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振侠发怔,只是极短的时间。他立即明白了,在人类行为
之中,有一种叫‘监守自盗’──自己偷自己监管的东西!
假设伯爵十分渴望得到这具石棺,那么,他找谁来商量,会
最有成效呢?自然是找保管这具石棺的人,那么,一切不是都容
易解释了吗?
原振侠一想到这一点,对眼前的那人,就产生了鄙夷之感。
可是他还是不动声色,伸出手去,和那人握了一下,很客气地问
:‘阁下是──’
那人的回答是:‘馆长,我是本博物馆的馆长!’
原振侠笑了一下,他笑的是‘果然不出山人所料’。他又客
气了一句:‘贵馆的收藏品十分丰富,尤其是石棺部分!’
在这里,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当伯爵和馆长商议著要把石棺
偷走时,他们交谈所使用的语言,是荷兰语。
这种在语言学分类上,属于印欧语系日耳曼族的语言,并不
普遍,即使在荷兰本土,使用这种语言的,也不超过一千五百万
人,在世界各地,懂得的人不多──这或许正是伯爵和馆长在说
话的时候,并不特别压低声音的原因。因为他们不以为,会有人
听得懂他们的对话。
可是,原振侠恰好精通荷兰语。
原振侠精通荷兰语的原因,是由于他在日本留学学医。日本
的西方医术,最早由荷兰传入,至今,日本的西医术语之中,有
许多外来语,不是英语衍化,而是由荷兰语衍化而来的。
一般来说,在医学院之中,荷兰语并非必修科,但是勤奋好
学的学生,都会主动修习。原振侠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精通荷
兰语的。
而当馆长向原振侠表示欢迎参观的时候,馆长使用的语言,
是标准的英语,原振侠也用英语对答。这种情形,使原振侠想到
,自己可以装著根本不懂荷兰语,装著不知道他们想干甚么勾当
!
馆长现出十分自傲的神情:‘先生确有十分高超的眼光,我
们收藏的石棺,世界第一。’
原振侠扬了扬眉,没有再说甚么,因为作为一个参观者,和
馆长之间的寒暄,也已经很够了!
可是馆长一和原振侠交谈,却给了伯爵走过来开口的机会─
─西方人一般在礼仪上比较拘谨,不是有适当的时机,不会向陌
生人开口说话。不然,会被当作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表现。
伯爵走了过来,先向馆长道:‘东方朋友对西方石棺感兴趣
的并不多见──’
他说了这一句,才又望向原振侠,然后,又现出疑惑的神情
──这一切,显然都是他故意做作出来的。然后,他用戴著红宝
石的那只手,轻轻敲著自己的额角,问:‘先生,我应该知道阁
下是甚么人?’
他说的也是流利的英语,原振侠也学著他,做出戏剧化的小
动作:‘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你会知道我是甚么人!’
伯爵虽然碰了一个软钉子,可是他却十分机灵,打蛇随棍上
:‘那么,阁下是甚么人呢?’
原振侠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直接,他不禁笑了起来。当然,
他可以随便说一个名字,但是,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他
可不愿意掩饰自己的身分,所以他的回答是:‘原振侠,原振侠
医生!’
原振侠医生这个名字,对于一个异地的博物馆馆长而言,可
能并不代表甚么,但是对于一个有著怪诞行为的安普伯爵而言,
自然非同凡响──他在一看到原振侠的时候,就已经疑惑对方应
该是一个非凡的传奇人物,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是谁!
而这时,原振侠自己介绍了自己的身分,伯爵立时发出了一
下怪叫声(他自己说,那是欢呼声),然后,他伸手在自己的额
上,重重拍了一下,又叫道:‘太好了!真太好了!’
他这几下叫声,更是声震屋宇,又引得不少人探头进来看。
他双手齐出,来和原振侠握手,原振侠感到他的手强劲有力,可
是却冷得可以。
馆长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禁呆了。他也看出原振侠
气度非凡,所以才客套几句,再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看来
,这个俊俏挺拔的东方人,一定大有来头,不然,何以安普伯爵
会这样高兴!
伯爵的高兴还在持续:‘真太好了,你的出现,可以说是我
最好的结婚礼物了!’
刚才原振侠知道伯爵要结婚(这正是他想得到那具石棺的原
因),这时又听得他这样说,觉得必须澄清一下,他缩回手来:
‘恭喜你,不过,我看我不能带给你甚么!’
伯爵呆了一呆:‘不!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助我完成这
件事!’
原振侠摊手,笑:‘你结婚这件事,我怎能帮助你去完成?
’
原振侠想故意藉著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也好推辞他的求
助。因为他对于一个致力于使自己变成吸血僵尸的伯爵,不只是
兴趣不大,简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安普伯爵却十分紧张,甚至有点气急败坏。他拉住了原
振侠的衣袖,全然不顾他的绅士风度(僵尸风度),连声道:‘
不行,你要帮助我,你非得帮助我不可,你一定要帮助我!’
原振侠未曾料到伯爵竟然会有这样的行为,他向那具石棺指
了一指,又向馆长指了一指,道:‘你想得到这一具石棺,有馆
长帮助已足够了!’
这一句话,令得伯爵怔了一怔,而馆长的反应,强烈之极,
先是一阵剧咳,接著,不但脸红,连他在挥动著的手,也变得通
红。他的神情,尴尬到了极点,如果他手上有鎗的话,说不定会
立时举鎗自杀了!
伯爵也看出了馆长的窘态,忙道:‘馆长只是想帮助我,我
们是老朋友了!’
原振侠耸了耸肩,表示‘不关我的事’。他想推开伯爵的手
,但是伯爵把他抓得更紧:‘你必须帮助我,原医生,这‥‥‥
也可能使你有一个新的经历,虽然你的经历,已经如此丰富!’
在这种情形之下,原振侠处事的原则,倒和那位先生差不多
,大都无动于衷。他仍然现出十分冷漠的神情,摇著头。
伯爵的神情,又焦急又沮丧。他总算松开了手,但仍然在哀
求:‘请你帮助,总要请你帮助!’
这时,馆长已经恢复了镇定,他先吸了几口气,才道:‘伯
爵,这位‥‥‥是甚么人?为甚么你非要他的帮助不可?他也是
‥‥‥你那一方面的专家?’
馆长的话,不禁令原振侠有点啼笑皆非,因为馆长显然也把
他,当作吸血僵尸的同类了。
伯爵唉声叹气,仍然眼望著原振侠:‘他‥‥‥他是当世神
通广大的‥‥‥大人物。像他这样的人物,在五十亿人口之中,
不会超过五十个。我能遇到他,那是异常的幸运,我不会放过这
个机会!’
他的话,不但对原振侠恭维备至,而且,对希望得到原振侠
的帮助,那种殷切之情,溢于词表,也著实令人感动。原振侠若
不是对‘吸血僵尸’这回事,一点也没有兴趣,说不定会改变冷
峻的态度了!
就在这时,馆长问伯爵:‘你希望他怎样帮助你?为甚么不
提出来?’
原振侠听得馆长这样说,心想,伯爵还会有甚么要求?当然
是要自己狼狈为奸,把这具大理石棺偷走。这种事,他当然不会
答应!
他已经准备严词拒绝了,可是伯爵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之外。伯爵道:‘我想请他参加我的婚礼!’
伯爵说了之后,转过身来,向著原振侠,用极诚恳的神态和
语气道:‘原医生,我诚心诚意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希望你参
加!’
原振侠怔了一怔。他想不到伯爵要他‘帮助’的,只是这样
简单的事!所以,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伯爵又道:‘我会送请柬来给你,希望你到时,一定要来参
加我的婚礼!’
原振侠定过神来:‘你刚才说,我会有非常的经历──那就
是指你的婚礼而言?’
伯爵用力点头,原振侠笑了起来:‘阁下的婚礼,虽然会很
不寻常,但是我也看不出来,我有甚么非参加不可的理由?所以
──’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伯爵已叫了起来:‘不!有理由一定要
请你参加,因为──’
他说到这里,陡然住口,脸上更加苍白,身子发抖,口唇发
颤,喉结上下地移动。自他的喉际,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咯咯’
声来。
他先是望向原振侠,接著,又向馆长望去。
那馆长虽然准备监守自盗,帮伯爵偷石棺,人品大抵不会好
到哪里去,但是西方人的礼节,表面工夫,他自然是懂的──伯
爵的神态很明显,他有话要对原振侠说,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
所以,在伯爵一望之下,馆长耸了耸肩,向外面走去,并且
挡住了正想进来的一个参观者,还把陈列室的门关上。
这一来,连原振侠也不禁有点紧张,因为谁都可以看出,伯
爵有十分重大的秘密要告诉他!不论如何,伯爵知道他名头响亮
,神通广大,愿意将心中的重大秘密告诉他,原振侠是没有理由
拒绝不听──至少在礼貌上来说,说不过去!
所以,原振侠也吸了一口气,准备分享伯爵的秘密。
伯爵看出原振侠愿意听他的话,在他的双眼之中,现出十分
感激的神色。可是他的神情,也紧张之至,先四面看了一下,肯
定了四周围并没有人,然后,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
原振侠可以看得出,他这种紧张的神态,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他甚至不由自主,双手在裤子上擦著,欲言又止达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