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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别忘了,我是狙击手。”
狙击手绝对不会让目标从视线中错开。
更何况,在所有来看美国队长的人里,你大概是唯一一个目不转睛盯着Barnes中士看的人了。
628。
你也坐上了Howard那辆坑爹的军用越野车,在颠啊颠的车斗上,愉快地跟我们叙旧情。
Steve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Sherry老师。”
Carter也笑:“其实还是得靠Howard的吧?”
我撇嘴:“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找这么一辆破车来,是想颠坏Sherry嘛!我要是不抓着她,她就会掉下去了!”
你乐了:“这不是还有你嘛……”
嗯哼,这句话我爱听。
你接着说:“要是你不顶用,还有Captain在这儿呢。”
我狠狠踢了这个抢我风头的混蛋一脚。
Steve故意大声说:“Bucky你不是有话要对Sherry说吗?”
让我踢死他!
629。
你歪歪头:“哦,有什么话要说?”
我盯着你:“Sherry……你胖了呢。”
“你临走前不是千叮咛万嘱咐,怕我瘦了吗?”
“你这么看重我的叮嘱我真是高兴哦……”
“听说你被死亡一次,我也真是高兴啊。”
“……误会,那都是误会,我现在活得可精神了!”
你眯着眼笑了笑。
我感觉不太好地咽咽口水。
Steve又说了:“Bucky,你还记得你烟盒里的东西吗?”
我再次狠狠一踢他。
630。
烟盒里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烟盒是你送我的烟盒。
里面没有几支烟了,但有一个铁环环,上面镶了一块干净透明的呈心形的石头,据说是钻石。
但我在战乱区买到的它,哪里能保证钻石的真假。
631。
被Steve从敌人基地里救出来,我就去买了这个戒指。
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军饷,所有的烟酒,差点把自己抵押出去,才买到了它。
把它带在身边,原本是想提醒自己,有些事能早做,最好不要拖。还有,一定要珍惜生命,活着回去。
没想到今天凑巧,我还能回来。
632。
在颠簸不停的车斗上,在你含笑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地把烟盒里的戒指倒出来,捏在手上。
我忐忑地说:“Sherry……”
你饶有兴趣:“哎呀,还是心形的,好少女心啊。”
我:“……手。”
你听话地递过手,在我抓住它之前,车子又是一颠,包括Steve在内,所有人的下巴都被颠得颤了颤。
然后。
然后我的手也跟着颤了颤。
然后戒指就掉出去了。
……掉出去了。
……Howard Stark!你大爷!
我悲痛欲绝地大喊着:“快他妈停车!!!”
633。
我说什么来着,意外就是这么突然。
那突如其来的一颠,颠掉了戒指,也颠掉了我酝酿已久地求婚勇气和求婚用语,悄无声息地没入某一堆积雪中。
车停下的时候,我几乎要哭出来。
无论Steve,还是Carter,一脸苍凉,说不出是同情还是鄙视。
你收回望着戒指掉落方向的目光,朝我笑了一下:“一年没见,你更天然呆了。”
我既不天然,也不呆,谢谢。
634。
没等我往下跳,Philips上校探出身子喊:“我们没时间了,你要找就快点!”
“晓得了!”我回答,你却突然拉住我的手。
你说:“让我来找吧,你们继续走。”
我说:“Sherry……”
你笑着亲了亲我的脸颊:“这是‘我愿意’的意思。”
我摸着脸颊,看着你,不由得傻笑起来。
635。
车子重新发动起来的时候,我回头望你。
你站在未融化的雪地里,笑着抬起右手做出枪的姿势,动了动嘴唇:
“嘭——”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做出标准的端枪姿势来回应你:
“嘭——”
Chapter Seventeen。
【永别了我的爱人。】
636。
1944年初,法国巴黎,开年大胜。
某家酒吧,灯光昏暗,醉生梦死。
胜利的酒宴,大家大喝特喝,不醉不休。就连怎么喝都喝不醉的美国队长,被气氛感染,仿佛也醉了。
倒是连喝了三大杯伏特加的我,清醒的仿佛不是自己。
点起一支烟,我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角落,眯着眼睛看看手工制作的烟盒,每一个棱角都是你捏出来的,每一道花纹都是你刻出来的。
正面有一只欢快的小鹿,配色如同圣诞节,反面写着你漂亮的花体字:“赠予纯情的小鹿仔——S。V。”。
收好它,我小心翼翼地掏出熏着薰衣草香气的信纸,借着醉意给你写信。
开头手就是一抖,“Dear Sherry”刚刚写上,墨蓝的墨水便晕开一片。
我要怎么承认,随之晕开的是我的眼泪?
637。
我们常常去怀念那些过去的事情。
不仅是因为它有多美好。
还因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所有让我热泪盈眶的瞬间,想起来都是你啊。
638。
回忆让我头脑混乱。
我苦恼了好些天,仍然写不出什么东西,只得再次把吧台上晕染了墨水和泪水的信纸揉掉,沾染了一手的薰衣草香。
我对自己说,认清事实吧,Barnes中士。
只是一封悼词,何必回忆那么多呢?
你又哪里还能听到呢?
639。
其实不是我写不出悼词,而是想写的实在太多太多。
你往上翻翻,往下翻翻,都是。
640。
你的死亡很戏剧性。
还记得我说的,此生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吗?
——楼梯,我此生最大的敌人。
也是你的。
641。
1943年平安夜,不同的人庆祝平安夜的方式都不同。
平安夜,Steve在白宫演讲。
平安夜,我在实验室接受检查。
平安夜,Howard在给我做检查。
平安夜,你在画室画了一夜的雪。
642。
圣诞节凌晨的时候,Howard叫醒在实验台上睡得浑浑噩噩的我,偷偷把我送上前往纽约的火车。
他说:“我看你身上也没什么异变,大概就是肾的功能增强了吧。”
我说:“这是好事啊。”
他说:“对啊,所以你现在应该去跟Sherry好好交流一下如何正确使用肾的问题了。”
我:“……”
他拍拍我的肩:“去吧,记住明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我们在布鲁克林大桥等你。等不到你,我们是不会回欧洲的。”
我真心诚意地感谢他:“谢谢你,Howard。”
Howard很开心:“我看Sherry学校那个模特蛮漂亮的,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643。
我很感谢Howard。
我能在战争期间回来见你,向你求婚,都是他的帮忙。
但我也恨他。
要是我没有回来,就好了。
644。
快到晌午的时候,我从火车上下来,打车到你学校。
学校里没有人。
静悄悄的。
但有一个水流冲刷地面的声音:
“唰啦——唰啦——”
门卫大爷用水冲刷的不单单是地面。
我看到去往你画室的楼梯下,被清水稀释的鲜血还在蜿蜒流淌,并在屋檐下,悄悄凝结成冰。
645。
我冲到医院的时候,脸部肌肉酸痛得要命。
因为牙咬得太紧,我不仅一嘴的血腥味,大脑还抽疼着。
推门的时,手被门上的木头凸起刺破了,但我毫无感觉地紧紧盯着你。
病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毫无生气的你。
646。
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平静,没有喊出任何一个音节。
但我其实也不平静,没等走到你床前就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647。
我不知道医生对你聪明伶俐的小脑袋做了什么,竟然无论我怎么喊你的名字,你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
我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该先抓住你的手,还是先摸摸失去了你引以为傲的金发的、裹着渗血绷带的小脑袋。
Bering夫人正疲惫虚弱地坐在床边。
她慢慢地喊了我的名字,仿佛这需要她积攒一个世纪的力气。
“James……你安安静静听我说……”
648。
Bering夫人说,平安夜你没有在家度过。
她说你在路边的雪地里蹲了很久,才找到那枚倒霉戒指。
你高高兴兴地告诉她我跟你求婚这件事的时候,Bering夫人只能心疼地看着你冻得发红的手。
Bering夫人没能留得住你,你执意要去画室画雪。
你说:“这是个值得纪念的冬天,就像两年前一样,我要把它画下来留念。”
649。
值得纪念的冬天。
我鼻子一酸。
正是两年前,我在冬天遇到了你。
从此冬天都是值得纪念的。
650。
凌晨巡夜的门卫大爷发现了血泊中的你。
等你在医院里抢救过来,你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Bering夫人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但我想我,Bering夫人,还有你,我们大概都知道,你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根本原因。
原因一,这世上有楼梯的存在。
原因二,该死的小儿麻痹症。
原因三,我他妈既干不掉楼梯,也干不掉小儿麻痹症。
651。
我闭上眼睛,那画面就在我眼前。
你的画纸撒在楼梯上。
你躺在一楼平地上。
你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的脑袋后面磕出一个小洞,鲜血浸染你的金发。
你只能躺着,静静等待鲜血,时间和你生命的流逝。
你想到——James,你没有来。
652。
我闭着眼睛,轻轻摸着你的手。
冰凉冰凉。
仿佛平安夜晚上,鲜血都无法捂热的地面。
仿佛平安夜晚上,你慢慢描画的雪景。
仿佛平安夜晚上,我搭火车赶来时,开开窗,吹进的北风。
我想到——Sherry,我没有来。
653。
我举起手,学你,做出开枪的姿势,指尖轻轻抵在你的额头。
我说:“嘭——”
但你没有回应我。
我替你做出开枪的姿势,指尖抵在我的额头。
我替你说:“嘭——”
旁边原本已经热泪盈眶的护士姐姐忍不住笑出声,却在捂嘴的瞬间打湿了手上的表格。
我不为你悲伤,不为我难过。
但我可怜她。
身为医疗工作者,为将死之人悲伤,这是最大的不幸。
654。
医生表情很凝重。
他说,除了脊椎破损,你还有后脑积血,语言中枢受损,视觉中枢受损,小脑受损,脑干受损……
你不过是磕了下脑袋,居然这么多地方受损。
你说你怎么不干脆磕掉整个脑袋?
反正有何没有已经没有两样了。
655。
在说完一大段乱七八糟的病症后,医生终于做了总结。
你很有可能熬不过两天了。
甚至一天都很困难。
然后他赶紧拉上护士小姐逃掉了。
因为再不走,Bering夫人就要按不住我要掏枪的手了。
656。
我在床边坐着陪你。
要不是重病房外有住院的小孩子庆祝圣诞节的欢笑声,我差点就忘了今天还是圣诞节了。
黄昏的时候,有唱诗班在窗外唱《天赐恩宠(Amazing Grace)》。
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