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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八月初,雍正便开始翻新人的绿头牌,第一个自然是最受瞩目的慧贵人林佳氏,一连十天皆是这位主,等雍正终于去翻马佳氏的牌子时却给了后宫神来之笔。
“朕惟仰事璇闱,必选柔嘉之质。佐徽、椒掖,久推淑慎之姿。载考彝章,特加锡命。咨尔贵人林佳氏,久娴姆教,长奉女箴,礼法是宗。凛小心而严翼。敬勤弗怠。遵内则以温恭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慧嫔。尔其只膺巽命,迓景福以咸绥。益懋壸仪。荷鸿庥于方永。钦哉。”
【十五】
长春宫
寻常妃嫔晋升后都要向皇后请安,聆听教诲。她入宫不过十日便已晋为主嫔位,后宫众人的注意力只怕都在她身上了,黛玉不敢怠慢,早早便起身让紫鹃和雪雁为她梳妆打扮。
紫鹃见雪雁挑出的衣服首饰尽是些鲜亮颜色,花样华丽,不由道,“换些样子素雅端庄的便好,小主今日可不宜高调行事。”
紫鹃原是贾府的奴才,黛玉被接回家时万分不舍相伴几年的紫鹃,便做主要了她的身契带回林府。按例秀女入宫可带家中侍女伺候,紫鹃雪雁二人是黛玉自幼熟悉的,瑚图氏便让二人一同陪黛玉入了宫。紫鹃比雪雁大些,做事稳重灵活,心思灵敏,黛玉待她较其她奴才更为不同。
雪雁向来听紫鹃的话,虽心有不解却也去换了样子,又欣喜的对黛玉道,“皇上待小主真是上心,奴婢早上同紫鹃姐姐去点皇上的赏赐,个个都是顶好的。来送赏赐的小公公还说皇上听闻小主精通乐律,特意送来一把焦尾琴呢!”
见她这样,紫鹃笑道,“一把琴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琴不算什么,心意却是有的。”黛玉心下感念,却越发看不破雍正的想法了。
长春宫内的陈设无一不精致典雅,右内间雍正还特意命内务府改造成了书房,窗下案上设着笔砚,书架上摆着满满的书,不拘是哪个朝代的诗词集皆是一应俱全的。后院内还移植了十几根竹子,上有点点斑痕,宛如泪迹,正是那湘妃竹。长势郁郁葱葱,形成了一片小竹林,只瞧上一眼,黛玉便心中舒畅了。
旁的不提,只雍正待她的这份心意确是难得。可越是这样黛玉便越发捉摸不透。
皇上的心思……
*
乾清宫
雍正下朝后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个时间妃嫔们应该还在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吧。
“苏培盛,坤宁宫可散了?”
“并未,”苏培盛恭敬道。抬起头却发现雍正有些走神,想起最近得宠的那位主,一时间福至心灵,“慧嫔娘娘刚刚册封,到的最早。贵妃娘娘说是处理宫务便晚了些,因此还没散。”
“如此,摆架坤宁宫,朕去看看。”想到黛玉,雍正不由得弯了下嘴角。
雍正刚到坤宁宫外便听芳贵人说道,“贵妃娘娘这话便错了,无论谁再得宠也是越不过皇后娘娘的——慧嫔娘娘说是不是?”雍正面色一沉,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皇上驾到——!”
内间的妃嫔不由都大吃一惊,皇上选晨会时来坤宁宫这可是头一遭的事。
“臣妾/嫔妾等恭请圣安。”
“免礼,都起来吧。”
雍正大步走到上首,坐在皇后身旁看向芳贵人,淡淡道,“朕在门外便听见芳贵人的声音了,芳贵人说了什么,这样热闹?怎么还有华贵妃和慧嫔的事?”
芳贵人闻言不由有些忐忑,“嫔妾……”
其她低位妃嫔皆有些幸灾乐祸,皇后扫了眼拢着茶碗的慧嫔,心头转过无数盘算,开口为芳贵人解围,“无非是些女儿家相互打趣的话罢了,贵妃不过对慧嫔说些玩笑话,芳贵人倒认了真——贵妃和慧嫔可不要放在心上。”
黛玉忙道,“嫔妾不敢。”
“臣妾也不是那计较的性子,”华贵妃盯着芳贵人,“只芳贵人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倒是要改一改,不然若哪一天冲撞了皇后娘娘可不好。”
皇后依然一派宽容,“你既不计较本宫又怎会对她加以惩戒?芳贵人不过一时口误而已。”
“既如此便罢了,”雍正也没在追究什么,他盯着慧嫔略显薄弱的身形语气温和,“朕瞧你身子骨有些单薄,可是有哪里不适?”
黛玉微正坐姿,回道,“臣妾自来便是如此,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后来额娘专找人调养过一段时间方好了许多。如今却也还是要吃人参养荣丸的。”
皇后闻言面上显出怜惜之意,“本宫素有头风疾,太医院时常要配药丸的——章弥医术便不错,便由他来为你配药吧。”
“这却不妥,章弥是坤宁宫当值的太医,怎能随意更改?”雍正思索一番道,“孙之鼎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还是由他为慧嫔看脉吧。”
“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因雍正登基前是由孙之鼎施针方能苏醒,故而他待这位老太医礼遇有加,孙之鼎在太医院中也是地位超然。
见其她妃嫔隐隐嫉恨的表情,雍正又道,“你父亲在前朝如华贵妃的哥哥般为大清效力,朕自然要好好待林家的女儿。”
听雍正这么说其她妃嫔倒把心中的妒忌去了不少——谁让自己没人家和华贵妃一样的好家世呢!
听雍正提自己哥哥,华妃心中也舒服不少,笑道,“能为皇上效力也是哥哥的福气。”
黛玉亦道,“在其位谋其职,父亲尽其为臣本分而已。”
雍正看了眼华贵妃,未发一言,继而对下首的妃嫔道,“朕尚有奏折批阅,尔等自便吧。”
“是,臣妾/嫔妾等恭送皇上。”
回养心殿的路上雍正突然问苏培盛,“苏培盛,你觉得慧嫔如何?”
苏培盛愣了一下,“奴才怎敢非议主子。”
“但说无妨,朕不治你的罪。”
“这,”苏培盛有些犹豫,最后道,“慧嫔娘娘自是大家风范,一举一动也知礼的很。奴才还听闻慧嫔娘娘也是位才女,自是气质非凡。”
“唉,她不过是平常待朕罢了……”雍正摇摇头,有些失望的低声道。
抛开雍正对慧嫔的私心不提,雍正已决意处理年羹尧,华妃倒下后便是该跟皇后算总账的时候了;皇后牵扯太后,太后身后还有隆科多及号称‘佟半朝’的佟佳氏;于公,雍正需要扶持威望足够的新贵和一位身份足够的皇后来打开新局面,康熙晚年便已颇得看重的林如海自然是个好人选,他还是个只忠于皇帝的纯臣,皇帝是谁他忠于谁,又颇懂审时夺度,雍正自然对其青眼有加;林家又与四大家族皆曾来往过,这份关系对雍正的布局自是有利无害。
于私则自然是……
雍正一时想出了神,无意识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手指上的扳指。
坐辇行至乾清宫前,两侧一月前刚刚栽过来了的湘竹迎风而立。
【十六】
晚,景阳宫
端妃亲手端着夜宵走进暖阁,一边把糕点放在案几上。她瞧着弘历挑灯苦读的模样不由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弘历,好孩子,来歇一歇吃些糕点吧。”
“不了额娘,等儿子把这篇文章抄录完再吃吧。”年不过八岁的小小孩童瞟了眼一旁香气喷喷的糕点,咽了咽口水,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回了书本上,一脸严肃认真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儿子就不吃了。”
“呦,咱们的四阿哥什么时候也变成个小学究了?”端妃笑着坐在弘历身旁,“弘历若是为了读书就不好好爱惜自己身子的话,日后就会变成一个小矮子,不能像你皇阿玛一样高了。”
“这,那,那儿子还是吃吧。”弘历为难的握了握拳头。
“好孩子。”端妃笑着复又摸摸他的头。
母子之间正相处温馨,便见吉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皇后宫中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头风发作,十分难忍,若各宫方便,请轮流到坤宁宫侍疾。”
端妃闻言忙起身追问道,“那现在谁在侍疾呢?”
“贵妃娘娘在陪皇上,不好过去;襄贵人要照料温宜公主,裕妃娘娘也要照料有孕的谨嫔娘娘,因而也不能去;恭答应得了风寒;现在是敬嫔娘娘和芳贵人及欣贵人在侍疾,慧嫔娘娘也正往坤宁宫赶。”
皇后病得蹊跷……端妃敛眉,“好,那本宫这就过去。”又嘱咐伺候的人,“看着四阿哥,别让他学太晚了。”
“是,娘娘。”
“儿子恭送额娘。”
*
坤宁宫
皇后带着抹额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绣夏为她轻轻敲着额头以缓解疼痛,欣贵人在一侧握住皇后的左臂担忧道,“娘娘,坚持住啊。”敬嫔及芳贵人皆侍立在一旁。
端妃到时恰与慧嫔碰在了一起,如今皇后病情紧急,两人上前看望皇后情况,都没有交谈的心思。
眼见皇后面色越发苍白,端妃皱眉抬手唤来剪秋,“剪秋,太医还没来吗?”
剪秋面色不好,“还没。”
端妃见此不免责怪,“娘娘既然如此不舒服,为何不早点请太医呢?”
剪秋闻言脸色更坏,“不是奴婢不去请,而是宫中轮值的太医都不在。”
一旁的慧嫔敛眉怪道,“这是为何?且其他太医不在,章弥是特指的坤宁宫当值太医,他也不在么?”
“奴婢亲自去问过,除了侍奉太后的两个太医——那是随侍太后的断不能惊动。其余的,都被年大将军接走了。”剪秋语气低落。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端妃惊讶道。
剪秋抿了抿唇,道,“中午来报,说年大将军的夫人得了急病,就把太医都召走了,服侍在年夫人身边。”
慧嫔闻言若有所思,芳贵人压不住火呵斥,“这年将军如此行事实在混账!堂堂的中宫皇后,竟连个太医都找不到——太医竟在一区区臣子府中!”
“芳贵人说的有理,”端妃道,“剪秋,去把那几个太医叫回来。”
“已经差人去过了,”剪秋委屈道,“可是年大将军说年夫人病重,实在是挪不出人来。还当着宫里派去的人说——如果年夫人不好的话就不让太医回来。”
慧嫔忽然道,“这件事你可曾告诉给皇上?”
“娘娘说断断不能惊动皇上,”剪秋眼神闪烁,“何况这会皇上在贵妃宫里——谁能请得动呢?”
芳贵人闻言更为不满,“娘娘如此不适,你怎么不告诉皇上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剪秋犹豫不决,皇后此时强忍头痛道,“剪秋,不要去啊……夜深了,皇上需要休息,要不然明日就没精神处理朝政了……”
芳贵人闻言呐呐道,“那总要叫回几个太医回来啊。”
“不必了,”皇后语气虚弱,“太医去年府诊治是常事,何况现在宫门都下钥了,不要再生事端了……太医,明早就会回来了……”
“娘娘……”芳贵人犹豫。
“好了!本宫说不用就是不用了……”皇后头痛难耐,“哎呦……”
*
次日,早,翊坤宫
华贵妃听完颂芝所言不免埋怨,“哥哥这次有些过了,怎可把太医都请走——万一皇上这边有什么吩咐呢!”她平缓下语气,“快点传话出去,让他们好生礼待太医,早早送回来。本宫待会早点去请安,好好问候皇后。”
颂芝道,“是。”
“等等,”华贵妃唤住颂芝,低声道,“早前些日子宫外孝敬的银子可都送上来了?还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