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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珑月事事插手,她所做的事无非就是将这些堆在一起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而帝景天也给了她极大的权力,若觉得没必要,她便可以自行处理。
抖了抖一封已经落上了尘土的书信,再看日期,已经是三个月前的……
珑月瞬间眉角抽搐,她收回刚才的想法,其实帝景天并不能与皇帝想比,他并非事务繁重,而是懒。日常要他定夺的事并不多,只是积压了许久数量才庞大。
不过,为了早早处理完了去找风魄,她忍了!
……
平静无波的青刃教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教主大人的宠物兔子荣升成了谋士,可以自由进出帝景天的院子乃至书房,而自帝景天处回馈回来的账本书信,渐渐多了些清秀的朱批,虽然字形并不很好看,但是能看出极其用心,且……
“教主,请恕我等不尊,并非忤逆教主的委任,只是若长此以往下去,青刃教颜面何在?!”一身土黄色衣袍的护教使头发略有花白,顶声硬气,想来也是历经风雨的人物,如今气得手指发颤。
物是人非事事休 (4)
帝景天看着摊在面前的一封书信,只消扫一眼便知,地方上的商铺出了些小小的麻烦,也无非就是争地盘发生的恶斗,些许死伤,争锋相对。通常这等情况,他若是批复,无非是命人带一批杀手去平了那些闹事的人罢了,可如今书信下方已经有了批复。
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两个鲜红小字,报官。
报官?帝景天不禁在属下面前也难得勾起唇,虽是做生意不假,但是江湖中人做生意也一向是靠武力说话,谁见过报官的?史无前例不说,若是真报官,那岂不让江湖中人耻笑?
“那就报官吧,也无不可,虽为青刃教,做的也不乏正经生意,商税照付,交了钱为何不用呢。”帝景天淡笑说着,玩味的看着那两个字。
“可是教主,若是报官……此后在江湖中,他方门派该如何看待青刃教?”黄衣护教使一脸急切愤慨道。
帝景天眉梢一挑,“青刃教素来有过好名声么?”
“可是……”
“不必说了,此事甚妥,去办便是。”
黄袍护教使一脸的如丧考妣,帝景天的表情也甚为古怪,一路上不少教众看见帝景天,能躲则躲,躲不了的直接跪地低头,天知道帝景天此刻的表情在他们眼中有多么诡异。
前所未有的诡异,本来就多年相处也摸不清脾气的教主大人,那唇角的一抹笑容,众人连猜的念头也不敢有。
快到院子,帝景天又一次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视线仍旧落在那两个鲜红的小字上,无端越琢磨越觉得有趣,报官?他也算得诡异手段不尽其极,却自问想不出这么有趣的东西,报官?
前些日子还堆得乱糟糟满是尘土的书房,如今已经清爽得不像他的地盘,不少书信账本已经陆续回馈下去,剩下珑月没办法擅自做主的那些……帝景天转身就要走。
“介不介意把这些东西当成枕边故事?你跟你的男宠们办事,我读给你听。”珑月老神在在甩着手上的朱笔,言语异常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帝景天脚下又是一转,不动声色坐回桌边,拿起一封书信瞟了一眼,啪啪两声击掌,又开始摆阵势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5)
珑月也早已习惯了帝景天的做派,连续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发现帝景天也并非是个嗜杀冷血的变态狂,不算难相处,做事也很随性,至于一些怪癖……她也就当没看见。
十来个腰间围着轻纱的美少年悄声鱼贯而入,几人坐卧脚边几人立于身侧服侍,鲜果美酒递上,两个少年将一块狐裘铺在地上,脱下帝景天的靴子,让他光脚踩着。
捶腿捏肩,斟茶递酒,还有人可任其用脚趾玩弄,一派香艳,天天如此。
而或许帝景天只有这样才愿意做些正经事,放弃椅背,直接倚靠在一个少年纤瘦的胸膛上,慢条斯理细看手上的书信。
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如此状态办公,待遇差别明显不同。
珑月捏了捏发酸的手腕,瞟向帝景天,还是忍不住翻白眼,人活着是该享受没错,但是如此享受法……她还是接受不能。
“呵,好在只是地方事务,若是让你前厅议事,过不了多久青刃教要变成善堂了。”帝景天看笑话一般边笑边看,极快速一封一封的翻着,虽这么说,却没有开口改变珑月的意见。
珑月不置可否耸了耸肩,“你要我做主,我自然有权力按照我的意思来,要么你自己来。”
帝景天眉梢慵懒一挑,甩了手中的纸,自然有人替他折好放回原位,勾唇一笑,“何以如此卖力?就算忙完了这些日,再下山去也要等到春暖花开之时。”
珑月瘪了瘪嘴角,是啊,帝景天答应她,如果诸多事情处理的顺利,等天暖了就带她下山去寻找知道风魄下落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接连几日的忙碌甚至让体力有些透支,乍看是有些奇怪。
其实,不奇怪啊,她真的很无聊啊。
一方小院,能与她说话的也只有竹真和帝景天,似乎也就帝景天有些娱乐项目,玩的不亦乐乎,但是她没有。更何况,前两天山上飘了些雪,竹真染了风寒,那嗓子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也就没人讲故事给她听了。
眼见着桌上的书信越来越少,她甚至有些舍不得看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6)
“帝景天,既然不急着走,我想学些用毒用药的本事,你能不能让韦川水教我?”
#5#“不能。”帝景天毫不犹豫答得干脆利落,仰头,一块水果适时递入,边嚼边道:“我的东西旁人不能碰,此事没得商量。”
#1#珑月面色一冷,翻白眼道:“你怕我学会了毒死你不成?”
#7#“哈……”帝景天突然笑出声,一双邪魅的眼眸看向珑月,随手端起酒杯轻啜,“能毒死我的人,普天之下根本没有。”
#z#嗯?珑月上下打量了帝景天一番,百毒不侵耶,又长见识了,怪不得帝景天不管吃什么东西也不试毒,毫无顾忌,也怪不得韦川水用毒至尊,却不敢跟帝景天叫嚣。
#小#“天生的?”珑月问道,如果是后天而成,那么她如果也能百毒不侵,岂不是更多一层保障?
#说#“自幼练的,吃多了就不怕了。”帝景天轻飘飘说着,眼睛突然扫到一封书信,细细看了几眼,唇角慢慢勾起,“在北瑶为质的宣国世子因靖王谋逆在先失踪在后,故而与靖王和离,两日前护送回国的人马已经过了泷河。而你的批复……此事与本教无关?”
#网#“有关系么?万山背靠泷河,而他们之间是国与国的事,跟青刃教并没有瓜葛。”珑月一边说着,一边甩甩手臂,看着帝景天那么悠闲舒服,也翘脚半躺在椅子上,纯粹拿这些书信凑合着当小说看了。
“你可知靖王是谁?”
“不管是谁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么?”珑月利落反问,其实不难猜这个靖王是谁,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然,帝景天虽然听明白了,却并不意味着结束话题,玩腻了脚下的少年便踹开,悠闲着道:“靖王尚有生父在世,且府中和离一个放走一个,还有一夫一侍,忠仆两人,倒也算得美满。”
珑月淡淡一笑,相处这么久倒染上了帝景天身上几分凉薄,学会了那种不及眼底的笑,清凉凉道:“再美满也与我无关。靖王之前只是个傻子,或许就此死了,其生父的苦难生活就能得以解脱。而傻子身边的仆人,又能有几分真正的忠心?更何况,给傻子娶夫,要么是逢场作戏,要么就是祸害人的,那些夫侍会有好东西么?这样叫美满?”
物是人非事事休 (7)
帝景天若有所思看着珑月,突然一挥手,让众少年齐齐退出去,光脚在狐裘上慢慢踱着步子,“你生前过得如何?”
“不知父母是谁,有个双胞胎妹妹,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件工具而已。”所以,她才不相信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她和珑雪也算是有些奇异的功能,但在那些人眼中仍旧是件拿来用的工具,顶多算比别人好用些,却绝谈不上呵护一类。所以,对于一个傻子,她永远也想象不出除了冷漠之外的东西。
“杀手?”
“神偷。”
“差不多。”帝景天定定站着,看着珑月,却仿佛又在看着别的。
过了许久,不知是不是珑月听错了,帝景天居然也有轻声叹息的时候,且声音缓缓流淌,变得些许低沉,“是不是觉得,属于你的东西并不多?”
“是没有。”珑月说的极其肯定,她们的存在如果没有价值,就连生命可能都不属于她们。
“如今有了却不想要?”
“其实并不属于我不是么?”珑月嗤笑一声,耸耸肩,“还很麻烦。”
一片静寂,珑月突然间想到,曾经竹真对她说过,帝景天曾状似正经叹息过一句话,属于他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而他如今又拿这句话来套她……她们两人在比谁更可怜么?
……
竹真的风寒几日未见好,却在半夜时分突然发起高烧,珑月只觉得身边的人睡着睡着开始颤抖已至痉挛,本以为他是胃痛又犯了,却不想触手一摸尽是滚烫。
赶忙用帕子浸了凉水放在他额头上,这个时节,外面已经不再有雪,凉意似乎远远不够,竹真整个人烧得通红,脖颈上的伤痕仿佛是新的一般,鲜红得一动就要淌出血来。
青刃教中并非只有韦川水一人会医术,教众也不乏有些小的病痛,医者分给竹真的药也一直按时吃着,怎么突然会发烧呢?
“竹真,你有觉得好些么?”珑月轻推推他,着急却没有办法。
竹真失了血色的唇干裂颤抖,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声音,“……冷……你说过……来赎身……为什么杀我……”
物是人非事事休 (8)
珑月也只听明白了一个冷,赶忙用被子将他牢牢裹紧,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这样下去……
起身披上外袍直冲向帝景天的院子,此时已经没有人敢阻拦她,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伸手刚要拍门,只听门内清冷一语,“有事么?”
“竹真发高烧,你这里有没有好些的药?”珑月急切说着,也明知为了竹真居然跑来打扰帝景天休息他杀了她也不算过分,只能一边道歉道:“抱歉,但是我怕他……”
“门没锁,自己进来拿。”
珑月也只有初来的那天进过帝景天的卧房,深色的半透轻纱床幔笼罩着宽阔的大床,帝景天并不招那些美少年同睡的事她也知道,空荡荡的大□□侧卧着一抹修长,一动也不动。
“墙边格柜左三下五,白色细颈瓷瓶,别拿错了,其他都是剧毒。”
珑月赶忙拉开抽屉,打开瓶子略微一闻,毒药还是良药她多少还能分辨一些,“多谢你,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
“记得关门。”
而当珑月急匆匆回返,一推门,只见竹真整个人趴在床边地上,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摸索着塞进一颗药,“竹真……”
竹真突然一把握紧她的手腕,那力气之大,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看似柔弱的他,“……为什么要杀我?……你可以杀我,但是为什么要杀他!你救我……为什么不救他……”
她也知道,如今竹真恐怕真的已经糊涂了,可是……他说他不恨,其实也是恨吧。或许那个人也算得位高权重,他纵然有青刃教的帮助,也未必报得了仇。而她也听说了,竹真有个弟弟,在那场飞来横祸中,帝景天只救下了一个人。
其实,拥有这样残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