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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哽,为雍正那句不值得心里有些发寒。
“苏培盛,”雍正本也没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下刘氏装不住自动跳了出来,雍正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将绿意二人带上来。”
【四十八】
绿意和春盈两人几乎是遍体鳞伤的被拖了上来,慎刑司所属内务府,掌上三旗刑名。凡审拟罪案,皆依刑部律例,情节重大者移咨三法司会审定案。宫女太监刑罚,则以慎刑司处断为主。
宫里的老人都对慎刑司讳莫颇深,人们都说进了慎刑司的人便没有张不开的嘴,不曾想今儿竟碰到春盈这么个刺头。
那绿意还算好,虽被折磨得满口胡言乱语,但好在还算张了口,身上尚留有几块好肉;春盈被拖上来时竟是只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了,慎刑司由宫里的大太监和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掌刑。这些人沦落到慎刑司掌这有损阴德的差事,当初都是些不得主子重视的奴才。他们的一生都是在这四方天内麻木挣扎的渡过,手上都有不少折磨人的‘活计’。
硬骨头的春盈到了这种去处自然‘备受关注’,再加上小厦子奉雍正命只要活着就成——饶是如此,春盈昏过去又立刻被泼醒反复几次,却始终咬着后槽牙不肯吱声。
雍正心里清楚这春盈九成便是皇后的人——不是他小瞧恭贵人,但薛氏显然没这么大调·教宫人的能耐。但在皇后幽禁后,她的直系心腹如染冬等尽皆被雍正诛杀,而她安排在各宫的人手也都被暗中清算,留下的极少数忠心耿耿的奴才也不过是小猫三两只——且大都是四处分散的低阶宫人,成不了气候。
但皇后终究是皇后,她在还是藩邸福晋时一言堂了那么多年,入宫后又在华妃的威势下隐忍蓄力,悉心经营多年,这个春盈只怕就是她刻意外放保有的底牌之一。但在太后的重重封锁之下,皇后又是如何联络春盈探听外界消息,还是有人窥得时机诱导春盈来接近皇后——这并不难猜想。
“便是这两个奴才?”太后冷眼扫过狼狈不堪的二人。
“贵人!贵人您救救奴婢吧!”原本还浑浑噩噩着的绿意看见宝钗登时眼前一亮,竟挣扎着向宝钗扑了过去。
刘答应波澜不惊地静候好戏开场,却不想一旁暴力也不合作的春盈徒然动了——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拗着身子挣上前去把绿意撞了个踉跄。
疑心春盈是皇后精心培养的雍正担心她暴起伤人,当即一把将身旁的黛玉拽到了身后,自己则挡在身前。
春盈喘着粗气勉强撑着身子,她脑子转的飞快,心知不能让这摆明反水的绿意咬上恭贵人而危及皇后,当即嘶哑着对离她最近的郝贵人喊道,“奴婢无能报答小主!唯有以死谢罪!”语罢竟一头撞死在郝贵人身旁,一双眼仍死盯盯的看着她。
春盈的动作又快又准离得又远,一时众人皆呆立当场反应不及。
黛玉被雍正的背影挡住了视线,但她听着动静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黛玉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场景,耳听得那极大的‘咚’的一声,黛玉只觉心跳如擂鼓,手心里尽是冷汗。雍正似有察觉,安抚般的握紧了她的手。
“呀——!”离得最近的郝贵人怔了一瞬后反应过来,顿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远离了春盈的尸身。
刘答应扬起一半的嘴角也不由错愕的凝固在脸上——她只隐约查出春盈近期与恭贵人往来密切,却没想到她与皇后还有牵连!
而不论如何,她在雍正面前一直扮演的是一个‘柔弱安分’的妃嫔事情闹到这般田地也只能……刘答应咬牙想着对策,冷不丁看见绿意正不知所措的偷偷看她,若非在场诸人的注意力一时被春盈的作为吸引,早有眼尖的人注意到绿意的不对劲了。
刘氏心中暗骂绿意不中用,她心知决不能露馅,略想了想,她扶着肚子弯下腰,痛苦的呻·吟起来,“皇上……臣妾……”
看到刘氏眉宇间的痛楚不似作伪,雍正不由脸色微变。
黛玉反应最快,她是目前在场的妃子中位分最高的,又执掌宫权,自然有十足的话语权。黛玉一面令乾清宫的侍卫太监将春盈的尸身抬下去,随后眼疾手快地命人将不断呜咽挣扎的绿意堵住嘴拖了下去。
雍正看着眼前一团乱麻,顿觉荒谬疲惫不堪。他深吸口气抬手隐忍的揉了揉眉心,示意苏培盛派人去请太医到景阳宫,守在殿外的奴才极有眼色的上前扶起了刘答应。
“皇上,”黛玉请示道,“刘答应怕是动了胎气,臣妾跟去看看。”
“可,至于尔等——”雍正额首示意,随后环视四周不容置疑道,“刘氏本身有禁令,薛氏、郝氏及魏氏皆禁足,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上——”薛宝钗下意识地抬头想要辩解,太后的保证和适才春盈的所为让她抱有一丝侥幸,雍正却懒得搭理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皮笑肉不笑,“薛氏,你若不愿呆在延禧宫里,到畅春园去陪皇后倒是个好去处。”
听雍正谈及皇后时冷冷的语气,太后在心底叹息不已,宝钗心惊胆战的僵了身子,顿时安分下来。
“唉——,”太后想着皇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哀家乏了,管不了那许多了,只望皇帝在待小宜的问题上三思而后行。”
“儿子晓得了,”雍正不以为然,“儿子恭送皇额娘。”
待大殿中空下来后,雍正想了半晌,偏过头吩咐小厦子,神色中满是戾气,“传夏轶审问绿意。”
“是。”小厦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绿意不比春盈,哪里撑得过粘杆处的手段?夏轶只是轻描淡写的诱导了几句,精神崩溃的绿意便把什么都说了。
一份尚沾着血迹的供状就这样呈上了雍正的案前:绿意先前安给刘答应的罪名半真半假,她原本真正的主子是恭贵人,刘答应是在意识到被恭贵人利用后才费尽心思反水了绿意这枚棋子的,为的就是趁机能反咬恭贵人一口,报复其利用之心。
绿意的描述中,刘氏是一位极为隐忍但心胸狭隘之人。乌雅常在多次折辱她,她自然怀恨在心,恭贵人想拿她做筏子借机离间时她便顺水推舟,借恭贵人安排的人害了乌雅常在。
至于巫蛊人偶,始作俑者却是对皇后忠心不减的春盈。恭贵人倒是有那想法,而刘氏则是得了隐约的消息。不管这消息真假,她二人巴不得见黛玉倒霉,自然不会加以干预。倒是刘氏,她始终防着恭贵人翻脸落井下石让她当了替死鬼,这才命绿意做了今天的这出戏。
而春盈一事绿意是真的一无所知,雍正安排在畅春园的人被太后的人挡在皇后的居所之外,一无所获。雍正倒也不急,他心中暗暗给太后和皇后又添上一笔,这秋后算总账的机会他还等的起。
*
郝贵人终究没能渡过这个魂不守舍的夜晚,她在深夜、主殿的黛玉熟睡后等来了苏培盛和三尺白绫。苏培盛得了雍正吩咐不准惊动慧妃,郝贵人刚想绝望的叫喊就被两个大力的太监按着脖颈把白绫缠了上去。
同住偏殿被动静惊醒的魏常在战战兢兢的自苏培盛手中接过了她晋封为‘贵人’的旨意,等苏培盛带人清理了现场后离开,魏常在腿一软跌倒在地,半晌未能回过神来。
而刘答应则在次日一早不可置信的迎来了即刻迁往畅春园的雍正口谕。
“不可能、不可能!”刘氏面容呆滞,她惊慌失措的扶着肚子,“本小主还怀着阿哥!皇上怎么会让我去畅春园?!让我见皇上!”
刘氏还做着除去恭贵人的美梦,转眼竟连待在宫里都没了资格,如此大的反差刘氏自然难以接受。
“小主,皇上一早就上早朝去了。”小厦子心中不屑,面上对着刘答应好言道,“皇上忙着呢,奴才劝您别白费功夫了。”
“不行……!,”刘氏喃喃道,“我要去见皇上!”说着她手下猛一发力,小厦子淬不及防下被推了个正着,刘氏借机撞开拦着她的奴才就向外冲。
“哎哎哎!小主您这不不是难为奴才吗?!”小厦子大惊失色,刘氏的肚子不是假的,小厦子不敢再让人拦,只得辛苦得在身后追。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端贵妃忙忙赶过来,见刘答应一脸惊慌衣衫不整的模样也是诧异不已,“妹妹怎么这幅样子?!”
见是她,刘氏像是见到救星般扑了过去,连连哀求道,“贵妃娘娘!嫔妾求您去和皇上说说情!嫔妾、嫔妾不想去畅春园的——!”
【四十九】
昨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端贵妃也隐约得了消息,她虽不清楚刘答应在昨日之事中的角色,但看雍正对刘氏的态度便知她定是犯了忌讳。
四阿哥性子倔得很,母子关系依然冷淡,端贵妃正为此事发愁。更让她生气的是四阿哥竟就那样大喇的私下联系齐佳一族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官员,而端贵妃从家族那边得到的反馈也引人深思:齐佳氏虽也觉得四阿哥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有一个皇子得以全力支持如此大的诱惑也难以让齐佳氏放弃四阿哥。
端贵妃所得的指令便是齐佳氏试探着与四阿哥合作的第一步——待四阿哥成年后,务必保证四福晋的人选只能是出身齐佳一族的秀女。
端贵妃为此心烦不已,吉祥上报刘氏近来动作频频的消息也被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刘氏居于景阳宫偏殿,待她这个主位却敷衍得很,反而去长春宫去得勤快。端贵妃虽说不会因此嫉恨谁,但她心里终究很是不舒服。
权利和安逸会侵蚀一个人的内心,若是以往还低调在华妃和皇后阴影下病殃殃的端贵妃,她只会更加隐忍,暗地里蛰伏,用借刀杀人的手法一点点的逼出自己死敌的真面目。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健康的身体,落败的死敌帮着把她推往‘贵妃’的位置——还有唾手可得的权柄。
她还拥有了身为后宫妃嫔最大的资本——一个即将成年的阿哥,良好的出身是天然的助力,皇后也倒下后她理所应当的站在了最高点——而为了避让太后的视线,位分最高年资最老的妃嫔和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自然相性良好的共处了下去。
在皇后还没倒台时端贵妃原本的计划是与慧妃交好,以此借势攻击皇后。但后来她与裕妃结盟,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不然两个有实权有阿哥的妃子和新得宠的妃嫔交好必然会惹得太后的关注打压,端贵妃和慧妃的关系便止于不咸不淡的‘点头之交’了。再后来黛玉的盛宠更甚,长春宫最不缺的就是雍正手下训练有素的暗卫,端贵妃便断了与长春宫更进一步来往的念头。
直到四阿哥坦明他的野心,端贵妃对慧妃的想法一再搁置——是拉拢交好合作或是看作阻碍试探?依雍正对慧妃的上心程度来看,它日一旦慧妃诞下皇子,雍正要是有康熙一样的寿数,那基本一众皇子都只能退场了。
在储位上,雍正登基伊始便明确设立‘密诏制’,对群臣绝口不谈储位。雍正待其子女的态度与康熙相似——先帝当年厚爱太子胤礽,但也未曾无视过其他子女,雍正亦然。他虽明着最宠爱五公主和嘉,但他对其余的阿哥格格,无论是生活待遇或是教育上从未薄待过分毫,这也是他对恭贵人和刘答应留有情面的原因,另有目的是一方面,顾及儿女是另一方面。
而在闲暇之余,雍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