼眸又用力睁开,因为他刚才为她吸了大量毒血,那些毒血已经从他嘴角蔓延到四肢百骇,其实他中的毒比砂画还深。
“谢谢……你。”砂画由衷的说道,他竟然舍身救她,堂堂一个高傲的大将军,竟然肯亲自为她吸毒,她确实很感动,其实他也不像外表那么冰冷。
宝宝,希望你没事,娘亲爱你,不会让你们死的,砂画努力睁开眼睛,想爬向瀑布,这里的瀑布因为天气炙热的原因,里面躁热,根本不像其他河水一样冰冷刺骨。
她记得上次玄机师父为她解毒,就是在香山后的温泉泡的,她们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可是跳进去狠泡一下,说不定那毒液会被炙热的河水浸泡出来。
第075章 砂画大婚
“南风瑾,我们往瀑布那里爬,跳进去解毒,兴许有用,我上次……中毒,就是在温泉里解的,这里河水那么热,一定……能解我们身上的毒。”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不过能有一丝机会就要用上,她不能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求生的机会。
“好。”南风瑾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强的朝瀑布爬去。
砂画身子柔弱,几乎是被南风瑾拖着往瀑布里爬,突然,她看到右边彼岸花丛中有块石碑,石碑上刻得有“解情之谜”几个大字。
“慢着,这里有块石碑,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砂画一鼓作气,咬着牙坚强的抬起头,此时她的眼窝有些深陷,嘴唇已经呈深紫色,仍是坚强的撑着身子,仔细读着四个大字边上的小字。
“玄机言:如不慎误入此地,误食情花,便会身长黄毛、呈巨足、尖齿、腮牙、头尖之野人样。五十年前吾经过此地,仔细探究情花之隐秘,终发现,此处是因大多腹蛇和彼岸花长生于此,层层相依,加之此处地形坍塌,呈盆地状,易聚炙热之气。故此地极热,但凡事皆有两面,因热瀑中水才成温泉,对解此毒极具有效。解毒方法:若误食情花,可用腹蛇之毒来解,以毒攻毒,再跳进温泉浸泡,不出半日,毒性可解。至于身发毛发,渐成野人状者,则可吸毒蛇毒,情花亦有毒,以毒攻毒,进泉浸泡半月,依样画样,便可恢复正常人之状。”
“玄机师父?”砂画惊叫起来,他竟然也来过此地,太不可思议了,他会解百毒,治百病,当然也可解情花之毒,看来,她们有救了。
“南风瑾,玄机师父竟然把中情花的解毒方法刻在此石碑上,我们有救了,先吃两朵情花,再进温泉浸泡半日即可解毒。”砂画说完,随手抓起一把情花,轻轻吃了起来。
南风瑾看了眼那有些神秘恐怖的情花,有些厌恶的说道,“情花有毒,而且上面一定爬过很多毒蛇,我不吃。”
“你不吃也得吃。”砂画爬向他,趁他比自己虚弱,一把塞了株情花进他嘴里,随即开始推他,“走,泡温泉去。”
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着那大少爷的脾气,南风瑾攸地脸红了下,和砂画牵着手,使尽全力快速朝瀑布爬去。
终于,扑通两声,他们生生的没入瀑布,登时瀑布上方全部泛起青黑色,他们身上排出来的黑色毒液染黑的瀑布,但马上又被湍急的水流冲散,瀑布立马恢复白色水花溅敛的样子。
河底下的两人双手仍然死拉着,湍急的水涡在河里打转,如果武功底子稍弱点的,一定会被卷进去,砂画感觉身子一阵清爽,看来以毒攻毒真的很有效。
原来玄机师父五十年前就在这里写下解毒之谜,但是那些野人因为不识字,即使看到这块石头,也无法解毒,两人猛地把头从水中伸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吸新鲜空气。
南风瑾此时的脸更红了,刚才他不愿相信她,没想到她说的方法真有救,他不好意思的咧开嘴角,朝她温和笑道,“我这是第二次对你笑了,刚才……真抱歉。”
砂画故意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玄机师父真是好人,楚夏的师父,当然不一样。”
“很好吗?既然他这么好,怎么不直接把那些野人的毒解了?用得着那些野人世世代代生活得这么艰难吗?”南风瑾迟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我看他们都是满口蜜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楚夏才不是那种人,我不准你侮辱他。”砂画冷哼一声,转过头独自泡自己的,可她的心为何会隐隐作痛,竟然是为眼前这个羸弱的男子。
他为了她,毅然不怕死去吸她右腿的毒血,能这么在乎她的,绝不是一般深爱她的男人。在她记忆中,这个男人应该是冷漠无比,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付出,差点牺牲性命。
她这样对他,跟他睹气,会不会太伤他了。砂画有些愧疚的转过脸去,却发现南风瑾一脸深邃的望着河面,浓密的睫毛粘在眼上,虽中剧毒,丝毫不减他的卓绝风姿。
“你……好点了吗?”砂画转向他,静静的望着他,眼里有一丝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