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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妃一向谨慎,肯定不是故意的——”
雍正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见皇后装模做样一副开明大度的神情,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定了定神,正要发话,却听‘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绘春低声的惊呼,“啊——!血——!”
雍正心下便是咯噔一声,转眼便看到黛玉面色苍白的晕倒在地,露出来的袜根已是被刺眼的红色浸染,雍正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吓停了。
皇后想到冒种可能,一时怔楞在原地,雍正却已大踏步的走过去将黛玉拦腰抱了起来,话语中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音,“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匆忙赶进来,瞧见眼前的场景便觉叫苦,“皇上,这——”
“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太医,把孙之鼎叫来。”雍正冷冷道,“绘春打入慎刑司——”
“皇上!”皇后连忙上前,想要争辩一二,就听到雍正不含感情的后半句,“皇后圈禁坤宁宫!孝定的衣物为何这许多年来也没出过差错,偏就在今日出了错?皇后你心知肚明。”说罢便大踏步离开了正殿,直奔养心殿而去,其它的地方雍正信不着,细想乾清宫是最安全的了。
雍正瞧着黛玉昏迷不醒满含痛楚的面容,心中便懊恼不已。他本想着黛玉与乌喇那拉·柔则全然不像,皇后便不会以此来陷害,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身后正殿内的皇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全然想不通为何雍正会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委顿在地,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
*
坤宁宫侧殿
端贵妃等人听得小厦子匆匆来报的消息,不由得面面相觑。因着雍正体谅,故而欣嫔和恭贵人未曾出席此次册礼,其余的也只有贵人及以上方有资格出席。
和贵人及马佳贵人自是担忧黛玉的情况,敬妃等却是心怀各异,这其中尤以与孝定皇后同时,见识过孝定皇后盛宠之时的端贵妃心情最为复杂。她本对这位得宠的慧妃保持观望态度,如今看来,倒是要改变策略想办法结交一二了。
最终还是裕妃打破了沉默,最先道,“突发此事,宫中必是忙乱不休——想必也没人顾得上这典礼了,我等也无需在这等候了,便皆散了吧。”
“裕妃娘娘说得在理,”敬妃附议表态,“皇上把慧妃带去了乾清宫,我们也帮不了其它什么,当先要紧的是各自回宫看好下面的嘴——可有妹妹有别的打算?”她说着看向迎春及云蕙。
“臣妾实在担忧慧妃娘娘状况,”云蕙咬着唇,“臣妾也不会打扰,只想到乾清宫外等着探听消息。”
“臣妾也是这样打算。”迎春道。
“这样也好,”裕妃与敬妃对视一眼,裕妃道,“你二人平素便与慧妃交好,心中担忧是在所难免,便去吧。”
“是。”
慈宁宫
太后普一听到消息便觉天晕地旋,差点也没昏过去,慈宁宫内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后殿内的宝钗则是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看向窗外的点点落雪,她抚摸着已高高凸起的腹部,太后安排的太医已诊出八成是个阿哥,她想到这脸上便不禁浮起笑意,语调温柔,低声道,“额娘的好儿子,额娘会为了你扫清一切妨碍我们的障碍,你要帮着额娘啊。”
【三十二】
乾清宫今日注定不得安稳,雍正端坐养心殿外,眼见太医出来一拨又进去一拨,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黛玉却始终未清醒过来。
雍正沉着脸,手心里攥着的佛珠被捏的死紧,勒出鲜红的印子来。侍立一旁的苏培盛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却暗暗祈祷老天保佑慧妃娘娘平安无事,否则皇上盛怒之下,只怕这一屋子的人都得陪葬。
今日本是喜事,结果皇后被圈禁,慧妃见红,这一连串的消息直让人摸不着头脑。端贵妃等勉强维持着后宫秩序,那等趁乱鬼鬼祟祟嚼舌根的奴才,遇见了便直接打死了事。
端贵妃心里明镜一般,现下雍正一双眼盯着慧妃,顾不得其她,一旦后宫中真被人钻了空子,待雍正腾出手来,第一个吃排头的便是她们这些协理宫务的妃嫔。
只是乾清宫的人嘴严得很,一丝消息也传不出。迎春和云蕙未敢去前殿打扰,只想着在暖阁中等着消息,也被雍正派人送了回去。到了傍晚,慈宁宫也来人询问,都被雍正派苏陪盛给打发了回去。
眼见皇上连太后的面子也不给,其余妃嫔自是安分了不少,乾清宫四周多出来的什么小太监小宫女也都没了踪影。
坤宁宫
皇后连衣服都没换,那身原本威仪的皇后正装此时却显得她更为落魄,朝冠散落下来被扔在一旁也无人去在意了。皇后怔怔盯着眼前图案华丽的屏风,眼角泛红,眼神是说不出的阴冷和怨毒。
在外探听消息的剪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低声道,“娘娘,娘娘?”
皇后回过神来,冷冷看着剪秋。剪秋却反而面带喜色,“娘娘大喜,那位怕是不成了。”
皇后闻言面上显出一丝生气来,“你听到什么了?”
剪秋附耳道,“折腾了一下午,慧妃到现在都没醒。厦公公亲去太医院催着赶紧拿上了年份的人参——奴婢在宫道旁亲耳听到的。”
“果真?”皇后眼中精光一闪,再想到皇上今日的态度,眼中的喜色尽数退了下去,“慧妃的身子骨向来不好,她若真有个好歹,只怕皇上会迁怒本宫。”
剪秋听罢一怔,一时心下揣揣不安,又听皇后问道,“本宫出事的消息,太后可曾知道?”
“奴婢听闻太后娘娘先前曾派竹息姑姑去乾清宫问过,”剪秋瞋喏道,“可皇上却连见都没见上一面。”
皇后闻言便是万念俱灰,颓然委顿在暖榻之上。现下她反倒是寄希望于慧妃平安无事,不然她便真是万劫不复了。
*
不论各宫妃嫔如今是作何感想,雍正却是一直精神高度紧绷,未敢合眼。
苏陪盛再进来时见雍正仍是一副紧锁眉头的模样,不免小心翼翼道,“皇上,慎刑司送来了坤宁宫宫女绘春的供状,请示该如何处理?”
“当时内务府中负责慧妃这边的奴才是谁?”
苏陪盛把头低得更低,“是副总管姜忠敏。”
“他二人皆仗毙。”雍正语调冷凝,接着从座上下来,大踏步向内室走去,“朕去守着慧妃,若有人递折子求见,朕一律不见。”
“嗻。”
雍正一进寝殿便见孙之鼎刚好施针完毕,黛玉的脸色总算不是死寂一般的惨白了。
“启禀皇上,微臣已为慧主子施针保胎止血,暂且止住了滑胎之相。”孙之鼎一见雍正便自动自觉的跪了下去,他是日日为慧妃诊平安脉的,却没发现慧妃有孕,自然该赶紧请罪。又道,“慧主子刚有孕不足一月,前阵子也时有困倦乏力的症状,微臣大意,未能及时诊出慧主子的身孕——还请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现下当务之急是想法子把慧妃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嗣调理好,不然朕绝不饶你。”雍正听黛玉的身子有了起色,心下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朕问你,慧妃今日有滑胎之相,究其原因,是否是因为今日情绪起伏过大所致?”
这问的雍正自己也觉得没谱,先不说黛玉心性如何,她的身子再是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容易一个心神不稳就见红了。雍正都不敢细想若这一胎真是没了黛玉会怎样,这是她怀的第一胎,心神哀切自不必说,身子只怕也要被伤透了。
雍正所问也是孙之鼎心中怀疑之处,孙之鼎说出心中猜测,“微臣观慧主子脉象,恐怕是受了药物催发之故——但送入长春宫内的一应药膳、饮食、衣物摆设等皆有人仔细筛选,被下药一事,微臣也不敢万分确定。”
雍正一怔,瞬间想到了最近皇后送去长春宫的那尊观音,沉声道,“皇后曾送给慧妃一尊浸染朱砂的观音像,但据朕所知,朱砂安神效用最佳,并不会对孕妇有害。”
“朱砂确实无害,”孙之鼎道,“但若是与其相克的药物混同,效用便不同了。”说罢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大着胆子道,“微臣斗胆请求搜查坤宁、长春二宫,看看是否有所线索。”
搜查长春宫无妨,但提议搜查坤宁宫便有挑拨帝后关系之嫌了。孙之鼎多年立足太医院之中,见过的后宫争斗屡见不鲜,对皇后的手段也有所耳闻,如今皇后式微败落,他方敢有此提议。
雍正可不会再顾忌皇后脸面,他心中怒火燎原,鼓起腮旁,咬牙道,“准!”
*
黛玉似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恍恍惚惚又回到了儿时,因着丧母,她再次来到了贾府,疼爱她的祖母;逗她开心的宝玉;为人爽利的凤辣子;还有三春姐妹和宝钗……一切都如记忆中一般。但渐渐的,随着她长大,下人口里便多了些风言风语,什么打秋风的,故作清高,多心……
她这回没再气得在背后哭了,她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再过不久就不必非待在贾府了,父亲的病会好,还会再有一个出身良好品性大气的继母。
可等到雍正三年,父亲病逝扬州城,她满心哀切的随琏表哥回去操办父亲的葬礼,最后不得不再形单影只的回到贾府,她那时不通俗务的很,林家留下的产业都去了哪她连问上一声都没有问。
然后她又看见自己一介孤女飘零在贾府这个大染缸中是何等的无助,二舅母的针对她无力招架;史湘云拿她和戏子相比也无人能为她做主;薛宝钗对她稍加笼络她便以为是真心相待,还为自己以往的小人之心而羞愧——最后的结局便是她在满府张挂的喜事之中绝望的咯血而亡,身边除了探春、李纨和紫鹃三人竟再无他人。
黛玉在梦中恍惚,心中惶恐,此时她已不是在贾家中,举目四望都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方向也寻不到出路。
“皇上——?!”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并非那个‘孤女’林黛玉,而是大清的慧妃,眼前恰有明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她急急伸出手去追赶。
“皇上!等等臣妾!”黛玉急得眼中含泪,那道人影却是越来越快。
突然,那道人影转过身来,却是个未曾见过的宫装女子,身着皇后朝服,却比乌喇那拉·宜修生的更为艳丽,姿容高雅。
那女子扯出个嘲讽的笑容来,面容狰狞,开口道,“贱人!都是你夺了本宫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本宫要你的命!”说罢便像黛玉扑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黛玉大惊失色,拼命挣扎,突然那女子大叫一声,像是被滚烫的油烫了一般缩回了手,狼狈的逃走了。
黛玉脱力的向后倒去,却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带着她一针一线绣出的香囊中的紫竹清香。
“安心吧,朕在这呢。”那人说着,接着俯下身来抚平她因梦魇紧锁的眉间,“玉儿,都是朕的错,朕就在这,只陪着你。”
黛玉闻言努力想睁开眼,看看那人的面目,有好多话想要说,最终也只是勉强动一动手指,然后沉沉昏睡过去。
【三十三】
乾清宫
雍正怕黛玉再梦魇睡不安稳,又是一宿未曾合眼。直至晨时方倚在黛玉床边眯了一个时辰,醒来后只匆匆洗漱过便去上了早朝。
待下朝后雍正心念着黛玉的情况,便直奔养心殿而来,却诧异的看到养心殿外早早等候的恭贵人。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