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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忽道:“陆伯言,你调那么多战船做甚,要谋孙亮性命?”声音不大,却传到孙权与阿斗耳中,双方同时色变,孙权目露疑光,知陆逊向来拥护储君孙和,打量片刻,陆逊忙道:“我已派出百名水鬼,决计伤不得孙亮。”
孙权小声道:“让他走便是,水上再截,他为何不走?”
太史慈低声道:“在等赵子龙。”
孙权恍然大悟,道:“我在此拖住他,你调、七千骑兵,三千……弓兵,沿、沿街守着,勿让赵子龙上船。”说毕孙权乐呵呵一笑,道:“阿……斗,你,这、这便去、代我……朝你,你二叔问好。”
“……”
阿斗愣住了,赵子龙还没回来,看来孙权已掐准自己死穴,怎么办,继续拖时间?
孙权得意洋洋看着阿斗,少顷又道:“阿斗,坐、坐船一路顺、顺风,去罢。”
师父,快回来啊,我就要玩儿完了。阿斗心想,忽听孙权道:“这次没、没好好招、招待,唉……”
听到招待,阿斗想起一事,清了清嗓子,道:
“二舅,上回那十万两黄金的赌……”
所有人心头咯噔一响。
“……没忘了吧?”
这下换孙权哭笑不得,阿斗得意洋洋道:“妹夫去荆州玩一圈,吃的喝的,还得顺带给我关二叔捎点礼物,府里我爹我三叔,我先生……上上下下打点……这女婿去娘家,总不能太寒酸是不?”
“十万两黄金……算了,就当公嗣给妹夫先垫着,反正咱都是一家子嘛……”
孙权直气得额上青筋暴突,未料小流氓此时犹如砧上鱼肉,还惦记着那十万两黄金,虞翻道:“这……”
“给、他、”孙权咬牙切齿道:“越多越好,半路船沉了,再捞就是。”
跳板再次放下,留出三人并肩通过的空位,甘宁带人护送着数个大箱,送上船去,兵士把装满黄金的木箱放在甲板,便眼望哑侍,恐惧地退了下来。
甘宁用刀撬开箱盖,金灿灿光芒耀眼无比,甘宁嘿嘿一笑,道:“这可是真金,验个清楚,免得说主公骗小孩。”
旋即小声道:“还不滚?人为财死。”
阿斗嘲道:“你当我没见过黄金么?”又低声道:“师父还没回来,大哥,你派人去寻他,要我做什么都成……”
甘宁道:“滚,寻到赵子龙我派人陆路送他回去就是。”
阿斗正拿不定主意,哑侍伸手取了一个金元宝,随手捏下去,元宝上登时留了三个手指印。
甘宁坏笑着取了个元宝,随手抛了抛,道:“给大哥一个。”便转身跳下船去。
阿斗哭笑不得,见一箱箱黄金源源送上船来,只觉船沉下去不少,咽了口唾沫,道:“这几……几万了?”
一箱是五千两,才上了十来箱,船便似吃不消了,十万两全上,估计不用战船拦截,自己便要被无数黄金拖着沉底去,阿斗正要见好就收,忽见孙权后阵起了骚乱,松了口气。
赵云终于来了!
“鼠——辈——让——路!”
那声爆喝令近万人不约而同地一颤。
旭日初升,一轮火样朝阳把红光尽数洒于赵云银盔上。
长枪如虹,英雄热血,骏马飞奔,挡者披靡!
那是阿斗第一次见到赵云冲锋,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战意,仿佛全身的血液随着赵云一喝,尽数沸腾。
他看到了赵云当年长坂坡一战中,独力冲散曹军十万的勇气与辉煌。
单骑冲阵,那气势却如有千军万马。
恍若战神的巨锤从天的尽头挥下,轰然一声重重敲在长街上,一股气劲直撼战阵,卷起无人能挡的冲击波!
随着第一名士兵的身躯被银枪挑飞,众兵士竟是发出丧胆的恐惧呐喊,朝两侧退去!
“稳住!”太史慈双眸中闪现一丝恐慌之色,短短瞬间,一身金辉流转的赵云竟是沿路挑飞了上百人!
“合围!”孙权大吼道:“后阵变前阵!逆冲锋!”
他实在是低估了赵云,竟只派七千人来挡他!
吕蒙刚抽出腰间利剑,那银枪已到了面前!旋即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上飞向空中,重重摔向阵内!
仅仅几下喘息,凌统败!吕蒙败!鲁肃败!太史慈败!
“师父——!”阿斗难以抑制那激动之情,把一枚金元宝狠狠砸在船舷上,它从高处落下江中,阿斗大喊道:“杀——!”
一袭白色战袍,披风如云翻滚,路旁飞起无数身躯,无数战马嘶鸣,乱军之中,竟无将能抵赵云一枪!
七千骑兵,步兵竟被一人冲乱,眼看赵云挑飞诸将,已堪堪冲向无人护卫的孙权!
孙权已惊得险些摔下马来,赵子龙旋腕大喝一声,长枪横扫而去,登时把孙权撩下马来!孙权慌张大喊,却被枪尖勾住衣领,直拖到江边!
长街上一片肃静,清晨朝晖金光万道,战马仰头嘶鸣;赵云拨转马头,枪尖点着孙权的咽喉,看着人仰马翻的江东军。
那枚元宝方落进水里,激起一阵涟漪。
“……”
阿斗兴奋难抑,喘息许久,未料赵云竟会行此疯狂之举,要是把孙权杀了……这……天那!他见赵云手臂因使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许久后道:“师父!”
赵云“当啷”一声把银枪抛了,孙权一手支地,惊魂未定地朝后退去。
“承蒙吴王倾力款待,子龙无以为报,此枪为赠。望吴蜀修百年之好。”赵云话中带着一丝笑意,缓缓道。
接着,他不再看孙权,驱马上了跳板,喝道:“开船!回家!”
疾风满帆,逆流而上,一夜未合眼,各人双目俱是通红。关凤与于吉倚在一处,打起了瞌睡,哑侍抱着一膝,膝盖抵着下巴,侧坐于船舷上,望着被金鳞铺满的江水出神。
赵云一臂揽着阿斗,两人背靠船舷,于甲板上坐着,赵云道:“回荆州后,你可责师父四十军棍,以罚我办事不力。”
阿斗哭笑不得道:“我他妈担心死你了,就怕你有个闪失,姨娘不走就不走,至于么?她愿留在江东,就让她留好了,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也……”阿斗又叹道:“我早说该拿个麻袋套了就跑……”
赵云道:“她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罢了,待他日万事停当,师父再与你一同来攻建业,保她周全便是。”说话时又想起与孙尚香黎明时分的对答。
“他是子龙的性命,然而子龙纵是有心,亦不能把他捆在身旁。毕竟,小主公来日是要君临天下的。”
“君临天下?”孙尚香失笑道:“你们可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军师,子龙将军,刘豫州,你们加在他肩上的责任……”
“子龙知道。”赵云沉声道:“正因知道,方与他寸步不离。他做的许多事,俱是为我,子龙一条性命,便是回报。”
于吉与阿斗的惊叫把赵云的思绪拉回现实,猛然抬头时,却见江面已横拦了数十艘东吴战船。
“转舵!”赵云道:“倾帆!”
船在江心别开些许方向,朝对岸缓缓驰去。
阿斗道:“果然……”
赵云笑道:“果然来拦?着人把你那黄金抛进江中,不可拖延!”
说话间数船齐射,箭矢飞来,赵云忙护着阿斗躲去舱内。
“能不扔么?”阿斗心痛无比,哭丧着脸道。
赵云道:“有师父在,莫怕,不过破财消灾,你们躲好,切记不可出来。”说毕跃上船头,稳稳站定,目望一字排开的横江战船,手握舵杆。
“我靠!关凤,把孙亮那小大舌头绑到船头挡箭!”
“别胡闹!”赵云回头斥道。
一根利箭飞来,于吉忙缩头躲避,箭钉在门旁,于吉见阿斗黄金不保,表情如丧考妣,笑道:“哥,别难过拉,我变个戏法你瞧瞧。”
阿斗仿佛窥见救星,一把抓住于吉猛摇:“快快快,想个法子,念咒,让这些船沉了!”
“快念咒!于吉哥!于吉大爷!爹!我的黄金就全靠你拉!!”
风雨如晦
于吉屁颠屁颠地举着手里招幡,东挥挥,又西挥挥。
于吉转过头来笑道:“你娘……”
“别啰嗦了!”阿斗抓狂般叫唤道。
“嗯嗯。”于吉转过头去,对着赵云道:“待会这船不怕撞。”
“……”
赵云猛力把舵,把船转向另一侧。道:“什么?!”
于吉想了想,又道:“金刚咒。”旋扛起招幡,闭眼喃喃念颂。
远方江面上,有不知何物跃出水来,仿佛是深水蛟龙,现出黝黑背脊,只是一现,复又隐没。
“那是什么?”阿斗疑道:“你弄出来的把戏?”
于吉好奇看了一眼,笑答道:“那不是,自个出来的。”
江中那物竟是一头黑龙!
黑龙一个盘旋,跃出水面,阿斗张大了嘴,愣神看着那龙,出水瞬间,周遭风浪大作,远处战船上,飞来箭矢被风刮开,似有一层无形护罩,笼住了这艘载着真命天子的大船。
黑龙纵声嘶吼,江面生雷,奔涛狂涌,刹那间江心风浪大作,关凤扶着孙亮出来,眼望天顶,孙亮蒙汗药效刚过,已骇得变了脸色,道:“这……这怎变了天?”
阿斗回头见是孙亮,两人之间本无嫌隙,此时又要把他掳去益州,心生恻然之意,伸手把他扶住,道:“这黑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你们江东有听说过么?”
孙亮抬头望天,疑道:“什么黑龙?”
阿斗道:“你没看见?”手指天上盘旋咆哮的巨大蛟龙,又问关凤,关凤亦是茫然摇头。
阿斗见赵云与哑侍俱抬头望,忙问道:“哑巴,师父,你们能看见那龙?”
哑巴跳下船舷,于甲板上走来,点了点头,顺手捏了捏阿斗耳朵。
“能看见!”赵云遥遥笑道。“天降灵物助你,可见你是脚踏七星之人,这次回家,定是有惊无险。”
于吉念毕咒,笑道:“这是先秦时,长江中便住的灵物,传说只有天下至贵,至富,至勇,至刚之人才能看到。”
“至富?”阿斗嘴角微微抽搐,道:“我是至富,师父是至勇么?”
赵云忍不住笑道:“睡在十万两黄金上,你不至富还有谁至富?”
阿斗的问题尚未得到解答,于吉已扬起招幡,清脆童声喝道:“坚若磐石,凛若黄山,金刚笼罩,风起云涌,去!”
大船嗡的一声爆发出璀璨金光,在于吉道术驱动下,竟是泛起金属色泽!
天上盘旋那黑龙仿佛得到感应,龙躯旋绕间,转过龙头,长吟一声,朝着船帆喷出一口黑气。
气一出口,登时形成无人能阻的飓风,掀起滔天巨浪,把大船吹离水面,朝远处战船群飞去!
“快回舱去!”赵云喝道,竭力紧握船舵,风雨如晦,阴云密布,江浪卷成呼啸巨墙,托起大船横冲直撞。
“师父——!”阿斗叫道。
赵云一足稳踏船头,如永不被击败的战神般屹立,他的声音破开了怒吼的江浪与呼啸的狂风。在天幕下回荡。
“操吾歌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那是什么!”重重阴霾压了下来,大船猛的一倾,阿斗被甩到舱内,不住叫唤。
孙亮忍不住呼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