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田一耕助说着,探询地瞧着对方的脸。降矢木一马觉得他的目光刺人,回避开来,回答说:“是这么回事。日奈儿与月奈儿是连身兄弟,在我从前线回来以前,两个人都亲近五百子。可是,我从前线回来以后,由于我的劝告,把他们俩分割开了,不知怎么,单单日奈儿和我亲近起来。对于日奈儿来说,我比五百子还要亲。我受到他的亲近,自然疼爱他。这件事——就是日奈儿亲近我胜过亲近五百子这件事,激怒了五百子。五百子伤了自尊心。自然,五百子就虐待日奈儿,在日奈儿和我亲近的同时,他受的虐待也激怒了我,作为报复,我就虐待月奈儿。这样一来,夫妻完全对立,彼此深恶痛绝,视为眼中钉。”
说到这里,降矢木一马叹了口气,擦着从额头上滴下来的汗珠。
大约是因为壁炉的火气太盛的缘故,再加上对五百子的强烈愤慨,一马的血液沸腾了。
金田一耕助惊奇得忍不住再一次看着对方。
这一次,降矢木一马断然地承受了金田一耕助的视线,说:“金田一先生,您是单身汉吧?”
“呵,是的。”
“那么,您不大了解夫妻这种关系。所谓夫妻,一旦互相憎恨起来,就没有个止境。这种仇恨比彼此不了解的人之间的恨还要来得深刻。因为互相断送了对方的一生,深仇大恨永难消除。而且,女方较之男方遗恨更深,是可想而知的。”
的确,这么说倒也很有可能。金田一耕助点头赞同。
“这样一来,龙太郎便惟恐我们夫妻之间的这种纠纷为害于他自己的孩子。特别是,他具有巨大的财产这一点。”
金田一耕助惊疑地回看了降矢木一马一眼。一马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光,气势逼人。
“您的意思是,您或您的夫人,都想让各自所爱的的日奈儿或月奈儿独吞那笔财产,而可能杀掉竞争的对手——”“是,是这样!”一马使劲地点着头说,“五百子这个女人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她不仅恨我,也恨日奈儿,她很可能把疏远了自己而跟我亲近的日奈儿”
“可是,主人您又怎么样呢?你是否也想把月奈儿——”降矢木一马仍旧用锐利而光亮的目光紧盯着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如果说我没有起过这种疯狂的念头,那是说谎。当然,开始我并没有起过不良之心。不过,针锋相对的决心始终是有的。因此,如果我这方面先下手干掉月奈儿能够确保日奈儿的幸福,那么我一定动手,决不犹豫。”
听到这里,金田一耕助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金田一耕助还未曾认识五百子这个女人。不过,如果她果然是如一马所描述的那种女人,那么不论一马还是五百子都不再是正常人了。为了贪图孩子们的爱而利令智昏——不对,不对,只能说,他们在以前就为了意气不合而变得性情乖张,疯狂达于顶点。
“降矢木先生,”金田一耕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您使我受惊不校可是,您把这一切都向我交底,究竟是指望我做些什么呢?”
“想请您侦探五百子的情况。”
一马回答得很爽快。
“呵,这么说,您知道夫人的住址喽?”
金田一耕助故意问这一句,其实他从一马刚才说话的口气中已经觉察到了。
一马使劲点了点头。
“怎么知道的呢?”
“是这样的。日奈儿与月奈儿的生日是同一天,因此我想,既然有生日使者到日奈儿这里来,一定也会有使者到月奈儿那边去。那么,也许不是到这儿来的那同一个使者吧?不,不对,这样大的秘密不应当给几个人知道,而且,生日使者上这儿来,要么是一大早,要么是傍晚以后,并且时间是一年一换。因此自然一定是同一个人往返于两所住宅之间。去年是轮到使者早上来这儿的一年。于是,我尾随于使者之后。因为,我一天不知道五百子的住址,就一天感到不安。”
“这么说,您发现了五百子太太即月奈儿的住址了?”
一马的眼光变得可怕起来。他点了点头。
“看起来,今年五百子如法炮制——就是说,莫非她干了我去年干的那种事情?不过,我去年尾随使者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一旦被他发现便干掉他。这一点真可怕,如果五百子那家伙尾随生日使者而来的话——”一马呼出一口热气,似乎立刻就浑身发起抖来,身子打了个冷战。
呵!就这样,金田一耕助自从在龙神馆借宿一夜的时候起,就被卷入了一大堆神秘事件的旋涡。
11、海神馆的人物
房总、三浦两个半岛,从东西两边包围着东京湾。
在这三浦半岛的顶端上,有一座城岛灯塔,在灯塔附近有一座龙神馆,这在故事的开始已经作过交代。另一方面,在房总半岛的顶端上,有一座洲崎灯塔。而在那洲崎灯塔的附近,有一座与龙神馆一模一样的建筑,附近一带的人们称它为“海神馆”。
从外表上看来,它是一座带异国情调——不,不如说是带南国情调的白墙建筑物,宅邸正面的壁上雕刻着如同船头所有的那种海神象,不同的只是,这位海神只有一个身子,却长着两只脑袋,长着四只手和四只脚,这与龙神馆的情形相同。
据这一带的老居民说,海神馆的建成,是距今数年以前即昭和二十三年的事情。不过,谁也不知道,在隔海相对的另一岸的三浦半岛的顶端上,也建造了一所同样的住宅。
再说,这所住宅的主人名叫东海林月奈儿,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因此,月奈儿也有个保护人和他一起住在这儿,这保护人名叫降矢木五百子,是位年近六十的老妇人。
五百子身高约一米八,作为日本女人,她的个子高得非同一般。她的头发已经半百,但她是个身子骨结实的瘦女人。她那如同细竹一般强劲的长长的身体上,总是穿着一套浅黑色的西装。
附近的人们,这些年来直到如今,没有见到过这位五百子的笑容。她那副脸相,倒也不是愁眉苦脸,不过也许她是因为性格严峻,总是露出一副严峻的表情,脸绷得紧紧的不肯放松。
再说,海神馆里还住着另外两个人物。
其中之一名叫绪方一彦,是月奈儿的家庭教师。月奈儿少年也于去年完成了初等教育,进入中等教育,所以,从去年四月份起,绪方一彦取代了以前的家庭教师,住进了海神馆。绪方一彦年纪二十七、八岁,东大出身,的的确确是个带书生气的好青年,他对于月奈儿似乎爱护备至。
另一个是名叫山本安江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包着料理炊事、洗涤、扫除等一切家务。她是个胖墩墩的性情悠闲的女人,对五百子唯命是从,柔顺得令人觉得她没有半点儿不满。据安江对别人说,五百子过去当过女子学校的教师。
现在,我们来说昭和三十三年十月八日,即对岸的龙神馆发生了那桩案件以后第三天的事情。
这一天,有个人来到海神馆,拜访降矢木五百子。
五百子从安江手中接过名片一看,微微垂下头沉吟说:“金田一耕助——?什么样的人物?”
“哎,这个人哪,衣冠不整,一副寒酸相”“安江!”五百子厉声申斥道,“不许你把客人这么说长道短。你倒是问过他有何贵干吗?”
“哦,好象是从您的丈夫那儿来的使者。”
“我的丈夫?”
“就是降矢木一马先生。”
“降矢木一马——”
听到这个名字,五百子简直是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站立在地板上。刹那间,憎恶之色使她那严峻的面目更添杀气。
五百子把嘴唇紧咬了一会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似乎下了决心,说:“我要见他!请把领进客厅。”
她厉声地发出命令后,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那家伙还是发现了这个地方!恶棍!到底想捣什么鬼?”
她口中念念有词,象一头铁笼里的猛兽,不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她的脸上象充满杀机的豺狼一样,浮现出可怕的怒色。
被领进客厅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发现这儿与龙神馆的设计完全相同,不觉露出笑容。
看起来,东海林龙太郎这个人打算给两个少年以完全同等的权利和待遇。可想而知,房间的布局与房间的设计一定也是完全相同的。
金田一耕助偶然把目光落到摊开在桌上的报纸上面。这是东京发行的报纸,而且是前天即六号的晚刊,那上面有关于在龙神馆发生的神秘案件的报道。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不觉张开了嘴巴,因为从走廊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他迅速地离开桌边,走到窗口旁,若无其事地眺望海上。
“是金田一耕助先生吧?”
随着这声招呼,金田一耕助猛然转过身来,眼看见五百子,使他马上联想到一只黑色的蜻蜓。五百子的脸上自然已没有了刚才的狂怒之色。尽管如此,金田一耕助不知为何仍不免觉得她是个讨厌的女人。
“呵,我是金田一耕助。这时候来访挺不合适,很对不起,不过也是出于不得已,因为火车时间的关系。”
事实上,此时已是下午四点钟,对于初访一个家庭,有点儿不是时候。
五百子对于这一点什么也不表示,只是说:“请坐吧。别站着说话。”
“呵,那就不客气了。”
金田一耕助刚对着桌子落座,五百子便看见了桌上的报纸,连忙观察金田一耕助的脸色。不过,她立刻若无其事地将报纸推到一旁,在金田一耕助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首先我想问一句,您同一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这是最初的、也是刺探性的询问。
12、海神馆失火
“呵,说实话,我是以私人侦探为职业的,五号晚上,偶然留宿于龙神馆,碰上那儿发生了一桩案子那个案件,您知道吗?”
五百子并不回答知不知道,用断然的口气催促道:“后来呢?”
“呵,后来,因为那里发生了那桩不吉利的案子,他对我说担心这儿是不是也出了是什么差错,想打听打听”
“可是一马怎么会知道这地方的呢?”
“哎?”金田一耕助故作不知的说道,“你们是夫妻呀,自然”然而,金田一耕助的这种手腕在这敏锐的妇人面前并没有奏效。
“不,我明白。那恶棍早就知道这地方呢。一定是跟踪那生日使者来过这里。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要把月奈儿怎么样”呵,这妇人与一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么一想,金田一耕助不禁脊梁上战栗起来。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说:“呵,您说月奈儿吗?他身体好吗?一马希望我问一下这个。”
“月奈儿很好,倒是日奈儿怎么样?”
“呵,似乎好得很!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爱的孩子!而且听说在那位高雅的小坂早苗家庭教师的教导下,成绩也相当优秀,降矢木先生很自豪呢!”
这位敏锐的五百子毕竟是个女人。她眼看着落入了金田一耕助设下的陷阱,话刚听到一半,脸颊上的筋肉便痉挛起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按了按桌上的铃钮。
“呵,安江,请把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