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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楔子
在近黄昏时,英国一所贵族学院的上空飘浮着一个人形黑影。
那个黑影深情带着眷宠的黑色瞳眸注视着树荫下,年仅十岁的东方小女娃,她正一脸天真地割着某人的车窗。
她纯纯的笑容宛如白玉无瑕的天使,金色光环与白色羽翼因欢愉而抖动着,然而斜阳底下那抹诡异的阴影长着双角和尖尾。
善的表象,恶的延伸,她来自地狱。
破坏力惊人的她拥有世人的宠爱,即使她已犯下无数的祸事,意图颠覆天道运行。
“鬼判,假公济私不是地府阴鬼应有之矩。”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一起。俊美无俦的男卡微微一僵,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阎王爷。“
“前世姻绿已尽,再三留恋只会苦了自身。”天下尽是有情痴。
“无怨无悔。”他轻轻的说道。
鬼判的眼中只有小小奔跃的影子,瞧她似有无尽精力进行伟大工程——破坏。这厢以研究为由,炸了理事长院子里的锦鲤池;那厢说是要实验,而毁了某位家长的顶上发;再来还很无辜的说她不是故意的,因为校长和议长夫人的A级画面本来就录存于健康教育课程里的某篇,她是好心在建校六十年的校庆当中,播放给全校师生作为观摩。
“有个魂你去勾来。”
“我?”鬼判不解的一睇。
勾魂摄魄一向非他职责,鬼判的责任是记录生与死。
“此人与你有宿世情义,自然由你执行。”阎王爷的嘴角有一抹不怀好意的诡笑。
“属下愚昧,请阎王告知。”他下多做猜想,面冷如冰。
“跟我来。”
两道黑暗之影急速一闪,空间顿时变化。
荒凉的马场上躺着一位身中数枪的年轻男子,气息弱得微不可闻,喷洒的鲜血混着红土,生命在缓慢消失中……
“义……义弟?”鬼判惊愕的一喊。
“生死本有定数,你不会想要挽救他而窜改天机吧?”阎王爷拢拢一把胡子。“不敢。”即使心有此念,地府的主子在,他哪敢付诸行动。
“来,先喝口茶,或许我能瞒瞒天。”阎王爷手一扬,浮现一碗色泽乌沉的茶。
乍见前世义弟的鬼判一时不察,防备心一撤的将那碗茶囫囵下肚,这才骤然发现——“你给我喝孟婆汤?”
“呵呵呵!前世他代你扶养因黄河水患失散的双亲至百年,今世你该做点补偿。”
好可惜,他太机伶了,一碗茶吐了大半,坏了他一番算计。
“你要我还阳代他侍奉二老?”他眉头泛青气,记忆恍惚地飘摇。
“反正你和天庭五花仙的因果已了结,下去吧!”
阎王爷一扬手,两道互为一恸的灵体交换,来不及倾吐兄弟情,远处即傅来若干人声和奔跑声。
“走吧!龙断天,你的生命将由他继承。”
话一落,影逝。
天空飘起白色花雨,一瓣瓣染上红艳,在微动的指尖上,虚弱的男子睁开冷厉的眼。
他恍如看见幻影——一个十岁模样的小仙女在桃树下微笑。
心,跟着上扬。
那是他的。
桃之花语:爱情俘虏。
………………………………………………
第一章
朗朗晴空,有两个各具特色的东方美女漫步在意大利乡间,之前的米兰之行已快耗画了她们的力气,现在算是休养生息,享受大脑空白的一刻。
二十四岁的宫本圣子有一点猜不透,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仇日意识者的朋友?
想她单纯的十七年岁月中一向循规蹈矩,总是温驯、乖巧的学习插花、茶道和当个好女人,这样的生活却因为七年前认识“她”而变调。
瞧她现在,居然胡里胡涂被骗来勾引男人,而对方还是“她”高龄三十几岁的无血缘舅舅。
愈想愈不对劲,这该不会是另类的索赔吧!报复日本侵华的斑斑血页。
“向亚蜜,你是不是在算计我?”她一向鬼灵精怪,可怕得紧。
小她七岁的向亚蜜回头一笑,故意踩爆一个纸盒。“你嫌我家的亚雷小舅不称头?”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觉得你居心不良。”她羞赧的一瞅。
“哎呀!我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快帮我塞回去。”她惊慌地翘高臀部。“你……
你真的很坏心呐!戏弄我很好玩呀!“讨厌的小鬼!
十七岁的向亚蜜长得有如出尘仙子,珠玉般灵活的双眸熠熠发亮,老是不安份的乱瞟,爱捉弄人的小菱嘴闪着桃色光彩,不时娇俏地微启。
她顶多一六几公分的东方身材,短短的红色热裤搭配白色的织品衫,胸下打了个可爱小结,露出令人垂涎的牛奶肚。肚脐眼旁还嚣张地刺了朵桃花,因她的喜怒变换着多种姿态,时笑时嗔,若绽若收。
她是所谓的跳级生,也就是天才!十岁就跃升高中部,和一些资优姊姊们同堂上课,而宫本圣子也是跳级生之一。
当初,两人的结识也颇戏剧化,在英国,东方女子是较受西方男子注目的,所以同为新生的她们,一入学就等于羊入虎口,成为同类眼中那根刺目的小钉子。
本来,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但在入学第三天,十七岁的宫本圣子就因为学姊们争风吃醋的关系,被她们点召。
而十岁的向亚蜜当然也长得很漂亮,但是在诸位美丽的学姊眼中,她不过是个还未发育的小鬼头,根本不具威胁性,所以得以逃脱她们的虎爪。
然她偏偏不识相,误将“敌人”当同胞,泛滥的正义感一发不可收拾,以自己小小的个头力拚那些野性十足的母老虎。
就这样,宫本圣子和向亚蜜两人,为中日大和解谱下了可歌可泣的一页。“宫本小姐,你的眼光高如皓月,瞧不上我们家的红发垃圾啊?”她也满唾弃的,可是不能嫌呀!
他是她不长进的小舅舅。
宫本圣子噗哧一笑,严正的瞪着向亚蜜。“他才没那么糟呢!你就爱欺负人。”
“心疼了?小サワラ(樱花)。”出清小舅舅这存货可是年度大事。
“小姐,我比你大七岁,你好意思叫我小サワラ?”
“我早毕业一年,论年资我算是你学姊。”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无关年龄。
“是,天才嘛!可以不讲道义,提前缴交毕业论文,放我一奇+shu网收集整理人受苦受难。”说到这里,宫本圣子就有限怨怼。
早说好了一起毕业,不能展现太多才华、天份,只当个“正常”的学生,一年一年地往上升级,不可越级的。
结果呢?向亚蜜却在最后一年变节,成为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班毕业生,气得她整整二个月不和这个小滑头说话。
“说得好酸哦!我这不是赔给你一个优质老公了嘛!”做善事的确是比做坏事困难,所以还是立志为恶吧!
“八……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少在一旁瞎喳呼。”一提到他,宫本圣子就喜不自胜。
向亚蜜眨眨清灵水眸。“还没求婚是吧?”
“你……你很恶劣。”她不好意思地一镇。
“不会呀!我一直以善良自持,二话不说地出卖我家的老男人给你,你数落得我的心好痛。”她抚着胸口咯咯笑着。
“说不过你这张利嘴。”
“好啦!不跟你玩了,不过,你真要我亚雷小舅?”她就看不出他有什么价值感。
宫本圣子眼神一柔的说道:“我喜欢他的热情,就好像滚滚不熄的太阳。”那一年,她和向亚蜜来意大利度圣诞节,一见面就被他爽朗的笑声所吸引,那心弦一拨,久久难以停止。
她以为那是年少的一种偶像崇拜,可在自我沉淀了两年之后,她终于听从心底的声音,那就是对他无可抑制的爱,所以她选择沉溺,想填补内心那个缺口。
“热情?是滥情吧!”向亚蜜甜腻腻地朝她眨一眨眼。
宫本圣子苦涩地仰望天空。“我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也许我只是其中之一。”
“不放心?”
“他的风流史能让人放心吗?”说实在话,她爱得战战兢兢,生怕瞧见他床上有别的女人。
“你啊,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身旁环绕的长辈都是痴情种,而且痴得好恶心。”
像她老爸就是。
四十几岁的老男人还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说的人自己不肉麻,听的人鸡皮疙瘩可是掉满地,扫都扫不完。
还有台湾的白叔叔,美国的赌鬼叔叔,爱照相的风大叔,以及英国的死人叔叔,他们宠老婆的程度可说是人神共愤呢!不过,她是小小的获利者,爱屋及乌嘛!谁教妈咪正好是他们老婆的好朋友。
“是喔!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她直羡慕小同窗的聪明机智,一切仿佛都无比轻松。
最讨厌看人丧志的向亚蜜扯拉她的手。“不然我们去找亚雷小舅摊牌,把整捆胶带(交代)都讨来。”
“不……不好啦……”她哪那么厚颜敢索讨承诺。
“有我在,安啦!”她有好几座稳当、强悍的靠山,早就想把那红发垃圾踢出门了。
“我……不——”
意大利的乡间小道,一位年轻的美丽少女半拉半推地扯着一位看似温柔的女子,两人像是在打拉锯战似的。
路旁闲逛的老人、妇女微微一笑,为她们送上祝福。
“兔崽子,你眼睛抽搐呀!老是往外瞟,我丑得见不得人吗?”
亚雷。卡登讪然地搔搔一头红得狂妄的发。“老爸,你很不屑儿子我呐!”“哼!
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世呀!我当是路边捡的弃婴呢!和我一点都不贴心。“真是养儿不如犬。
青舂期爱叛逆的他,学人家去混黑社会,最后还是小紫苑去黑手党把他拎回来“改造”一番。
结果二十岁那年又迷上赛车,一头栽入危险的游戏,丝毫没顾及他老人家的心脏受不受得了,好像命很贱似地拼命在崎岖的山林坡道中往前冲。
好不容易玩了几年车回到家族事业,可有了小紫苑的管束,他还是不知进退,也不能体会老人家想抱孙子的心情,还要可爱的蜜儿在背后推一把才稍稍了解。
虽然泛儿和蜜儿都是他宠爱的小孙儿,但是两人都已十七岁,再过几个年头就要展翅高飞了,哪里能常常来陪伴他左右。
人老了怕寂寞,连爱听小婴儿啼笑声这点他都办不到,要这个儿子有何用?“老爸,你要不要去睡个午觉,对腱康好些。”亚雷心不在焉的说着,心中暗忖,蜜儿这小恶魔,把人带到哪去散步?
“你在咒我早死呀!下午三点还睡觉,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你死时我还不一定会死呢!”他赌气的说道。
亚雷忍住笑意轻咳。“父亲,我死了你就抱不到孙子了。”
“混蛋小子,你想把老子给气死呀!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真是目无尊长。
“嘎?!”好狠呐!
“哼!早料到你没那个胆,连泡个像样的妞都得要人家在一旁拉一把,出门别说你是卡登家的人。”没想到这儿子呆得像木头。
“父亲大人,你的报纸拿反了。”做了三十几年的父子,他岂会不了解老爸的心思。
被儿子识穿了的福特。卡登顿时一冷,故意转移话题问道:“你几时要结婚?”
“总要有不怕死的人敢下嫁才能结啊!咱们卡登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市井小家。”他说得心有点涩。
亚雷出身在意大利第一世家,趋炎附势之辈多下胜数,他的父母就是因为受不了庞大压力,而精神衰弱导致早亡。
其实,环绕在周遭的各种脸孔所为何来他清楚得很,不就为贪一分利嘛!而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有能力担负卡登家族女主人一职,不是过于胆怯半途而废,就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