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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解千愁 (5)
“多谢乔管家。”沉洛由衷的感谢。其实这趟差事实在让人觉得有些难堪,女皇突然关心起自己皇姐的未来王夫,还特地吩咐他要在摄政王去上朝的时候前来,这于情于理,仿佛都说不过去。
此前有个宫漓尘夹在女皇和摄政王中间,已经让暗地下的传言极其难听了,这又来一个千净流,偏偏与皇夫墨岚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这女皇陛下如今也是越来越有些任性了。
然,待乔易禀报之后,千净流确实还没起身,在屋内大喊了一声“别进来”,继而屋中一阵杂乱声。
听着那说话的力气,哪里像个带病的人?沉洛着实不想跟千净流碰面,女皇也没让他带什么话,索性直言让千净流好生歇着,留下了药材补品,带着御医匆匆离去。
而千净流手忙脚乱易容完毕,再打开房门,院里已经没人了。
甚为不解除了珑月还有什么人会找他?不过,他根本不需要补品,自上一次入城他晕了整整一天,而这一次的晕眩,也只持续了几个时辰而已。
他只是不习惯人多,只是习惯了见人就给人批命,昨日又有珑月百般护着,晕得并没那么厉害,或许有朝一日习惯了,他也可以去繁华的街市看看?
有朝一日……会有那么一天么?
他生来的使命便是带着珑月去找风魄,而当一切结束,他……还是要回到梵湮山么?
那个不开花也不长草,处处都是白雪且没有活物的山顶……
……
珑月带着些宿醉的余韵上完早朝,还好只是些琐事而已,那些官员们多少也都喝了酒,今日状态集体不佳。
恐怕那些官员退了朝第一件事便是回家补眠,而她……
珑月一想起书房快要堆成山的奏折,脑袋就更痛了,她不得不反省自己的效率极低,那些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长篇大论,着实不是身为一个未来人便能驾轻就熟的。
虽然曾经帮帝景天也处理过书信,可那些江湖中人与生意人写出来的东西,远远比官员写得要简单很多。
通常一份折子洋洋洒洒数千字,辞藻华丽得她有些字都不认识,咬紧牙一字一句看完兴许要半个时辰,最终总结下来也只有一句话,歌功颂德而已……
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改制朝堂上如今的奏事模式,将权力下放分级管理,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写折子推卸责任。可是,方法虽有,但也不是一两天便能改变,为了防止大刀阔斧留下后遗症让官员们排挤她,她还得辛苦自己做足老黄牛的姿态。
忙里偷闲,想先回屋看看宫漓尘,不知道昨夜她为什么是搂着他睡的,早上起床的时候见他还在睡着,努力想了半天,她昨晚没耍酒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她记得自己是躺在门外的石台阶上睡着了,对,她的酒品一向不错,应该是宫漓尘抱她回房的。
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见到宫漓尘,据说他……在书房。
一醉解千愁 (6)
“殿下,今晨时,沉洛带着三名御医来看望千净流公子,并带了些许药材补品。”乔易抓紧时间禀报道。
“哦?”珑月诧异了一下,又问道:“最近北莫瑾有段日子没传消息来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乔易为难了一下,答道:“主子倒是一直对下方人有吩咐,说殿下如今乃是蓄势待发的时候,稍安勿躁才是良策。”
珑月点了点头,自从她回到京都,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没有大事,北莫瑾就连句话也没得说了么?有那么点失落不假,可是,一想到人家三宫六院也就释然了,他很忙,她懂的。
“千净流那边,有人来探望也无妨,只是,千万别让人把他带走,不管是谁的命令,哪怕有人持我的命令也不行。”
其实纳兰珑馨对千净流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她确实想用与墨岚容貌相似的人挑起纳兰珑馨的猜疑,猜疑她与墨岚之间的关系。
纳兰珑馨必定不会对墨岚怎样,而那猜疑的怨气必定会施加在自己身上,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恐怖,更何况是自己一心爱恋又得不到的男人。
可此时,事情有些偏离了她的设想,纳兰珑馨现在有没有猜疑她与墨岚,她不知道。只是纳兰珑馨突然关心起千净流,她难道确实是高估了某些人类的……脸皮?
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宽容,却仅仅是因为纳兰珑馨有觊觎千净流的迹象。
在她眼中,千净流就是一张白纸,纯净得谁也不能去碰触,而她不得已的利用,也仅是让他易容而已,并没想过要他卷入其中。
待到一切事完,她仍旧希望将千净流原封不动送回梵湮山,他属于纯净的地方,而并非污浊的人间。
宽大的书房中,曾经空荡荡连几本藏书也没有,如今却堆满了各色的奏折。黄色的乃是朝中官员上奏,绿色的是各地方要求裁决的问题,红色则是边关上的事。
各色齐聚堆满了书桌两侧,桌案后,坐着一身淡蓝衣袍的宫漓尘,眉目如画颇为沉静,见她来,眼中划过些许复杂,将手中写着无足轻重问题的绿色奏折放下。
“咦?生病了么?脸红什么?”珑月几步上前,伸手就要触摸宫漓尘的额头,只见宫漓尘脸颊不知为何一片绯红,虽一片桃色更添几分俊美,但若是生病那得尽早找大夫。
宫漓尘一把挡下珑月的手,再抬起头来,明明方才还泛着桃红的脸颊,瞬间又有些阴沉。
“怎么了?”珑月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要知道,宫漓尘给她脸色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我昨天喝得有点多?是不是晚上睡觉压着你身上的伤了?”
宫漓尘一愣,脸上的阴沉与绯红齐上阵,说不出的别扭,挤出两个字,“没有。”后想了再想,又忍不住问道:“昨晚的事你可记得?”
一醉解千愁 (7)
“我耍酒疯闹你了?”珑月有些吃惊问道。
“……没有。”
“那我胡说八道了?”
“……没。”
珑月有些诧异,甚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总不能是酒后乱性吧?她的身体没感觉,更何况,帝景天也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啊。
“那我……到底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呕吐而已。”
“呃……那辛苦你了。”珑月有些尴尬道,随后看也没看收拾起那些奏折,“多歇歇,你的伤……”
“只是些地方政务,朝中那些上奏我不会碰。”宫漓尘垂敛着眼眸说着,心头却没由来有些失望又有些轻松,极其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珑月再迟钝也听出宫漓尘口中那避嫌的意思,按理说宫漓尘如今的状况是有些尴尬,而严格来说,朝中上奏的折子,从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她拿来打击纳兰珑馨的武器,兵权,政令,虽然效果并不明显,可是水滴石穿。
但是……
想了想,从一旁格柜上取下一枚摆设用的小小铜镜,打磨的铮亮,远比一般的大铜镜要精致许多。
捧着立在宫漓尘面前,问道:“漓尘,你看到了什么?”
宫漓尘的眼睛直直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眸中划过些许凉意,“我明白了,从此安分守己,凭借这容貌……”
“往好处想。”珑月诚恳道。
往好处想?宫漓尘愣了一下,又看向铜镜,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这张可谓妖媚的脸,不是让他认清自己,凭借这容貌便能享乐,又是什么?
珑月半天没得到答案,转头照了照铜镜,虽然轮廓清晰,但一片昏黄。
“跟我走。”说完,一把拉起宫漓尘的手,二话不说直奔后花园。
宫漓尘一脸不明任由她牵着,直到花园水塘边上,一处距离水面极近的地方,映着水波,能清晰看见自己的脸色,衣色。
“还没看出什么?”
“没有。”
珑月泄气的挠了挠头,难道自己的暗示实在藏得太深?太晦涩了?
同宫漓尘一同低下头,看着水中清晰的倒影,“漓尘,看看你自己的眼睛,哪怕水中倒影不那么清晰,你眼睛中的红血丝依然能看见。”
宫漓尘静静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其实很少照镜子,“只因为如此?”
“还能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直到现在夜里还是睡不安稳,还是很疲惫。我怕那些烦心的事又干扰了你……真的是不忍心。”珑月轻轻说道,如果从未来的医学来说,宫漓尘很有可能是神经衰弱,但是,哪怕那些安神的药他也喝了不少,她仍旧能听见他晚上忍着伤痛还要艰难翻身,他根本睡不着。
“习惯了。”宫漓尘微微别开眼,对他来说只是那么件根本无需在意的小事,突然被人这么在意,很不习惯。
“你恐怕需要习惯一个安逸的生活而并非操劳。”
“无用之人,只需吃喝等死么?”
“话不能这么说,我爱你并非是需要你的才学,你若早早伤了眼,再过几年看不清我了,那我可死的心都有了。”珑月说着,拉着宫漓尘就在旁边的草地坐下,虽然已经有些许落叶,但并没有多少灰尘。
一醉解千愁 (8)
而她也知道,只言片语不一定能解开一个人心中的结,又道:“我其实挺希望你能帮我处理那些奏折,但是,要在不伤害你身体的条件下,对了,你昨晚睡得好么?”
突然转移的话题又让宫漓尘红了脸,却也细细想来,抿着唇点了点头,“很好。”
“那以后我们每晚都这么睡,你养足了精神……咦?要不要找方柳书来看看?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珑月又一次看到宫漓尘的脸红得不一般,坐起身来面对他,着实有点儿担忧。
却不知她那一句每晚……每晚……却形同在宫漓尘心中复制了无数个美妙的夜晚。
“没事。”宫漓尘用力别过头,那绯红已经漫过了耳根,脖颈都是红的。
珑月越看越觉得诡异,甚至打量着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让人脸红的么?穿着整齐,也没有半分走光不是么?
“对了,那些地方上奏中,有一本已过月余,你是将那请奏压下了么?”宫漓尘尴尬着转移话题。
“哪一本?”
“锦荣一地要求朝廷赞颂一贞烈男子,那男子未过门妻主便亡,已守身五年,后去势以示贞烈。锦荣一地要求朝廷嘉奖那男子……”宫漓尘明显找了个很别扭的事转移话题,一说起来脸色阴沉,却想后悔也晚了。
珑月微一皱眉,又轻轻一笑道:“你觉得我是该打那个男人一顿,还是连带锦荣那些官员也一并一顿板子扣点俸禄?”
宫漓尘诧异了一下,“此话怎讲?”
“我已经派人查过,那个男子遵从的是媒妁之言,过门之前连那个女子的面也没见过。若是有情也就罢了,为挂念亡妻确实可以嘉奖。但是,偏偏苦了五年被周遭人压得没人再敢娶他,他自己也不知道逃离,还最终被人压着净了身来讨嘉奖,到底是谁的悲剧?”珑月一说起来也有些愤愤唏嘘,转过身坐在草地上,想了想,直接仰身躺下。
“可如今女子当政,此乃是柔顺男子之典范。”
“我从没觉得女尊有什么好。”珑月说着,对上宫漓尘惊异的眼神,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她还是女尊国度的摄政王,正在努力爬上女皇的宝座。
“漓尘,北瑶女子为政只有数百年,你说实话,在你眼里是否真的有女尊男卑?”
然,一句话问出,珑月就知道她得不到答案,宫漓尘的性格她多少了解,凛然傲气的那么一个人,哪怕男子地位使然,他的身份立场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