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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乃是登基大典,更何况,他们都是……”乔易试图加以劝解,登基大典开了杀戒必是不详,更何况,这些在京都中的禁卫军,多多少少都是众位官员们的旁亲……
“君无戏言。”珑月冷冷四个字,便落定了众人的命运,或许他们也是被假圣旨所迷惑,但是,她相信,其后更该有无尽的诱惑抑制了他们心中的疑虑。试问,如今整个北瑶甚至整片天下,有谁不知她身边的人乃是她至亲至爱碰不得?
或许他们觉得百般冤枉,或许他们只是奉旨办事,但是,她要让全天下的人借此事再看个明白,她身边的人,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许碰!
其实也是悲凉,她终究只能靠杀人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挽回不了逝去的人么?
伊人离 (6)
一时间,跪在地上的禁卫军乍然慌乱,满地的尸体都没有吓着他们半分,而如今,只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觉得身心都要凉透了,嗡嗡声中,有人昏倒有人失声痛哭,更有甚者几欲站起身来,却被身边的人迅速压下。
“我去处理。”封扬轻轻一声,却几乎没看珑月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指挥着将那些人带走。
珑月看着眼前昨日还幸福快乐的人如今都像失魂了一般,心中百味杂陈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几步走到宫漓尘面前,从他怀中接过汐了了小心抱着,本就清瘦的身体仿佛是失了血变得更轻,绵软无力,触手冰凉。
“了了,我是珑月,能听见我说话么?”珑月轻声在他耳边问着,颤抖着手缓缓渡过内力,试图将他从昏迷中拽出来。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汐了了自从被纳兰珑音设计送到她身边,哪里过过几天好日子?被人残害要挟,一次次卑微乞求她,无非只是要一个栖身之所。而曾经她离开的那段时间,若不是有他执意留在王府中悉心照料,尽心尽力,恐怕苏慕颜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记着他的好,念着他的情,可是,又何曾真的刻意做过什么去报答他?凭心而论,她就连对竹真也有几分上心,却几乎没放半分心思在他身上。
“了了,醒醒……”珑月轻声说着,脸贴着汐了了冰凉的脸颊,寒意似乎顺着脸颊流淌入心中,阵阵寒凉激得她几乎颤抖。
过了半晌,才感觉到怀里的人极其艰难挣扎了一下,头在她颈间轻轻蹭了蹭,“……不疼……”
“先别睡好吗?不会有事的……”珑月几乎要喜极而泣,一边催促着珑雪快点儿回来,一边安排着身边的人,该休息的先行休息,该包扎伤口的等待方柳书。
各各都有些惊魂未定,可除了千净流被送回房中,宫漓尘和竹真却不肯离去,看着珑月如哄孩子一般和汐了了不停说着话,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又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
轩辕奕带着珑雪先一步回返,珑雪也没有再多话,直接塞进汐了了口中一颗药,示意珑月先把人放在床榻上。
看着深深没入后背的箭矢,看着那一身血红却不再淌血的伤口,珑雪深深吸了口气,递给珑月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的眼神。
在这个时代,如果铁器的伤口太深了,哪怕止住了血,拔出了箭,能够活命仍旧是奇迹。汐了了瘦弱的身体是否经得起重伤,那几乎要被穿透了的胸膛,伤口是否禁得住破伤风的危险,一切都是未知。
突然,汐了了的手臂一动,攀着珑月的肩紧了紧,“……别放手……”
“我不放手,不放。”珑月沙哑着声音说着,直接抱着汐了了坐在床榻上,“我抱着你好么?坚持住,珑雪说了,伤得并不重,只要坚持过去,都会好起来的。”
“……殿下……做了贵侍就不能哭了,可做了贵侍……还会有这么难看的时候……”汐了了的声音很轻,伏在她肩上一动也不动,就像个渐渐失去活力的木偶,唯有轻轻喷吐在她颈间的呼吸,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伊人离 (7)
“什么时候都可以哭,什么时候都不难看,了了,听我说,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你听话坚持住,以后不管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会让你再受伤……”珑月惭愧说着,这一刻,她恨不得能将所有都承诺给汐了了,能给的给不了的……只要能留下他……只要能留下他……
“了了,你一向最听话……”
“……殿下,食言了……了了还没有长高……殿下便抱着了……”
“是,食言了,不过这样就好,长太高了,我都要抱不动了。”珑月轻轻说着,一边用眼神询问着珑雪,然,仍旧得到叹息的摇头。
箭实在太深了,且箭头上恐怕还有倒钩,有千千万万种可能,如果拔箭的方向偏差勾到了内脏或者肋骨,如果伤及心脏或者肺部,纵然切开了周围的皮肤,但拔箭的时候一旦提不上那一口气……
“了了,最想要什么?只要你听话坚持下去……”
“……了了喜欢看殿下笑……”汐了了似乎真的感觉不到背后的痛,即使刀子已经生生割开了伤口,那话语中的气息反倒越来越平稳,就像……
珑月一脸惊恐的抬起头,对上珑雪爱莫能助的眼神,回光返照了么?
“了了,真的不疼么?哭出来……”
“不疼……殿下抱着就不疼……”汐了了又在珑月颈间蹭蹭,“殿下,了了真的是干净的,从未被人玩弄过……”
“我信,一直都相信。”
“了了以为,殿下是觉得了了被人碰过了,所以才不肯碰。”
珑月微微一笑,眼底已经蕴上了湿润,“没有的事,你在我眼中一直是个乖孩子。”
“……了了不是孩子了,是男人。”汐了了□□着,挣扎了一下想要抬起头,却是有心无力。
珑月抱紧了他,看着珑雪将箭羽剪去,又塞给他一颗药,直接用内力运化了,对珑雪点点头,又对汐了了道:“了了是个坚强的男子,一点儿小伤是可以坚持下去的。等伤养好了,我带你一起去看看大海,离这里很远,你肯定没看过。”
汐了了挣扎着仰起头,在珑月颈间轻轻蹭着,“殿下是好人……了了喜欢殿下……”
“我也喜欢你……”
突然,一支断箭冷不丁直接从汐了了后背上拔出,撩着一道血光直溅了珑雪一身。
汐了了的身体瞬间绷紧如一张弓,睁大着眼睛看向珑月,眼眸中凝着眷恋与喜悦,嘴角上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慢慢的阖上眼,重新倒入珑月怀中。
“帮我照顾好他……”珑月强抑颤抖说着,只觉得胸膛中的空气似乎被火焰燃尽,犹如要窒息一般,如果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下一刻,整个人就要被炸毁。
溯和琉璃料理完宫中的事回返,双双刚跪倒在珑月面前便被扶起,有些事,不是尽力而为便能得到最好的结果,有些事,不是愧疚便能回天。
而看着溯带回来的那道圣旨,明黄鲜红,她没想到,原因居然是殉葬。
“纳兰席英!!!”
…………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苏慕颜猛地撞向桌角,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茶杯哗啦碎落了一地。
伊人离 (8)
“为什么不拦住她?!”纳兰席英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拽起还站不起身的苏慕颜,咆哮质问道:“她是你的女儿,平日里荒唐胡为,你身为父亲居然不管不问。如今登基大典她任性胡来,你居然说拦不住她?!糊涂!!你身为相王,还真容着她将那些下贱的东西接进皇宫里住着吗?!!”
苏慕颜脑中眩晕一片,扶着桌子仍旧站不稳,半天才道:“席英……他们都是月儿心之所系……”
“看看你这几年将女儿管教成了什么样子?!她如今是我纳兰一族唯一的后人,问鼎九五哪里有身为一国之君的威仪?!心之所系?她堂堂一国之君心就系在那些下贱之人的身上,让天下百姓如何看我北瑶皇族?!苏慕颜,珑月糊涂,你这个做爹的也糊涂了吗?!”
“席英……月儿懂事,她只是爱上几个普通男子……”苏慕颜还试图辩驳着。
“荒唐!她若为亲王也就罢了,可她如今是一国之君,北瑶的皇宫岂容那些肮脏的东西入主?!”纳兰席英一把将苏慕颜甩在地上,气得手指颤抖,“你们父女两人,居然联合起来与我作对?!”
“……没有……”苏慕颜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用袖子沾了沾嘴角的血,又道:“席英,如今月儿已经登基为皇……”
“所以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对么?”纳兰席英突然微眯了眼,“在你眼中,珑月已经是皇帝,你就无需再向我卑躬屈膝了对么?她如今是皇帝,我就再也管不得她了是么?!”
“不……不是……”苏慕颜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跄着走上前,“席英,月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孩子,她只是……”
“她有今日,都是让你宠坏了!!”纳兰席英愤然一挥手,苏慕颜本就站不稳,向后摇晃了几步直向地上倒去。
而似乎是一阵风轻轻将他接住,一转身已经落座在椅子上。
珑月看着苏慕颜高高肿起的脸颊,看着他被打破的嘴角还丝丝向外渗血,那心中本被悲伤压下的怒火又一次勃然而起。
“纳兰席英,你伪造圣旨调动禁卫军,你可知……该当何罪?”珑月紧紧咬着牙,每一个字似乎都从牙缝中挤出,慢慢的,踱步向前走。
“何为假传圣旨?我是你的生母……”
“那你大可向天下人昭告,愿做太上皇随你,愿继续做皇帝也无妨,可是,谁给你的权力诛杀我身边的人?!”
砰的一声,一旁的檀木桌几突然粉碎,珑月并未动手,仅仅是身上压抑不住的气焰。
纳兰席英不禁后退了半步,一皱眉道:“你身边的人?处死那些卑贱的人又何须权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那个貌美的男子是什么人,你帮那个不忠不义的奴才诈死脱逃,以为蒙混过关我便不追究?那两个被千人压万人骑的小倌,这样的人何止是玷污宫闱那么简单?!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又是谁?对了,还有禁卫军中那个首领,我知道,你也想将他收入宫中,可他曾经是何身份?你想让纳兰一族接受天下人的唾骂嗤笑,要让北瑶亡国吗?!”
逆子 (1)
“那墨岚又犯了什么错?!他心心念念助你达成心愿,你便是赐死来报答他的吗?!”珑月愤然怒吼,所过之处,桌椅砰然粉碎,就连地板上的青砖,也一步一个脚印,步步碎裂不堪。
“他本就不该活!祸水之人,若不是他,珑馨也不见得会为了他答应弑母夺位!而如今,你也为了他对我如此,他本就该死!”
面对纳兰席英的执迷不悟,珑月强忍着才没有一掌挥过去,紧紧攥着手直到掌心一片黏腻,“那你可有想过,该如何对墨子群交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墨子群又如何?!”纳兰席英说着,眼神微微闪烁。
“纳兰席英,你根本不配……”珑月说着,慢慢抬起手。
“放肆!你看清楚是在对谁说话!”
苏慕颜突然从后一把将珑月抱住,惊恐着道:“月儿,她是你母亲……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不能与她动手。”
珑月生怕伤着苏慕颜,用力压下肆意飞舞在身周的气旋,没错,不管有没有情,纳兰席英都是她的母亲,可是,她就是仗着如此,恐怕才能肆意妄为,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杀了她?
“月儿,都是爹的错,爹不该带她悄悄进宫来,爹以为……”
“爹,不是你的错……可是,墨岚死了,汐了了如今还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