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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舍弃了么?舍弃了靖王的身份,舍弃了她身边的人,包括……他……
“溯,此一去,陛下的意思想必你也知晓,届时混乱之中,你记得,带着她走。不要再回京都,越远越好。”宫漓尘淡淡开口,或许这是珑月恨他的原因,不管心境如何变化,他仍旧是帝王爪牙。若不是纳兰珑馨欲要斩草除根,他也没有权力带兵出来,如果她得到了消息,恐怕……更恨他了吧。
溯同样端坐于马上,一身黑衣紧裹,仍旧带着那张银光闪烁的面具。其实他的样貌已经无需面具遮掩,恐怕他带着面具,仅为了遮掩他脸上面对他时的厌恶吧。
珑月被施以严刑,又被禁足王府,而他又无端招惹了青刃教,却连累珑月被掳走,他恨他,才是理所应当。
溯轻轻点头,淡漠的连个眼神也没有。
遥遥前方路,万山……已经不远。
…………
帝景天摆弄着桌上一个个不知名的小玩意,又看向忙忙碌碌的珑月,不禁勾起唇角。
他替珑月召集了两名工匠上山,本欲替她打造些趁手的暗器,却不想,珑月倒有自己的打算。指挥着两名工匠忙活了几天,现如今桌上这些小铁片小勾子等等,都是她的杰作,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没开口问,仍旧饶有兴趣看着珑月将一个个零件插在一起,手中的东西渐渐成型。
血染万山的代价 (1)
精巧的小玩意握在珑月手中,轻轻扣动机关,嗖的一声射出一道银光,并不比内力射出的慢多少。
“成功。”珑月脸上一喜,将手中的东西固定在一块牛皮护腕一侧,小心扣在竹真的手腕上,帝景天的脸隐隐一沉。
“你没事的时候练习练习,小心别伤到自己,等熟练了,倒是可以淬些麻药一类的东西上去。”珑月兴冲冲看着自己的成果,虽说不可能比得上未来工艺,但最起码成型了。
竹真也有些惊讶珑月忙碌了好几天的东西居然是给他的,欣喜着拢入袖中,在帝景天面前仍旧异常拘谨,站起身道:“我去端些水果来。”
直到竹真走了,珑月又继续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小勾子细铁线,外加一些小刀刃什么的,不一会儿就全部藏在身上,唯独……没有帝景天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帝景天突然低声一句。
“嗯?你说什么呢?”珑月倒是听清了,就是没听明白。
“果然,一味付出是没有回报的。”帝景天撇过头,又嘟囔了一句。
“啊?”珑月被弄得一头雾水,着实不大明白,“喂,你又怎么了?闲的无聊了?”
“无聊之人无所事事,也自当被无视。”帝景天仍旧一副模凌两可的样子。
珑月挠了挠头,再挠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匪夷所思,突然看见帝景天一瞥眼,目标是桌子上的铁片碎屑,不禁抽了抽眉角,“不是吧,你不是连这点东西也争?”
帝景天挑眼看天,一脸毫不在意,可越是这样,就越有古怪。
“其实我还真想不出做什么东西送你,你又什么都不缺……”
“有什么属于我?”帝景天挑眉找茬,明显有点闲得百无聊赖状。
可珑月还真没有什么能给帝景天的,他不需要武器,仅靠一双手就全然无敌了。甚至小说中那些滑翔翼一类的东西,能比得上帝景天的轻功么?
但听着那句话着实刺耳,有什么是属于他的?大权在握财富泼天,但是她或许多少能理解,这些东西,都来源于他教主的身份,来源于那份强悍的力量,不属于他,若是换个位置,谁都可以拥有。
血染万山的代价 (2)
“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帝景天突然丢出一句话,起身飘然而走,留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扶着微风,流银闪烁。
漫山翠绿仍旧衬得无端萧索,或许,帝景天的话一直是对的,没有什么属于他……
“你还有我,你要不要啊?”珑月笑着大喊出口,她永远记得她有十年时间,十年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已经不短。十年,她最起码能让帝景天不孤单吧。
“你本就是我的,何来要不要?”帝景天停步转身反问着,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珑月。
珑月眨了眨眼,向着帝景天招招手,“来,来,别总是丢下个话尾就走,我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一旁拽过画图纸用的笔墨,蘸饱了墨汁,细细在纸上勾勒。线条并不复杂,不一会儿……
“这是什么动物?”
珑月的眉角抽抽,她的画功其实不差的,“人啊。”
“头与身子一般大小?”帝景天微皱眉。
“有点审美观好不好啊。”珑月撇嘴鄙视道,指着纸上两个卡通人,“这个脸上有疤的是你,没疤的就是我了。”
帝景天仍旧皱眉,且有越皱越紧的趋势。
珑月从腰间解下刻着天字的玉佩,又从帝景天怀里掏出另一块,一同摆在他面前,递过一根铁针,“帮忙刻上去,按线条刻就行了。”
“你要我自己刻东西送给自己?”
“你刻比较快不是么?”
帝景天皱着眉怪异看了珑月一眼,思考了半晌,终于握着铁针,灌以内力,将图画轻轻刻于玉佩之上。他已经有多少年手中没有握过任何暗器,有多少年握着暗器却不是杀人,反倒做着这些无聊的事?
但是,看着那两个衣袍同一样式并肩站着的小人,再看看珑月脸上的笑容……他其实最擅长让笑容破灭,最擅长让幸福化为灰烬,但是……他的东西……属于他的……
…………
“启禀教主,宫漓尘率五千兵马已在十里外扎营,封扬所率三千兵马仍在行进中,已经不足十里。”
帝景天看着跪倒在脚边的护教使,从什么时候起,这些也算得教中之首的人,重新对他行跪拜之礼呢?若是那天他们得手,恐怕他连跪拜之礼的权力也没有。
血染万山的代价 (3)
“一切照旧,派个人通知宫漓尘一方,来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一抹邪肆的笑容绽开在帝景天的唇边,而作为属下的钟离对这一抹笑容并不陌生,这样的笑容背后,往往意味着杀戮,血雨腥风到来的前兆。
万山上下敲响了警钟,自下而上人人自危,他们是江湖人士,却偏偏要面对八千的正规军。八千正规军,若是两国征战,小小队伍恐怕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是若攻下一个小小的山头,若针对他们这些留教之人,就算有困难,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教主的一道命令,让多少人面面相觑为之困惑,却问不得也怠慢不得,只得听命行事。
命令到底有多诡异?几人赴死几人留,且指名道姓,甚至连奔跑方位都已经定下,这样的防守战,恐怕众人毕生也没见过,更加想不明白究竟。
这一切到底握在谁的手中,珑月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青刃教遭两国合力围剿,起因是她。
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但是教中警戒异常,那种低低压下的空气,她已经感受到了。
“竹真,你说我要是下山与他们见面,他们就不会攻打青刃教了?”珑月问着,却已经坐不住了。
“可是教主有令,绝对不许你出这个院子。”其实竹真也有些害怕,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要面对这么大规模的争斗,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放心吧,教主应该会有办法。”
“他再有办法也只是一个人,一人可以挡百,却也不可能一个人挡下两支军队不是么?”珑月仍旧担忧,帝景天是强悍没错,但是,这毕竟是个真实的世界,不是玄幻小说,更不是全息模拟的游戏世界,没有外挂可以开。
竹真心里也颇没底,抿了抿唇,“总之,教主自有安排,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而竹真一番看似坚定却站不住脚的安抚,无法抚平珑月心中的焦火,若是开战,不管结果如何,哪怕青刃教得以保存,死伤在所难免。
她该做什么?能为帝景天做些什么?
血染万山的代价 (4)
帝景天也曾告诉她,静静的等,青刃教不会就此覆灭,静静的等,一切事了之后,她便自由,他就带着她去找风魄。
一切都是等,却也在昭示着她的无能。
“我去找他谈谈。”珑月说着快步出门,却一回手挡住了竹真的脚步,“你在这呆着,山上现在也不见得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去。”
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如果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她会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帝景天。
他给她的已经太多了,衣食无忧百般宠溺,如果她还要连累他失去了青刃教……虽然他说他并不在意,虽然他说,青刃教对于他只是个玩物而已,但是,她却绝对不能当真!
刚一进帝景天的院子,却不期然在空气中闻到些许血腥,山下的军队还在集结,这血腥味……
珑月猛地上前推开房门,屋中一片混乱,偌大的卧房中,帝景天端坐于床榻之上,衣襟整齐利落无半点凌乱,只是身上沉凝散发着的杀气,让人一时间不敢靠近。
而那些曾经总是围绕在他身边伺候的美少年全都在卧房中,仍旧是衣不蔽体的轻纱,却没了昔日曼妙,畏畏缩缩蜷在墙角,还有几人嘴边染着血,相互倚靠着,面露惊恐与绝望。
深深舒了口气,珑月此刻真的无比欣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帝景天哪怕出手伤了那些少年,却出奇的没有下杀手。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杀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又何须打伤呢?
“……景天,出什么事了?”珑月一步迈进门,对着那些少年略使一个眼色,站定在他面前,挡着他的目光放那些少年离去。更加让她欣慰的是,帝景天并没有驳了她的做法,安安静静坐着,就当没看见。
只是,也太安静了,安静的根本不像帝景天。
慢慢的再靠近,直到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霜雪的气息,“景天?”
“他们伺机逃走,无一人愿意留下。”帝景天冰冷的声音响起,却弥漫着失落,哪怕只是些无足轻重的菟丝子,在这个时候要逃走,难免会给他树倒猢狲散的落寞。
血染万山的代价 (5)
珑月却不由笑了,如果说是背叛,恐怕这些少年是唯一能从帝景天手下活着离开的人吧。
“他们要走就走吧,我不喜欢他们总围着你转,就当是为了我扔了他们,可好?”珑月弯下腰,笑着对上帝景天的眼眸,这么沉静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但是这么安静,无端让人有些不忍。
“青刃教若是灭在今日,你是否也要弃我而去?”帝景天问着,缓缓站起身来,那衣襟不再飘逸,仿佛疲惫了一般,挂在身上,连波动也没有。
“我不走。”珑月坚定说着,一动不动望着帝景天,那覆着霜雪的眼眸中,她曾真的见过火光闪动,那令她为之欣喜雀跃的火光,“景天,青刃教如果因为我而灭了,我会愧疚。但你是不是教主,与我离不离开你无关。”
“怕我么?”帝景天淡淡说着,“如果你晚来一刻,见到的必是遍地尸首。”
珑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帝景天,不管她说什么,仍旧冰冷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若说屠戮的狰狞,他没有。流银般的衣袍片尘不染,甚至身上连杀气也没有,只有凝重的死寂,一种……欲要毁灭万物之后的死寂。
而作为来自末世的珑月,或许她能够预想那种毁灭了万物后的死寂,其实,在那种死寂的背后,是无可奈何的悲凉,欲求不得,欲留不存……
但是帝景天眼中如流星般划过的光芒,她看到了,也看懂了。他太敏感,那些看似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