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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们家。”
我:“我们家!”
你笑而不语地盯着我。
我怂了:“是是是!是你们家!”
538。
我抱怨道:“每次吵架几乎都是你赢,怎么总是你有理!”
你眯眼笑:“我总是赢,也是因为总有人让着我呀。”
539。
我跟你挽着手臂,走在街上。
随意往远处或者近处一看,都是些鼓励参军,以及积极购买国债为军队添粮添弹的宣传。
别说报纸杂志和公交车身这些寻常的广告常驻地,我看到就连丝袜的包装上都印上了弹药和战机的图样,都跟国债有关。
你感慨着:“这一点,无论是纽约还是休斯顿,毫无差别。”
540。
即使纽约绝大多数健壮成年的男性都已经踏上了战场,但是这些宣传仍然不会停息。
是的,只是踏上战场还不足以令其停息。
能让这些停息的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我们获胜,让敌人被我们安静下来。
一种是我们失败,让敌人使我们安静下来。
541。
街边商铺的卖烟柜台已经被好彩烟和骆驼烟占领了。这都是欧洲那场现在进行时的大战捧红的香烟牌子。
我好不容易见到一盒切斯特烟,上面还画着战斗机和头盔,以及“军队特供”的字样。
这其实是很坑爹的。
上了战场就会知道了。
什么军队特供,军队里的切斯特烟就跟女人的丝袜一样珍奇!
542。
现在的商人啊,都是这样。
不管有的没的,先扯上边再说。
战争的时候,总会有人选择这样做。
说得好听点,这叫善于把握机遇。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就是浑水摸鱼、投机取巧。
543。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你一手黑围巾,一手蓝围巾,在我脖子上比划着。
我笑嘻嘻道:“那是因为你的红唇闪花了我的眼。”
“再甜言蜜语也没用,我是不会在大街上亲你。”你淡定地回答。
我揽住你的肩膀,在你耳边吹气:“没关系,咱们回去亲——”
544。
你笑着瞥了我一眼。
“你喜欢哪个颜色的?蓝的?黑的?”
“黑的。”
“好的,那我买这个性冷淡的颜色给你。”
“嘤。”
545。
你给我戴围巾的时候,我问你:“你昨天去看望Steve了?”
“嗯,顺便给他带了些画具,”你仔细地盘着围巾,“不要小看我们这群学画画的,我们是不可能静静养病的。”
“……不能静静养病你还挺自豪啊。”
546。
“猩红热。风湿热。高血压。
心悸。乏力心脏病。哮喘病。
4F(注:不合格)。”
你捏着Steve的征兵表读了一遍,最后合上叹息一声:“我怎么感觉Steve比我还要固执啊?”
我没接话,而是问道:“你觉得Steve傻吗?”
你随意地瞥来一眼:“虽然不支持他去战场,但人有梦想很好。”
我生生把“那我呢”憋了回去。
547。
你去挑画具的时候,我去买回了指甲油。
你盯着我:“你知道我喜欢的是红色。”
我撇着嘴角:“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黑色啊!”
你瞪眼:“今天你跟性冷淡色杠上了是吧!”
我仰天大笑:“怎么着!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你:“……接下来分手十分钟,你不要跟我说话。”
……听声音,你好像真生气了。
548。
经过百老汇门口时,我已经单身了十分钟。
沿途你面无表情,拒绝跟我说话。
这让我又想起另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549。
百老汇最近上演的音乐剧是《潘赞斯的海盗》,我以前来看过另一个版本的,还蛮不错的。
我见你还不说话,就过去大胆地揽了你的肩。
你瞪我一眼,没反对:“我还在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我来唱首歌你就不生气了!”
“什么歌?”
“你听着吧!”说着,我清清嗓子。
550。
Pour,O,pour the pirate Sherry,
斟啊斟一杯雪莉酒,
Fill,O,fill the pirate glass,
倒啊倒满我的海盗杯,
And to make us more than merry,
乐事可是一件件,
Let the pirate bumper pass,
让一让我的假木腿,
For today our pirate apprentice rises from indenture freed,
今天咱们的小徒儿终于学成挑大梁,
Strong his arm and keen his scent is,
强健的手臂浓浓的酒味,
He is a pirate now indeed……
他是个地道的小海盗……
551。
最后那个颤音我学了个十足十。
你绷不住了,笑出声的时候给了我一拳:“你这是拿我开涮吧?还什么雪莉酒!”
我勾着你的脖子,把额头贴上去,另一只手刮了刮你的鼻梁:“雪莉酒好啊,所谓的‘装在瓶子里的阳光’,我都快被你照亮了!”
你笑着推开我的脸:“你好烦!”
“不生气了?”我死皮赖脸地不肯退开。
“还生什么气!我都成了你瓶子里的阳光了,还生什么气!”你好笑地捧住我的脸,在脸颊上来了一口。
吧唧得非常响亮,口红印都擦不下来了。
552。
在街上闹了大半天,最后吃过午饭去看电影。
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影名里,我们最后挑选了Whitney Frost的《自由》。
影院里人不多也不少。
我们坐在靠后些的位置。
开始没一会儿,你突然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小声问道:“Sherry,你累了吗?”
你同样小声回答:“累了。”
我摸摸你的脸:“好吧,下次约会我们少逛街。”
你按住我的手:“还会有下一次约会吗?”
553。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
要是我去参军了,的确很有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但我不是还没告诉你我已经报名了吗?
折起的纸张在我面前晃了晃。
554。
这个看着眼熟。
我一摸风衣口袋。
征兵表不在了。
“……什么时候到你那儿去的?”
“我说‘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可不完全是看外表的猜测,”你单手打开征兵表,“我贴那么近,你居然都没发现我从你口袋里掏出了这个。”
我苦笑:“看来我的确是心事重重。”
555。
你单手拿着征兵表看着,脑袋没从我肩上拿开。
虽然电影院光线暗淡,但征兵表右下角那个硕大的“1A(注:合格)”却看的很清晰。
我说道:“我想我可以解——”
“不必了,”你打断我,“我不是很想听。”
沉默着,只剩下银屏上Whitney细细的私语。
你又把征兵表塞了回去,用胳膊环住我:“我就想这个样子静静抱你一会儿。”
我慢慢地用手反抱你:“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556。
Whitney Frost女士是一位优秀的演员,她的电影总是那么引人入胜。
但是这次,我完全没心情去关注她的电影了。
我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挺勇敢的?”
你回答:“不会。”
“为什么?”
“虽然你有勇气当街唱歌,也有勇气参军,但你连在去战场前跟我求婚的勇气都没有。”
“……等我回来再向你求婚。”
“那你希望我等你吗?”
“希望”一词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557。
说实话,你没有义务等我。
我也没有权利让你等我。
但你没再问,而是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算了……我等你。”
Chapter Fifteen。
【为了和平上战场。】
558。
参军了才知道以往自由的好。
美国号称是追求自由的国度,但在军队里,首先要抛弃的,就是自由主义。
对于这一点我的怨念倒不大。
但是每当我躺上硬冷的行军床时,总是带着一肚子的牢骚入睡。
唉,我是真的很想念你温软的被窝。
559。
现在国家能征到的兵都是新兵蛋子。
但是国家不会把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派上战场的。
派去战场的,都是在本国内经过短暂□□的新兵蛋子。
作为刚参军新兵蛋子,我很幸运地被分配去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地方参加训练。
可惜,离家再近也不能回家。
560。
我的教官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操/练我们,蹂/躏我们,调/教我们,让我们真正成为以吃苦耐劳为乐的优秀军人。
而他的原话是:“不喜欢□□/练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然后我们每天都痛苦地死去活来。
对于此行为,对他无比尊重的我们有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艹你大爷的!”
561。
我的个头不是整个107师最高的。
但在所有士兵里,教官最喜欢我。
当然了,我们教官的性取向笔直笔直的。
他喜欢的是,我是第一次集体训练时第一个利落地翻了墙头、第一个举枪射击就是十环的人。
教官说,他特别喜欢我让全场死一般寂静的时刻。
但我们当时的理解,却是他真的希望我们死啊。
562。
我擅长翻墙。
因为我读书的时候没少半夜翻墙去跟妞儿们约会。
我擅长射/击。
因为我童年的时候没少拿弹弓报复欺负我和Steve的人。
在此,我由衷地为我童年敲坏的每一块玻璃表示谢意和歉意。
563。
讲一件愚蠢的事。
我在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参的军。
讲一件愤怒的事。
我在军营里常吃的罐头是Alan家产的,超乎寻常的难吃。
讲一件必须的事。
我在参完军后一定要去德克萨斯州宰了Alan!
564。
军营里的食物不好吃是必然的。
这一点我责怪Alan也没用。
参军两个星期后,我平生第一次犯了胃病,晚上在行军床上瑟缩成虾米。
一边疼还一边感慨,床可真小啊,想毫无形象地从床这边滚到床那边都办不到。
565。
生病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可以如此脆弱,如此爱胡思乱想。
我只是胃疼了一晚上就受不了,像S半生都疾病缠身的Steve以及生命总受小儿麻痹症胁迫的你,你们怎么从来没有哭喊叫屈过呢?
566。
我突然想吃的东西有好多。
比如你从未煮熟过的面条。
比如妈妈总是不成气候的烤牛排。
比如爸爸绝对会烤糊的面包片。
比如Bella和Steve整出来的蛋片煎蛋。
当初的就餐噩梦,现在想起来简直是甜蜜的负担。
567。
好可惜1942年没能和你一起去过Yao先生说的中国农历年。
我背了那么多菜的名字,就为能在吃上所谓的“中国年夜饭”时炫耀一下,结果去年你旧疾复发,而今年Yao先生一家回了国。
他们这一回国,便再也没回来。
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568。
我趴在行军床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这时,我的诸位不靠谱舍友回来了。
他们同时看到了我,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掉头各自准备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