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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拉了拉束才俊的袍子,对听到的话有些不安。
“两个选择,一乖乖做你的孟誉,二我送你回皇宫。”孟嫣收起剑来,单只挽了个剑花,手腕轻轻施了个巧劲,手里的剑便送回青玉流中。
“他是皇家的人。”束才俊按下将离的手,“你该杀了他,孟嫣你知道的,自古帝王无情。”他父亲忠心耿耿为皇帝效命一辈子,可结果呢,只得一个诛字。
到头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他看来半生的荣华富贵比不过一生安贫乐道,合家幸福,因此他宁愿在书院混沌度日,也不愿奋发图强考取功名。
束才俊眼中的恨意清清楚楚,姬誉怕了,这个男人会杀了他,但是他回到皇宫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隐形人,吃不饱穿不暖,日日受气,姬誉抓上孟嫣的手哭道,“姨妈不要丢下我,誉儿已经失去了娘,誉儿不想孤零零一个人。”
孟嫣不为所动,见孟嫣这个样子,姬誉咬牙跪着求孟嫣道,“姨妈求求你,求你看在娘亲的份上。”
“你要吗?”孟嫣慢慢抽回手,问表情难看的束才俊,“我知道你恩师还想收一个关门弟子。”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不要,孟嫣就扔到他老师那。束才俊拉长脸不情愿道,“我这是缺一个小厮。”
“从今天起他归你了。”孟嫣不管反抗的姬誉,直接拎着他的衣襟扔到将离边上,抱起青玉流就往外走,姬誉见状连忙扑到孟嫣跟前,他真的后悔了,如果孟嫣这个亲人都弃他而去,他就是一个孤儿。
“姨妈不要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回答姬誉的是一道无情的剑气,震得姬誉手臂发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嫣弃他而去,绿衣消失在拐角处。
“人都走了,还恋恋不舍干嘛?”束才俊的声音从姬誉身后响起,“把眼泪擦擦,和梨花一起站到外面去。”
有人扶起趴在地上的姬誉,又关上了门拉着姬誉站在门口,递了帕子给他,“别哭了。”
姬誉没接过梨花的帕子,他只站在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握着死紧,眼中迸出无限恨意,他恨孟嫣的无情,就这样把自己扔下。
将离望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背后的束才俊搂过她的腰问道,“怎么了?”
“我不懂你和孟嫣玩什么把戏。”将离顺从靠在束才俊怀里,拿着束才俊的手把玩道,“孟誉是孟嫣的外甥,还是皇子,孟嫣说不要就不要,你又是勉为其难收下,大的不说,小的方面看来,你二人嫌弃的态度可是在他心里给了不小的打击。”
“不是还有你这朵解语花吗?”束才俊嗅着将离发间的幽香,“我俩都唱白脸,让你□□脸。”
“我才不唱戏。”将离从束才俊身上起来,问起孟嫣的去向,“这寒冬腊月的,孟嫣是去哪?连孩子都顾不上照顾。”
“她这杀星还能去哪?”束才俊抬手理了将离的鬓发,“说是琴师,可通身的杀气比杀神还可怕,杀星就该去杀星该带的地方,天寒地冻,不止京城冷,北方那边也冷,胡人怕是熬不住要入侵边疆。”
“你的意思是说她去了战场。”将离怕极了,眸子里满是忧愁,“她孤身一人。”
“她早有此意,前些日子来信说今年不来京城了,可又半道折过来。”束才俊的目光望向门扉上的人影,“她会生气也不怪,毕竟早去能多救些人。”这个时候再怎么快马加鞭,胡人也已经逼近了。
“大抵要损失一个城池的百姓,只为了带他出来。”所以说孟嫣对姬誉没有耐心,束才俊想到姬誉方才出去的样子觉得好笑,不止姬誉蠢,温妃也蠢,差点拖死她的姐姐。
“她在边疆极受百姓欢迎,得了个琴杀的称呼,我猜是哪个没墨水的武将给她取的,以后我带你去边疆瞧瞧。”束才俊抚着将离的青丝道。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将离念道,既而笑起来,“还有琴瑟和鸣之声,合着羌笛想必是极美。”
“说到这点我真不喜欢。”束才俊无奈叹气,“你能别和她合奏吗,我每次听你们合演都要成小媳妇了,子良时常对我说,将离有了心上人,你就别去吃干醋了。每每我回去,他都……”他拿手在鼻前扇了扇,“好大的醋味。”
“乱说。”将离拿帕子掩着嘴笑道,“孟嫣一年也没几次回来。”
“她哪次回来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束才俊哼哼,直接包下了将离,他想和情人见个面都得去求孟嫣。
“好啦。”将离替束才俊理了理衣襟,“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束才俊正色道,“等事情安定下来我就接你出去。”
“我知道的。”将离抚好束才俊衣上的褶皱,她知道束才俊的心,也知道束才俊的难处,所以她从来不强求什么。
目送束才俊和姬誉离去,梨花收拾桌上的茶水,多问一句,“姑娘,束公子一直没赎您的身,他是不是……”
“有缘就是有缘,无缘就是无缘,何必强求呢。”将离走到瑟前轻轻勾了一下琴弦,况且她也不是个蠢人,这赎身的银子她早就有了,只是在等他是不是一个良人。
就像孟嫣说的,君若无情我便休。
“还有刚才的小厮。”束才俊进来时她便出去,因此没听到屋里的话,只奇道,“我听他喊孟姑娘姨妈,怎么跟束公子走了。”
“卖了呗。”将离轻描淡写,多尊贵的皇子,还不是一文不值的被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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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才俊是用两条腿走过来的,因此也是两条腿走回去,这会外面冷得厉害,又刮起风来,叫人手脚都伸不开,姬誉跌跌撞撞跟在束才俊身后,见束才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喊起来,“你慢点,我跟不上。”
“这条路上没人会等你。”束才俊转身拉住的姬誉的手,意味深长道,“谁都是你的敌人,六皇子。”
明明这天极冷,姬誉的心忽然热起来,那是被点燃的野望,已经潜伏许久的星火在这一刻被束才俊一把火烧起。
“我的弟子不能太蠢,至少他要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学些什么。”束才俊替姬誉挡去一部分风雪,带着姬誉往前走。
他看不懂孟嫣,她原可以只身一人无拘无束,偏偏要收下姬誉,她知不知道,从今以后她建立下的功名利禄,都是为姬誉做嫁衣。
送你扶摇直上,坐享至尊高位,现在的六皇子,未来的帝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长|枪独守大唐魂亲的地雷,表示我都有看,蠢作者不嫌弃你的话唠2333
第64章 长歌·帝王无情
炽热的鲜血从血管中涌出,溅落在地,化了厚厚的积雪,化不开这严冬,她抹去剑上的鲜血,扭头问跪在地上的人,“死了没?”
“还没死。”他嚎了一嗓子,睁开眼睛瞪孟嫣,“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你死了我刚好接你的位子,何乐而不为?”孟嫣弯下腰来,躲过敌人的袭击,反手将剑插入对方的胸膛,再一脚踢开,顺手将剑抽出。
“呸,没门。”他从地上爬起,拿刀顶开杀来的敌兵。
此处是一处荒谷,举目只见皑皑白雪,鼻尖萦绕的是铁锈气,孟嫣伸出舌尖舔舐手背上的鲜血,转头问他,“再来一场。”
“你这是玩老子的命。”他知道孟嫣指的是再拨一曲江月逐天,可一曲江月逐天的准备时间要多久?
问法师的读条要多久?
“你现在不就是在玩命。”孟嫣眼光一抬,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心意互通,他忽鲤鱼打挺爬起,举刀为孟嫣守护。
孟嫣席地而坐,长剑掷地,青玉流枕于膝上,长指一捻悠扬的琴声便从指下传出,它的声音略低,被嘶喊声所淹没,荒谷刮着猎猎的寒风,夹杂着杀声,刀剑交锋之声,席卷奔向远方绝不回头。
而后旷远的琴声渐渐传出,它是如此的轻,你需让烟火声息了,叫风声也停下,万籁俱寂时才能听清这琴声,这琴声包含数不清的杀机,道不尽的不平,以及浓稠到化不开的鲜血。
他踩过脚下的尸体,转头跟孟嫣讲,“没有下次了。”
“任性的是你。”孟嫣的脸色和这雪一样白,但她还是站的稳稳当当,并且扶住自己的上司,谷外烈马从暗处跑出,鼻腔里呼着热气,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孟嫣的脸。
“这马倒是聪明。”赵将被孟嫣扶着上马,顺手摸了摸马鬃。
“这马不送你。”孟嫣将青玉流塞到赵将的怀里,牵着缰绳带赵将慢慢往回走。
“你都是我的部下,你的马还不是我的马。”
“人都说千金买骨,你若是出万两黄金,我就卖你。”
“没钱。”
在他们身后,寒风重新席卷荒谷,不同的是再没了人声,有的是倒在雪地里的败兵,他们的鲜血和雪冻成了一块,他们的身躯即将和雪融为一体。
一曲歌尽万敌杀,剑吟江月苍天默,这就是长歌,青衣书生的皮下,包得是百折不挠,为国效忠的魂。
赵将望着一身凌乱的孟嫣,她的桃花簪不知落了哪处,衣衫也脏了,污血把原本的青色染成了浓重的黑色,没有半点女子的柔弱,只有骨子里抹不去的杀气。
“孟嫣。”赵将忽然开口。
“何事。”孟嫣牵着马往回走。
“你,就没想过寻常日子?”像那些闺中娇养的女儿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等待有一天她的夫君娶她,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想过。”孟嫣答道,“也过了一段。”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如果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精彩,孟嫣会选择抛弃普通的生活。
“后来我觉得,还是走远点好。”孟嫣仰头笑望赵将,“上阵杀敌多好。”
“哎你。”赵将叹了口气,她这个年龄的女子早已嫁人生子了,只有孟嫣没有,几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边关,说是要报效国家,众将士都哈哈大笑,可如今有谁还敢嘲笑孟嫣。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有,不过已经不在了。”孟嫣停下脚步,“何况我也不愿为一个人脱去戎装换上红妆。”
“罢了罢了。”赵将已经支持不住了,他见不远处就是城墙,强撑着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松下,手中抱着的琴落下,整个身体往边上倒去。
“老骨头就别强撑。”孟嫣接下掉下马的赵将,又将青玉流放到马背上,就这样一人一马往城门口走去。
守城的士兵见是孟嫣回来了,连忙吩咐开城门,众人纷纷从城内迎接孟嫣,更担心被孟嫣抱回来的赵将。
“快去叫大夫。”有人喊道,又有人从孟嫣手上接过赵将,一部分人散去,另一部分人围着孟嫣关切道,“孟琴师,您还好吧。”
“有些累。”见赵将被人带走了,孟嫣终于松了口气,合上眼皮。
“这边也需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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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长安稍有春意,但是春寒料峭,身上穿的依然是厚厚的冬衣,人们于嫩柳中行走,忙碌着一日生计。
姬誉付过铜板后带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往回走,茶楼里束才俊坐在大堂最暖和的角落,窝在那里听说书人评书。
“你要的包子。”姬誉把包子交给束才俊,自己捂着滚烫的茶杯方觉舒服了些,他见束才俊听评书听得入迷,连包子都没吃,心下觉得奇怪,便跟着一起听。
“说那时迟这时快,赵将军一个拔刀而起,仰天长喝一声,这贼人就吓得屁滚尿流,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