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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苾微笑着点头:“好。”
岳而又问:“小爵爷最近忙吗?”
何苾又微笑着点头:“忙。”
岳而抬手看了下表,说:“今天没什么时间,改天我做东,跟你好好聊聊。我这还有瓶酒,跟莫让那支是一样牌子,干白,请你和小爵爷给品品,好不好跟我说一声。”说着转身从车后座又拎出一礼品袋的葡萄酒,同之前一样的礼品袋,果然是一样的牌子,递给了何苾。
何苾微笑地收下,说:“那就谢谢你了。”
岳而嗲嗲地说:“谢什么呀,我自己赶时间,还没空坐下来慢慢品,也不知道口感怎么样,合不合你们口味……好了,我走了,下次再好好聊,再见啊!”
“再见。”何苾点头。
岳而开着车风尘仆仆地离去,何苾与崔映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分道扬镳,一人拎了一支葡萄酒去交差——人家岳而的葡萄酒,要送的人是莫让和小爵爷,她们两个,只是送酒的丫鬟罢了。不过,这两个丫鬟都是热心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分道,就给人办事去了。
何苾到了卓瑞房间,把礼品袋往卓瑞面前的桌上一放,说:“大明星岳而送你的。”
卓瑞哦了一声,继续翻他的文件,直到看完了手上的资料,把文件夹一合,才转头对何苾说:“恭喜你。”
何苾愣了一下:“恭喜我什么?”
“收购投资计划,欧洲总部董事局也通过了,我会从那边调一支人马过来,负责谈判和营销。……还有就是,董事局那几个老头对你很感兴趣,想请你过去跟他们喝杯咖啡。”
“得!”何苾连连摆手,“应酬的事别找我。我对老头,尤其是董事局的老头,不感兴趣。”
卓瑞笑了一声,说:“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何苾仔细想了想,笑道:“目前还没有特感兴趣的东西。不过咱们言归正传,我的计划既然被采用了,报酬是多少?”
卓瑞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她说:“你自己看。”
何苾看了一眼上面的天文数字,再看到备注的字,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我不要你给我那么多,看着怪吓人的。第二,我不要拿年薪——我又没卖给你们夏花……”
卓瑞说:“第一,你的报酬是总部批的,不是我说了算的。第二,想把你留住,不是我的主意,是董事局那几个老头的意思,他们是看中了你对中国市场了解得深。”
何苾别着脸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卓瑞见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说:“好了,这只是一份OFFER,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现在看来,我得跟那几个老头再说说。放心了。”
何苾这才转过脸,嗯的一声,转阴为晴。
卓瑞说:“无论如何,还是要庆祝一下,我去开瓶香槟,我们喝一杯。”
何苾指了指眼前的葡萄酒,说:“这有瓶干白,借花献佛,就这个吧。”
卓瑞看了一眼,说:“好。”
待拆开礼品袋里装酒的木头盒子,何苾才发现,里面的酒不是干白,而是干红。她愣了一下,叫了声:“糟糕,拿错了。”赶紧给崔映拨了个电话过去。
崔映呵呵笑了两声说:“我刚一拆开就知道了……我们已经喝开了,就这样,将错就错吧。莫让说,这干白口感还真不错。你也好好试试那支干红看怎么样。”
何苾笑笑收了线,开了那瓶干红,放着挥发了几分钟,一边同卓瑞聊董事局那几个老头的趣事。
何苾与卓瑞一边聊天一边饮酒,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喝掉了大半瓶。
偌大的总统套房,四壁都是顶尖的隔音材料,房间很静很静,一股奇特的气息在悄悄蔓延,静夜中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低沉,声音渐渐急促,夹杂着丝丝的布料摩擦声,然后,似有什么东西在窸窣落下。
空气显得越来越浑浊,淡淡的酒味弥散了整个套房。窗外,秋月皎皎,月朗星稀。淡淡的月光轻泻到夏花酒店大厦上空,便被酒店夜景工程的灯光吞没了。
醒来时,何苾是侧着身的,一睁眼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百达翡丽,她觉得有点晕——她明明不戴手表的啊?想爬起来,结果却是动弹不得,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仔细瞧了瞧,胳膊……谁的胳膊!?
何苾的脑子像腊月里被泼了冰水,一下子全清醒了,心里咯噔一声响,如坠深渊。她猛地转过头一看:卓瑞!
卓瑞被怀中物那么一挣扎,也醒了。他睁开眼,人还没从梦境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被自己抱得紧紧的何苾,瞪着那张熟悉的脸,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全然愣住。
何苾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怎么会在卓瑞的被窝里?而且还是……
她低头看了看……一声尖叫。
卓瑞终于也清醒了,手一松,任何苾挣脱了他的怀抱。
何苾慌慌张张地扯走被子裹在身上,跳下床,抓了地上的衣服就往换衣间跑,边跑边跌,摔了两跤也没敢再出声,更没敢回头。
卓瑞在看清楚眼前人是何苾之后,脑子一直处于真空状态,直到听见换衣间的门被拉上的声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地回想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何苾给他送酒过来,两人庆祝夏花二期的执行方案敲定,你一杯我一杯……卓瑞赶紧转头去看桌上的酒瓶酒杯……还有大半瓶——他们没喝多少啊,怎么会……?
卓瑞想了许久,一边穿衣一边纳闷,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直到他再次执起酒瓶,看到瓶底若有若无的沉淀物,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那酒有问题!只因红酒颜色深,他们夜里都没仔细看!
何苾裹着被子,拖着直想打颤的双腿,在试衣间发抖了好一阵。聪明如她,也已经想到了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可是,那酒本是岳而托崔映送给莫让的,是她拿错了而已,搞出这样的乌龙阵,她遮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责问人家?
想到自己只能吃哑巴亏,想到莫让因此逃过一劫,何苾不由得握了握拳。
,连灯都没开,黑暗中,她一边摸索着手中的哪里是袖管哪里是领口,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她脑子很乱,隔着门板,想着门外的卧房里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全身发烫。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砰,砰,砰,心如鹿撞。
“原来是这样。”她跟自己说。
她终于明白了,心如鹿撞的真正意思。——她,一直是个聪明的人,聪明到后知后觉的人。
关于心如鹿撞,这个她一度费解的词。还有一个故事。
那时候她还在卓家大宅,在看图学成语的时候,学到了心如鹿撞,她就问卓瑞:“哥哥,心如鹿撞是什么意思?”
卓瑞不以为然地回答:“就是心砰砰的跳。”
卓瑞一板一眼的解释并不能让何苾满意,她看着图片,想起Discovery节目里面足有半人大的鹿,追着继续问:“小鹿那么大,怎么能装到心里去呢?”那时候的何苾,娇小可爱,一张精致的小脸像极了洋娃娃,睁着一双汪汪闪闪的眼睛,看人看了百般生怜。
卓瑞想了许久,也看了她许久,然后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一吻,接着低下头,在何苾愕然的神情中,吻了吻她的唇,轻轻软软,似春风拂过。
小小的何苾还是不知道,她的心里明明装不下一只小鹿啊?
然后,卓瑞俯身跟她说:“等你长大了,有人这样亲你的话,你就知道什么叫心如鹿撞了。”
她等不及长大,就先把经验传授给了陈惜墨。但其实,在她教陈惜墨“心如鹿撞”的时候,她自己也还不懂,心如鹿撞究竟是个什么滋味。——那时候,她还没有长大。
现在,她真的长大了,真的看到了小鹿来敲门了,只是她的心门已经关闭太多太多年,几乎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放那头小鹿进去了。她扪心自问,下定决心似的,喃喃地劝慰自己:“天意吧?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徘徊了。”
衣服穿得差不多的时候,试衣间的门响了起来,卓瑞在外面担心的问:“苾儿,你……还好吧?”
门哗地拉开,何苾低头不敢直视卓瑞,娇颜带着红云。
卓瑞、何苾两人对外虽然宣称未婚夫妻(外人其实也是不以为然的)、表兄妹,对内却是兄妹关系。如今被一瓶红酒扯得两人的关系乱了套,面对面的时候,说不尴尬是假的。但那又如何,事情总归要解决的。
卓瑞一把将何苾拉了出来,说:“我们应该谈谈。”
何苾拽了拽衣角:“谈,谈什么,怎么谈?”
卓瑞说:“我们之间,应该有个决定。”
何苾问:“你让我做决定吗?”
卓瑞低下头,捕捉那双星星般闪亮的眸子:“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从前到现在的想法。”
何苾的眼睫毛低低垂着,语无伦次地说:“从前我是害怕,害怕责任,害怕许诺,害怕一生一世可以看到头的感觉。我害怕妈咪和奶奶的安排……”说着说着,略一低头,长长的刘海散下遮住了半边脸。
卓瑞伸出手去,梳过她的长刘海,拉她入怀,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人生的不确定性,很难想象一辈子就那样被订下来……所以,当年你反对订婚,我是真的同意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确定,我可以就这样放手……”
被卓瑞搂在怀中不是第一回,但却第一次感受到他胸膛的厚实感,隔着他的竹碳纤维衬衫,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到她脸上,带高了她一身的温度。何苾心中一动一动,略一抬眼,说:“哥,让我再想想……”
卓瑞有抱紧了一分:“好,你想想。
何苾被搂得有点窒息,咳了一声,挣扎了一下。卓瑞很快的松开双臂,问:“怎么了?”
何苾却突然问:“哥,你会不会永远对我好?你能不能永远不丢下我,永远不会突然把我送走……永远……”
卓瑞听到她的问话,心里有根刺一挑一挑的——这么多年了,她原来一直活在害怕之中,害怕被人丢掉,害怕被人送走……害怕身边的人不要她。难怪,当年卓家要她与卓瑞订婚,她会跳起来反对。原来,她是害怕自己守不住,害怕她喜欢的东西最终都不是她的。卓瑞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她心中要经受了多少煎熬。他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她很瘦,脸很小,只有他的一只巴掌那么大,他两手捧着的时候,只用了手心,她的脸就只剩一双眼睛。那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她这双星星一般的眼睛,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的清澈、闪亮。他忍不住朝她低了下去。
何苾眼睫毛一跳,不再说话,合了双眼。
卓瑞轻轻点了点她那双合上的眼睛,说:“我当然会永远对你好。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丢下你。但是,奶奶说得对,我命硬,跟我在一起没什么好处。吴影,艾丝,她们都是因为我才会丢掉性命。这阵子你在我身边,我提心吊胆,老怕你出事……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答应你……你想去哪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想法,不让你出事。”
如果说何苾原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徘徊,听卓瑞这样一说之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双眸,直直看着卓瑞,坚定地说:“现在真的出事了……都这样了……你要负责到底。”
卓瑞没想到何苾会这么说,有点还在梦游的神情。
何苾脸上虽然发烫,还是一动不动地直视卓瑞,双眸弯弯:“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心如鹿撞?”
卓瑞目光有些闪躲,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