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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决定,每名官员只能带两名家眷,亲卫不得超过五人,随行仅一辆马车,就这么定了。”纳兰珑馨在一团纷乱中直接拍板,终于让一番争吵尘埃落定。
“靖王随朕去御书房,其他人散朝吧。”
珑月微微一愣,这么长时间,除了初次见面,纳兰珑馨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召见她。
细细回味了一番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貌似……她俩没什么能谈的吧。
随着纳兰珑馨一路去御书房,直到步入后宫,纳兰珑馨才回头对她甜甜一笑,语气也没有了朝堂上的威严,“皇姐,前几日宫中事忙,皇姐病了我也没来及去探望。病可是好了?需不需要宫里的御医再看看?”
“多谢陛下,已经好了。”珑月略带些疏离道。
“皇姐就无需客气了,只希望皇姐没事的时候就进宫看看,待秋狩回来之后,咱们姐妹三人还得抽空一聚呢。”
珑月微倾了倾身没说话,其实她没事的时候总来皇宫转转,只是纳兰珑馨不知道而已。
说话间,沉洛躬身快走几步,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守在一侧。
珑月一步跨入高高的门槛,登时差点儿踉跄在地上,如见鬼一般看着御书房内早已等候的人。一身藏青衣袍,双手拢袖,那张万年瘫痪的脸……
这不可能!更不科学!
就算宫漓尘当时呼吸衰竭是假象,可是那一身的伤绝不可能作假!他右侧肋下被一剑刺穿,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下十处,整个身体的血似乎都快流干了……
“见过陛下,见过靖王殿下。”宫漓尘说着,刚要跪地,纳兰珑馨上前虚扶一下道:“免了,这里没有外人。”
珑月仍旧诧异细细打量着宫漓尘,可以易容可以假扮,但是宫漓尘身上那种如雪山藏刃般的气息不是普通人就能模仿的。依然站得笔直站得淡然,珑月甚至怀疑,昨天晚上见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春秋大梦。
癫笑天下疯狂 (3)
“皇姐府中夫侍甚少,我招宫漓尘来也是想跟皇姐商量,秋狩不如就带着他吧。皇姐从未参加过秋狩,如果有宫漓尘在身边,我也能放心几分。”纳兰珑馨说着,款款落座,居高临下望着下方两人。
“那是自然。”珑月爽快应道。她方才还考虑过秋狩要带谁,封扬和北莫瑾必然是不行,那个传说中的侍夫,见也没见过,自然不去考虑。而宫漓尘有伤在身,就连溯也不宜长途跋涉,她恐怕也只能带琉璃去。
然,纳兰珑馨却在这个时候指名要她带宫漓尘,她不知道宫漓尘受伤的事?
“对了,皇姐,前些日子我差宫漓尘出京一趟办了些事,还望皇姐不要见怪才是。”纳兰珑馨说着,向门外沉洛使了个眼色,沉洛躬身离去。
“哪里哪里,宫漓尘做事一向妥当,派他去更加牢靠些。”珑月虚应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味。
纳兰珑馨等了一会儿,突然笑看着宫漓尘道:“不过,漓尘,朕还真有点过分呢,你毕竟是靖王的夫,直接差你办事是有些于理不合。这样吧,其他的赏赐先不消说,前段日子南瑜进贡了些百花露,是专为男子调制的,极其养人。朕赐你一杯,就也当是还靖王个人情好了。”
话音落,沉洛端着一个托盘躬身进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无比的银色汤盅,从珑月身边过,散发着熏人入醉的花香。
“谢……陛下。”宫漓尘淡然开口,喉咙略微的嘶哑声似乎能证实珑月昨晚并不是做梦,伸手端起汤盅一饮而尽。不知为什么,珑月看着这一幕,总有些被赐了毒酒慷慨就义的感觉。
眼见似乎也没自己什么事,着实不愿在这跟纳兰珑馨干聊,拱了拱手道:“陛下近几日要多休息,告退了。”
纳兰珑馨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未换下的帝王发饰遮掩了面容,也掩去了那匪夷所思的笑。
临到出门,珑月不自然的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又拱手道:“陛下,我找宫漓尘……府内还有些事。”
癫笑天下疯狂 (4)
纳兰珑馨似恍然大悟般一笑,“皇姐可别笑话我,我近来着实有些考虑不周,你看……漓尘,你跟靖王回去吧,朕也没什么事了。”
宫漓尘微倾着身子退出,与珑月一同向宫门走去。
“你是怎么来的?”珑月随口问道。
“西宫门停有马车。”
“哦。”珑月随口应了一句,“你跟我从南门走,我会吩咐人将马车赶回去。”
宫漓尘没再说话,步伐淡然沉稳并不快,静静跟在珑月身后。
皇宫内人本就不多,闲散着来回走动的人就更少了。珑月和宫漓尘一前一后,静静的,仿佛彼此都没什么话说。
拐过一个屋角,四下无人之处,珑月猛地转身,一把握紧了宫漓尘的肩头,用力一拳捣上他的胃部。
“唔!”宫漓尘本就是强撑着才能维持身形,一击之下,两腿顿时瘫软,刚刚喝下去的东西也陆续吐了出来。
珑月用肩顶着宫漓尘的身体,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有重伤在身,还是不要乱吃东西的好。如果真损失了什么,大不了我赔给你。”
宫漓尘虚软喘息了一会儿才抬起衣袖沾了沾嘴角,两臂撑在珑月肩头,努力调整着身体中被打乱的内息,吐出一句,“为什么?”
“我没有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习惯,举手之劳而已。”
“呵……”宫漓尘俯在珑月肩上,居然突然笑了,“举手之劳……”说话间,已经笑得有些发颤。
“喂,你还能走么?”珑月只觉得宫漓尘的反应有些太诡异了,受伤过重失血过多,会影响神经系统么?
“哈……”宫漓尘似乎笑得难以自持,一把猛地推开珑月,癫狂笑着,踉跄步向宫门。
肆意的笑声在寂静的皇宫中回荡,那么一刻,珑月却从那笑声中听出了崩溃,一向淡然如千年冰似的宫漓尘,居然也会崩溃?但是为什么?
但是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珑月赶忙追过去一把拽着宫漓尘的胳膊拖着快走,威胁道:“要疯回去疯,这里是皇宫,你想被乱刀砍死么?!”
癫笑天下疯狂 (5)
好在皇宫并不大,珑月一手拖着狂笑不止的宫漓尘,快步冲出宫门,一把将他甩进软轿中,冷脸吩咐道:“王夫病了,你们抬轿子的时候,稍稳当些。”
一旁等候多时的琉璃突然撇撇嘴,但也对自己主子那种异于常人口味的滥情,见怪不怪了。只是说道:“主子,您这还穿着亲王袍呢,这要是一路走着回府,全京都的百姓得被您轰动一半。”
珑月也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一身华美隆重的紫袍,看向几个轿夫道:“你们……能抬得动两个人么?”
“回主子,抬得动,抬得动。”轿夫们纷纷点头。
“那就走吧。”珑月掀帘跨进轿子,宫漓尘已经不笑了,放松身体斜靠在一旁,紧闭着眼睛。轿子中飘着淡淡血腥味,这一番折腾,他身上不知又有多少伤口裂开,也不知,他还能禁得起几次折腾。
不知道宫漓尘是不是为了与苍白的脖颈同色,面具也白了几分,她不信纳兰珑馨看不出来,也不信那碗莫名其妙赏赐给宫漓尘的东西。
“怕我死么?”宫漓尘突然轻轻开口道,带着几分嘲讽,又不知道在嗤笑着什么。
“是啊。”珑月舒着声音说着,勉强寻了个空当坐下来,尽量不碰宫漓尘,“你要是死了,我跟纳兰珑馨很难交代。更何况,你是我的夫,擦身入殓,风光大葬,守灵烧香,都得我干,我嫌麻烦。”
“丢去乱葬岗就好。”
“好主意,不过,既然你有这个觉悟,不如自行前往,我会很感激的。”珑月翻着白眼道。
“呵……”宫漓尘又轻笑一声,一向面无表情,微勾起嘴角着实有些别扭,也或许是他那张面具本就不支持笑脸功能……“傻子纵然清醒,真的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么?你到底是谁?”
“爱信不信,如假包换的纳兰珑月。你当日在我房中熏香内下毒,都防的了不被溯提前发现,难道防不了我被人偷梁换柱么?”珑月实在不想与宫漓尘纠缠这个身世的问题,直接翻了旧账。
癫笑天下疯狂 (6)
忽而一想,她能够进入这个身体,或许能够说是宫漓尘的功劳。但是,也能换句话说,之前那个珑月,已经被宫漓尘一不小心毒死了。
“你知道就好。”宫漓尘淡淡说着,居然被拆穿了计谋,大大方方承认不说,言语间还有些……得意?
轿子抬得极稳,行进也有些缓慢,珑月甚至都有些困了,忽然感觉宫漓尘又往另一侧靠了靠。呃……这是什么意思?不屑与她碰触么?
宫漓尘脸色苍白着,脖颈出却显出淡淡的红色,渐渐与面具边缘形成了些许反差,语气似乎也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让他们快些。”
“中毒了?”
“没有。”
而当软轿落在宫漓尘房门前,珑月率先出来,直接冷声令道:“宫漓尘自即日起禁足,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院落半步,任何人不得入内探视。就算是女皇传召,也必先通知本王。”
琉璃虽不明所以,但珑月的严肃容不得她调笑,立即调派她手下的人团团将院子围住。
珑月之后却带着琉璃和轿夫离开宫漓尘的院子,只留下那顶软轿,孤零零停在房门前。
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些关心,还是没有的好。
……
而此时此刻,封扬也同样是孤零零的,自从十天前珑月一脸冰冷离开,就再也没来见过他。
他并不算得青涩无知,自幼就有青梅竹马,哪怕他父母双亡,仍旧不离不弃。甚至可以说,当他丧了双亲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还有她。
一颦一笑仍在心头,那种带着羞涩的温柔,或许是他饱经杀伐之后,唯一能够让他心中保持柔软的角落。
他称不上太了解女人,但是,他也能明白,珑月生气了。
他与珑月没有男女之情,可称挚友却算不成知己,因为,珑月了解中的他,与数年前的他,相差太远。
她不理解自己心中的坚持,更不了解昔日的他,所以,她才会因为他对一个女人的承诺耽误了事而生气吧。
芊儿有的时候也会如此,明知他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不,不同,珑月与芊儿绝对没有相同之处。
癫笑天下疯狂 (7)
封扬笑着摇了摇头,芊儿明明知道他已经嫁给了北瑶靖王,却仍旧想尽办法传信给他,只言片语中,唯有等,唯有想念,这份情,没有女人可以与她相比。
望着院中草木皆枯,北瑶京都的第一场雪,应该快要到了,早已经过了当日约定的五日之期,时近傍晚,珑月会来么?
“想好了么?要不要配合?你如果再喝完了药跟我猜哑谜,我就再等等你。”
正想着,院门处珑月朗声呼喊就已经到了,封扬转过头看去,夕阳余晖下,珑月明是一身雪白的衣裙,却如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飘飞的发丝也被夕阳染得一片金黄,飞扬中闪着晶亮。
那张他早已熟悉的面容,沐浴在如火一般的光芒中,耀眼容颜似乎夺天地之光。本是一双柔媚眉眼,却不知为何,珑月却能将柔媚诠释得韧而不俗。
“上次的药是不是把你毒哑了?”珑月站定封扬面前,却仍旧得不到回话,皱眉问道。
封扬猛地回过神,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对着珑月就是深深一弓腰。
珑月赶忙闪身躲开,眉头皱的更紧,没好气道:“少来这套,眼看着秋天了,别以为你身上的毒好解,如果不能赶在最佳时期到来之前解毒。你兴许又要再等一年,也兴许……就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