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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话越是伤人,就代表她对那件事、那个人越在乎,他该明白的。
她一愕,呼吸都暂停了数秒。
“你爱我,我肯定你十分爱我。”不知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冰川泽明一次又一次的说着,眼神闪烁着异常的光彩。
“你疯了……”她被他那深沉笃定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想躲开,却被他整个人压动弹不得,“你放开我!听见没有?”
“我不放。”
“你这个人是蛮子吗?听不懂别人的拒绝?”
“我要你,不管你说你爱不爱我,我现在就想要你。”
房里春意满满,使得巴黎的璀璨朝阳都逊了色。
十点三十一分,再过二十九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要不是那女人执意要搭今天晚上飞机飞回温哥华,此刻的他也不必飞车在巴黎的街头。
“麻烦你先生,请你开快一点。”
冰川泽明有些不耐的频频看表,说完,又忙着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事情。
“十一点的飞机应该还来得及,机场很快就到了,先生。”前头的司机趁着空转过头来对他用简单的英文说道。
“希望如此。”他用日语低咒了一句。
要是这回他没赶上飞机,以马于甄的个性一定会记上一辈子,谁叫他早上信誓旦旦地举手发誓,说他一定会跟她搭同一班飞机飞回温哥华呢?
“你可以多留几天,秋冬服装展还有两场,你不必跟我一起回去。”中午用完餐回到饭店,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对他道。
“你不是很怕一个人搭飞机?”
马于甄一愕,有些怔然,过了半晌才找到舌头,“那是三年前的事。”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苦笑。
突然想起,他之所以跟她东西南北的飞来飞去,就是从他知道她非常害怕一个人搭飞机的那件事情之后。
“你有惧高症。”
“我没有惧高症。”
她怕一个人搭飞机,是因为她的父母亲死于一场空难,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往后只要她一个人搭飞机,就会觉得分外的孤单寂寞,飞机的每一个起落都会让她的心脏无力承受。
他不知道,是因为她从来没向他提起过,而他也没问,所以她有惧高症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合理解释吧?
“反正我要跟你一块走。”
整理行李的手蓦地停顿下来,马于甄幽幽地回眸看看他:
“如果我告诉你……方桦的婚姻可能有问题,你还会执意要在这个时候跟着我离开巴黎吗?”
“什么?”
冰川泽明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知道他遇见方桦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她看见了?她看见他吻方桦?看见他与方桦?看见他与方桦的拥抱?还有,她刚刚说方桦的婚姻可能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
“那天在服装展会场,我听到了一些关于菲尔伯爵的流言,说他和他的夫人方桦这几年来始终没有住在一起,他还养了好几个情妇,每个情妇都替他生了小孩,平日闲暇之余还常常和不同的情妇出双入对,奇怪的是……没有人会争风吃醋,大家都和平相处得很好。”
闻言,冰川泽明错愕不已,好半天没有答腔。
“你该留下来查明真相,也许……方桦到现在都还爱你,你们可以找回过去的甜蜜,拥有幸福。”
他看着马于甄,看着她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从容、平静而无畏。
她是真的这么这么的不在乎他吗?
总是可以这般轻易的把他割舍?想着,就令他没来由地烦躁与生气。
“你是认真的?”
“我一直都是,是你老把我的心意给扭曲了。”
“我现在的女人是你。”
“你不抓住幸福会后悔的,我不是你的幸福。”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们今晚就走,你先到机场,我还得去会场处理一点事情,你一定要等我。”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就这样带着满腔的伤心走——如果她会因为他吻方桦而伤心的话。
该死的!她当然会!
没有一个女人的眼睛里可以容得下一粒沙,更何况那粒沙已经刺进她的眼球里,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出来。
“先生,机场到了。”
冰川泽明回过神,递了一张五十元美钞给司机,打开车门走下车,耳边正传来机场服务人员广播着要乘客迅速登机的催促声,让他的脚步益发的急了,冲到候机室时,却发现登机门前正挤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
他想上前,却发现前头根本挤得水泄不通。
“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昏倒了!”
很漂亮的女人?冰川泽明一听,皱起了眉,高大的身子二话不说的往前头行去,“对不起,请让让。”
“搞什么!”
“别推,赶着去投胎啊!”
“你这个人凑什么热闹?!”
被冰川泽明一把推开的人不满的咒骂着,嘀嘀咕咕的抱怨声随着他的前行不断的传出。
“对不起,请让让。”
冰川泽明嘴里说着抱歉,可是他的不耐与急躁却已达临界点,浓黑的眉紧紧皱成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着太好的预感,这让他前进的脚步又快又急,直到他看到错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该死的!怎么会是她?
“方桦!方桦!”
他冲上前去轻轻地拍打着她冰冷的小脸,见她依然昏迷不醒,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冲出人群,“该死的!机场的救护人员呢?快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他狂啸的低吼着,正见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赶至。
“先生,请跟我们到医务室,让我们先检查一下病患的身体……”
“学长,我是泽明,麻烦你替我到机场接甄儿,请你务必要接到她,并转告她这里临时出了一点事,所以我才没法子赶上那班飞机——”
“干什么?小俩口吵架啦?”
奥纳森似笑非笑的打断冰川泽明的话,“瞧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怎么?难不成甄儿会因为你搭不上那班飞机跟她一起回来而把你甩了不成?”
“学长,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望了还在昏迷之中的方桦一眼,冰川泽明压低了嗓音道,“我这里有急事必须处理!总之甄儿就麻烦你了,你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错过那班飞机,叫她在温哥华等我,如果可以,我会尽快飞回去,知道吗?”
“知道了,你这个男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谈恋爱的男人都会变成这样吗?真可怕。
“那就这样了,公司就麻烦你了,学长。”
“这句话还像点人话。”
奥纳森满意的笑了,却在下一秒钟听到对方切断电话的声音。
就知道,这最后的那句话只是应酬应酬他而已……
咕哝一声,奥纳森看了一下表,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
巴黎这一端,冰川泽明切断电话正巧见到方桦醒转过来,忙不迭搁下手机走上前去。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温柔的坐在床边,轻轻地抓住她的手,“你差点把我吓死。”
“泽明……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桦的眸子幽幽地望住他,一脸的迷惑。
“你在机场昏倒了,我刚好在那里。”
她一愣,“这么巧?”
“是啊,好巧。”他微微一笑,“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她摇摇头,只是恋恋的看着他,“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怎么会呢?我不是给你名片了?只要你需要我,想见我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不然打一通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也行。”
“真的可以吗?”
“我一向说话算话。”
方桦柔柔的笑了,鼻子一阵酸,“要是……我们现在才相遇的话,那该多好,是不?我常常在想,如果时光再倒流一次,我还会不会像傻瓜似的爱上你……你怨我也行,我真的后悔遇上你,如果不是遇上你,我的人生也许平淡,但却应该可以幸福。”
“菲尔对你不好?”
难道那些流言都是真的?要真是如此,当年他不该轻易的放过她。“他对我很好很好。”
“真的?”
“嗯,是真的,要说这世上待我最好的男人便是他了。”
要不是菲尔伯爵娶了她,她也许早不知流落到何方……无依无靠。
“他对你很好,你却不觉得幸福,是因为我?”冰川泽明试探的问着,胸口溢满着浓浓的愧疚与伤痛。
是不是因为还爱着他,所以她嫁了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还是不觉得幸福,是这样吗?
幽幽地,她流下泪来,闪避他过于犀利的眸子。
第七章
那是一个关于高中男生爱上年轻实习老师的爱情故事,男学生霸道且自我行动力十足,女老师青涩、温柔,被男学生热情十足又公开的追求弄得不知所措,常常一上完课便飞也似的逃开那双眸。
直到有一天,他在她常走的那条樱花道上堵住她,一把将她拉到高墙旁强吻,她从强烈的挣扎到无助的屈服,深深陷入他激狂的吻里,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然后,爱上他。
当年她二十一岁,他将要十八岁,当她惊觉自己竟爱上自己的学生时就再也抽不开身了,她曾退缩过、逃避过,当时年少轻狂、英姿焕发的冰川泽明却一再表明他势在必得的决心,一步步逼得她无路可退。
那双温柔宽大又霸气十足的大手,总是狂妄放肆的在校园各个角落里偷袭她,吻得她红唇肿胀,娇喘连连,只要一逮到空隙,他便会目中无人般的把她拉到一旁,用他年轻有力的躯干紧紧的抵住她的柔软……
她逃不开呵,只有沉沦……
趁着假日,他会带着她飞到北海道赏樱,骑着单车载着她游走在每一棵樱花树下,对她许下一个又一个关于未来的甜蜜承诺。
她眩惑于他俊容下散发的热力光彩,总会笑着点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想像两个人美好的未来世界。
她被他的热情一点一滴的溶化,变成了一个世上最美最幸福的女人。
她爱他,很爱很爱,爱到跟他一样狂妄无忌,就算背离了所有世俗的眼光也不在乎……
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吗?
错,大错特错,她不够勇敢,不够坚强,不够离经叛奇書網道,当所有指责的目光射向她时。她还是会退缩、害怕、闪躲;不像他,总是可以爱她爱得理直气壮。
当某一天,他们的亲密情事被偷偷向校长告密的女同学带着一堆人来到她住处门口当场揭穿时,她只能不住地摇头再摇头,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我强暴老师。”
冰川泽明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她。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的名节,为了她身为老师的身分却与未成年学生在一起,可能面临的官司着想才这么说,但她却没有辩驳,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校长及训导人员带走。
然而,冰川家族的势力岂是她区区一名小女子可以抵抗?就算冰川泽明一口咬定是他强暴她,最后校方还是以她诱拐未成年学生的罪名将她踢出教育界,踢出日本……
他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直到七年后的现在,他们意外的在巴黎秋装大展中相遇。
她怨过,恨过,后悔过,对于他没有再来找她始终耿耿于怀,但再见面时才知道自己还是深深恋着他,没有人可以替代。
但,她还可以爱他吗?
缘分来得很可笑,总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她不知道该抓该放。
法国。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的阳光煦煦,一如梵谷书里向日葵争相开放的美景般,让人好像一脚踩了人间仙境。
冰川泽明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