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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医好它,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听她的声音,太喜欢了!」
原振侠不是精神病专家,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洪致生究竟
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他只好摆了摆手,不再说甚麽。两人之间保
持了片刻沉默,洪致生才提起了公事包∶「我走了,再有需要听
你意见时,我会来找你!」
原振侠送他出去,在屋子门口,看他身手矫捷地上了一辆跑
车。跑车发出轰然巨响,疾驰而去。
原振侠走回屋子,却不回自己的住所,而到了更高的两层,
去找他的同事──医院中的精神病专家。
那精神病专家,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中年人,他听原振侠把
经过情形,约略讲述了一遍之後,道∶「照我看来,你朋友的情
形,极可能是长期从事深水潜水的後遗症。不知是由於甚麽原因
,有可能是海水的压力或者特殊的环境,人在深海之中,会产生
幻觉,这种幻觉产生的次数多了,就会将之当成真的了。」
原振侠问∶「那算是不正常?」
专家呵呵笑了起来∶「人脑的结构,活动方式实在太复杂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正常的,也可以说人人都正常,因为连甚
麽是正常的标准都没有。」
原振侠默然不语,专家又道∶「照你朋友这样的情形看来,
是没有多大的害处的,是不是?」
原振侠想了想,虽然是没有多大的害处,但是当时洪致生那
种入魔的神情,总使他觉得,事情有甚麽不对头的地方在。
专家又道∶「人,总是有各种各样幻想的,尤其是年轻人对
异性的各种想像,是十分普通的现象。就算你的朋友,从此之後
,把女性声音的美妙与否,作为将来择偶的对象,也无伤大雅。
」
原振侠笑了起来∶「只怕在现实生活之中,再也找不到他所
称的,那种美妙动听的声音!」
专家笑著∶「那也不要紧,就让他去失恋好了。世上失恋的
人太多了,不属於精神病医生的范围,是不是?」
原振侠觉得专家所说的相当有理,又随便聊了几句话,就告
辞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听著音乐,原振侠把洪致生带来的事,
仔细想了一遍。他觉得那块海底的大石,似乎还有一点十分值得
注意之处,那就是何以那平滑的一面,在海水之中,可以保持这
样的平滑呢?除非它是才沉进海中去的。
可是看起来,显然那块大石,在海底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
那麽,就算石质坚硬,不受到海水的侵蚀,就算它所在的位置深
,不适宜各种海草附著生长,在深海中,还是有不少生物,是附
在石块上生活的,像藤壶,像凿穴蛤,许许多多海洋生物,都会
使石块的表面变成粗糙,或者附生在上面。一块大石可以长时期
在海底维持如此平滑,那是不可思议的事。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枚在大石上移动的翁戎螺,一到了那
平滑的一面,竟然滑跌了下来!
原振侠虽然不是海洋生物专家,但是生物学上的普通常识,
也相当丰富。凡是腹足纲的贝类生物,都有强大的「腹足」,那
也是这类海螺可供肉食的部分。海螺的腹足,都有相当强劲的附
著力,可以在任何平滑的表面上,藉附著力而移动。有几类,例
如鲍鱼,当它强有力的腹足,附在岩石上的时候,甚至气力再大
的人,也无法将之取下来。
可是,那枚翁戎螺,竟然在爬行之中,滑跌了下来!
原振侠本来就是一个想像力十分丰富的人,他立时想到,那
块大石上,是不是有著甚麽神秘的力量,使海螺无法在上面爬行
?使它可以保持平滑,甚至使潜水者丧失生命?
原振侠想到了这些,但是他立时感觉,这种想法倒和洪致生
的想法差不多了,这使他自己觉得好笑,所以也放弃了这种想法
。
他立时又想到,许多高举双手跳动著的人形,上面是一个星
形的图记,这究竟代表了甚麽呢?想了半晌,自然一点结论也没
有。他感到,洪致生关於阿特兰大海底古城的设想,未免太夸张
了些,但这块有著浅刻的大石,确然是值得打捞上来研究一下的
。就算不是整座古城,只是古城建筑物中的一部分,那也有著非
同小可的意义了。
想了半晌,原振侠伸了一个懒腰,自己觉得好笑,心想,我
去做一个探险家,是不是比作为一个医生更好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大约是一个月左右,原振侠没有洪致生
的信息。在这期间,原振侠曾有机会,遇到过几个对探险、考古
有兴趣的人,他把石头上的浅刻图形,简单地描绘出来,不作任
何说明,只是向人家请教∶「这种图形,代表甚麽意思?」
只有一个人有比较合理的回答,那是一个对人类宗教史,有
极其深刻研究的学者。他的回答是∶「看起来,这个五角星形的
图形,象徵著甚麽。下面那群人,用一种舞蹈的形式,在表示对
它的崇敬。」
原振侠进一步问∶「五角星形,象徵甚麽呢?」
学者答道∶「很难说,可能是一种信仰,也可能是一种力量
。很多宗教有星形图形的象徵,许多邪教中著名的魔王、魔力和
魔法的来源,也用五角星形来代表,认为那是魔法力量的来源。
这相当复杂,你有兴趣,我可以借一批书给你看。」
原振侠十分感激这位学者的好意,可是他想起,小宝图书馆
中有不少这样的书籍,自己尽可以去找,所以他忙道∶「不必了
,谢谢你!」
那学者又对原振侠描绘出来的图形,看了一下,问∶「你是
在甚麽地方,看到这样的图形的?」
由於洪致生曾经千叮万嘱,不要讲给任何人听,所以原振侠
只是含糊其词,应付了过去。
那学者的解释,虽然说得还合情理,但是也没有甚麽多大的
用处。原振侠这时,反倒希望和洪致生联络一下,可是他打了几
个电话到洪致生住所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在几个晚上,他没有甚麽事,也曾到小宝图书馆去了几次,
可是也没有甚麽多大的收获。
一个月之後,午夜时分,突然门铃声大作。原振侠从床上跳
起来,心中十分恼怒,这样按门铃是十分不礼貌的。他用力打开
门,已经准备了一连串,不论来者是谁,都加以指责的话。
可是,门一打开,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是洪致生,而洪致生
的神情,又是如此之憔悴时,他把准备好的指责,全都缩了回去
。
洪致生不但样子憔悴,而且神情失魂落魄。门一打开,他和
原振侠打了一个照面,咧嘴笑了一下,可是那一下笑,真比哭还
要难看。
原振侠吃了一惊,伸手把他拉了进来∶「怎麽啦?」
洪致生自己先迳自拿起了一瓶酒,打开瓶塞,咕嘟喝了一大
口,才道∶「那声音,还是那声音!」
原振侠怔怔地望著他,职业的本能,倒真的化成了一种声音
∶「眼前这个人有病,非但有病,而且还病得十分严重!」
他作了一个手势,洪致生整个人,简直是重重摔倒在沙发上
的。
他用力挥著手∶「那声音,那声音!」
原振侠自然知道,他所讲的「那声音」是甚麽意思。他皱著
眉∶「消失了?你再也听不到那麽美妙动人的声音,所以失恋了
?」
洪致生双手捧著头,半晌不出声,才道∶「不是!」
原振侠有点恼怒∶「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你变成了甚麽样子
?我以为你早已组织好了潜水队,出发到大西洋探险去了!」
洪致生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抚摸了一下∶「我十分矛盾,
要是我开始了探索行动,她会因为我不听劝告,而不再理我。」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他想起那精神病专
家说过「没有甚麽害处」,当时自己也同意了,如今看来害处大
得很,任何事一入了魔,都是有害处的。
洪致生又道∶「可是我又不能放弃,一放弃,劝说成功,我
也同样再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原振侠感到十分不耐烦,他像是和一个疯子在讲话一样∶「
这种话,你以前早就说了!」
洪致生苦笑了一下∶「最近几天,情形又有不同!」
原振侠没有再问他甚麽,只是让他自己说下去。洪致生叹了
几声∶「在半睡眠状态中,本来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拚命想看
到声音的来源。前几天,我忽然灵机一动,心想,何不与她对答
呢?」
原振侠骇然,这时,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医生,他也可
以肯定,真是有问题了。
洪致生说到这里,兴致高了起来∶「我先问∶你究竟是谁?
她居然立即回答∶我是你的守护神,不想你去涉险,所以一直在
劝你!」
他讲到这里,现出了陶醉之极的神情来∶「这几句话的声音
,真是好听极了,听上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厌!」
原振侠一听得他这样讲,心中陡然一动,忙道∶「等一等!
」
洪致生睁大了眼睛望著他,原振侠继续道∶「你既然对这个
声音那麽入迷,希望一再听到,难道你没有考虑过,用录音机把
它录下来?」
洪致生叫了起来∶「怎麽没有?」
原振侠道∶「好,放出来,让我也听听,那声音究竟有多麽
动听!」
洪致生叹了一声∶「录不到,那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听到
。」
原振侠提高了声音∶「那是你的幻觉,幻觉已经令你的精神
状态受了损害。直接地说一句,你有精神病,明天一早,我就替
你安排治疗!」
洪致生的反应相当平静∶「我对你太失望了,一定是有某种
力量,使我的听觉神经起了作用,我才会听到声音,你连这一点
都不明白?」
原振侠没好气∶「我是不明白,我更不明白你来找我,究竟
在干甚麽?」
洪致生又喝了一口酒∶「有一件事,希望你替我做一做,事
情不是很难。」
原振侠闷哼一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