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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千净流走入石室中央,偌大的石室中仅有风魄再无一物,珑月还是迟疑了一下,却忍不住心中对未来的渴望,伸出手,轻轻覆在风魄之上。
“抱歉,为了天下苍生,我不能留你。”
那声歉意,珑月没听清,为了天下苍生……?笑话,她做任何事从未想过什么天下苍生,她只为了心中那几个人能活得快乐。
灭世之妖 (6)
脚下冰冷的石块突然开始震颤,一块块慢慢松动,不能留……
难道她们不管是去是留……都将是一个死结吗?
难道她们爱上了这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石块纷纷下落,她这才发现石室下方居然是空的,明显就是个陷阱。就连石室中央的风魄也歪斜着滚落石柱,晶莹闪动着落入下方空洞中。
珑月一把解开腕上的铁线,用力将千净流抛向石门外,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要和她同归于尽,但是……他是唯一知道她们秘密的人,也或许……是唯一能够助她们摆脱命运的人。
脚下的石块轰然全部崩陷,她方才将千净流抛出的力道逆反回来,瞬间将她压入乱石中一同坠下,没有借力也没有可踩……
突然,石门中飞身冲出一个人影,亮银如天下坠落的繁星,毫不犹豫朝着珑月的方向猛扑过去,借着冲击的坠力才将她揽入怀中。
轻功一跃,借力在坠下的石块上轻点,也仅仅能缓去些许下坠的力道,却早已失了能够跃出门去的距离。
帝景天一把抽出珑月腰间的匕首,运足了内力猛地刺向石壁。只听叮的一声,一时间火花四溅,火光中顿时乍现片片银光。帝景天注入强悍内力的匕首居然没有插进石壁内,反倒顿时砰然四碎。如此强悍的内力,如此无坚不摧的匕首,却仍旧伤不了石壁分毫。
这恐怕就是千净流耗费数年时间所做,真正的万无一失,要置她于死地!
“放开我,自己上去!”珑月大声喊着,一边腾出手来从怀里掏东西。
“闭嘴!”帝景天咬牙一声低喝,猛地一掌拍向石壁,勃然而出的力量反弹回来震彻人的心肺,却依然无济于事。
泛着荧光的空洞不知到底有多深,只是越往下坠越觉得寒凉刺骨,千净流有生之年恐怕都花在了挖这个大坑之上,整个梵湮山,中间居然是空的。
四壁光滑如镜,别说能抓,就连个能借力的地方也没有。
短短时间眼看着就要坠地,珑月唰的一声点燃手中所有发信号用的火雷,用双手紧紧攥着,只听轰的一声响,五颜六色的火雷呼啸而出,灼伤了她的手,甚至快要震聋了她的耳朵,却借着反冲的力量稍稍减缓了两人下坠的速度。
帝景天一喜,将全部内力灌注于手掌之上,猛地推向地面……
巨响中夹杂着清脆,是他手臂折断的声音,用力一转身将珑月护在怀中,砰地一声,一同坠地的石块摔得四碎,满目莹白化作漆黑一片……
……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如炙烤在火焰中的疼痛将珑月唤醒,身体却感觉如在冰窖中一般寒冷。
脑中昏昏沉沉,她被千净流引入了放有假风魄的石室中,地面塌陷,下面是深坑,而救她的人……
慌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压在一个身体坠地,还是那样一身流银般无尘的衣袍,铺洒在泛着荧光的地面上几乎要融为一体。披散的长发蜿蜒在地上,黑与白极其分明,只是那张脸与地上的荧光一样苍白。
灭世之妖 (7)
他一直尾随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到这里?还跟着他一起上了梵湮山,进了这个石室?
“帝景天?”珑月出声唤着,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心中一紧,伸手拍向帝景天的脸颊,“醒醒……”
“咳……”帝景天猛地皱眉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瞬间溅满了银白的衣袍,粗喘着气睁开眼,半晌迷蒙。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却是对着珑月微微一笑,仍旧笑得那么洒脱,“我以为……再见我,你会立时上手掐死我……”
珑月有些不自然别过眼,只见周围尽是碎裂的石板石块,而她除了胸口有些发闷,居然没有半点伤痕。如果只有那些火雷,她恐怕不死也得摔一身伤,而如今这些伤……
帝景天一直没有起身,躺在地上仍旧喘息粗重,如果他还有力气,何以如此狼狈?
“除了手臂,还伤在什么地方?”珑月还是有些尴尬却不得不问道。她确实很想掐死帝景天,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溯的伤是帝景天治好的,她的命……也是帝景天救的。
“不致命……”帝景天轻描淡写说着,一向不屑显露伤痛的他却仍旧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那就是说……不致命,但也绝对不轻。
珑月对此刻自己这么了解帝景天而感觉深恶痛绝,无奈站起身来。这个洞不知道千净流到底挖了多久,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他一个人,恐怕他平日里所有的事都是在挖这个大坑。
而坑底并非是坚硬的石板,只是挖到底的冻土,否则,她们没有那么幸运。
更加幸运的是,这样的高度就连千净流也飞跃不上去,一旁稍高处还有个洞,显然就是他每天挖坑完了离去的路。
“能走么?”珑月终还是俯下身扶着帝景天坐起来,然,只是略微一动,帝景天的口中又咳出了血。恐怕是伤及了肋骨又震伤了肺,本从这么高坠下来常人便受不了,他再有强悍的武功……再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只要是人类的骨头,恐怕都承受不住。
将身上的狐裘大氅解下给他披上,架起他的胳膊向着洞口走去,她无端想起曾经在言情小说中看过的狗血段子。一对本是仇敌的男女被迫困入绝境,一般而言,必是前嫌尽弃,畅谈一番,更有甚者直接干柴烈火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如今这样狗血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前嫌尽弃?其实当她得知溯的伤是他治的,包括她被封扬一剑刺穿的伤也是他替她疗伤,她就不恨了。恨一个人很累,就连纳兰珑馨,她与她争锋相对之时也谈不上恨,更何况是帝景天?
但是,畅谈一番?否也。哪怕前嫌尽弃,她仍旧连帝景天一根头发也不想看见,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更别说是畅谈。
“珑月,别信那神棍的话……”
“闭嘴,谢谢。”珑月生硬答着,托着帝景天的身体爬入洞口。很尴尬,恐怕她与千净流的一番谈话,帝景天必是听见了,而偏偏那些谈话的内容,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灭世之妖 (8)
“呵……我知晓了你的秘密,有兴趣杀人灭口么?”黑漆漆的洞穴中回荡着帝景天略显沙哑的笑声,就回荡在她耳边。她曾经满心幸福甜蜜听着这个声音在身边耳语,这个声音,曾经是她以为自己孤身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带给她温暖的东西。
洞穴中荡漾着丝丝血腥味,帝景天并没有将整个身体压在她肩头,慢慢拖着步子,此一刻,他这种强撑之下显露的脆弱,让她无端想起他真气走岔之时那个夜晚。
或许,有些记忆是哪怕她不肯接受都无法抹去的,哪怕平日里不去想,一旦境况与昔日重合,曾经发生过的事仍旧如潮水一般涌来,她有些痛恨自己的记忆力。
突然,帝景天脚下一软,珑月赶忙伸手揽住他,柔软的狐裘蹭在她脸颊上,一抹夹杂着血腥味的霜雪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哪怕在同样冰雪覆盖的梵湮山,也那么与众不同。
“珑月……”
“拜托你闭嘴!”珑月用力架了架帝景天的身体,小心避开他的胸膛,刚一迈步,砰的一声,眼前星光乍现。漆黑的山洞中根本看不清去路,谁知道千净流挖这个山洞还带拐弯的?
“呵……活该,我刚要提醒你……”帝景天哪怕重伤,声音还是那么肆意洒脱,“我有内力你没有……左转……”
一路转,一路却是个缓慢向上的斜坡,珑月一次次重新架起帝景天的身体,可是无奈,掌心中总是一片黏腻,擦也擦不净。那些发信号用的火雷,远不如未来科技那么精湛,炸伤了手,恐怕这一时已经是满手水泡了。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帝景天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却显得更加浮薄,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她其实不明白帝景天为什么还要跟着她,还要救她。没玩够么?可这玩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终于走到了尽头,珑月放下帝景天,用力推开面前的石板,眼前乍然一片荧光直晃眼,还未等回神,已经被拥入了一个颤抖的怀抱中。
很欣慰……溯终于听进去她一句屡屡重复的话,没有再跟着她……跳下去。
迅速收拾起满心的凌乱,不管未来如何,她仍旧该是那个言笑晏晏的纳兰珑月,她哭,会有人陪着她一起哭一起担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溯,我没事,对不起。”珑月轻轻说着,微转过头,只见又回到了那间已经几乎被摧毁的卧室中,想必是溯找到了机关开门进来,而那墙角一处……
千净流倒在墙角中,周身仍旧被铁线捆缚的结结实实,奋力抬头望向她,眼眸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失望与悔恨。失望是自然,而那悔恨……恐怕是恨自己平日里还是不够努力,那坑挖的不够深。
而那眼眸中另一抹复杂的难以置信,她看不明白。
“溯,帮个忙,帝景天为了救我身受重伤……”珑月的话还没落,只见拥着她的黑影忽的一闪,直奔她身后而去,突然一笑,“溯,你的变化那么快,我都会吃醋的。”
帝景天的宿命 (1)
说完,借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火辣辣的一片疼,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黑乎乎夹着腥红,还泛着水光。赶忙抽出两块帕子将手掌草草包裹,又看向溯,只见他架着帝景天,将身上的狐裘大氅也一同披了上去无,一脸关切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慢走几步在千净流面前蹲下,突然咧嘴一笑,“神棍,说谎是要遭雷劈的,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是要下地狱拔舌的,你既然是神棍,应该比我明白。”
千净流脸上划过一丝愤慨,挣了挣身体,“我乃……”
“他应该是传说中的上古遗族,千家预世……”帝景天略微佝偻着身体,那身上一身流银般的衣袍已经遍染血渍,唇角的血还未来及擦去,又道:“上知天命,下算人伦,批人命透世事……说他是神棍一点儿也不委屈他……”
珑月收回落在帝景天身上的目光,点了点头,再看向千净流,“风魄能不能改变我的命运?”
而身后的帝景天又一次开口,却明显是在提醒千净流,“说谎遭天谴,身为千家预世,扭曲天意,必遭横死。”
千净流越过珑月看向帝景天,眼眸中尽是疑惑,当看见帝景天身上的血迹,脸色无端唰的惨白,猛地低下头,半晌才无奈道:“风魄乃世间圣物,兴许可以……逆天改命。”
“真正的风魄在什么地方?”珑月继续问道,而之前石室中那个假的,早就陪着她们一起摔碎了。
千净流仍旧有些挣扎,犹豫了许久才道:“东海之外,弥渡岛……”猛地抬起头来,似做了赌注一般,“你若当真不会带着风魄离去,我可以带你去,那里只有我才能找到。”
而珑月却顿时有些犯难,东海之外……那究竟得有多远?恐怕穿过了北瑶还要穿过东炽,路途实在有些遥远。
“我能信你么?”
“你已经信了。”
珑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只能信他,因为他是唯一能够改变她们未来的人,而她也愿意信他。
虽然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