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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宁具体会在什么时候出兵,李袭誉不知道,但他认为殿下一定会知道,而且从他连连催促自己来看,想必是掌握了什么信息,所以在面对尧君素的询问,他只有回答:“我以为,李秀宁会在两日之内出兵。”
尧君素眉毛一扬,道:“两日,两日!时间何其短也!”在尧君素看来,两日的时间太短了,要想将蓝田修补完毕,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没有时间啊!
的确没有时间,李袭誉觉得李秀宁会在两日之内派出大军,可是次日辰时末,尧君素派出的斥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反贼一万在李神通、史万宝的带领下,朝着蓝田进发,目前已经走过了长安旧城,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即将抵达蓝田。
得到消息,尧君素背着手思索了一阵子,立刻让心腹带着士兵堵住城门,同时加快修补城池。至于向殿下请求援军,他知道此刻殿下肯定得到了消息。
杨侑是在辰时初就得到了消息,事实上,鄠县离大兴城并不远,稍微大的军事行动,根本瞒不过杨侑的耳目。但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杨侑也非常疑惑。
根据消息,李秀宁派出了以李神通、史万宝领兵一万,攻打蓝田,这本身没有问题,已经被杨侑猜想到了,但据说,还有一直至少一万五千人以上的反贼出了鄠县南门,似乎有南下汉中的趋势。
这让杨侑疑惑,李秀宁究竟在做什么?此刻攻打汉中根本不符合李秀宁的战略啊,杨侑在院子中踱步,这时,骨仪在外求见。骨仪进来之后,施礼道:“殿下。”
杨侑收回目光,问道:“骨爱卿,如今城中百姓如何?”
骨仪点头,说道:“臣正为此事而来。”说着,骨仪顿了一顿,从袖中取出奏折,递给了小桂子。小桂子上前几步接过,然后放在案头。
杨侑扫过奏折,笑道:“骨爱卿就先说一说吧!”
骨仪说道:“微臣经过探访,发现自从段纶被俘的消息传来之后,京中百姓情绪稍定,而自从上次殿下开仓放粮之后,京中米价大为下跌,百姓多有称赞,说殿下是个明君。”
杨侑摇摇头,说道:“骨爱卿,孤不想听这些赞美之言,前车之鉴,孤不会重犯。孤只想听到京中还有什么不足之处,需要孤做出改善。”
骨仪一愣,眼中闪过难以述说的神色,他低下头,深深呼吸了片刻之后,说道:“殿下说的极是。”
“如今京中虽然米价下跌,但仍有一些米行掌握大量粮食,这些日子反而关闭了米行,没有卖米。”骨仪说道。
“哦?”杨侑眼中神色一凝,顷刻之间,他立刻明白了这些米行为何要关闭了,他站起身来,问道:“骨爱卿可知这些米行都是那家?”
骨仪犹豫了一下,说道:“臣经过调查,这些米行分布在京中各坊,其中以元家、宇文家居多,也有少部分是韦家、独孤家的米行。”
“嘿嘿!”杨侑冷笑一声,转瞬看着骨仪,说道:“骨爱卿,你是京兆尹,对于这件事,有什么好的办法?”
骨仪忍不住擦了一把汗,元家、宇文家都是权倾一时的世家,至于独孤家更是外戚,韦氏一门目前虽然没有得势,但殿下的母亲乃是京兆韦氏的名门呐,不管哪一个,都有着极硬的后台,谁也惹不得,惹不起啊!
杨侑忽然笑了,他看出了骨仪的犹豫,他笑道:“骨爱卿既然是京兆尹,负责京中要事,就有权负责处理一切,只要做好本分,不存在私心,又有何惧?”
骨仪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极是,微臣明白。”
“嗯,你可知他们为什么关闭米行?理由何在?”杨侑又问道。
这件事骨仪倒是打听过,便回答道:“臣询问过这些米行掌柜,都说是米行缺米,但微臣以为,他们是想要囤积居奇。”
“哦?骨爱卿不妨说说看。”杨侑点头,想不到骨仪能看透这一层。
“如今各地战乱,米价居高不下,尤其是山东中原等地,已经是十吊钱一斗,远比京中的半吊钱贵了许多,微臣以为,他们是要等京中粮价上涨之机,再高价抛出,牟取暴利。”骨仪说道。其实京中半吊钱的米价不过是最近,在杨侑开仓放粮之前,足有五吊钱之多,只不过杨侑这次开仓放粮,范围极广,使得京中米价大跌。
杨侑沉吟片刻,他知道骨仪的说辞有一些道理,但这还不是重要原因。想到此,他笑道:“骨爱卿,各大米行缺粮,事关京中米价的稳定,此时爱卿务必要用心,与他们商谈,尽快开放米行。”
骨仪说道:“微臣遵命!”
骨仪退下之后,杨侑眯起双眼,仔细的思量着,米行关闭一事,杨侑的心中有底,但问题在于,少部分有韦家、独孤家参与,这让杨侑有些不太明白他们的态度,如果说,他们并不是真的缺粮,而是与元家、宇文家一同策划了这场阴谋,那么事情就严重多了。
杨侑决定得找母亲谈一谈,至于独孤家,杨侑确信独孤武师不会参与,事实上独孤武师在独孤家的地位并不高,恐怕这事情还是独孤怀恩弄出来的。
想到此,杨侑吩咐了几句,然后朝着母亲的居所走去。
第二十九章 米行(下)
韦氏本名叫做韦娟,出身于京兆韦氏,是韦寿的女儿,一代名将韦孝宽的孙女。京兆韦氏与皇室关系密切,长宁王杨俨、齐王杨暕都曾纳韦家女子为妃。
韦娟虽然出身名门,但自从元德太子死了之后,她就躲在宫中,不怎么出宫,知道她的名字的也没有几个人了。因为元德太子早死,韦娟的身份也颇为尴尬,所以她没有住在大兴宫,又因为杨侑并没有娶妻妾,所以韦娟随着杨侑住在东宫,暂居在曾经的居所,宜秋宫。
宜秋宫内栽种着满满的花草,这也是当初元德太子在的时候,韦娟所栽种的花草。元德太子死了之后,韦娟一度搬出了东宫,但这些花草却保留了下来,这个季节正是花开绽放的时节,整个宜秋宫香味浓浓,让人不觉沉醉在其中。
此时,朝阳渐升,韦娟正带着宫女在庭院中为花草浇水,一旁,放着小锄头等物,上面沾满了泥土。
韦娟擦了擦汗水,她出生于京兆韦氏,可谓饱读诗书,可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更多的是武夫当国,只有掌握了军权,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韦娟饱读诗书,但对于争霸天下,如何力挽狂澜,救大隋于水火之中,她就一窍不通了,所以韦娟将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放在了花草的身上,只有这个时候,韦娟的心灵才有了寄托。
就在她忙碌的时候,一名宫女跑了过来,说道:“娘娘,殿下来了!”
“大郎?”韦娟一愣,她知道杨侑很忙,虽然经常来请安,但从没有在这个时候来过,大多是戌时,有时候是亥时。这个时候杨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到此,韦娟放下手中的水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泥土,说道:“请殿下来吧!”
片刻之后,杨侑到了,韦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杨侑跪下,说道:“孩儿给娘亲请安!”
韦娟擦掉手上的水珠,扶起杨侑,道:“大郎不必多礼。”
杨侑站起身来,说道:“娘,这几日孩儿忙着策划大事,没有给娘请安,还望娘亲恕罪。”
韦娟看着杨侑尚显得稚嫩的脸蛋,不由眼中流出泪水,不知道怎么的,每次看见杨侑,她就想起了元德太子杨昭,那个深爱着她也让她深爱着的男人,元德太子善良温柔,是一个好人,可是好人都不长命吗?
擦了一下脸上泪水,韦娟的脸上带着笑意:“大郎,你的事情娘都听说了,这事情做得很好!要是你爹知道了,他一定会称赞你做得好!”
杨侑心中一暖,他知道母亲想起了元德太子,如果说杨侑对元德太子没有什么感情的话,但他对韦娟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或许是原本身躯里残留的意识,又或许是重生那一日,杨侑被韦娟深深地感动,所以他每次喊着娘亲,虽然感觉这个称呼别扭,但却是真心实意,充满了感情。
“娘,孩儿这一次是想请娘亲帮一个忙。”杨侑说道。
韦娟看着杨侑一本正经的表情,问道:“是什么事情?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家的姑娘?”韦娟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杨侑成亲,这就意味着大郎成了大人了,最好一年就抱个孙子,生活中多些乐趣。
杨侑脸一红,脑海中闪现出独孤雁的模样,他咳嗽一声,说道:“娘想到哪里去了,孩儿是想要见一下韦家家主。”
京兆韦氏隋朝之际非常出名,先有韦世康、韦协、韦寿等在隋书上留下记载的名人,但这些人,大业末年基本去世,杨侑所知的只有一个韦云起,一个韦挺而已。但这个时候韦挺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并不是家主,韦云起只是旁支,虽然名头不小。
韦娟听了一愣,道:“你要找二叔?”
韦娟口中的二叔是韦寿的弟弟,名叫韦霁,曾经担任太常少卿,爵位安邑县伯,前几年因为身体不好,辞官在家,如今已经六十有五了。
杨侑点点头,说道:“娘亲,这事情并不是官家,所以想请母亲帮忙约定个时间,孩儿想与他谈一谈!”
韦娟想了想,咬牙点头,道:“既然如此,娘去杜陵走一趟!”
杨侑道:“孩儿派一千人送娘去杜陵。”杜陵在大兴城南方,虽然还属于隋朝势力范围内,但韦娟身份尊贵,自然需要派出军队护送。
见到母亲答应,杨侑心情大好,又与母亲聊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小桂子进言,说独孤武师求见,杨侑这才告别母亲,在书房接见独孤武师。
独孤武师的脸上挂着汗珠,衣衫尽湿,见了杨侑,急忙跪下,道:“微臣见过殿下!”
杨侑笑道:“独孤爱卿,事情可查出来了?”
独孤武师点点头,道:“臣已经探查出来了,李秀宁的两万大军在出了鄠县南门之后,却是朝着东面行军,与前军相聚不过三十里。”
“东面,与前军相距不过三十里?!”杨侑心中猛地一惊,他顿时明白了李秀宁的想法,他在房中踱步,片刻之后站在沙盘边上,看着鄠县一带,问道:“这样算下来,鄠县至少还有四万兵马。”
“独孤爱卿辛苦了!”杨侑说道,这时小桂子奉命端上酪浆,独孤武师端起杯子,“多谢殿下赏赐!”说着一口喝尽。
杨侑笑道:“独孤爱卿慢一点。”说着,小桂子又将杯子续满,独孤武师这次喝的慢了,他饮了两口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这时杨侑沉浸在思考之中。
鄠县还有四万兵马,要想夺回,难上加难,杨侑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所以也就放弃了这个心思。现在的问题在于,李神通的、史万宝的一万大军已经够让尧君素头痛,后续还有李秀宁亲自领兵两万,这就是要步步为营,夺回蓝田了。
杨侑的计划本来是要尧君素用三千兵马守城,拖垮李神通,然后李靖的五千骑兵从后偷袭,击败李神通,从而保证蓝田县的胜利果实,可是如今不同了,李秀宁居然分兵两批,前后攻打蓝田,使得李靖的伏兵杀出的计策变成了泡影,蓝田危险了!
杨侑的目光瞧向了南方,想必此刻李神通的先锋应该达到了蓝田了吧?杨侑不安的走来走去,此刻,米行的事情已经被杨侑抛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