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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鹰戏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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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鹰抬头。“白妹妹,”是白芯心,那么白衣蝶说不定就近在咫尺,他兴奋地叫道。“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上回被你身边那位姑娘”骂“走了之后,就没机会见到你了。”

萧怡红明知她在讽刺自己,不悦地哼了一声。心底想奔上前掴她几掌,可碍着宁时鹰倒不敢放肆。

白芯心看见宁时鹰手上的锦帕,故意大声道:“你想我姊姊啊?拿着她绣的帕子发愣。”

萧怡红火往上冒,气得抢过那锦帕扔回台上。

“怡红!”宁时鹰怒斥。“不准放肆!”

“我们回去啦,时候不早了。”

宁时鹰想了想,又问:“你姊姊……近来可好?”

哼,她都快被你害死了,还敢问?!白芯心发过誓不能说出姊姊的事,只好隐忍着不快,回道:“我姊姊贱命一条,死了也不会有人理的,都一样啦,无所谓好不好——”

“死?”宁时鹰闻言大惊。“她出了什么事?”

“她……”白芯心真的好想说出真相,好希望他能妥善照顾姊姊。可是……

萧怡红在旁催促着。“鹰哥哥走啦,我爹爹还等你今晚一同用膳呢!我们得回去了。”

宁时鹰看看那方锦帕,又再看看白芯心。

这大好的机会岂容错过?他却摆出一脸的诚挚说:“多保重……”

白芯心有满腔的话欲在心底,只有闷闷点头。

萧怡红又嚣张得意道:“对了,你们姊妹住哪?下个月十五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派人送帖子过去。”

白芯心昂着下巴顶回去。“我姊姊因为相貌出色,怕招惹麻烦上门,从不透露住处给人知道的。当然,像萧姑娘……”她上下打量一阵。“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可恶!怡红张口就要发飙,被宁时鹰一个眼神瞪住。她噘起嘴,好委屈似地撇过头。

宁时鹰不得不佩服才十四岁的白芯心,口才如此伶俐,和白衣蝶完全不同。

他微笑和她告别。

白芯心真气自己有口难言,姊姊的委屈难道就这么一个人扛?

白芯心向老伯收了帐,跟着又买了几样姊姊交代添购的东西,然后赶在天黑前返家。

到家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她推开木门,搁下买来的东西,房内却不见姊姊的人影。望着桌上绣了一半的锦帕,白芯心猜测姊姊大概又一个人跑去山崖边发愣了。她从小有心事总不同人说,只管跑到那儿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

忽而门外有声响,白芯心连忙奔出去。“姊姊——”

“白妹妹——”是宁时鹰!

白芯心诧异地喊道:“你?你怎么来的?”

“我跟你来的。”

“你跟踪我?我怎么都没发现?”

他轻轻一笑:“被发现就不叫跟踪了。”

“你的功夫一定很好,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我回家。”白芯心一眼看穿他的目的,笑道:“看来时鹰哥哥对我姊姊挺有心的。”

这次巧遇白芯心,令他再也无法克制想见白衣蝶的冲动。原来,他根本无法真的忘记她。“白妹妹,方才在街上我同你问起令姊,你似乎有难言之隐,是不是令姊出了什么事?”

白芯心笑着心想:时鹰哥哥原来这么细心聪明,姊姊要是能嫁他就好啦!他们两人仪表出众,谈吐、思想皆不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时鹰哥哥看来也不似无情无义薄幸之人,他若知道姊姊怀了他的孩子,断不可能不闻不问……

白芯心小小的脑袋转了一圈又一圈,只可惜姊姊那么固执,不肯让她说出口。

宁时鹰关心的询问。“怎么没见到你姊姊?”从屋内简陋的奇书网摆设看来,她们的生活定是十分清苦。

芯心微笑回答。“后面穿过山林的右斜方有一悬崖,姊姊近来常在那儿发愣。时鹰哥哥,我姊姊她……”白芯心沉下脸来,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果然,他一听大为紧张。“你姊姊怎么了?”

“我——我不能说……”

真出事了?宁特鹰掩不住对白衣蝶的焦急和担心,忙追问白芯心。“为什么不能说?快告诉我她出了什么事?”

“我发誓答应姊姊不说的。”

宁时鹰敛容想想,拿起桌上的笔递给她。“不能说可以用”写“的。”

白芯心乐得接过笔。“正有此意!”

白芯心迅速在自己掌中写了几个字。

宁时鹰看了之后,神情严肃地对白芯心道:“我去找她,你放心。”

“唔——”白芯心看着他急切地出了门往后山去了。

看他那着急的模样,他果然是喜欢姊姊的。

白芯心深信,姊姊和他是深深恋着彼此的。

要不,怎么会每次一提起宁时鹰这个名字,姊姊的眼眉便会黯然地轻轻垂了下来?

而他,一听见姊姊的事,黑眸瞬间激动地亮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一定深爱着彼此,她绝不会看错。

想念一个人,为什么这么苦?

一夜短暂的欢愉,为什么竟会燃烧至今,都无法熄灭?

白衣蝶啊白衣蝶,你骗得过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你的唇抿得再紧,也忘不了他曾侵略过的吻。你的身体再冷,仍记得他的温存——

真傻……他都要娶别人了,你还在这枉自嗟叹。

白衣蝶低下头,不适地猛咳起来。她感到头痛欲裂,她该回去好好睡一觉,让身子舒服些,但她明白,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呆望着逐渐昏黑下来的夜,趁黑成群于天空盘旋,月色下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振击着双翅。

忽而想起他……因为怜蛾而不点灯。

是这样的一个人,是这样令她惦挂的人啊!

“衣蝶!”后头忽然冒出一句温柔的声音。

她一惊抬起脸。她认得这声音!她的身子一僵,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那人站到她面前来了,即便化成灰她都认得他。

“宁时鹰?”她不敢相信地退了一步,他们竟还有相见之日。

宁时鹰的脸上没有微笑,反而有一丝愠怒。“为什么上回你再次不告而别?我们不是约好当夜在吟月楼相见的吗?”她瘦了好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她竟然自作主张瞒着他。

白衣蝶乍见他时心头一阵喜悦,然而随即想到萧怡红,她立刻压抑住感情。

她生硬道:“你来做什么?我不希望惹萧姑娘不高兴。”

他的眼眸忽而促狭地盯住她。“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嫉妒。”

“胡说!”这男人还是一样狂妄。但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眼睛低下来,不敢看他。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嫉妒?”他突然过来抓住她手腕。

“干什么?”她怒斥,努力挣脱他,他却抓得更紧。

他低沉喝道:“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怕爱上我?”

“宁时鹰,我警告你,别再对我胡说八道!”

“要不然呢?”炯炯的黑眸蛮横地、炙热地凝视着她。

白衣蝶苍白的脸被他盯得双颊排红。

她又气又恼又迷惘。“你到底想干么?”

“我要你跟我回去——”

“回去?”白衣蝶冷淡一句。“不怕你的妻子不高兴?”

“你会不高兴吗?”

我?她不懂:“什么?”

“我的妻子是你,我早已决定要娶你!”

白衣蝶当真傻了。他说什么?他要娶她?他不是要娶萧姑娘吗?

她纳闷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我?”

宁特鹰毕竟是宁时鹰,就像上回他对她说,你不可以嫁赵大深时,这回他仍是狂妄一句。“因为你爱我——”

白衣蝶真要被他的狂妄给气死,他仿佛想说什么便说出来,一点都不会觉得汗颜。

反倒是自己整张脸似火烧般烫起。

白衣蝶倔强地顶回去。“谁说我爱你?”

而他的身子竟不要脸的贴近过来。

她一手抵住他胸膛,另一只手还被他抓着。她急喝道:“别过来!”

他不理会她的怒斥,竟得寸进尺地搂住她。

“宁时鹰,你别轻薄我——”她嚷了起来。

“嘘!”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么大吼大叫,等一下伤了胎儿——”

原来他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他说要娶她。

忽然,她感到失望又悲伤,轻轻一句。“你不必为了负责娶我——我知道你心地好,但你不必同情我。那次……要不是我中了媚药,你也不会——”她是非分明道:“总之,孩子我自己会负责,你不必麻烦了!”

“你说什么啊?傻瓜!”他竟笑了。“难道你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他虽没说穿,但这句话已足够让她明白过来了。她心中忽而似融化了般洋溢满满的喜悦。

宁时鹰将她搂得更紧,她也不再挣扎,任他搂在怀中。她的头又开始昏了,身子着火一般烫了起来。

莫非她是一只飞蛾,正在扑火!

宁时鹰正是一簇狂妄的火焰。

搂着白衣蝶纤瘦的身子,他竟觉得多日来心头、胸口的空虚,刹那间化为轻烟似地消散。此刻,闻着她的发香、结实地抱紧着她,他只感到非常的满足和喜悦。

宁时鹰暗下决定,从今以后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再吃半点苦头。他是这么心痛她的消瘦,和她粗糙长茧的小手。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喜悦激动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他喜欢的人或许不少,但他爱的却只有白衣蝶。

“衣蝶……”他轻声喊她。

她没有回答。

宁时鹰退开身子,惊觉地恍恍惚惚地红着脸、纠着盾心,身子软得无法站立。

他轻触地额头。“好烫!”她病了。

他立即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快速奔回地的住处。

一见白芯心,他立刻吩咐。“快替你姊姊收拾些衣物,随我下山。”

白芯心见他着急的模样,马上收拾包袱,担心地问:“姊姊怎么了?”

他催她出门。“大概是着了风寒。我们快下山,好找大夫替她治病。”

宁时鹰抱着她,疾步地赶下山。

黑夜里,山路蜿蜒难行,他却走得又急又快,一颗心因着她纠得紧紧的。

宁时鹰守护白衣蝶的决心是那样的坚定、不顾一切。他对她的呵护和关心,就连跟在后头的白芯心,都深深为之感动。

她竟觉得在他怀中病着的姊姊,好幸福。

宁时鹰仓促抱了白衣蝶,又带了白芯心回府,并火速召来大夫看病,自然惊动了整间府宅。

消息传到了宁老爷那儿,本欲就寝的宁老爷气得大喝。“岂有此理!又是那个女人——”他披衣召仆就想往儿子那去骂上一顿。

夫人将他拦了回来。“老爷,先别气。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嘛!”

“还等到明天?”他火冒三丈。“你儿子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吗?明知他就要和怡红成亲了,现在又带那个女人回来。他是存心叫我难看!他根本是故意和我作对!他、他——”

“好了、好了。”宁夫人温柔地轻拍他的背,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扶他坐下后,又给他斟了杯茶。“老爷稍安勿躁,喝杯茶消消气——”

“我不喝!”宁老爷倔强道,然而倒也止了步,不打算过去了。

宁夫人陪着笑,替他捶肩捶背。“老爷,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方才总管不也说了吗?那姑娘生了病,鹰儿心地一向好,一定是不得已抱她回来给大夫看看。没事的,明天他就会差人送她们走了。您别急着生气哪!”

“唉,全是你的话——”宁老爷指着地轻斥。“鹰儿那么任性,你真该检讨检讨。”

“老爷啊!”夫人不依喔道:“就会怪我!鹰儿脾气会那么古怪,行事又那么随性,全是自小在京城被他奶奶宠过头了。”

“哦——怪到我娘头上啦?”

“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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