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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却转身背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周太太转向落情,从上而下地打量落情,“我还以为你是个白净的姑娘家,没想到成天都想着用身子来做垫脚石。”她伸手抬起了落情的下巴,落情别开眼,没有看她,而她却轻笑:“到底是有点姿色。好吧,不能浪费这样貌。”她说着转身,对着男工们不在意地道:“谁要便领去。”
男工们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不要?”周太太拉了拉肩上的披肩,“阿林,你先,你们一个个挨着来。香兰,把顺序列明了,告诉他们。”
“够了。”周老爷突然发声,“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把这骚货拖下去,狠狠打一百板。”周太太朝周老爷走去。
“这样打,会出人命的。”
“人命?我们家有的是。”
“是。”香兰见状,挥了个手,来了两人,直接将落情拉了下去。
香兰退出书房,带上了门。
“这样有意思吗?”周老爷道。
周太太挽住周老爷的手,娇声道:“老爷,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老爷,你身体要紧,那种小妖精,不是你能对付。”
周老爷低头看着周太太,抱住周太太,“那就让我收了你这个小妖精。”
冷风吹过=
落情已经不知道身上有什么感觉了。就像一块木头,随人移动。他们左右架着她,花园里的的树枝叶飘零,一片落叶掉到了落情的肩上,落情目光无神,继续背拉着走,肩上的落叶也被抖落。掉在地上,干脆的叶片被某个鞋底碾碎。
落情被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
她等着。齿尖已经含住舌头。
一个男工手拿着一根麻绳向靠近。她一直垂着头,只看见黑色的布鞋在她的面前停下。粗长的麻绳垂在他的鞋边,摇摇晃晃。突然,他伸手一张白色的手帕出现在眼里。她抬头,她记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天晚上接他新被子的男工,他将白色的手绢递到了落情的面前,“擦擦你的脖子上的伤口吧。不要让血流多了。”她脖颈上的伤口明显,血液已经弄红了她的衣领。男工见落情仍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他才犹犹豫豫地抬手,替落情擦掉了脖颈上的血。用帕子绑在了她的脖子,看似简单的包扎。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法院工作结束了。希望开学来的慢一点。2013。8。6
☆、落定今生(20)
第二十章
落定今生(20)
男工看着自己为落情包扎好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落情妹妹包的不好看。”落情仍是面无表情。不过收回了舌头,放下了戒备。
香兰突然走了进来。见男工还没动手,便嚷道:“还不动手?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对不起香兰姐。”说着男工便将落情的双手捆住,眼里有些对不起的意味。将落情扶到了长板凳上,落情趴在长板凳上。他有些吞吞吐吐地拿起一旁的板子,看了落情一会仍没下手,又回头看了眼香兰。香兰道:“看我做什么?赶紧,小心向太太交代不了!”男工的双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推推拿拿才狠心地闭上眼睛,给了落情一板。落情忍着不叫。
“这么轻?你吃软饭呀?”说着走到了男工的身边,欲抢过男工手里的板子,男工突然辩解道:“香兰姐,这粗活还是我来吧。”
香兰看了他一眼,“那利索点。”说着双手抱怀,走到一边去。
男工抡起板子……
“啊——”
“37,38,39 ……得了,得了。”香兰数的烦了,“你给我打着,我去外面歇息,这屋里味难闻。”
“是。”
香兰走了出去。
男工见门被关上。
落情额上的汗和嘴里的血滴在地上,融在一起。
男工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咬在嘴里,他举起板子,狠狠打下去。
落情听到声音。却没有感觉到板子,她撑起身子往后看,男工拿着板子朝自己的腿上打。一声声响。
被他咬住的木棍快被他咬坏了。
周瑜华下学回来,略微听到了家里今天所发生的事。他赶忙走向柴房。
“你回来了?”
周瑜华听到了叫唤,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慢慢走向他。在他身边停下,“回来了?”他没有应一声,周太太伸手拿过他肩上的包,道:“既然回来了,就跟我来。”说着拿着包往回走。
周瑜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行。”
她转身,看着周瑜华的背影,“嗯?”
周瑜华不进不退,一声不吭。
周太太,却笑了几声,“你试试。”她抬起脚步,朝前走。
周太太走了几步后,周瑜华还是转身,跟上周太太。周太太一见,笑道:“乖,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男工膝盖上的布都破了,他还在咬牙。血染红了他的裤子。
她终于忍不住,她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走到男工身边,拉住男工,男工拿下嘴里含的木棍,低声对落情道:“落情妹妹,你去那躺在,我来。得大点声,不然香兰姐听不到声音。”一滴汗从他的额头上下坠,砸到了落情的手背上,他推了推落情,举起木棍,朝大腿上打去。落情伸手挡在了他的大腿上,这一板,打在了落情的手上,剧烈的疼痛感,比刚才打她的力道还大。“啊!”她吃痛的叫了一声。男工吓得丢掉板子扶着落情,“落情妹妹,你怎么样?”她扶着落情趴在长板凳上,“你坐着,你身子骨弱,不要再过来了,我贱骨头,挨两下没事的。”他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
“为什么,要帮我?”
又是一板子下去,他咬牙,“因为我相信你。”他想起曾经看到落情拿着吃饭时剩的馒头喂院子里的那只流浪猫。
落情抬手,摸了摸眼眶,湿的。
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了。
时间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她昏睡过去了,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柴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的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她似乎记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香兰说,“死了没?没死!扔在这里,让她自己走回房间。”说着甩了手,让男工走出去,她也随后走出柴房,留给她的只有关上的门。臀部传来剧烈的疼,她扁紧了嘴了。她尝试地将脚放下,却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她被摔的面朝上,伤口被重压,更加痛,她咬着牙,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力气,根本就虚弱地使不出气力。她眼前模糊地出现了小时候二三岁时,她摔倒了,阿玛会蹲在她的面前,然后伸出手,对着她道:“情儿,快站起来,阿玛在这里。”
她看着阿玛的脸上带着微笑,亲昵的微笑,熟悉的眼眸,让人沉溺的嗓音,他向她伸出了宽大的手掌。“阿玛……”落情伸出了手,向那双手掌伸去,却抓不到阿玛的手,她又尝试地抓了抓,阿玛的映像却被她搅碎,她眼前的贝伦稍纵即逝,“阿玛!”她却找不到,始终只是幻影,迟早要破灭。
她失望地收回手,阿玛不会再出现,她要靠自己。她伸手抓住旁边的长板凳,依撑着长板凳,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看着没有关紧的门,门缝中略微有光,她艰难地移动脚步,还有讷敏,讷敏还需要她。
落情一手扶着木棍步履艰难地走到了院子,却看见香兰等人围着讷敏。
香兰手执着粗长的树枝对着讷敏,“为什么要偷东西?”
讷敏此时已经被吓得不敢讲话,一直低着头。
香兰不二话地举起树枝打在了讷敏的身上。
落情一见心急地不顾身体上的带着的伤,喊了句:“住手!”
大家闻声都朝落情这边看来,讷敏一见落情,跑到了落情的面前,香兰却双手抱怀地边讽刺边向落情走去,“呦,这是谁?竟然还没被打死,还很健壮嘛。”
“姐姐。”讷敏喊着落情,落情忍着疼,伸手抱住讷敏。在周府,栽赃嫁祸的戏码落情见多了,也乏了,“你们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们?”
“不放过你们?”香兰说着笑了声,“是你们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一个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个,手脚不干净,尽是透东西。我是你们,早就找个干净点的墙撞了算了。绝对是没有脸继续呆在这里。你们说对不对。”
“对。”
“就是。”
香兰的一句话,一呼百应。
“是谁唯恐不乱,故意栽赃嫁祸,制造事端,心知肚明。”
“我可没栽赃,我亲眼看到你的好妹妹偷东西。”她得意的瞅着讷敏,讷敏却害怕的不敢看她,“你不信可以问你的好妹妹有没有偷东西。”
“我相信我妹妹,你们的把戏我早就见识清楚了,别以为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怕死,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香兰看着落情的眼里的认真和透出的一股不可忽视的震慑力吓到了,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不过玉石俱焚。”
讷敏见落情在为她出头,拉住了落情,“姐姐。”
落情低头看讷敏:“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姐姐,我真的,偷了东西。”
堆积的信任被扇了一巴掌。
落情愣住了。
香兰却得了上风似的,对着落情笑了两声,“哈哈。落情妹妹,我还是劝你先带好自己的妹妹,有空拿条布,把那小丫头的手擦干净。而不是对我舍枪口战。”说着转身离去。那群女工也随着香兰离开。
讷敏抬头看着落情失望的眼神,“姐姐,我错了。姐姐。”
落情站不稳,晃动了下,讷敏伸手扶住落情,心里忐忑不安,落情却弱了气道:“敏敏,你太让我失望了。”
讷敏牵着落情道一旁的石凳边上,没有坐下,只是依石桌而立,讷敏哭道:“姐姐,我错了,是我做的不对,你打我,你骂我。是我对不起姐姐。”讷敏拉起落情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讷敏做的不对,讷敏不该偷东西,不该让姐姐失望。”
落情收回自己的手,有气无力骂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忘记一个做人的基本,我们是家破人亡,我们是无家可归,是遭人欺凌,但是我们有自己的气骨,我们安于生活,不代表要屈于生活,别人打我们一巴掌,我们是要反抗,但是不能先打别人一巴掌,有愧于心的话,还怎么理直气壮?”
“姐姐。”讷敏哭花了脸。
“我们是索绰罗之后,我们做什么事都不能对不起这个姓氏,都不能于祖上蒙灰。敏敏,我们沦落于此,身为下贱,但是人格不能下贱,不做亏心事,腰板也直,讲话也会增了气力。敏敏,错过一次不要紧,姐姐相信你不会再犯错。”
“姐姐。”讷敏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鸡蛋,扔在了地上,抱住落情,“我不会偷东西了,再也不会偷东西了。姐姐你要原谅我。”
落情看着在地上滚动的鸡蛋,讷敏竟然会为了一颗鸡蛋而伸手,而在以前,她们富足何曾在乎过钱财?她也拥住了讷敏,“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你不要怪姐姐。”
“姐姐,我看着桌上摆着的鸡蛋就想到了,添莹说过,她们老家,在她生日那天都会拿一个鸡蛋送给她,那是代表着一个寿星的福气。”她扑在落情的怀里,慢慢抽泣着,“姐姐,是讷敏没用,没办法送姐姐一个鸡蛋。我看着饭桌上的鸡蛋,