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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钥匙是在哪里——?”
“哦,警部先生,它是我找到的。它落在通向后院的那扇门的内侧。不过,我想问一问美奈子小姐——”金田一耕助说着,重新转向卧室,“您从东头出来时,把身后的门锁上了吗?也许——”
“呵!”美奈子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我是打算把门锁上的,不过也许——”
“也许——怎么样?”
“是这么回事。我从东头出来时,把钥匙插进了身后的锁孔,可是因为听见了汽车刹住的声音,又慌忙把钥匙从锁孔里抽了出来。所以,当时我究竟转动了钥匙,还是没有转动,已经记不清了——”美奈子当时究竟是否上了锁,到后来成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30、凶手是男人
对美奈子的询问完毕以后,三人回到原来那间客厅,等等力警部紧锁着眉头说道:“金田一先生,您有什么看法?我的意见是,本案的凶手有同谋犯。或者是两名凶手分别干出来的。如果美奈子所听到的汽车声音是偷袭先生住所的盗贼归来时弄出来的,那么到您的住所行窃的盗贼和袭击美奈子的凶手就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警部先生!”日下部侦查主任不同意警部的说法,从一旁插嘴道,“盗贼竟然在这住宅的顶里头下汽车,岂不奇怪么?我想,那歹徒恐怕是象金田一先生先前所说的那样,在别的某个地方下汽车,然后偷偷地溜回这里。金田一先生,您说呢?”
“是呀!”金田一耕助眼里露出了沉思的目光,“而且美奈子并没说她清楚地听见了汽车的声音。她只是说,她觉得有汽车开到里面来停住了。”
“哈——哈——哈!真是含蓄的语言!”
日下部警部补从喉咙里卡出那几声嘲弄的笑声,看起来,这位警官对美奈子怀有很深的怀疑。
不论怎么说,这位美奈子正是东海林龙太郎的遗嘱所指定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如果日奈儿和月奈儿都死了,那笔巨大的遗产就会掉进她的腰包。
金田一耕助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站住不动,转向警部补说道:“日下部先生,麻烦您再一次把恩田平造叫到这儿来好吗?我想弄清几个问题。”
“行!”
日下部侦查主任对部下的刑警做了手势,不一会儿恩田平造就进来了。
“呵,有什么用得上我吗?”
仍然是军队中的语气。
“哦,恩田先生,我想再问您一遍。”金田一耕助平心静气地说道:“昨天夜里,您按照立花胜哉的命令,去叫东头和西头的人们,我想问一问那时的事情。”
“好的。”
“您说过,当时西头的那扇门是锁着的,而东头的门却没有锁,是吗?”
“是的。”
“没弄错吧?”
“绝对没有!”恩田平造使劲答道:“不仅没有上锁,而且门还开着一条细缝。”
“哦,是这样!”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这么说绝对不会错,是吗?”
“是的。”
“下面还要问一个问题。加纳美奈子小姐这个人,难道从早到晚都穿着护士的制服吗?”
“是呵,一般是这样。”
“为什么?”
“因为加纳美奈子小姐留在这里,是为了不断地照料日奈儿与月奈儿的健康——这是她的任务。因此,她一日三次即上午十点钟一次,下午四点钟一次,最后是夜里十点钟一次为两个孩子量体温作记录。所以整天都穿着护士的制服。”
“可是,夜里十点钟以后呢?夜里十点钟试体温完毕以后,日奈儿和月奈儿都上了床,难道加纳小姐还穿着护士的制服吗?”
“呵,这个——一般到十点钟以后就换了常服,或者她自己也上了床——”日下部警部补很懂得金田一耕助询问这一点的意义。从他的眼光里可以看出,他对加纳美奈子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可是,加纳小姐昨晚为什么没有换掉护士的制服呢?她被人勒住脖子,是在十二点钟以后,可是她仍然穿着制服。”
“呵,这个,这个——”恩田平造有点儿张口结舌了,“大概是——是等着立花专务回来吧?而且——对啦对啦!”恩田的眼睛刹时亮了起来,“因为不能比专务先洗澡,所以打算到入浴时再脱掉制服——”
“哦,是这样,谢谢!”
金田一耕助爽快地点了点头,挥了挥右手。恩田平造有点儿不安,望着等等力警部和日下部侦查主任,不动地直立了一会儿,然后垂下头,从客厅立走了出去。
“金田一先生!”日下部侦查主任急促地呼吸着说,“这家伙想隐瞒什么呢!也许他是美奈子的同谋!”
“不,日下部先生。隐瞒着什么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这主楼里的居民都隐瞒着什么事情,立花胜哉也好,加纳美奈子也好,连智能有缺陷的虎若虎藏也——”
“金田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力警部刚刚转身向金田一耕助提出这个问题,只见法医弘濑先生和东海林龙太郎的主治医师高野博士一起走进了客厅。
“呵,日下部先生!”弘濑医师说着,向等等力警部行了注目礼,“刚才同高野先生会合再一次检视了被害的少年,断定被害者是被两只手捏住脖子掐死的。根据喉节骨折这一点看来,凶手的力量无疑很强大,此外根据脖子上留下的大拇指印,可以断定凶手是个男人。”
31、是谁割断的?
听到弘濑医师的报告,日下部警部补并不惊奇。
很明显,能够自由出入东头和西头的人,只有加纳美奈子与恩田平造,如果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什么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美奈子昨晚上知道日奈儿的卧室没有上锁。而恩田可以潜入东头日奈儿的房间,一狠心把孩子掐死。
可是这样一来,美奈子就会蒙受嫌疑,于是恩田用窗帘的束带把美奈子勒到半死不活的地步这种解释岂不是一目了然么?日下部警部补觉得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现了凶手,不免洋洋得意。
动机呢?
动机还不明显吗?如果杀死了日奈儿与月奈儿,巨大的遗产就归美奈子所有。两人事先约定好了分享遗产。哼,两人约好了结为夫妇也未可知呢!这样一来,恩田平造不就成了这位女富豪的丈夫么?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么回事!日下部警部补对此深信不疑了。可是,立花胜哉听完他的见解以后,一笑了之。
立花胜哉是被叫到客厅里来的,他根本不把日下部警部补的推理当作一回事,说道:“恩田杀害东海林的遗子?这简直不着边际主任先生,您不了解恩田平造这个人,才说出这种话来。恩田对待自己的孩子如果恩田有孩子的话,他宁可杀掉自己的孩子,也绝对不会碰一碰东海林龙太郎的孩子!东海林是个非同寻常的人,他从前的部下,恩田也好,在三崎被杀的乡田启三也好,还有那个小个子男人虎若虎藏,都待他如骨肉至亲。这三个人为了东海林可以舍生忘死,赴汤蹈火。因此东海林也对这三个人另眼相看,倍加信任。这位恩田会去掐死老上司的遗子恐怕您误会了罢。呵!对对,还有一件事——”立花胜哉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关于勒加纳小姐的那根窗帘束带的问题。”
“哦,是这个吧?”
日下部警部补把金田一耕助转交给他的那根窗帘束带拿出来,问道。
“对,就是它。昨晚上我就想告诉金田一先生,可是没功夫”听他这么一说,金田一耕助记起来勒。的确,昨晚上立花胜哉关于这根束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请看,它是这幅窗帘的束带!”
立花胜哉说着,把客厅窗户的帘帏一把撩起,果然,那窗帘的束带被割断勒,只残留下五厘米的残端。
“可是问题在于,这根带子是什么时候被割断的?”
“关于这带子,您似乎有什么记忆吗?”
“是的。事实上,在昨天,我们——就是说,我、加纳小姐和恩田三个人,曾为这事大伤脑筋。哦,我还是从头说吧”立花胜哉说着,回到扶手椅边坐了下来,慢慢地吸了一口烟,“昨天早晨,月奈儿少爷又发了癫痫。那孩子经常发作这种玻于是,决定把他送到高野先生的医院去看玻当时,同去的是五百子夫人、家庭教师绪方一彦和护士加纳美奈子,因为其中只有一个男人,放心不下,恩田平造也一起去了。当时由我开车,大家都上了车以后,我想起忘了带一件东西,便转回这间客厅。当时,我偶然想到去把窗帘遮上,那时侯窗帘的束带确实还完整无缺。可是等到我把大家送到神田的高野医院以后回到家里,正要拉开窗帘,就——”立花胜哉说到这里,把话头刹住了。日下部警部补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地话尾:“正要拉开窗帘,就——?”
“就发现窗帘地束带被割成了这个样子!”
“是这样!”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这么说,您的意思是加纳美奈子小姐和恩田平造都没有机会对这根带子下手,对吗?”
“正是这样。这件事可以问虎若——哦,他不行,他的脑子有毛病,不过您可以问东头的家庭教师小坂早苗,她可以作证。当时我感到纳闷,就把小坂叫来了。小坂自然说她不知道。”
“这么说——”日下部警部补向前探出身子说道:“当时留在双玉庄的人是——”
“东头的全部人员和西头的女仆山本安江,再加上虎若,一共是六个。”
“这主楼门户——”
“因为留下虎若看守,所以没有把正门锁上。不过虎若的情况您也知道,他一般总是缩在里头,如果有谁想要潜入这间客厅,不见得不可能。”
“可是——”日下部警部补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东头的人们总不至于会杀害日奈儿吧?而且,杀害日奈儿的凶手说不定就是绞勒美奈子的凶手,这样一来就大为矛盾勒。至少”
“至少什么?”
立花胜哉似乎明白了日下部警部补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用挑战的口气反问他。
“哦,说出来恐怕太得罪了,不过,从您刚才说的话看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窗帘的束带不是您自己割下来的!”
“不错!”立花胜哉讥讽地笑了一下,“而且,我还把带子交给恩田,叫他去勒人,对吗?”
“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过——”
“不过——”立花胜哉很镇静地说,“我地回答只有一个:割断窗帘束带的不是我。这一点,我可以向神明起誓。”
32、遗嘱开封
如果没有窗帘束带的问题,日下部警部补可能会把加纳美奈子和恩田平造当作杀害日奈儿的重大嫌疑犯逮捕起来。可是根据立花胜哉的证词,这件事只好暂时缓办勒。
为了弄清立花胜哉的话是真是假,小坂早苗被叫出来受了询问。结果,她证实了昨天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立花胜哉把她叫到主楼来,向她询问关于被割断的窗帘束带的事情。而且,立花胜哉、加纳美奈子和恩田平造三人共谋杀害日奈儿的证据尚不充分。
不过,假设这三个人的确无罪,那么杀害日奈儿的究竟是谁呢?如果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